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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倾两朝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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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全接到消息时,太子萧暄正与一名娇媚的女子在氤氲的温泉池里颠鸾倒凤。站在温泉池的外围,听着层层纱幔后渐渐平息下来的喘息,于全垂首走进去目不斜视,声音平缓地禀告。
“好!”萧暄此时可谓身心舒畅,靠在池边,他的声音也透着喜悦,“本太子果然没看错人。”
“殿下可是在责怪我。”女子游到萧暄身边,纤纤玉指在对方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殿下忍心让我去伺候您的父皇吗?”
萧暄抓住那只在他胸口作怪的玉手,钳住她的下巴,邪气一笑:“蕊儿在我心里无人可比的,我自然是舍不得,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蕊儿也该学学卫君安。”
这名娇媚动人的女子确是当今圣上不久前册封的美人,俞清蕊。
“殿下之前还瞒我她的身份,如今又怎地怪我不学她呢?”俞清蕊娇嗔着抽回自己的手,故作生气般游到一旁不理萧暄。
当今太子爷似乎很吃她这一套,伸手一捞,又把人抱进怀里:“蕊儿生气了?”
“我才没这么小气。”俞清蕊任由他抱着,娇滴滴地看着太子爷,“殿下大事为重,我是明白的。”
萧暄笑着捏捏她的鼻尖:“本太子就喜欢你这样。”
俞清蕊笑笑,心底却泛起阵阵酸涩,太子对她的喜欢有多深她不是看不出。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明日我再找你。”萧暄放开她,起身出温泉池,让于全服侍他更衣。
看着刚才还跟自己温存的男人此时走的如此轻松,俞清蕊真想上前拉住他。不是她不肯努力争取当今圣上的宠爱,而是她的整颗心都落在太子的身上,她根本不愿意别的男人再碰她。如果可以用别的方法接近皇上取得信赖,她一定会主动请缨,就算是弑君,她也万死不辞。
只是,她的心,萧暄又知道多少呢?
晚膳时间已过,叶宁和卫君安都等着云婉侍,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人影,好在卫君安早有准备,让叶宁晚饭时就去烧了热水。
“苏贵妃也太狠了。”叶宁一桶一桶把热水提进来倒进大木桶里,一边抹汗一边低喃道。早先卫君安让她提前烧水她还以为是小姐想的太多了,毕竟这是皇上宣召侍寝,由不得其他人违逆,结果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叶宁,这话不是你能说的!”卫君安正脱衣服,闻言瞪她一眼,警告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懂吗?”
“我只是为小姐抱不平。”叶宁委屈地呢喃。
轻声叹息,卫君安没有回应,在皇宫,抱不平有何用?
现在,她只是担心等会儿的侍寝。
听说,当今圣上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侍寝就意味着要跟他……卫君安突然很紧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更别提那种事。
“不想不想不想……”卫君安连着捧了几次水抹在脸上,企图冷却内心的焦躁不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正洒花瓣的叶宁看清楚来人,惊得把整个花篮掉在地上。
听见声响,因为脸上有水而未睁眼的卫君安摸到木桶边上的锦帕,擦干了脸上的水珠才睁眼望过去。
“殿……”卫君安也吓了一跳,刚想站起身行礼却骤然想起此刻的情况,只得将身体缩在水下,“您怎么来了?”
水中的人玉骨冰肌,脸色泛红,让原本就绝丽的容颜更加娇羞妩媚。萧暄虽然看不清那层层花瓣下的绝色景致,却已觉得卫君安别有一番风情,令他心神荡漾。
“殿下,能否请您先行回避。”见对方直勾勾的眼神,卫君安已顾不得害羞,她更担心被有心人撞见此情景而回报了皇上,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萧暄这才回过神,无言转过身,却又不出去。
无奈,卫君安只能不顾礼数让叶宁为她拭身更衣。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太子爷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旖旎画面,内心更是想就此把人给要了,终是还记得此次来的目的,没了动作。
“殿下。”很快,卫君安换好衣裙。
萧暄回身,眼里已没有之前的贪婪好色,他平静地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你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被父皇钦点的,好好把握机会。”
卫君安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心下了然是何物,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回道:“有劳殿下亲自前来,君安在此谢过殿下。”
萧暄嗯了声算回应,心想,若是不来,岂不是错过美景。
“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接下去怎么做。”他也不能多呆,再过片刻,内侍就会抬着轿舆来接人,叮嘱了两句他便离开。
等人走远了,卫君安才把瓷瓶递给叶宁:“拿出去丢了,别让其他人看见。”
叶宁来的时间晚,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闻了闻,感觉香味还不错:“小姐,这个不用吗?”
“不能用。”思雨露,宫中禁品,女子用了无妨,但对男子却有魅惑作用。在宫里对皇上使用这些是死罪,她不会冒这个险。
听自家小姐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叶宁也不敢马虎,应了声就出去扔瓶子。
不久后,内侍来接卫君安。
将人送进了甘露殿内,带路的宫人们便退了出去。
站在殿内,卫君安感觉自己在发抖,她紧紧握住双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总算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心里正疑惑皇上为什么不在时,殿门传来重重的推门声。
卫君安整个身体一僵,原本已经放松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那即将有人到来的入口,心脏一下一下地在胸口强烈鼓动,直到看到来人,那颗心像是突然被解了石头,落了下去。
“钟公公。”卫君安忙对钟昌行了个礼。
除了钟昌和两个内侍,没有其他人了。
钟昌微笑着恭敬回礼,说道:“陛下尚有些奏折未批阅完,卫才人还请多等会儿。”
“国事要紧,君安明白。”她其实更想皇上让她直接回锦瑟宫,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钟昌一招手,两名内侍捧着盘子走上前,放在软榻的矮几上。
“陛下担心才人您等的乏困,所以特意让老奴为才人准备了点心和棋盘。殿外有宫人候着,才人有何需要都可找他们。老奴就去回禀陛下了。”
“君安谢陛下恩典。”
钟昌来去匆匆,整个殿内又剩下卫君安一人,她长长吁了口气,看看矮几上的点心和棋盘,心里琢磨着这一夜该怎么过。
钟昌出了甘露殿却并未朝庆安宫前往,而是拐进了甘露殿旁边的一个宫门,里面一位站在窗边身穿明黄色九龙服的赫然就是当今圣上。
“陛下。”钟昌压低了嗓子轻唤一声。
皇帝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看着窗边:“她有何反应?”
从窗口的缝隙处,可以清楚地看到甘露殿前殿里卫君安正坐在软榻上,盯着棋盘发呆。原来此处乃是甘露殿的偏殿,与正殿仅一墙之隔,有时他会在此看奏折,不过用的时间并不多。
虽然看的很清楚,但是声音却传送的并不远,钟昌与卫君安的对话,皇上并没有听见。
“才人说,国事要紧,她明白。”钟昌据实回答。
“还有呢?”皇帝又问,那边的小丫头已经换了几个姿势,对着点心发呆了。
“才人,似乎松了口气。”
皇帝转头看钟昌:“松了口气?”
“是。”钟昌确信自己没看错,当他说陛下要批阅奏折时,对方的确是松了口气。
皇帝乐了也疑惑:“她这是何意?”每个来侍寝的一听说他不来或有事晚来不都是焦急不安的吗?
钟昌想了想,回答:“以老奴看,才人是有些羞怯。”
皇帝恍然,笑意盎然地又看向窗边——卫君安正伸出手去拿点心,吃之前还偷偷看了眼入口处,似乎担心有谁来一样。
看着对方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满脸幸福地又咬一口,皇帝突然也觉得那糕点很美味。
他有多久没见过如此爽直天真的妃嫔了,好像自皇后早年因病而薨,这后|宫里就少了些许纯真的味道。
“走,去正殿。”
第十二章 宫里的规矩
卫君安因为晚膳全是清汤白水菜,食而无味,所以就吃了几口。这会儿看着摆在面前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精致糕点,她就觉得好饿。
不知道皇上还要多久,卫君安索性就拿了一块,尝了一小口。点心柔滑松软,香气四溢,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馋虫,她又大大地咬了一口。
可还没等她回味回味,甘露殿的大门又被推开。
卫君安一紧张,猛地吸气,碎渣呛进了喉管,咳嗽不停。
心里直念着完了完了,瞥见那转角的一抹明黄,卫君安用力拍拍胸口,捏捏喉咙,缓住了咳嗽。
她跪在地上,待到皇上走到跟前,叩首道:“妾卫氏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促狭一笑忽而又严肃起来。
“谢陛下。”卫君安垂首站起来,被这么一呛,之前的紧张感不减反增。
“别这么拘束。”皇帝坐在软榻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到朕这儿来。”
卫君安应了声是,缓步走过去,规矩坐下。
“你很怕朕?”卫君安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让皇帝意外,这种样子也不像羞怯,更像是害怕。
“陛下乃万金圣体,臣妾不敢冒犯圣颜。”她是怕,却不能说怕。
皇帝颇有些遗憾,他以为自皇后之后,卫君安会是另一个不顾及他是圣君,而只把他当作夫君的女子,看来,是他的期望太高。
今夜的侍寝不过是个幌子,他只是想看看卫君安是个怎样的女子,如今见来也不过如此。
带着失望,皇帝打开棋盒,开口道:“你可用树叶吹奏乐曲,不知这下棋你可有别的新意?”
卫君安原本整个人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等会儿人扑上来,她要怎么反应,结果皇上一张口就说下棋,顿时,紧张的链条松弛,结果卡住了。
“啊?”下棋还要新意?卫君安眨着无辜的眼睛抬头看向皇帝,“我不太会下棋。”
媚态横生的眼眸被她无辜的眼神所代替,就连皇帝也不由一愣,有点吃不准眼前这个姿色秀丽的少女究竟该是怎样一副性子。
见皇上一直没开口,反而看着自己,卫君安脑子里松弛的链条骤然拉紧,她怎么又犯糊涂了。明明对着苏贵妃和太子殿下她都可以做到规行矩步,怎么一到皇帝这儿就总记不住规矩。
“臣妾失言。”卫君安忙跪下。
皇帝把她扶起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朕又没怪你。不会下棋,那就陪朕聊聊天,朕准你不用谦称,用‘我’即可。”
“是。”
“你对你爹,有何看法?”似是打定了主意,皇帝的问题一开始就很直接。
卫君安压根就不了解卫丞相这个人,见过的一面也只能在她的认知里定性为“奸诈之人”,对于这个问题,她的回答自然就是“没有看法”。
“他乃当朝丞相,又是你父亲,怎会没有看法?”皇帝问。
“他作为丞相,丞相该做的事我不懂,因而说不出看法。”倒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她的确不想去对这种连亲生女儿死活都不顾的人作出评价。
尽管卫君安什么都没说,但是皇帝还是看出她不愿意谈论卫敬这个父亲。不过,与之前相比较,此时的卫君安已经没有那么战战兢兢,至少,他能看到她真实的情绪。
“那,你对朕,有何看法?”显然,皇帝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这个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卫君安在心底告诫自己,然后搜刮恭维的词语回道:“陛下是我大夏国的明君,百姓爱戴的好皇上。”
话是好话,也是真心话,作为从小生活在平民百姓家的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当今皇上的圣明,私下里,百姓们总喜欢称皇上为“德君”。
“凭着你这番话,朕似乎也该把今日未批阅完的奏折看完才是。”
卫君安不解地看着皇帝,不是侍寝吗?
“钟昌。”皇帝对着入口唤了声。
似乎早有预料,钟昌捧着剩余的一摞奏折走进来,轻放在软榻上,然后便站在软榻侧。
皇帝拿起一本奏折翻阅,也不吩咐卫君安的去处,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个被自己召来侍寝的才人,但若仔细观察就可发现,他看奏折前曾瞟了卫君安一眼。
卫君安坐在旁边,不知道能该什么,又不敢太大动作,彻彻底底无所适从了。
整个殿内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还有皇上偶尔翻阅奏折的声音,二更的更声刚过没多久,卫君安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连日来的精神紧张此刻也由不得她控制,渐渐放松下来。
就那么干坐着,卫君安打起了瞌睡。
最先发现她在打瞌睡的是钟昌,他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皇帝看他一眼,又侧头看看卫君安,先是诧异,接着便也有了笑意——胆敢在皇上面前打瞌睡的除了当年的皇后,也就只有她了。
“陛下是否要歇息?”钟昌适时出声问道。
他的说话声竟然没能惊醒熟睡中的卫君安。
“嗯,歇吧。”身边的人都睡熟了,他还看什么奏折。
皇帝起身将卫君安抱起朝内殿走去,轻轻把人放在龙榻上,明明睡的很熟的人却紧紧握住他的袖子不松开。
看着这些跟当年的皇后有着相似之处的动作,皇帝一瞬间茫然,好像过去的皇后又回来了一般。
“陛下?”跟随其后进来的钟昌见皇上久久不动,低声唤道。
“不用更衣了。”皇帝摆摆手,让钟昌为他脱了靴,便躺在卫君安身侧闭眼睡下,“你退吧。”
钟昌应声退下,守在内殿入口,他轻轻叹口气,陛下对于皇后娘娘仍是不能忘怀啊,陛下就思念了皇后娘娘十五年,后位就空置了十五年。若是这卫君安能解了陛下思念之苦,他钟昌无论如何也要逆陛下一回意,他是真不愿意再看见陛下每每思及皇后就心碎难受的模样。
第二天卯时刚至,钟昌进到内殿叫起。
皇帝已经醒了,卫君安手里依旧紧握着圣上的衣袖,睡得踏实安稳。
“陛下可要免朝一日?”看到如此情景,钟昌轻声询问。
“不用。”他解开外衫,任由卫君安把那龙袍抱进怀里,起身由钟昌服侍,“你在这伺候着,不用随我上朝。”
“是。”
钟昌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辰时过半,卫君安幽幽转醒。她先是闭着眼睛蹭了蹭床,倏地就想起侍寝的事情,猛地睁开眼睛,胆战心惊地侧头看身边。
没人?陛下已经起了?!
她坐起身,万分不解。
“才人醒了?”守在边上的钟昌开口,“可是要起?”
闻声,卫君安三魂七魄吓飞一半,心虚笑笑,试探地问道:“陛下呢?”
钟昌回以恭敬的一笑,回道:“陛下卯时就上朝了,这会儿辰时已过,许是在庆安宫看奏折呢。可是要老奴去请陛下?”
“不用,不用。”卫君安局促不安地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拽着一件衣服。
天啊!她居然还拿着皇上的龙袍。
扔也不是,抱着不对的望着明黄色的衣服,卫君安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才人。”钟昌似看出卫君安的不自在,主动伸出双手,“请交给老奴吧。”
“多谢钟公公。”给了台阶就下,卫君安把衣服递过去。
钟昌接过衣服,想着陛下今日没有任何责怪卫君安之意,反而将自己留下来,其深意的确令人琢磨。送卫君安上轿舆,他还犹豫着是否要那么做,对方却先他一步开口。
“钟公公,陛下是否有怪罪我?”卫君安一点也不踏实,规矩学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皇帝不失礼,结果她倒好,对谁都没失礼,对着正主就什么规矩都忘了。
从内殿到门口,卫君安都在思索着陛下留下钟昌的意图,可她都要上轿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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