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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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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桩事,先去西墙角看了看黑曼,沾了露水的花瓣,在晨光中越发的妖冶。

看着它。阮妍就觉得骨子里都发冷。

远远的瞧了会儿,她转身离开。

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牛皮纸糊的罩子。专门用来罩花的。

将黑曼给盖住了之后,她才去了东院。

大傻已去了酒坊,何氏与张媛正在商量做夏衫一事。

一年四季,何氏都会为阮妍和张媛二人各添一套新的衣裳,怕出门在外时,没有新衣裳落人家笑话。

二来两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岁做的衣裳,到了明年。说不定就小了不合身。

阮妍选了浅浅的水蓝色,夏日里。这颜色瞧着凉快一些。

张媛选了葱绿色。

何氏自己没做,如今手头宽余,能省就省些。

选好了料子,何氏准备吃过早饭后,请来裁缝回家为阮妍和张媛二人量尺寸。

闲了下来之后,何氏就轻叹一口气,道,“唉,也不知你们大舅母如今怎样了,阿琳这事对她打击不小,真想瞧瞧去。”

自从上回王氏在张家门口大闹,被阮妍揭穿了真面目,后来被大傻给吓跑了之后,何氏去何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因每回去,得到的都是王氏的冷嘲热讽。

何氏面皮本就薄,哪能经得起三番五次的侮辱。

要是以前,何琳出事,她早就去何家安慰与陪伴王氏了。

如今人没去,但心里一直掂着。

阮妍就道,“舅母,您还是别去吧,大舅母心情不好,您去了,只会成为出气筒。”

张媛点头赞成,“娘,阿妍说的是,大舅母可不识好歹,别去。再说了,阿琳能有今日,也全是她绺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了。

再说了,有她这样一位表姐,我们都跟在后面丢脸。每回出去,被人家问起这件事,可真是丢人呢。”

她说话可不像阮妍那样客气,直接一顿狠批。

何氏不悦的沉了脸,“阿媛,休得无礼,大舅母可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说话。”

张媛顶嘴道,“哼,长辈?那也得看人配不配做人家的长辈。”

“阿媛!”何氏气得脸色铁青。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女儿了,女儿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像以前那样懂事听话。

阮妍有些尴尬的摇头,对张媛道,“媛姐,别说了。对了,今年可有什么新的衣裳款式,我们要不要换个样式来穿穿?”

将话题给转移了。

张媛见何氏真的怒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接了阮妍的话。

屋内尴尬的气氛才被缓解。

何氏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王氏,吃饭后,先去了何家。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她就回来了。

不过,此次回来,面色比较平静,心下很安慰,此次没被王氏骂。

但见到王氏的模样,她吓了一跳,同时也十分心酸。

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言辞之间也少了几分凌利。

由此可见,何琳的死,对王氏的打击还是极大的。

阮妍得知何氏没被王氏骂,心下微安。

过了几日,大傻从酒坊回来后,直接去找阮妍。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正文、第98章:守密

阮妍正蹲在那丛茉莉花前,为它们修剪。

茉莉一旦花枯萎了,就立马将它们给摘下,并将多余的枝条给剪去,这样它们又会长出新的花蕾。

花儿就会连绵不断的开放。

而盛开中的茉莉还可以采摘了下来用来窨花茶。

见到大傻忽然进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大傻哥,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呢?”

此刻天色还早,平日里他回来时,家中都已掌灯。

大傻看着认真修剪花儿的她,眉头拧得死死的,双眸中写满了担忧。

过了半晌,他说道,“阿妍,你认识鲁南王?”

阮妍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知他好好怎么问这个。

“不认识。”她答得很干脆。

按正常来说,她的确不认识鲁南王的。

与他两次见面,第一次二人之间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第二次见面,虽然二人说了很多,可他自始自终未表明身份。

所以,正式算下来,她与鲁南王之间是不认识的。

完全的陌生人。

“真的不认识?”大傻分明有些不信。

“当然不认识啊,对了,大傻哥,鲁南王是何人?”阮妍放下手中的花剪,站直了身体。

正好借着这机会,向他了解下鲁南王的为人也不错。

多多了解鲁南王,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坏事。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大傻见她面色坦然,倒不像说假话,心中不由犹豫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凝眸想了片刻。他问,“阿妍,你老实告诉我,这几日见你心事重重的,到底所为何事?说出来。举许我能帮你,就算不能帮,心事总憋在心中也不好的。”

阮妍双唇紧紧抿了抿。

对大傻的真实身份,她也一直是怀疑着的。

看他查探消息的本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私底下。有着他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

而且,他可能与韩洛都是认识的。

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可能也认识鲁南王。

那么,他与鲁南王到底是敌还是友呢?

若是敌,那自是不用忌讳什么。可以将心中的烦恼说出来,看他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可若他是鲁南王的盟友,自己与他说鲁南王的坏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虽然大傻一直像哥哥样的照顾保护她,令她感动。

可苏家父女的事情给她敲了警钟,在与他人没有利益冲突时,大家都是一片和气。可是一旦他人的利益受到侵害,别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出去挡枪。毫不顾及往日的情份。

所以,阮妍不敢将心中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他。

不能冒险,此事还牵扯到张家所有人的性命在内。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探清楚大傻与鲁南王之间有关系,到底是敌还是友。

阮妍微微一笑,摇头,“大傻哥,我真的没什么事。对了。方才你说什么鲁南王,他到底是什么人呀?你怎么好好的问我与他认不认识呢?”

大傻可不知这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更不知她已不再向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否则,他定会伤心至死的。

说不定。他会迫不急待的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以打消她对他的怀疑。

大傻本不想对阮妍说太多别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答道,“鲁南王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名叫袁贺,深得太后的喜欢,身份尊崇。

但是他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极有心计,为人阴狠,颇有手段,对太子一位极有兴趣。

阿妍,你不认识这人是最好,若下回遇着了,一定要避开,这人,咱们惹不得也惹不起。”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郑重。

既是叮嘱阮妍,同时也是告诫他自己,最好离袁贺远一些。

“嗯,知道了,想我们平头老百姓,肯定不会与皇亲国戚扯上关系的。”阮妍点头,看他的样子,倒不像与袁贺是同一路人。

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准备将那件事说给他听,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大傻点点头,想着也是,袁贺与阿妍相识的机率极少,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叮嘱道,“阿妍,今日对你所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说给他人听,要是传去袁贺的耳中,可就不妙了。”

“嗯,知道,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晓昨。”阮妍忙道。

这些话,她只会烂在肚子里,怎敢告诉他人。

“还有,阿妍,苏家那边,能疏远就疏远吧,与他们走太近不是好事。”大傻又叮嘱,“苏南阳是袁贺的人,有时说话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嗯嗯。”阮妍再次点头。

这件事不用大傻吩咐,她也会这样去做的。

大傻知道她做事稳重,这样叮嘱了,下次她肯定会注意。

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他离开后,阮妍坐在台阶之上,看着石榴树上一个个的小石榴发呆。

怎么办?

出了事,才知道,原来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对谁都不能说真心话。

华大夫与阿灵虽然瞧着可信,可一来这事说给了他们听,他们不但不能帮上什么,反而还有可能会害了他们。

二则谁知道他们与袁贺有没有什么关系。

可不会忘记,大傻就是华大夫带着来找舅父,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舅父就将大傻给留了下来。

反正,华大夫瞧着也不像简单的大夫。

阮妍十分头疼的抓了抓头发,怎么身边净是这些人啊。一个个神秘兮兮的,还能不能让人开心的活了。

念到这,不禁想起本尊的亲生爹娘来,想着他们要是在身边的话,多好。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的对他们说。

不会担心做爹娘的会害自己的孩子。

袁贺那日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他说的全是真话,阮家极可能非普通百姓人家。

不然,身份尊贵如袁贺,又怎会去关注一个百姓呢?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尊的娘亲与爹爹才会狠心的抛下年仅三岁的她。

以前以为父母亲都去世了。所以不做他想,现在听袁贺忽然说起父亲还在世,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没有人愿意寄人篱下,没有人愿意与父母骨肉分离。

舅父如今出门在外,有些话是无法当面问他的。

对。去问问舅母,看她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阮妍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直奔东院而去。

东院的堂屋内,何氏正与张媛在说着闲话,见阮妍进来,何氏就笑着招手。“阿妍,过来坐,等会儿就可吃饭了。”

“嗯。舅母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开心。”阮妍笑着走近。

“呵呵,下月是观音大士的生日,我想带着你和阿媛一起去观音庙烧香,祈求菩萨保佑你们二人一生平安健康。”何氏温柔的说道。

“好啊。”阮妍笑眯眯的应了。

在何氏身旁坐下,她看了张媛一眼。而后对何氏道,“舅母。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快说。”何氏温和的应道。

阮妍又看了眼张媛。

“嘁。有什么稀罕的。”张媛撇嘴,但还是识趣的起了身,“我去厨房看周妈妈可要帮忙。”

然后离开了堂屋。

“阿妍,你想问什么?”何氏面色郑重起来。

“舅母,您可知我的亲生爹娘是何人?”阮妍抿着唇,郑重的问。

何氏怔了下。

她记得,阮妍初来张家时,常常仰着糊满泪水的小脸问她‘舅母,我娘样在哪儿?我想她。’

当时,她忍着心疼和泪水,柔声哄着小小孩子,说她娘亲去很远的地方给她摘天上的星星了,等摘到星星后,就来接她回家。

后来等阮妍大了,大概到了十岁之后吧,就没再问过这句话了。

没料到,时隔五年,阮妍又再次问起这句话。

如今,她没办法再用当初的借口来骗阮妍。

何氏微微垂了眸子,道,“阿妍,怎么好好问起这事来。”

她永远不会忘,当年张和成告诉她阮妍的身世后,一再叮嘱,为了阮妍的安全,她的身世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阮妍她自己。

这些年,这个叮嘱,她一直没忘,也不敢忘。

因为张和成说过,阮妍的身世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到时伤的可能不仅仅是阮妍,还有可能整个张家也会跟着受累。

听了这话,当时她吓得半死,忍不住怨张和成不该将阮妍带回家来。

张和成说道,他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他的生命是婉夫人给的,多活了这些年已是赚的,就算为了阮妍付出生命,他也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对于丈夫的抉择,她除了支持,别无选择。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死死的守着这个秘密,还会继续的守下去。

阮妍答道,“我就是想问问,舅母,您能告诉我吗?”

何氏敛了情绪,正色道,“阿妍,可是舅父舅母对你不好,想家了?

阮妍忙摆手,“不是不是,舅母您别误会,您和舅父视我若己出,怎会待我不好。这几日我只是总做梦,在梦里有位面善的妇人,她说是我的娘亲,说很想念我。

我就想着,是不是我娘亲真的想我了,我想去她的坟前祭拜下,以慰娘亲的思念之情。”

这只是个谎言,但何氏却信了,想着是婉夫人想女儿,托梦了。

但她却不能露出半句,只是淡淡道,“阿妍,你若认为舅母对你很好,这件事往后莫要再问了。不然,你就是认为舅母对你不好,好了,准备吃饭吧。”

说完话,何氏立马起身,掀了帘子进内室。

她不敢看阮妍乞求的眼神,担心会说出实话来。

阮妍长叹一口气,十分失望。

这一个个的嘴比什么都严实,半个字也抠不出来。

看来还是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不行,下次换种问法。

阮妍摇头。

第二日清晨,阮妍是被院子里的动静给闹醒的,推开窗户,眯着朦胧的睡眼向院子里看去。

只瞧了一眼,她立马睡意全消。

正文、第99章:赤果果的威胁

浓翠的树荫之下,有道像小山般伟岸壮实的身躯。

此刻,就像是合着音律一样,山样的身躯正在尽情的扭动着。

没有看错,他在跳舞。

而这人,正是韩三宝。

看他一脸的陶醉的模样,惊得阮妍目瞪口呆。

这……这一大清早的,他在搞什么鬼啊。

自从那次被韩洛点了穴之后,韩三宝倒很识趣,知道她对他的主子恨上了,他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今日是发什么神经呢?

尼妹的,隔壁这人家住着的没一个正常人。

看着韩三宝那醉人的舞姿,阮妍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这样的画面太美,实在是令人不敢直视。

她隔窗喊道,“韩护院,你在干什么呢?”

韩三宝就像没听见她的说话声一样,依然一人在院子中央跳得嗨。

阮妍又喊了两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就觉出不对劲来。

仔细打量着他瞧去,发现他虽然在做着一些跳舞的动作,但肢体有些僵硬,还有表情不自然,双眼无神。

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像只提线木偶,只是在机械的转动着。

忽然,她想到了那株曼陀罗花。

阮妍心中一紧,赶紧关上窗户,快速换了衣裳出屋。

还没等她往西边的院角跑去,一眼就见到那盆诡异的紫黑色曼陀罗立在那丛茉莉花前面,在晨光中轻轻摆动着花瓣。

那绽放的花瓣,就像是它张开的巨嘴,在嘲笑她。嘲笑她就算将它藏在最隐蔽的墙角,它的魅力依然不可能抵挡,依然能魅惑众生。

阮妍眉头紧拧,双眼一睃,发现之前罩在花上的罩子被丢弃在西边的院角。她忙奔了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然后快速跑向曼陀罗。

她想不明白,韩三宝怎会发现了这盆曼陀罗。

他一定是对这花好奇,对着它研究了许久,然后不知不觉中吸入了太多了花香,于是就出现了幻觉。

所以,他的动作才会那样的僵硬。表情古怪。

全是中毒的缘故。

可就在她捏着鼻子,将牛皮纸罩罩向曼陀罗时,身体忽然被人拎起。

耳畔传来韩三宝憨憨的声音,“来,我们一起来跳舞。来啊。”

他的力气极大,就算是中了毒,这力气不但没小,反而还更大了。

被他抓住,阮妍根本无力挣脱,只能高声的喊着,“韩护院,你醒醒啊。韩护院。”

边喊边用并不尖利的指甲隔衣去掐他身上的肉。

希望让疼痛将他给刺激得醒转过来。

他本就长得皮糙肉厚,阮妍感觉就像掐在一块木板上一样。

手指都掐疼了,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

“来。跳舞。”韩三宝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并将阮妍捏鼻子的手拉了下来。

扭头看着他空洞无集距的眼神,阮妍是真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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