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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白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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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烟的姥姥本姓苏，周围的人都叫他苏老太，苏大娘，老苏嫂，苏姥姥，按照年龄和辈分的不同而称呼。
老人平时身体也算硬朗，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来做，睡过午觉，她洗了把脸就去了厨房，老人晚上喜欢喝点小米粥，熬的很烂，里面放上些绿豆，地瓜，碎玉米，熬出来后香香的又容易消化，不过这么些东西要提前准备，尤其是绿豆，老人睡午觉起来后要泡上，不然很容易煮不烂。
她这到了厨房发现绿豆还有一点，也就够几顿的了，想着没事，提了个小布包，带上自己的钱就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既然出来了，就难免多买些，绿豆，木耳，薏米等，老人都称了一些，付过钱后，她提着两个大袋子往外走，绿豆和薏米都很重，老人分开在两个袋子里，出了超市口，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让什么给咯了一下，立刻朝一侧歪过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在几个人的惊呼声中，让一个年轻男子给架住了胳膊稳稳扶起来：“没事吧？”
白烟的姥姥拍拍胸口，抬头：“谢谢你啊，这人一老，就容易出事，我正走的好好的，不知怎么脚下就多出一个东西，脚就崴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可别绊着了别人。”
“啊，在这里。”老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地上那个泛着银色光芒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打火机，还挺沉：“这是谁掉的吧，小伙子，你要不要啊，给你用了……哎哟，谢谢你，我来就行了，不用你拾。”
那扶住她的年轻人把她甩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进了塑料袋里，朝她点点头：“我送你回家吧。”
“这个，不用了。”
“走吧。”
老太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年轻人倒是好心，就是有些太过好心了，看着他一手拎着两袋东西，一手扶着自己的胳膊，她干脆的跟着他一路走一路聊起来。
第 44 章
“小烟，过来这里坐着。”朱景强把刚才洗过澡一身湿漉漉水汽的白烟拉到自己身旁。
“怎么了？”白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
朱景强没有回答，把他的脚踝握在手心里放到了自己腿上，然后抬头对白烟一笑，摇了摇自己手心里的钥匙，将还绑在他脚踝上短短一截的铁链锁给打开。
随着咔嗒的一声轻响，铁链掉落在地板砖上，砸出一个亮色的火花，跌落在旁边的地毯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昭示着白烟那段被囚禁的岁月已经彻底脱离了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白烟低头看着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回神，趴到沙发上，背对着朱景强，他用恶狠狠的语气吼着：“给我擦头发。”
朱景强结果毛巾，轻柔的给他擦着，直到没有水滴下来才去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干。
白烟一直趴在沙发靠背上，肩膀偶尔轻抖一下，朱景强不问，只是专注的给他收拾着，等到一切弄好，他才抱过白烟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来，给你掏耳朵。”
白烟面朝着他，感受着棉签放进耳朵里带来的又麻又舒服的感觉，他忽然伸出双臂紧紧的楼住他，换来朱景强急急的躲避：“哎哎，别动，挖到耳朵里面的耳膜怎么办啊？”
白烟才不管，依旧抱的死紧。
电话刚巧响起，朱景强伸长手臂摸过来：“喂，哦，姥姥，小烟啊，他回来了，他现在在洗澡呢，要不，等他收拾好，我们去看看你？恩，好的，那就这样。”
扣上电话，朱景强抱起他问：“姥姥一直挂念你，打了好多个电话，我给她说你去外地进修了，等你回来就去看他，你觉得呢？”
他不想勉强白烟，这个时候出去面对自己的亲人实在是一种挑战，他拍着白烟的后背，极尽温柔的亲吻着他的脖子，让他感受着自己的疼爱 和呵护。
“去吧。”白烟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出。
“行吗？”
“恩，行，去那里吃饭吧，现在就去。”白烟侧身擦了擦脸颊，回头对朱景强说。
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朱景强装作没看到，点点头，一把抱起他，像哄着孩子一样冲向卧室，一边冲一边大声喊：“哦哦，飞咯~~~”
来到老院，这个时候外面人不多，两人也避免了碰到那些坐在外面聊天下象棋的老人们，直接去了姥姥家里，敲敲门，见到时他们，老人眼睛一亮，急忙打开门，一把拉住白烟的手握在手心里，两眼盯着他的脸庞不放：“这孩子，才回来，想死姥姥了。”
“先进屋吧。”朱景强推着两人进了屋反手关了门。
老人不舍得松手，眉头皱着：“怎么觉得瘦了不少啊？脸色也不好，在外面吃的还是不行，要在家里好好补补，多吃点五谷杂粮，对身体可好，今晚姥姥给你们熬粥，大杂烩的，什么材料都有。”
白烟猛的抽回手：“我不喝粥。”
姥姥一怔，朱景强也是，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解释：“这几天馋了，小烟一直在嚷嚷着要吃肉呢。”
姥姥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小馋猫，姥姥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要是没有就去买。”
厨房里传来姥姥的声音：“有鸡肉还有……这个是……猪肉，这两样行吗？”
“行行，够了，配上两样蔬菜就够了。”朱景强见白烟恹恹的，大声替他回答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给他打开电视将遥控器塞进他手里，朱景强哄了他几句，然后走进厨房帮着姥姥做起饭来。
两人一边说着聊着一边切菜洗菜下锅，听着里面传来的油烟机的轰隆声还有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的说话声，白烟微微的笑起来，有种迷离的不真实，他靠着沙发背，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电视节目。
做好的饭很快端上来，姥姥见白烟无动于衷都是朱景强在忙活，她轻声斥责：“小烟，怎么老是不懂事，快点去厨房端菜。”
“不用不用，还两样，他刚回来，很累，让他休息休息吧。”朱景强赶紧的跑出厨房把筷子和最后一样菜端出来放到茶几上，盛好米饭给两人放到前面。
“都吃吧，小烟尝尝，这是我和姥姥合作的手艺，能不能比上大厨。”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白烟的饭碗里，朱景强笑呵呵的说道。
一顿饭，白烟只是低着头扒饭，偶尔有一两筷子不知是谁夹进来的菜，他也照吃不误。
朱景强看到姥姥担忧的望着白烟，每次欲张开嘴说什么时，他都会及时打断，笑着说些其他的事，三个人就这么吃着，半个小时都没有用到，都吃完了。
朱景强一边不放心把白烟和姥姥单独留在一起，他有不能让姥姥一个人去刷碗，只能收拾好东西后去了厨房刷碗，他聚精会神的听着，可无奈哗哗的水声和隔着一个房间，他耳力再好也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
他心急火燎的刷完，急匆匆的走出厨房，果然，白烟正低着头默默的流眼泪，而姥姥正看着前面，大概还没有发现，他两步走过去，把白烟挪了挪，坐在中间。
摇头叹息一声：“姥姥，你在说小烟吗？”
姥姥说“不是说他，我是担心他，问他怎么这么没精神，他也不说，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你说说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都告诉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景强眼光躲闪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的喊到：“姥姥！”
“哎，这是怎么了？”看他郑重的表情，老人吓一跳。
“其实，有件事瞒着你。”朱景强说，然后就感觉到身后的白烟在扯他的衣服，动了动身子，在姥姥看不见的地方握住他的手安抚着，朱景强继续说：“姥姥听了别担心，也别动气，是这样的，前一阵子白烟并没有去外地进修。”
老人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那，这是去哪里了？”
朱景强叹息：“小烟是做手术去了，这才刚修养好。”
“手术，得了什么病啊？”老人开始急了，想推开朱景强看看白烟，无奈他坐的结实，一点推不动。
“姥姥别急，听我继续说啊，他得的病不算严重，就是阑尾炎，医生建议切除，就是个很普通的小手术，不碍事的，然后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才从每天的米粥和蔬菜中渡过，你今天又要给他喝粥，他当然不喝了，而且，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每天都念叨你，想的都哭过几次，我让他来，他就是不来，说是怕你知道了又要操心，可是，你看看他这样子，我想了想，还是不如说出来呢，他心里就是搁不住事。”
姥姥听了后先是松了口气，又紧跟着提起来，眉头担忧的直皱，朱景强适时的站起来到了旁边，老人握住白烟的手：“乖孩子，还难受吗？受了委屈和疼，怎么能不给姥姥说呢？”
白烟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滴了两滴后他又憋了回去，摇着头不肯说话。
“你要是告诉我了，我也能去照顾你啊，给你炖个补汤也是好的啊。”老人一边心疼的念叨着一边摸着白烟的头。
白烟这下不哭了，老人说着说着反而哭了起来，从白烟想到了他都已经不在了的父母，然后泪流的更凶，念念叨叨的，一直哭的两眼都发红，什么也流不出，她才停下来。
发泄了一通后，她心情倒是好了些，而白烟刚才还让他担忧的那种神情在摸准了什么具体情况后也没有了焦躁的担忧，她拍着白烟的手背，一遍遍的叮嘱着朱景强要给他多做好吃的，多补补，多养身子，朱景强自然跟着拼命点头。
说着说着，老人就提到了前几天去超市买的东西要他们带回去，其间还特意提了提那个帮助过他的年轻人，老人说他和那年轻人还挺有缘分的，连着碰到两次，还都是在超市外面，那人送了她第一次就送了第二次。
老人一边跟白烟和朱景强聊着，一边走进厨房里拿出她上次买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是灵芝的孢子粉，当时超市特价，她买了些，把东西给了朱景强，要他给白烟回到家里调和着用。
第 45 章
两人离开姥姥家又去到了朱景强父母所居住的那间稍微装修的齐整些的平房里，四个人说了几句话后，朱景强就给两人说白烟刚做了手术的事，两位老人赶紧让他们回去休息，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出了门，两人是走着来的，没有开车，打了个出租，一直来到小区门口。
回到房间，白烟立刻坐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有种深深的疲惫感。
朱景强去倒了杯热水，里面放了些葡萄糖补充体力，递给白烟看着他喝完，然后坐到了他身边。
“小烟，我想给你商量个事，你现在能考虑吗？”朱景强担心他根本没有精力来想其他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事关两人，又不能独自做主。
白烟点点头，把脑袋靠在了朱景强肩膀上，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将体内的浊气和疲累都叹了出来。
“是这样的。”朱景强扶着他脑袋让他能靠的更舒服些：“我想说，我们是离开此地重新寻找一个地方，还是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你觉得呢？那种比较合适，我不懂，你拿主意。”白烟闭着眼睛小声回答。
“我们要一起商量，我不想让你委屈，我提出我的建议你来考虑考虑，如果觉得哪里不好或者是说的不对，你告诉我。”
“好，你说，我听着。”白烟点头。
“两个都有利弊，如果我们离开此地，那么姥姥和父母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不能不防备着亲人被那个人胁迫，从而威胁你再度回来。
可是这件事难办就难办在姥姥和父母怎么能带他们走？要怎么说，怎么解释？他们都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不论是语言，习俗，还是周围的邻居朋友等等一切，都绝对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们不像我们年轻人，把房子卖了，然后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打拼，他们年纪大了，图的就是个落叶归根，在自己的家乡，什么都亲切，也什么都熟悉，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想要让他们走，太过为难他们，而且，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要带着他们走，我知道你不想给他们说，我明白，放心，我不会说的。”感觉到白烟挣动了几下，朱景强赶紧拍拍他的胳膊安抚着他。
“还有第二点，如果我们不走，那么暂时的，我手中掌握的那些证据能压制住他，让他不至于轻举妄动，可是我们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因为不甘心而开始其他行动，也许将这些证据给湮灭，也许找出其他替罪羊，也许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悄然进行，我们也无从得知，这样，有一天我手中的东西完全没有了一点效力，那么他再度回来…………
可是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完全忘记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白烟的身子微微抖动起来，朱景强知道他害怕了，赶紧说了最后一句来安慰他，让他能好过一些。可是，朱景强知道，梁厉风忘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不要说第一次得逞后他都兴起了第二次劫掠的念头，那么这一次再度失手，让他更是气闷在怀。
这种人，就算不是爱，那么这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的事情他说不定反而更是放在心头，一刻不忘记，像是一种魔障一样，执着的非要抢到手心里，哪怕玩腻之后扔进垃圾堆里，也不能得不到，也不能一直挂念着。
朱景强抱着白烟，一下下的拍着他，看似在安慰着白烟给他以力量和支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同时也是在白烟身上汲取力量和安慰。他并不是多么强大，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神，他只是个普通人，也许坚强一点，也许能吃苦一点，可终究还是凡人。
两人就这么坐着，白烟轻动了一下：“你……咳咳……”
“别急，别急，想好了再说。”
“你的主意是什么，说说，我听听。”白烟轻声说着，往朱景强怀里蹭了蹭。
捏了捏他柔软的耳朵，朱景强觉得心中也跟着软了起来：“我想的是，他一时半刻也放松不下来，他的父亲也不会纵容他这么放肆下去，所以他会安静一段时间，我们就趁着这个时间把事情办好。
首先，我外地有个朋友，当年在国外进修时碰到的，他现在在另一个城市发展，我想让他先帮着我留意一份工作，然后碰到合适的房子先租下来，等这些弄好，我就去那边查看，如果合适的话，我就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将股份卖出，去外地重新发展，同时，在我们一到外地后，就立刻去寻找合适的二手房，周围老人多些，菜市场超市等等都方便些的，给三位老人准备着，等时机成熟了，将他们先接过来，之后再想个其他的借口让他们再这里安定，不要再想着回去了，你看看，合适吗？
虽然有些不算紧密的地方，比方说我们到了另一个城市梁厉风也能找到，可是非要让他难找的话，只能去国外或者是极其偏远荒凉的地区，那样，老人该怎么办？”
“就按你说的办。”白烟过了好一会才点头回答：“去外地寻找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们刚开始时低调一些，不要找太显眼的工作，去一些小型的地方，我想，应该会渡过的。”
朱景强心里有些激动，这么些日子以来，白烟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虽然声音还是很低，情绪还是那么低落，可是面对这些事情他不是想着逃避，也不是光顾着惊恐，而是能冷静的跟自己一同思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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