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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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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们……”
秦悠哭着，跪倒在地上。
秦振高这才反应过来秦衿已经借秦悠的名字上飞机了。
还没来得及阻止，飞机已经起飞，在查窗外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便消失了。冲开的云层，荡开一阵阵的落寞。
再回头的时候，秦悠已经飞奔出机场了。
秦悠直接跑到火车站买了去南京的票子回南京去了。在车厢的时候秦悠不争气地哭了一路，把旁边一对夫妻吓得非常尴尬。
南京是秦悠从小出生的地方，埋葬了所有童年美好的记忆。就像是哭泣的人需要一个拥抱一般，南京就是秦悠的拥抱。
傍晚时分，秦悠回到了那条种满香樟树的小道上。夏日的晚风吹干了眼泪，混合着从树荫之中透过的晚霞，柔柔地沐浴在人的身上。
就像以前那些无数个傍晚一样，和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不断地穿梭在这条道路之上，出现又消失，如同那些浅浅浮浮的记忆。
黄昏迷人。
时隔三年又回到这里，一切还如同往日一样，不曾有什么改变。
对于秦悠来说，这条路就是他记忆的实体，没有任何悲伤的记忆。
秦悠靠坐在树下，闭上眼睛。
晚霞收敛，温度随着夜幕的降临变得微微发寒。半个小时前秦悠刚接到秦振高的电话，得知了秦悠在南京便放心下来，专心去联系秦衿了。
想到秦衿现在还不知是何状况，秦悠胃里就一阵紧缩。
犹豫了一会儿，秦悠拨通了罗浩辰的电话。
罗浩辰家。
柔软的沙发一角，罗浩辰坐在那儿看着一口接一口喝酒的秦悠，一个人沉默地抽着烟。
客厅内没有人说话，只留得烟雾缭绕，以及所散发出来刺鼻的烟味。
“这么说你哥走了？”
秦悠语无伦次，罗浩辰花了好半天才从秦悠那里得到了具体的信息。
一个满身烟味，一个酒气熏天。
秦悠迷蒙着双眼看了一下罗浩辰，然后大笑了一声：“哈哈，那当然，我哥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嗯？”秦悠抓了抓头发，“不就嗖的一下就回来了吗？”
罗浩辰捻了烟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架住秦悠的胳膊就说：“你喝多了，走，上去睡觉了。”
秦悠顺从地随着罗浩辰走上楼梯。
窗外夜晚漆黑，房内的空调冷气十足。窗帘静静地不动，就这么一点点让夜色渗透进来。
秦悠的身体几乎如同瘫软的烂泥一般，罗浩辰死拖硬拽才把他拉上了楼梯。随之嘭地一声秦悠便摔坐在地上。
罗浩辰叹了口气，伸出手道：“起来啊秦悠，你小子再瘦还是有重量的啊，我拖得累死了。”
秦悠垂着眼睛靠在墙上，半醉半醒地看着罗浩辰。
两个人对望了很久，罗浩辰尴尬地重新点着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如果角色互换，可能秦悠还会说一些激励或者安慰的话，只是现在安慰的人是罗浩辰，而罗浩辰根本不懂如何安慰人。
两个人保持着沉默，秦悠别过头闭上眼。
罗浩辰看见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立刻猛吸了一口烟。
“秦悠，你清醒一点。”
秦悠如梦初醒一般看向罗浩辰，他的一根烟又已经抽完，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伸出手，罗浩辰道：“去睡觉吧，不早了。”
秦悠点点头，把手伸过去，手上的温度又冷又热。
手被秦悠握住，却不肯做下一步动作，秦悠用力拽了拽罗浩辰的手，把他朝自己这边拉过来了一些。
“你干嘛……”罗浩辰莫名其妙地朝他走了几步。
“你过来。”秦悠慢吞吞地朝他招了招手。
罗浩辰蹲了下去。
秦悠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吐在罗浩辰的耳际，痒痒的。
他说：“你抱我去床上吧。”
罗浩辰蓦地瞪大眼睛。
好半天，罗浩辰才反应过来，他冷静地说道：“秦悠，别闹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别让自己那么堕落。”
秦悠根本就没听进去，把头埋在他的颈项之中用嘴唇回烫。
罗浩辰的脸红了，趁着自己还没爆发，他一把把秦悠推开：“秦悠，他妈的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些什么？！堕落这种事我以前没少干过，清醒后只会让自己更后悔，我操……你他妈别咬我！”
秦悠独自吻得兴奋，抱着罗浩辰的脖子猛啃。
酒精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只想沉沦在欲望之中不要醒过来。这样多好，什么都不用想，更不用担心秦衿。
秦悠一路吻下去，直到游走到罗浩辰的胸口，罗浩辰这才无法忍受地闷哼了一声。
秦悠抬头，呢喃道：“抱我过去。”
罗浩辰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秦悠又别过头，没过多久又转了回来，最终还是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静静地走进房间。
第56章
秦悠瘦得很，那些温热的呼吸打在罗浩辰的颈项之中，皮肤连带着毛孔都跟着颤动。罗浩辰面色难看地把秦悠放在了床上，没有用力。
秦悠侧了个身，闭上眼睛。
罗浩辰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愣。
印象中，秦悠从来没有如此的悲伤过。就算是当年中考结束他们三个人吃着散伙饭的时候，秦悠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能微笑的话，说明还有最后的一层自我防护。
可是现在……
窗外月色皎洁，夏天的夜晚蝉叫消失，星光布满静谧的夜空。
这些年在上海，他都是怎么过的呢？
是不是交到了新的朋友？还会不会情同手足如他们两个？只是如果有的话……那么他又何必回来？
如果自己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那该多好？就像初中的那段岁月，虽然如此狂放任性，可是有朋友在身边，那种触手可及而不是远在天边通过电话手机联系的朋友，那是多么值得庆幸啊。
罗浩辰看转身看了一眼秦悠，却未料到秦悠正眼眸半合地同样看着他。
“秦悠你……”
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罗浩辰眼睁睁地看着秦悠坐起来解衬衫的扣子。
这小子今天晚上真的是疯了！
罗浩辰错愕地看见秦悠把衬衫撸到地上，毫无遮掩地赤裸着上半身。他皮肤苍白的厉害，感觉说不出的无助。
“过来一点。”秦悠皱着眉拉罗浩辰的肩膀。
罗浩辰哪敢过去，抿住嘴立刻就回过头继续看窗外的星星月亮。
后面的人拉不动，消停了一会儿没什么反应，本以为秦悠睡着了，却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贴了过来。
秦悠从后面搂住罗浩辰的腰，身体不停地在他背上蹭。
嘴唇滚烫，亲吻着一切可接触到的肌肤。
罗浩辰眼睛红了。
喘息声越来越剧烈，炽热的肌肤贴在一起，像是燃着的火焰。秦悠试图解罗浩辰上身的扣子，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秦悠别玩了！”罗浩辰低吼了一声，嗓音明显变得沙哑。
骨骼纤长的手游移着往下，指节弯曲，很快就把罗浩辰裤子上的皮带解开。
罗浩辰急促地呼吸了一声，转过身猛地把秦悠按在了床上。
秦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锁骨诱人地让人想啃上一口。罗浩辰久久地看着神志不清的秦悠，手按住他的肩膀没有松开。
“你哥就是这样对你的？”罗浩辰眼睛里有一种嗜血的光芒，略微还带着隐约的残忍气息。
秦悠轻轻地眯起眼睛：“不要说他。”
“我问他是不是就这么对你的？！”罗浩辰抬高了音量。
好几次想俯下身去，可是还是拼命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罗浩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秦悠。
秦悠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罗浩辰死死地按住。
坚持了好半天，秦悠才失力地重新躺回床上，动也不动安静地看着压住他的罗浩辰。这么一折腾，酒劲也消失了不少，秦悠清醒了很多。
罗浩辰松开手，兀自折了一只腿坐在床上点烟，空气里顿时充满了刺鼻的烟味，罗浩辰扫了一眼秦悠，一口烟吐在秦悠的脸上。
“咳……”秦悠皱着眉别过头去。
罗浩辰面无表情地又把秦悠的脸扳了回来。
“秦悠啊，”罗浩辰快速地抽着烟，一边平静地开口，“你哥是出国了，不是死了。你他妈的再发这种疯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
秦悠眨了眨眼睛，刚试图别过头罗浩辰就收紧了手上的劲，迫使秦悠直直地看着他。
天空已泛起了蓝光，淡淡的云彩出现在窗外。
于是，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烟已快要燃尽，罗浩辰又猛吸了一口。
“你给我好好的过下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没了你哥就活不下去？”
秦悠萧索一笑。
“感性的话我也不会说，就这么一句。”罗浩辰面色冷冽，“是男人就坚强点。”
说罢，他捻着最后燃尽的烟头，一下子烫在秦悠的胸口上。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秦悠大叫起来，滚烫的温度灼烧进胸口，一下子就穿破了肌肤烫进了肉里。
秦悠奋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把罗浩辰手上的香烟拿开，无奈罗浩辰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血一点点从皮肤里深处，秦悠惨叫声不断。
罗浩辰扣着他的手腕吼道：“秦悠你他妈的记住，这种痛你以后还要经历一千遍一万遍，你给我忍住，咬碎了牙也给我忍住，再痛不许掉一滴眼泪。”
秦悠咬住嘴唇，紧紧攥着床单也不让呻吟声从嘴里宣泄出来。
血从胸口往下流，一直滴在了床单上，迅速被布料所吸收，留下擦不掉的血红色。
清晨带着湿润的空气，那些绿色的植物上都缀着晶莹的露出。
可是秦悠眼睛是如此干燥。
往后的很多年，秦悠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秦悠不要哭，痛了什么的，忍忍就好。
秦衿不再的时候，不要把眼泪让别人看见。
因为……那样的眼泪，看着太心疼了。
罗浩辰把烟头扔在地上，秦悠虚脱般地松开攥住床单的手，冷汗涔涔地冒着。如同天空乍亮，他们耗尽精力，精疲力竭。
秦悠看着罗浩辰，柔和地笑了一下。
罗浩辰从抽屉里拿出酒精棉和纱布给秦悠，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把血止了，对我做出这种事简直太过分了！”
“抱歉。”秦悠拿着酒精棉蘸自己的伤口。
酒精刺激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秦悠痛得抽动了一下。罗浩辰眼睁睁地看着他贴了纱布，然后房间归于平静。
两个人对看了好一会儿，罗浩辰才露出笑容。
伸出手，也不管有没有压住伤口，罗浩辰抱住秦悠。
秦悠亦是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的秦悠。”罗浩辰道。
转身，高高的墙壁上还挂着那年秦悠给罗浩辰画的画，少年靠在床上小憩，白色的窗帘翻飞。
很多东西都变了，可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变。
那些美好和熟悉的事情悄悄的藏在记忆深处，只要想想，就觉得这个世界，也会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
两个人还静静地抱着，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罗浩辰猛地转过身就看见顾乐乐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秦悠的上身还没有穿衣服。
“你们——”
“乐乐啊……”
罗浩辰慌忙地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顾乐乐捂住嘴风一般地往外跑去。
“操……该死！”罗浩辰从床上站了起来。
秦悠也连忙抓住衣服：“我去和她解释。”
“你跑得动么，我去吧。”罗浩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秦悠的伤口，毕竟是自己把他弄伤的。秦悠拍了一下罗浩辰的肩膀：“一起去吧。”
罗浩辰动之以情，秦悠晓之以理，终于向顾乐乐解释清楚了。结果听完之后顾乐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问以后秦悠怎么办。
“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先考个大学呗。”
度过了清晨一段清冷的时光，天气很快就热了起来，蝉叫声未曾间断过，撩拨得让人心情烦躁。刺辣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洒在大陆之上，迫使三个人不得不找一处树荫底下聊谈。可能也就是因为炎热的原因，路上竟没有什么人路过，就像这个世界之属于他们三个人一样。
顾乐乐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抱住秦悠。她的手臂没有力量，却还是紧紧地抱住秦悠。
秦悠笑着揉了揉顾乐乐的头发。
罗浩辰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道：“这样吧秦悠，我们到上海来陪你吧。”
“嗯？”秦悠疑惑地看着他。
罗浩辰兴奋起来：“我考上海去好了，反正大学那么多，上海我随便报一个就是了。”说着还转头看顾乐乐问她觉得怎么样。
顾乐乐连忙点头称是：“我爸妈一直让我独立，上海那么发达的城市，在那边上学一定很好。”
秦悠刚想说好，转念突然想到了蓝驿山说的北京L大，便道：“我可能会考到北京去，那边有个不错的林业大学要我。”
“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报同一座城市就是。”
“貌似上海和南京填报志愿不一样，上海是平行志愿吧……”
“我操，跟中考一样，他妈的上海太爽了！”
说完三个人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了香樟浓密的阴翳，穿过柳树拂过的枝条，穿透了天空，一直飘到远方，那个忘却了疼痛的地方。
那个夏天，不同于以往，那些鲜艳的绿色之下掩盖了一辈子无法忘却的疼痛，就像某个人拿着剪刀，硬生生地把迎风摇摆的枝桠剪断一般，听不见风吹过树梢的轻柔声响。只是年轮未变，天空也未变。终有一天新叶会重新长出，北去的大雁会南飞，伤口会愈合，那些用虔诚之心等待的人，也会回来。
第57章
秦衿在机场整整呆了一天，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机场内有空调，尚且温度适宜。外面是属于夏天的滚滚热浪。
他该怎么出去？
秦衿把仅存的一点钱兑换成了美元，却发现根本买不起机场中任何一份食品，无奈之下只好喝白开水充饥。
有两次机场人员客气地询问要不要帮助，秦衿怔忪地看着他们沉默不语，那人以为他听不懂英语，还努力地用手势试图说明，秦衿冲他微笑了一下，摇摇头。
他该去哪里？
来这儿该干些什么？
秦衿陷入从未有过的迷茫感，这种感觉蚕食着他的心智，让他觉得崩溃。
一天之后，工作人员要求他出示证件，秦衿只好走出机场。
秦衿两手空空，买了一件外套吃了点东西，基本上钱就全部花光了。平生第一次为生计发愁的感觉很不好，但秦衿更担心的是秦悠现在怎么样了。
街头上尽数都是高挑的白种人，两边商业化的店铺玻璃被人擦得透亮。再远一点的地方，老师带着一群小孩子过马路，叽叽喳喳的笑声一直穿梭在街道之中。
秦衿坐在烘焙店之中看着窗外的一切，余光扫到斜对面的两个年轻的女生正互相交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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