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受难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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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给我的伤害，现在我还给你！

我想起了叶馨然的这句话，难道也这么请她喝过酒？

我不记得，也不知道，或许真的这样做过吧？想到这些，我的眼神不自觉地朝她看去。

叶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突然说：“然然，你刚才怎么能对天石胡乱泼酒？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泼酒？”叶馨然冷嘲的反问，“我只是把他对我的伤害还给他罢了。”

面对叶馨然的冷嘲热讽，叶零面色一窒。

“你，快点给我道歉。”叶零强硬地说。

叶馨然冷冷一笑，说：“道歉？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爸爸，我一向非常尊重你，但是今天你却让我给一个人渣道歉？这就是你身为一个父亲的权利吗？还是作为一个给自己最好朋友的一个面子来牺牲女儿的尊严和人格呢？哼！”

“放肆！你在你宋伯伯宋伯母面前就这样说话吗？怎么这么没礼貌？”叶零脸色铁青。

我看到这个气氛越加沉重，立刻打圆场说：“不用，不用，其实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所以让她生气了。”

对于我的出面阻止，父亲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恐怕他内心肯定又在埋怨我的不是了吧。

谁料叶馨然竟然冷笑连连，对我嘲弄道：“宋天石，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流氓，是个无赖，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声音很大，即便是飘荡在会场的漫漫乐声也无法阻挡，飘入每个人的耳朵。在场的俱是一些商贾宦官和上流社会的人物，此时的他们再次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仿佛此刻的我就像个小丑，做一个秀来取悦他们而已。

叶零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一巴掌打了过去，清脆的声响在此时更显得嘹亮无比。

叶馨然有些怔住，或许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为了我打她吧？

但是叶馨然强忍住没有让泪水汩汩而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父亲，竟是不屈和骄傲，接着那冷漠而仇视的眼神又把我紧紧环绕，这个固执而坚韧的女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很好，宋天石，今日的一切我还会还给你的。”

说完，她的身影从我身边而过，静静地从这个本该欢快的宴会场所走了出去。

可是，就在她和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一滴眼泪却从她的脸颊悄悄滑落，此刻，我的心情忽然沉重，或许我——宋天石真的对不起她吧？

在这场闹剧之后，这个生日宴会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本来我的到来是我父母和叶氏夫妇希望的，但正是我的出现却让它们和女儿之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裂缝，世事变幻无常，恐怕不外如是！

回到家之后，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我有些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谈话。

父亲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异常严肃地看着我，“你记得叶馨然吗？”

我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由于你叶叔叔的父亲身体不适，所以这个夏天一直在美国治疗，前些日子知道你受了重伤，所以一到你叶叔叔的父亲病情稳定就立刻赶了回来，而今天的宴会虽然是庆祝你叶爷爷的寿辰，但是他们更希望见到的是你。”父亲说到这，叹了口气。

“其实，当年我和你叶叔叔一起回国创业，两个人就住在一起，所以我们间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而你从小和叶馨然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说到这里，我有点明白了，“我是不是曾做过对不起叶馨然的事情？”

父亲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停顿了半刻，终于点了点头，“你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在众多宾客面前，把一杯酒洒在了她的脸上，又把她的生日蛋糕一脚踩在地上……”

我晕！想不到我以前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愤怒青年。

父亲看到我如释重负的表情，喝道：“你以为你就做这些吗？要不是当年我出现，你早就把她强奸了……”

这句话就如闪电霹雳一样直直击在我的心灵上，把我一时打得有些失神。

强奸！这个词对我而言，陌生地如同不知这个宇宙有多大多广一样，但此刻却突然降临，让我措手不及。

“你这混账！”父亲余怒未消，又是骂了我几句便愤然离开了书房。

可是这些刺激我的话语已经显得苍白无力，我根本听不进。

上帝啊！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还是你把我贬下人间，有什么其他用意啊？

对此，我一片迷惘，但是我越来越发觉我此时的身份是多么讨厌，我对我的人间生活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正文　第十八章　细雨纷飞的日子（上）

假期如流水般轻逝而去，没有带来一丝喜悦，相反那股淡淡的哀愁却悄然来临，愈发沉重……

再次来到学校已经是几天后的日子，不知为何从上学的第一天起，霏霏细雨便下个不停，我撑着雨伞走进校门。

许多校友本该是流露出小别的喜悦，但这场雨却使人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皆是匆匆说了几句，便赶去课堂上课了。

走在赶往课堂的小路上，有些孤独，另有些无法形容的感觉……自从知道了叶馨然的事后，不知为何，总有中不好的感觉把我紧紧围绕，压抑而难过，如同跌往深渊，无依无靠，了无生趣……

我或许并非一个善良的天使，但也绝对不是一个邪恶的天使，两种念头在内心很笃定，但此刻的我却是如此一个人渣，让我真的很难接受，更何况每天面对一些恶毒的眼光。

在如此心灵的煎熬之下，我真得不知如何面对，我快抓狂了吧？

就在这时，一辆宝马跑车在我旁边掠过，掀起一滩雨水，溅了我一身水渍。

我靠！郁闷的时候最容易发火，我此时也有一股愤怒难平的火气往上窜……

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了白夜风那张无耻笑脸。

“喂，这几天过得如何？”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更加生气，真想把他的车子掀翻，丢进长江。

“去你的！”我一挥雨伞，雨滴把他洒了个满脸，白夜风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不过片刻之后他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几天你一定不好过，就是啊，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之前被个漂亮的女人骂是人渣，谁都不会好受吧？我理解，兄弟，别难过，女人是衣服嘛，外面多的是？中午约你吃饭，到时再好好安慰你吧？”

说完，白夜风嚣张地开走了，溅起的水滴又弄得我满身都是。

我靠！去死吧！你！

我看了看我洁白的衬衣上点点污点，真想好好揍白夜风一拳！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就被他这样毁了……

同学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老师也对我的早到晚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我这臭名昭著的名誉丝毫没有改变，同学们对我依旧冷淡无语，老师依旧对我恐惧有加……

课间，我依然无聊地打发时间，方法神游物外，此时，高大的班长突然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我面前，我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不过长得还算人模狗样。

班长的举动也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相望。

班长呵呵一笑，却是尴尬无比，说：“宋天石同学？”

“有什么事？”我无理地打断，老实说，此时我也有些报复的心理，上帝说过，要打败任何神，哦，不，是人，首先要从心理上把他打垮。

“哦，没什么！”班长哆嗦地说了一句，刚想回头离开，没走几步，又转过来，对我笑了笑，说：“其实……其实外面有个学姐找你。”说完，就两步并一步地跑了。

有人找我？而且是个女的？我疑惑的同时，一种不祥的感觉游遍全身。不会，不会是她吧？不错，我想到了一个野蛮的女人蓝菲菲。

她不是说过要找我吗？不对，我不是没告诉她我的学校是哪个？

难道是叶馨然？难道她想把我的罪孽公之于众？不会，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吧？砍几刀才差不多！

虽然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走了出去，否则一旦传开说我连一个女人也不敢见，那高大雄伟的形象往哪搁啊？

可是当我见到我眼前这个女人时，才感到极大的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当机立断、风卷云涌地逃离现场。

她，这个女人，就是第一天上学扇我耳光的柳如云。

“有什么事吗？”在我们两个对视了十秒钟后，我开了口。

柳如云握紧了拳头，一副气势很强的样子。一见这个动作，我立刻退后三步，恶狠狠地说：“上次那件事就算了，今天你还想打我的话，我是不会饶你的。”

面对我的警告，柳如云依旧脸色铁青，真怀疑她前世是包公的女儿，脸怎么这么黑？

柳如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叹道：“今天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只是想给你点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不会是炸弹吧？听说近来世界上的恐怖份子很猖獗啊！

“我和你又不熟，非亲非顾的，你干吗给我东西？”我说。

柳如云闻言脸色更黑，喝道：“你以为我想给你啊？只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看见你的脸我就来气，你到底要不要？”

此时，我突然发觉许多同学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这群喜欢看戏的家伙！难道还想看我被女人打？我心里骂了一句。

看我一副犹豫不绝的样子，柳如云忽然把手伸进包里哪出了一本笔记本，扔在我手上，说：“看不看随便你，扔不扔也随便你。”说完，就鄙视着我，从我身边走过。

我疑惑地看着我本笔记，正想问她什么，却不料她突然又回头，无奈地说：“其实，这是一个爱你的女孩给你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

爱我的女孩！这几个字又让我吃了一惊，像我这样的人渣竟然还有人爱我，除了我母亲，还会有谁呢？哦，不对，是宋天石……不是我……

可是惊讶地远不止这些，看到透过窗户面面相觑的“同窗好友”，那一副杀了他们也不信的表情，我只能望“窗”兴叹了……

当我打开这本笔记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一跳，似乎那失去的记忆重新摆在我面前，我只要打开它，一切的一切就将清晰无比……

正文　第十八章　细雨纷飞的日子（下）

那是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我见到了他，本来以为那只是万千生命的一次巧合而已，但就是这第一次的相遇让我开始了一段不寻常的人生……

那一年，我十五岁。

青春原本是张扬而美好的，我自小这么认为……但再次的邂逅却让我无与伦比的悲伤和与众不同的幸福，这种感觉，这种苦涩，即便是烈酒恐怕也不会如此难受吧……

那一年，我二十岁。

十五岁，我见到的是一张满足幸福的笑脸，无论是说话，动作还是声音都是如此真挚，如此谦逊，眼神如同太阳一般温暖，如同清风一般和谐，如同大地一般宽广……

二十岁，我见到的却是一副不屑凶狠的面容，说话，神态还是动作都是蛮横而独断，冷酷而跋扈，眼神如狼一般狠厉，如鹰一般凶狠，如同死物一般无情……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五年前的在风雨之中给我温暖的人，那一把小小的雨伞此刻依然记忆犹新，可那片片细雨竟不知何时化作了眼泪……飘然滑过……

…………

那一天，我被他拉进了厕所，他强吻了我……从此我便进入了他的生活，每当看着他一拳一脚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和肉体，我心痛得无法呼吸，我不知道为何五年的时间却让人变了如此之多？那个阳光少年此刻去了哪里？那颗善良的心又在何处流浪？

可是，那刹那间的失落，片刻间的无语，瞬间的嘴角抽动，我可以看出他是何等的彷徨，何等的无助，何等的痛苦？

那个心中永远无法敞开的角落究竟藏了怎样的悲伤啊？

…………

有一天，他喝醉了，看着他一杯一杯的酒像灌水一半的喝下，我的心更是仿佛碎了……

“你彷徨吗？”我轻声问他。

他哈哈大笑，近似疯狂，说：“我彷徨？不，我很开心，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我前所未有的快乐……”

“不错，我就是要这样，他们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兴……”他像疯了一般地继续喝酒，直到不醒人世，可是最后当他倒下的时候，我却发现他的脸颊已经满是泪水……

有人说我疯了，竟然跟着一个人渣，但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也不曾后悔，因为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迷途的孩子，一个需要母爱的孩子而已……

…………

他开始讨厌我了，至少在言语和神态总是表现的如此，可我可以看出，他只是不想让我看穿他的内心罢了……

楼顶，空旷的天台可以看见乌黑的云朵，风雨欲来的气势让我有些害怕，可他依然静静地站在边上，俯视着地上的人群……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你说会有怎样的后果？”他问我，但是语调没有一点感情。

我不知如何回答，紧张地看着他。

“不过，这里只有六楼，或许不会死吧，若是弄个残废，那倒真的生不如死了……”他自嘲地一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除了十五岁的那一次，可是此刻的笑竟让我感到分外的凄凉，那个笑容仿佛只是一具皮囊在笑而已，他的心，他的人生一直处在害怕彷徨之中……

六月的前几天，他头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但说的话冰冷刺骨，有些燥热的春季，却仿佛置若冰窖，从此他一言不发地远离了我的视线，那个寂寥的背影渐渐消失了……

但是，此时，我却有了他的孩子……

父亲的呵斥、母亲的责骂、以及那心痛的无以复加的箭熬，炎热的夏季却让我经历如同地狱般的折磨。

…………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撕裂的伤口会慢慢愈合，心痛的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抚平，但失去的孩子却永远不会回来，但愿他去的是天堂……

…………

看到这里，这些虽然并非我经历的，但内心的波澜却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天神们都说人类都是自私贪婪而虚伪的，所以才会有他们那些善良的大神存在，但这里我却看到了人性的伟大，那份莫名的激动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我站起身，狂奔而出……

面面相觑的老师和同学在那一刻皆是默然无语，摇头叹息……

我快要写完了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再用笔记下他的点点滴滴……轰鸣的飞机声已经在上空回响，那个遥远的国度又是怎样一个人生呢？虽然我不希望结束，但结束何尝又不是另一个开始呢？

或许那一天，茫然的心已经悄然回来，离家的浪子终于回头！

衷心祝愿他能幸福！

看完最后一页，并没有得到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但我内心的冲动却是怎么也无法遏制，此刻的身体，此刻的内心让我感觉并不是我的，思想已经不能支配肉体，肉体却让思想随他运转……

我终于找到了柳如云，在上课的时候，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拉了出来，虽然老师的竭力制止和同学的好言相劝以及有些自不量力的护花使者表现出的男子气概，但是在我疯狂的气势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我依然实行着我的“暴行”。

反而是柳如云却相当的冷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丝丝细雨洒在我和她的脸上，竟有种难以言表的冰凉……

我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想做什么？”柳如云似乎早已料到这个情况。

停顿良久，我才说：“她还好吧？”

“你说呢？哪个女孩经历这样的事还会好呢？”柳如云依旧冷言冷语。

心情逐渐平静，刚才的亢奋也随之淡了下来，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些事分明就是以前那小子做的，我起什么劲，操什么心啊！

但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总觉得不对，有些犯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