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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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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辣的。晨曦想了想说,都行。

王秘书笑道,怕就怕这种态度。跟你讲个笑话,一男的和一女的约会,男问女的,去哪玩?女的说随便,男的说去公园?女的说怕晒,去动物园?嫌味儿大,去图书馆?太无聊。男的就问,那你说去哪?女的说,随便。

晨曦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她真的吃什么都行,白粥就咸菜都行。王秘书说,那就我来拿主意了。不好可别向首长告我的状啊。晨曦连忙说,哪能哪能。

相比沈宁南的清淡,她的饭菜总是荤素搭配很是丰盛。馋得他连连喊不公平。

捧着饭盒可怜兮兮的看她,晨曦十个指头八个指缝里都夹着信,瞟了他一眼说:“我真的没空,你看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今天你就辛苦点自己吃吧。”

“我可以帮你。”说着他就要放下饭盒。

晨曦阻止了他,“你别添乱了,快吃,饭后还得吃药,别误了时间。”

沈宁南握着银勺子搅了搅米粥,叹了口气道:“这软饭得吃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晨曦笑笑,头也没抬的说:“那就争取早点出院。”

“出院?“沈宁南一个劲的摇头,”我都爱上这家医院了,小护士一个个都是精选的,很是水灵。”

“你可不知道你有多招小护士恨。”

沈宁南笑道:“是吗?我还以为她们一见我就躲是对我有好感的意思,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吃了一口粥,只觉得满口无味,再也吃不下去,放下后就学着她的样子将床上的信一封一封拆开看。

“你要找的信是什么内容?”

在哗啦哗啦的翻纸声中,贺晨曦漫不经心的说:“作者啊是个上海人,去了一趟西藏后文风大变,成了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总是写些关于来世今生、生与死之间的话题,说实话我并不太懂这些。”

和晨曦的认真相比,沈宁南更像是过家家,饶有兴趣的每封信都拆开来看,扬着信纸说:“有意思,为了一个错别字专门写一封信来指正,真是太小题大做。”

晨曦却不以为然,严肃的说:“有严格的读者,才有严谨的杂志。”

沈宁南笑道:“若我是老板,有你这样的员工,一定很安心。”随手捞起一个牛皮纸信封,封皮边角都磨损得起毛了,还有水浸润的痕迹,想必一路上经历了不少磨难。信封右下角没有留寄信人的邮编和地址,但收信人的地址写得别有体格,不由让他想起楚辞涉江里的两句话,带长铗之陆离,冠切云之崔嵬。确是有这种气势。

“说不定这个就是。”他撕开一个口,抖出了三页轻薄的普通横格纸,满篇是龙飞凤舞的钢笔字,很随意的超越了横格,仿佛完全不受约束。

他轻轻的念出标题,“来生……”

晨曦突然两眼放光,欣喜的一把抢过去,“众里寻你千百度啊!”

打了个电话回来她匆匆将床上的信大把大把掖包里,边收拾边说:“我现在必须得赶回去,你赶紧把饭吃完,一会儿护士给你药你也好好吃,明天我再来看你。”

“晨曦,”沈宁南突然叫住了她,偏着头沉静的看着她,问:“你累不累?”

“嗯?”晨曦愣了一愣,随即嗤笑道:“这有什么累的,生命在于运动嘛……”

“我是说,我们这样粉饰太平,累不累?我们这样装做若无其事,累不累?”

没等她开口,沈宁南突然俯身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绿本的定期存折,攥在掌心捏成了一个空心的长方体,狠狠的砸在她身上。

晨曦俯身捡起那小本,撸平了在掌心拍了拍,皱眉看他,“你这又是干什么呀?”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我这辈子从来不需要女人给我钱!”

“这本来就是你的,我现在只是还给你。”

“你还得完吗!”

“我可以慢慢还……”

“你给我滚!”

他一手拂下花瓶。

8000块的7年定期存款,2800多的利息,在他看来她还给他的不是1万块钱,而且1万把尖刀。

晨曦身子一震,缓缓的后退,退到了门边,眼泪已经忍不住滚出来,她扭头就跑,差点撞到端着瓷盘的小护士,小护士看她这样,决定暂避风头,端着盘子拐了一个圆滑的弯,走了回去。

头重脚轻的踏出医院,她跌坐在花坛边上,想着从今天开始,明天后天大后天,她永远不会再来,因为她真的太累,巨大的心理负担让她几乎透不过起来,可是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在郭远面前如是,在沈宁南面前亦是,就像被拉到了弹性极限的弹簧,快要回不去原来的样子。

可想着不会再来,但第二天,她还是去了。

值班的小护士指了指房门说,他睡了。晨曦点了点头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光线很暗,只亮了一盏壁灯,沈宁南的头歪向一边似乎睡得很香,她蹑手蹑脚的把饭盒放在床头,自己就坐在靠着窗边的软椅上等着他醒来,头顶的冷气呼呼的吹着不冷不热的风,轻纱的窗帘不时的抚过她的脚背,坐着坐着她就迷糊了起来。

待她醒来睁开眼睛,猛然看见黑暗中的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心脏差点骤停,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一张软唇已然堵住了她的嘴,吞没了她的惊呼,想推,却推不开,手到处乱抓乱碰,碰翻了旁边茶几上的花瓶,咣啷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响。

门被猛的推开,门外的白光射进来照亮了正在纠缠的两个人,小护士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出去!”沈宁南冲她吼道。

小护士慌慌忙忙的退出了房门。

沈宁南拉起了坐在椅子上的她,拥着她倒在了床榻上,狂乱的在她的脖颈处吮吸,晨曦慌了神,使劲的楸着他的头发喊道:“起来!你不能这样欺负我!你听到没有!”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她狠狠一口咬在了肩上,沈宁南呻吟一声,从她身上翻下来,晨曦跳起来抓起包包就往门外跑,沈宁南却先她一步挡住了门。

“你还想我怎样?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东西,我就一条命你拿去吧!但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宁南按开房间里的大灯,看着红了眼圈的晨曦,无力的靠在了门上,“其实你不必那么听我妈的话天天都来的,你永远是那么老实那么傻,明明是不想来,不想见到我,还逼着自己来,逼自己陪我坐着。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你让我有多难受?一有电话你就跑出去跟他撒谎说自己在加班,才半小时你就开始频频看表,贺晨曦,你就那么看不起我,以为我真的很愿意接受你的施舍你的同情?”

晨曦艰难的站立着,“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

“你走,明天,后天,以后,都不用再来。”沈宁南让开了路。

晨曦一跛一跛的走到门前,沈宁南愣了一下问,你脚怎么了?晨曦急忙说没事,沈宁南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脚踝一抬,惊骇的看见一片破碎花瓶的瓷片刺穿了她鞋子薄薄的胶底扎了进去,鞋底已经开始渗出一点点的血来,他想脱掉她的鞋子看看,只是一碰她就疼得几乎要摔倒,连呼不要。

沈宁南愤怒的抬起头来看她,“贺晨曦,我不至于让你恶心成这样吧!你就要这样走出去?”

碎片扎进了脚心有1厘米的长度,医生说幸好没伤到足底神经,消毒止血,缠上了纱布,一切都处理完后,晨曦有些虚脱的看着自己那包得跟粽子似的脚,鞋子是肯定穿不上了,心底开始发愁,今天怎么回去?明天怎么上班?

沈宁南低声说:“你缓一会儿,一会我送你回去。”

晨曦摇头,“别开玩笑了,你是病人。”

“你想让我安心养病你就让我送你回去。”

晨曦不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沈宁南站起来说:“你等我一下。”

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掉了病号服,穿上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和黑色西裤,手里捏着一串钥匙,晨曦单脚站了起来,沈宁南快步上前扶住了她,说:“我背你。”

虽说换掉了病号服,身上依旧有淡淡的药味,伏在他身上晨曦提心吊胆,害怕他承受不起他的重量,所以一直都紧绷着身子,好像这样能让她轻些。

沈宁南也觉查出了她的紧张,低声问道:“还在背上吗?你轻得像片羽毛。”

车是崭新的volvo越野,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沈宁南看着她使劲抽动鼻子像个小猎犬似的嗅着味道,浅笑道:“我的车是彻底报废了,恰好这医院有个朋友在做外科医生,说了好半天才肯把车借我。他女朋友名字中有个茉字,所以格外喜欢茉莉花,每天都会买大束茉莉花熏车子。”

“哪用这么麻烦,市面上有茉莉香型的空气清新剂。”

沈宁南笑:“那是杀虫剂,怎么能和真正的花香比?”

车子开得很慢,以30迈的速度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爬行。

沈宁南突然说:“今晚被我这么一闹,也没吃饭,你是不是也饿了?”

晨曦尴尬的捂紧了咕咕擂鼓的肚子,拍拍包包说回去把饭盒热一热就行。

“让你流了这么多血,总要补补,再说我也饿了。”他并不理会她的托词,径直将车拐入了一个岔道,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面前,漆黑的小木牌上的小灯泡绕出了四个字,‘贡院三号’。

晨曦坚持不让他再背,吃饭的地方被背着进,毕竟不雅观。

落座后沈宁南驾轻就熟的点了几道菜,晨曦坐在一旁翻看金箔滚边的华丽菜谱,沈宁南倾过身子来问她,是不是有补充?晨曦赶紧合上了菜谱说没有。

门被推开,一个腋下夹着文件夹穿着制服西装的秃头男人匆匆走进来,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烟盒和火机,走到面前的时候,烟和火机就已经准备妥当,笑得见牙不见眼:“沈公子少来啊。来根烟,黄鹤楼,天赐淡雅香,适合您这种抽不了重口味的人。”

“你记性可真不错,我不过来过两次你还记得我抽烟的口味。”见烟已经凑到了嘴边,他唯有伸手去接,拢住火苗吸了一口。

“呵呵,职业养成的习惯,算是职业病。点菜了吗?要不要我推荐一下今晚特色菜?”

“什么特色菜?”

“新进了穿山甲……”

“不用了。”沈宁南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说:“有事再叫你,你去别屋忙吧。”

看着那人又匆匆的离去,晨曦好奇的问他:“穿山甲好吃吗?”

“还不错呢。想试试?”

“不了。就说起穿山甲,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葫芦兄弟里那有情有义的那只。”

沈宁南浅笑一声把长长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仿佛是漫不经心的问:“你和他,还好么?”

“我们,住在一起了。”

沈宁南突然僵住,手指久久不能离开烟灰缸,晨曦不由得伸手去推他,问他怎么了?他缓缓的扬起嘴角,指了指胸口说:“我在想我的心上到底还能戳几刀才会彻底死掉。”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猛的一抽,晨曦只觉得难过,垂头轻叹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我,你条件那么好,什么样的女孩子不是任你挑任你捡。你总说我傻,其实你才傻,我等到了我要等的人,可是你,明知道是等不到,为什么要耗费你的生命去做无用功?这辈子已经这样,我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我承诺,下辈子我一定先遇见你,好不好?”

沈宁南笑:“又来了,又是下辈子,你就继续拿下辈子敷衍我吧,这辈子你把我整成这样,下辈子我不愿意再遭那罪了,得改变游戏规则,换你追我,因为我实在是累了,追不动了。”

“好。下辈子我一定百折不挠的追你。”

“下辈子我爱所有人,就是不爱你。”

“没关系,下辈子我谁都不爱,就爱你。”

看着她真挚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沈宁南别过了脸去。

晨曦还在说着,“不过你也不要给我设置太多的难题,女孩子都是有自尊心的,虽然是爱,如果前路太坎坷,说不定就会灰心……”

一道亮亮的水痕从他的侧面脸颊上缓缓滑落,凝聚在下颌,快速的滴在衬衣上,一滴两滴三滴,坠落得无声无息。他突然站了起来扭头就拉开了门走出去,重重的甩上了门,淡舟不知所措的呆坐着,看着桌子上的菜一点点热气散尽,香味散尽,糊成了一团。

半晌之后,他回来了。

晨曦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个人丢这了,我可付不起帐啊。”

“晨曦,等我出院以后,可能你就见不到我了。”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他倚靠在门框上浅浅一笑道:“别紧张,我是想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老早就有出国的打算,因为一些事一直耽搁着,现在想要提上日程来。”

“可是……”

“我妈跟你说的话你不必在意,别整天想着还我钱,也不用觉得亏欠于我,感情的事,谈不上谁欠谁。老奶奶不想过马路,我硬给掺过来了,这算哪门子的恩情?”

沈宁南突然摇头笑了起来,“现在我说这些话,说不定走出这道门我就要后悔,这辈子活到30岁就动过一次心,年轻时也曾经憧憬过很多,曾以为会和你白头到老,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一直教我自己想开点,其实和谁白头到老都一样,只要有这么一个人,能和你一起走下去。晨曦,我真心希望你是……你也不用再担心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再干那种傻事。还有,反悔要趁早,趁我还没移情别恋……”

晨曦急忙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到头来这餐饭还是没吃进肚子,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就差那么一丁点,失之交臂,没有了再续的可能。

走出了大门的时候,晨曦还在为没有打包那几乎没动的饭菜感到遗憾。买单时侍者一看饭菜没动,转头就告诉了经理,秃顶男人又匆忙而来,说饭菜不可口,要为他们免单,沈宁南说不必,两个人推来推去,晨曦在一旁也插不话,最后是给打了打了对折,近400块就这么打了水漂。

突然一阵清脆的急刹声让两人不约而同扭头去看。一辆路虎停在了不远处,车窗摇了下来,冲沈宁南喊了一嗓子。沈宁南眯着眼看了一阵子说道:“可能是我朋友。”他将她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车厢,关上车门便冲那辆车走去。

只是一会儿他回来了,脸上却有些奇怪的表情。晨曦问他怎么了?他扭动了车匙不在意的说:“这人叫什么来着,不算很熟,一起打过一次壁球,今天倒是异常热情,问这问那。”

“是关心你吧。”

“关心?呵呵,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吗?说换个地方,实际也是想躲开这些目光罢了。”

第52章

贺晨曦突然爱上了厨房,醉心于厨艺,没事就上网搜索教程,也看烹饪节目,说到某些小诀窍时还煞有介事的拿笔记下。

每当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烟熏火燎时,她都有种将为人妻的幸福感。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在古时已是将寒之渐。

天气却依旧酷热,煮好一锅绿豆糖水放在冰箱里冻上,她开始挑战妈妈最拿手的,茯苓土鸡汤。她做不到像妈妈那样买活鸡自己杀保证新鲜,她只能在超市买了一只冰冻的,费劲的几乎将菜板劈开,才砍成了大小不一的四块,放入冷水中开始大火煮沸。

书上说茯苓有安神补脾之效,正适合神经高度紧张的人群,为此她还特地问了小区药房里的老中医,若有一个人睡眠时间很长,但依旧是睡不醒,神经状态差,是怎么一回事?

穿着粗白对襟大褂的老中医轻捻银须道:“卫气不得人于阴,常留于阳,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人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见她听得懵懂,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语道:“就是阴阳失调,神经衰弱。用药调剂调剂即可。”

按方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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