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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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昕羽敲击膝盖的频率不变……半晌才道：“这从来都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他面色坦然的看着他们三人。
　　“……贺伯父已经交代了”赵烨冷声道：“只要能够让你离开言晖，任何办法都可以！”突然包厢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带进来一阵冷风让他们都微微瑟缩了一下；转眼便见贺言晖沉着脸走进来，Jim跟着后面关好门。
　　贺言晖走到李昕羽旁边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看着对面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伸手牵住李昕羽继续道：“……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再对他说这种话”。
　　对面的沈盟面如死灰，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泛白，良久才哑声道：“言晖……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他情绪激动，猛地站起身道：“而我爱你，你……”他眼眶通红，嘴唇轻颤、哽咽道：“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我离开你恨我……可我是被逼的啊，你父亲威胁我如果不离开你就毁掉我爸爸的公司”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眼泪已经流下来，半晌才带着哭腔继续说道：“那是我爸爸，他有多在乎自己的事业，我比谁都要清楚！我，我不能……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
　　贺言晖至始至终除了轻皱眉头外没有说过一句话……李深看不下去叫道：“晖哥你……你把过去都忘了吗？”他猛灌了一口酒接着道：“当初那些年一直没忘，现在因为一个不爱你的李昕羽，你就忘了？！”
　　“我爱他”贺言晖直视着他平静道：“你说的那个人，我爱他！”
　　闻言，沈盟颓然坐下……赵烨适才出声问道：“伯父那里，怎么交代？”
　　“这个不用你管”贺言晖拉着李昕羽起身，“以后这种事情让他直接跟我说”说完就带着李昕羽出门。背后传来沈盟低低的啜泣声……

　　寿宴

　　从酒吧出来，李昕羽一直缄默不语……坐上车后才转头看着贺言晖轻声道：“听他们的，离开我吧”
　　闻言，贺言晖的眼眸立沉、冷声道：“我不会这么做”他顿了一下，钳住他的双臂继续道：“你也别想着离开我，永远别想！”
　　“我已经不爱你了”李昕羽摇头苦笑：“已经不会再爱了……不会了，贺言晖！”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你走”贺言晖盯着他狠声道：“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　……
　　一个星期后，唐逸联系李昕羽告诉他叔叔他们已经安全……闻言李昕羽暗松了口气，目前要计划的就是如何离开贺言晖逃到国外去，呆在国内始终不太踏实！
　　其实纪鸿远曾经提议他窃取贺言晖跟威尔交易的时间地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伤害男人
　　从Jim那里得知后天是贺老司令的寿辰，或许这会是个好机会！李昕羽想着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什么事这么开心，嗯？”不知什么时候贺言晖已经回来了，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戏谑道。
　　“快到圣诞节了”他微微放松身体倚在男人温暖的怀里笑道：“我要向圣诞先生讨个‘礼物’”
　　“哦？”闻言，贺言晖也笑出声来，嗔怪道：“什么礼物我还给不了？！”
　　“嗯”他淡淡道：“是你做不到的”
　　“……后天是我爸寿辰”贺言晖转换话题道：“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你爸可能不会想见到我的”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会”男人更用力的搂紧他，用下巴轻轻蹭着他的耳朵，“你是要陪伴我一辈子的人，他做父亲的应该要感谢你才对！”
　　“……一辈子”李昕羽喃喃道。
　　贺言晖愉悦的笑出声，吮吸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道：“对，一辈子！”
　　闻言，低着头的李昕羽嘴角溢出一抹讥笑……
　　……
　　这天晚上，贺言晖带着李昕羽来到贺家大宅，据说是贺老司令亲自要求要他去的。门院灯火通明，门口也停放着各种豪车、甚至还站着卫兵——
　　“来了”一进屋，贺老司令就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打招呼“言晖，去招呼客人”转头对贺言晖道。
　　沉吟片刻，他才松开牵住李昕羽的手离开。等他走后，贺老司令依旧一脸慈祥的笑道：“言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李昕羽低声道，复又拿出礼物双手递过去：“生日快乐，祝您越活越年轻！”
　　“嗯，有心了！”贺司令笑着接过，“走，我介绍几位长辈给你”说着就要搂着他的肩膀，
　　他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恭敬道：“……是”
　　“贺老，这位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
　　“你好，我是言晖的朋友，李昕羽”不待贺司令回答，李昕羽率先伸出手友好道。
　　“哦，你好”那人握住他的手感叹：“果然仪表非凡啊！”
　　“哪里……”
　　……
　　陆续见了几人之后，李昕羽借口上厕所离开；回来时碰见之前的领班叶哥——
　　“叶先生”他微笑着走近：“……贺言晖没有为难你吧？”
　　“昕少”叶哥神色默然、恭敬道：“做下属的本就应该做好分内之事，不存在为难之说”
　　“那个，对不起……”他歉疚道：“……你没事就好，那么我先走了”说完走向大厅。
　　“我爸没有为难你吧？”一出来，贺言晖就拉着他问道。
　　“没，就是介绍了几位长辈”他因为在想逃跑的路径，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累了？”贺言晖柔声道：“先进我的卧室休息一下吧，等宴会开始我再叫你”
　　“嗯”这样也好，他问道：“你的卧室在？”
　　“Jim”贺言晖转头喊道，“带昕少去我的卧室休息”
　　“是”Jim答道：“昕少，跟我来吧”

　　阴谋

　　等Jim走后，李昕羽从床上爬起来悄声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院子两边都派了守卫，监护严密……但今天一是贺言晖会放松警惕，二来，即便他发现自己跑掉也有贺老司令拦着他，更为他逃跑争取了时间！所以今天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他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缝瞟了瞟走道上，没人……他拿起刚刚在贺言晖卧室找到的瑞士军刀放入靴子，走出门外……从储物室的楼道下来，一路走到后院；突然一人轻轻碰了他一下，李昕羽屏住呼吸慢慢转头，却见来人是叶哥是“你……”
　　叶哥压低声音道：“昕少，跟我来”见他不动，叶哥焦急道“我能让你走”
　　“那……你怎么办？”李昕羽愣住。
　　“不用担心”叫叶哥的男人朝他安抚一笑，伸手拉住他：“跟我走，快点”
　　“哦”李昕羽轻手轻脚的跟着他……两人来到一面长满爬山虎的墙边，叶哥突然停下，对他笑道：“到了”说着拉开爬山虎，墙上露出一扇栅栏门。
　　“快走吧”他伸手拉住李昕羽，“车子就停在外面，这是钥匙。”
　　“……我不会开车”李昕羽低声道：“不过，我会坐车走的”说着就拉开门走出去，但叶哥也跟着出来，掩好藤蔓转身对他道：“坐车可能来不及，晖哥很快就会发现的……贺司令也拖延不了多久”说着拉着他快步往前走，“……我送你去”
　　叶哥开车载着他往机场走，一路疾驰。没多久，后面就有人追来了——“昕少坐稳！”叶哥高声道，说着便踩足马力加速……终于摆脱后面的人，眼看就要上立交桥了，李昕羽和叶哥都长嘘一口气。
　　李昕羽放松身体靠在后座上，深秋的A市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也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压抑！
　　叶哥突然惊呼：“昕少，刹车坏了！”他惊慌道：“快，系好安全带！”
　　“怎么回事？”他紧张道……车子临近下坡却依旧高速地行驶着、七岁那年的车祸仿佛又重现了，难道他注定要死于车祸吗？……叫叶哥的男人在对着他说什么？他耳朵里除了嗡嗡声其他一点都听不见！忽然他有些明白了——是贺司令，他想让他死！他料定自己会借这次寿宴逃离，所以特意为他准备了这辆做过手脚的车……叶哥本来不用遭此一劫，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因为小时候的车祸而不敢开车、甚至连副驾驶座都不敢坐！
　　他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叶哥哑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昕少”叫叶哥的男人神色坚定道：“待会儿我把车撞向桥身，你稳住就不会有事”
　　“不！”他失声喊道。
　　“抓好后座！”叶哥低呼，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带着他撞向前方……视野急剧的旋转、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彭’的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前方车盖冒着浓浓的烟雾。
　　李昕羽整个身体猛地撞向驾驶座后面，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大概过了几分钟还是多久他才渐渐恢复意识，车厢里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混合着引擎盖起火散发出的烟味……他哆嗦着手尽量快速解开安全带，跑出去绕到前面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叶哥浑身是血，看着他虚弱的欣慰一笑，口里喃喃道：“你没事就好……”
　　“啊，别说了……”他替他拉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出来：“没事的，嗯？……不会有事的，去医院，现在就去……”他浑身都在颤抖。
　　“别哭……”叶哥想要伸手抚摸他的脸却抬不起来，李昕羽紧紧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另一只手翻看他的口袋，“手机，手机在哪？……呃，叫救护车”
　　“叶浩然”叶哥拦住他乱翻的手，“……我的名字”
　　“……浩然”他心头一凛、喃喃道：“别死，啊……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了，马上……”
　　“我不……后悔……”叶浩然看着他微笑道，血不断的从他额头流下来“昕羽……李……昕……羽……”他含笑着呢喃，声音像是漂浮在天际。
　　“啊！”李昕羽搂住渐渐失去意识的他凄然哀哭；“不……天哪，不……啊……”他浑身发冷，眼里一片模糊——怀里的这个人几个小时前还笑着跟他说‘我带你出去’，如今只剩下冰冷的躯体和弥漫的血腥味。

　　激怒

　　“……昕羽”贺言晖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昕羽只抱着叶浩然呆怔……贺言晖缓步走近，搂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你受伤了，先去医院”说着就要掰开他抱住叶浩然的手。
　　李昕羽哑着嗓子吼道：“滚……别碰我！”
　　贺言晖叹了口气执意拉起他：“先去医院，回来你想怎样都行”
　　“哈哈哈……咳，咳……”李昕羽闻言大笑，声音凄惨犹似哀鸣……笑罢，抬头看着贺言晖平静道：“杀了你父亲都行？”
　　“昕羽”男人钳住他的双臂恳求道：“你先冷静点，去了医院再说”
　　他无视男人的低声软语，兀自抱着叶浩然低声道：“这个人，他叫叶浩然，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因为我……”他抬眼看了看贺言晖继续道：“他是个大傻瓜，我第一次见他就掐着他的脖子；第二次又利用他离开害他受罚；如今又让他送了命……”他盯着贺言晖笑道：“你知道么？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说他不后悔”他哽咽道：“他不后悔，哈……不后悔”
　　说罢，他又凄厉大笑：“哈哈……不后悔？！……不，我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带着家易闯出去……后悔答应做你的情人！后悔曾经爱过你这个魔鬼……”因为失血过多又情绪激动，李昕羽的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手上插着针管在输液。他挣扎着坐起身，意识渐渐清晰，他是出了车祸，还有一个叫叶浩然的男人为他死了……他拔下手背上的针从床上下来——
　　“昕少”Jim低呼：“您怎么起来了？！医生说您还……”
　　“贺言晖在哪儿？”他直接截断话头问道。
　　“啊？……”Jim面露难色：“晖哥回去见老爷了”
　　李昕羽直接绕过他向门口走去，“昕少，您还不能出院”Jim急急忙忙拦住他道。
　　“让开”他沉声道，见Jim依旧拉住他不放……他抬起手复又隐忍的放下：“……带我回去”
　　“昕少……”Jim为难道：“是”
　　……
　　等回到贺言晖家中，李昕羽联系上纪鸿远——“你没事吧？”一接通，纪鸿远急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说你出了车祸……我最近抽不了身，不能去看你”
　　“……没事”听到那头似乎缓和了的呼吸，他继续道：“交易那天，我会想法获取他们的交易时间和地点给你……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会悄悄跟在后面到，时候你接应我”
　　“你，想好了？会有危险的……”纪鸿远沉吟道。
　　“就这样，到时候联系”他挂断电话，神色疲惫的躺在床上——如果没有发生叶浩然这件事，他也许还狠不下心来，但是没有如果……

　　番外之叶浩然

　　他叫叶浩然，活到二十七岁只谈过一次恋爱。他一向以沉稳淡然著称、朋友们就曾戏谑他像个老头子，就连前女友也抱怨跟他在一起没有激情……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乱了心跳！
　　他曾经是贺老司令的部下，后来受伤退役之后得司令照顾跟着贺言晖；做了他家守卫领班。突然有一天贺言晖家里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他总是面带着淡淡的微笑、沉静温和；男人喜欢端着杯子跳上阳台晃着脚喝酒、嘴里轻轻地哼着优美的曲子……
　　后来他看见男人和贺言晖在阳台亲热，突然间他明白了男人居然是贺言晖的情人……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像恋人一样的。
　　那是初春的午后、吹着清冷的风……男人神色落寞的坐在阳台上，只是一眼便叫他的心一下子揪疼了；他想上前安慰男人、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也好；但是有人比他快一步也比他更名正言顺，那人便是贺言晖，他做了自己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将男人紧紧地拥入怀中、甚至亲吻他的眉间、发梢……
　　自那以后他便经常梦见男人；他本以为这辈子自己能够这样默默地在远处看着男人就足够了……可是有一天男人却突然消失了；贺言晖变得很暴躁、家里经常传出东西摔碎的声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几个月后贺言晖带着男人回来了。
　　男人变得不再安静温和，他看起来不开心、总是向着门口发呆……那天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兴奋的一次、叶浩然这样想着——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轻声询问他们谁是头儿；男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向着男人跨出一步、恭敬地喊道‘昕少’——是的，这个让他的世界不再沉寂的男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李昕羽’。
　　男人看着他扬起一个炫目的笑容，刹那间天地在他眼里仿佛都失了颜色、满目都只剩下男人俊美飞扬的笑容、那精致的眉眼……他的心彻彻底底地乱了节拍。
　　男人叫他放自己出去，天知道他有多想帮助他，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贺言晖突然回来沉着脸喊他，突然男人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有些失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没有反抗、因为他看见了男人的不忍心也感受到了男人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用自己威胁贺言晖放他走无果，就在他接近窒息的时候男人松了力道却依旧抚在他的颈间……他几乎都快忘了呼吸那来之不易的空气、呆愣地看着男人慢慢靠近的容颜；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拍打在他的耳后……‘下次，还有机会……’男人轻柔的声音如是说道。
　　几天之后贺司令突然派人来接男人了，没多久贺言晖便怒气冲冲地抱着男人回来；男人神色痛苦但他除了看着别无他法……因为贺言晖实在是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