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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探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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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素这时,真的不想笑了,齐声道:“没有人会笑你。”
我补充了一句:“好色而慕少艾,是人之常情。”
大麻子瞪著我,这句话他没有立时听懂,我就解释:“看到漂亮的么妹子,喜欢她,是人之常情。”'网罗电子书:。WRbook。'
大麻子长叹了一声:“可是我们这票人之中,最有种的,要算大满了。”
我们知道“大满”并不是人名,而是哥老会中称排名第九的九爷的隐语。大麻子摇头砸舌:“大满老九那天喝了……酒,涨红了脸,说甚么都要摸铁头娘子的奶子。”
我用极低的声音咕哝了一句:“要糟。”
大麻子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评语”,自顾自在回忆著往事:“川人嗜辣,甚么辣椒都吞得下,可就是她这只铁辣椒,连舔都没有人舔到过;大满老九一发话,我们也在旁边起哄,要看热闹。”
白素听到这里,大有不满之色,我连忙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请她别发表意见。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立场不同,像大满老九酒后起哄,对女性来说,可能认为是侮辱,但对男人来说,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也没有甚么大不了。
大麻子又道:“老九趁著有酒意,还说了许多风话,唉,这些话,全是我们这些人藏在心里想说的话,所以他说一句,我们就喝一声采 ”
大麻子在这里,把大满老九当年调戏铁头娘子的风言风语,回忆了十之八九,不过我不复述了,出自这种江湖汉子酒后的口中,还会有甚么乾净话?自然是又粗又荤,满是男女之间的性事形容了。
白素皱著眉:“不是说她性子极烈么?”
大麻子叹了一声:“谁说不是?铁头娘子的回话来了:光说没用,想摸,就要动手。”
大麻子讲到这里,陡地静了下来,只是喝酒,好一会不出声 这情形,和当年的情形一样,铁头娘子此言一出,所有跟著起哄的野汉子,都静了下来,盯著铁头娘子看,大多数的视线,都落在她饱满诱人的胸脯之上。
铁头娘子也不恼,俏脸神情,似笑非笑,声音动人:“不过话说在前头,我是黄花大闺女,奶子鼓胀之后,还没给男人碰过,可不能说摸就摸。”
大伙儿知道,事情一开始是嬉戏,但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已经变成来真的了,所以各人的酒意,也去了几分,大满老九也是一样 老九是富家子弟出身,出了各的风流种子,人也长得长身玉立,算得上是美男子。
老九仍然涎著脸,可是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摸,并不是说说就算。他自然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铁头娘子要是叫他摸了奶子,那自然就是他的人了。所以,他一字一顿地问:“好,怎么个摸法?”
铁头娘子笑,她的笑容,令得在场的汉子,看得个个心烦意乱,可是她的话,却又令得人人心头一凛。
铁头娘子的话是:“大家一起出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铁头娘子的柳叶双刃,据说是未曾会站,坐著的时候就练起的(当然是夸张),出刀之快,如光如电。她是摆明了:你出手,我出刀,一出刀,血溅当场,谁知道大满老九会受甚么伤?
一时之间,人人屏住了气息,大满老九一声长笑:“好,一言为定。”
他一个“定”字才出口,右手疾如闪电,倏然抓出,抓的正是铁头娘子的胸口。
在场的会家都看出,老九的这一出手,岂止是轻薄行为“摸奶子”而已,简直是拾拿手之中的精妙之著,五只手指,可以攻向铁头娘子胸前的好几处大穴。
而且,他和铁头娘子相隔极近,铁头娘子的柳叶双刀还在鞘中,相隔近了,要抽刀进攻,也比较困难,看来老九可以得手,铁头娘子要吃亏了。
那一刹那,许多人心中都大是后悔,心想:只要胆子大,就可以得手。唉,自己的胆子不够大,这下子全是大满老九的天下了。
可是,各人的欣羡之心才起,情形就有了急剧的变化,只见精光一闪,一道白虹,伴著一道血光,陡然迸现,铁头娘子手起刀落,已把大满老九的右手,齐腕削了下来,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虽然人人都知道,事情发展下去,会有变故发生,但是也没有人料到,变故会发生得如此之快,如此严重惊人,一时之间,人人如泥塑木雕,非但没有人有动作,连出声的人都没有。
当其时也,铁头娘子脸罩寒霜,断手落地,皮肉翻转,白骨暴露的秃腕,鲜血狂喷,把铁头娘子的上半身,喷得全是鲜血,情形十分骇人,可是接下来的变化,更出人意料。
那大满老九,当真是剽悍之极,他出手未捷,断了一手,已成了残废之人,可是他却连想都未想,也未曾缩回右手来,左手又已向铁头娘子的胸口抓去。
这一下行动,自然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见他这里才一出手,又是精光一闪,铁头娘子的柳叶刀,再度比他的手更快,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全提到了口边 要是双手齐断,那可是彻底的废人了,嬉戏会变成那么严重的后果,那是谁也料不到的。
可是这一次,精光一闪之后,却并没有血花飞溅,各人悬著心看去,只见大满老九的手,离铁头娘子胸脯最鼓起之处,硬是还差了半寸。可是铁头娘子的柳叶刀,却已平压在老九的手腕之上。
柳叶刀双面刃口,锋利无比,也就是说,若不是铁头娘子手下留情,把刀放平了,大满老九的另一只手,也就已落地了。
大满老九长叹一声,僵立不动,铁头娘子极快地还刀入鞘,用力一扯自己的上衣,把上衣扯下了一大半来,再一扯,扯成了布条,极快地紧扎住了老九右臂弯,再紧紧包扎了断腕。
她一扯脱了自己的上衣,虽然不致于上半身全裸,可是双肩双臂全裸,在那个时候,也就够瞧的了。只见她双臂之上,都戴著黄澄澄的金膀圈(臂钏),黄金的夺目,衬著她黑而润的肌肤,格外悦目好看。
她对衣著,十分考究,在猩红的肚兜上,居然还镶著“阑干”(一种锦缎所织的花边),十分华丽,酥胸半露,自然诱人之极。
可是才经过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变故,各人哪里还会有甚么邪念,都只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铁头娘子包扎好了秃腕,勉强止住了血,这才对僵立著的大满老九凄然一笑,声音委婉:“九爷,你拚著双手不要,也要摸我奶子,我就让你摸个够。不过九爷要明白,我可不会跟你。”
她说著,胸脯向前,挺了一挺,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所有人更是紧张之极。
因为大满九爷的左手,离铁头娘子的胸口,不足半寸,既是铁头娘子这样说了,老九自然可以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可是,铁头娘子又说了最后那句话 风气再开,江湖儿女再豪爽不拘小节,要是老九真的动了手,铁头娘子除非是嫁他为妻,不然,也就再无面目见人了。
第八部:江边诉情怀
可是铁头娘子话说得明白,她绝不会跟老九。那也就是说,老九一动手,她不会躲避,可是事后,除了自行了断之外,别无他途,只怕柳叶刀再出鞘,铁头娘子会当众抹脖子。
有好些人想出声喝阻老九,可是老九才断了一只手,况且又是铁头娘子自愿的,似乎又不好劝阻。
就在这一犹豫之间,只见大满老九的左手,剧烈发起抖来,差那么半寸的距离,竟然无法递向前去。
其实只是极短的时间,但是在所有人的感觉上,却都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一样,老九才一声惨笑,转过身,一脚把地上的断掌踢得飞了起来,朗声道:“列位哥兄哥弟都亲眼目睹,是我不自量力,和任何人无关。”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铁头娘子缓缓睁开眼来,所有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变故到此为止,不会再扩大了。
大麻子说到这里,又停了好一会。
江湖上怪二五兹(离奇古怪)的事情虽然多,可是大麻子所说的这件事,也听得我和白素半晌说不出话来。大麻子道:“这事发生之后,老九若无其事,铁头娘子也对他仍然不假词色,所以我们人人都死了心,以为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男人的了,谁知道她是心头高,见了白老大这样的人物,就花猫发情了。”
“花猫发情”是俚俗的说法,文雅一点的讲法是“起了爱意”。
我和白素又握了握手,铁头娘子这样性格的女性,要是一旦看中了甚么男人,只怕会没完没了,不达目的,誓不干休,看来有无限风波,会因此而生。
想起大麻子说过的话,我失声道:“她到苗疆找白老大去了?”
大麻子并不立刻回答,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无限感叹:“女人一发起情来,那比山洪暴发更加可怕,真是九牛挽不转。”
听得大麻子有这样的感慨,我们更知道事情还有许多下文,所以都以焦急的神情望著他。大麻子又在脸上抚了一下,才道:“白老大一出总坛,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却没料到,还有人跟在我的后面。到了江边,我眼看陈大小姐和白老大离去之后,听得身后,有一阵呜咽呻吟之声传来,回头一看,看到了铁头娘子,傍著一块大石,失神落魄地站著。”
大麻子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原来铁头娘子也一直跟了出来。”
大麻子乍一见到铁头娘子也在江边,自然大是诧异,他来到了铁头娘子的身前,问:“你怎么也来了?”
铁头娘子并不望向大麻子,却双手齐出,一下子就紧紧抓住了大麻子的手臂,视线投向远处,那正是白老大和大小姐离去的方向。
平日那么巴辣,那么能干的铁头娘子,这时神情茫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眼中泪花乱转,双手手心冰冷,可见得她的心情,糟糕之极。
大麻子在江湖上打滚,自然知道铁头娘子必然有重大的心事,所以他并不以为自己这是飞来艳福,他轻拍著她的手背,安慰她:“铁妹子,怎么啦?”
铁妹子平日真是“铁妹子”,而且更多的时候,还是烧红了的铁,可是这时,却成了豆腐妹子,大麻子一问,她索性“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跺著脚问:“我该怎么样?我该怎么样?”
(她当时说的自然是“我该咋办?”)
看她泪如泉涌,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连在安慰她的是谁,她都没有弄清楚。
这更令得大麻子骇绝 铁头娘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话,由此可知道她心绪混乱之极,以她的为人,岂能随便向人吐露心声?而现在居然如此,可知她离失心疯也就不很远了。
大麻子倒当机立断,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拍”地一声过处,铁头娘子的半边俏脸,立时又红又肿,她陡然一怔,大麻子这一耳光,当然未曾运上红沙掌、黑沙掌的双练掌力,可是分量也不轻,打得铁头娘子的视线,从遥远处收了回来,眼神也由空虚变成实在,虽然仍是泪眼模糊,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甚么人了。
大麻子又趁机大喝一声:“甚么咋办不咋办,你在胡思乱想甚么?”
给大麻子一打一喝,铁头娘子显然已从刚才迷迷糊糊的境地之中,醒了过来。她缩开了掐住大麻子手臂的双手,身子贴著那块大石,软软地滑了下去。大麻子好几次想出手把她提起来,可是手却伸了出去又缩回来,始终没敢去碰她的身子。
因为这时,铁头娘子看来身子其软如绵,大麻子若是要出手去扶她,非得和她“肌肤相亲”不可,大麻子是好汉子,自然不会做这种乘人于危的事。
铁头娘子的身子一直向下滑,直到坐倒在地,双手掩脸,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老实说,铁头娘子自入总坛以来,大麻子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留意,根本没见她哭过,只有一次,她和各堂哥兄,说起自己的身世时,才有黯然神伤的神情,可是一双大眼睛,仍然是黑白分明,连红都没有红过。可是现在,竟然哭得像一个甚么主意都没有了的小女娃一样。
大麻子知道事非寻常,他沉住了气:“光哭有屁用,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铁头娘子一面抽噎,一面道:“你们是全看见的了,还来问我。”
铁头娘子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大麻子伸手在头顶上摸著,全然不知是甚么意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搭腔才好。
铁头娘子放下了双手,抬起头来,她不顾大麻子一脸的讶异莫名之色,自领自道:“他一直在向我使眼色……挑引我,直到临走,还用眼角问我是不是肯跟他走……我这样伤在他的手下,除了跟他走之外,还有甚么办法?谁知道到了这里,出了这样的事。”
铁头娘子开始说的时候,还有点断续不连贯,说到后来,已十分流利,她的声音之中,带著一点哭音,听来也更凄楚动人。她的话,大麻子字字入耳,可是直到她说得告一段落,大麻子硬是不知道她在说些甚么,只好怔怔地望著她。
铁头娘子一挺身,站了起来,恨恨地道:“麻哥,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大麻子苦笑,这才知道铁头娘子的“他”,原来是白老大。
大麻子心细,立时把刚才在总坛发生的事,迅速想了一遍,他胸口如被尖锥刺了一下一样,失声叫了起来。
他心中明白,铁头娘子误会了。
铁头娘子以为她受了伤,白老大既然手下留情,自然是对她有意。她又以为白老大和她眉目传情,是在挑逗她,大麻子也曾留意到,当时白老大脸上的笑容,十分轻佻,像是在调戏年轻妇女一样。
大麻子知道自己的掌力,他肯定在那种情形下,白老大决无可能再去情挑铁头娘子,白老大当时,正在眼前发黑,金星乱迸,甚么也看不见,铁头娘子却以为白老大在向她眉目传情。这种误会,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大麻子一定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是,发生在铁头娘子身上,他非但笑不出来,而且心中还一阵发怵。
他知道铁头娘子的为人,若是她误以为白老大对她有情意,而她自己又对白老大一往情深的话,那么,不论是甚么人,向她解释那只不过是误会,她都不会相信。
大麻子一面心头乱跳,可是他又想起,在总坛之中,第二掌之后,第三掌之前,他曾不想再出手,可是铁头娘子却大叫了一声“且慢”,似乎她不肯放过白老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想先说明有了误会一事,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正好想起了这个疑问,所以他就问了出来:“你现在嫌我下手太重,可是当时我有意留著第三掌不发,你为甚么大叫‘且慢’?”
铁头娘子一听,把眼张得老大,一脸讶异之极的神情,反问道:“你以为我这样叫是甚么意思?”
大麻子道:“你才吃了亏,当然是不肯到此甘休,要我再发第三掌。”
铁头娘子一面摇头,一面现出懊丧恼怒之极的神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一点伤,算得了甚么,那正是他向我留情的表示,我怎会恨他?我叫那一声‘且慢’,是怕有人不服,不肯让他就此离去,那我就要舞双刀,护他离开,谁要阻拦,就是和我过不去。”大麻子听了这一番话,当真是目瞪口呆,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雏,不但动弹不得,连出声都难。
后来,他在向我们说起经过时,还斩钉断铁地道:“铁头娘子这番心思,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要是有一个能想得到,我把头给他。”
我和白素也不禁发怔。
当时的情形,大麻子曾说过,我们也有印象。确然,铁头娘子当时那一声“且慢”,自然是人人都料她是不肯轻易放过白老大。又怎么想得到,女人的心是如此易变,刹那之间,已化仇为爱,要不惜一切,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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