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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英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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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公司到底都怎么了?那些老板到底都上哪里去了?
  广州五羊新城杨箕村的某菜市场,很大,很繁荣。海鲜、肉类、瓜果、蔬菜、花草,种类很多,新鲜活泼。
  一个中年男人在买木瓜,为了两块二便宜到两块钱和档主的小贩争执不下。这个人谢顶,很大的头,闪亮着额头,稀疏的白发很长,散乱地披在头上。肥肥的身体,穿着一身宽大的体恤,短裤,穿着一双新买的拖鞋。左手提着一只退干净毛的鸡,右手提着两捆青菜。
  另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也是谢顶,谢顶处长出了一层细绒绒的嫩毛,像枯木逢春,端的是一个奇观,他带着高度近视眼镜,头发没太白,下颏的一绺胡须却是已经花白了。一身休闲的打扮显得很斯文。只是菜市场太空旷,太吵闹了,他显得有些恐惧、陌生。左手提着一只装满了菜和鱼肉的篮子,右手很浪漫地拿着一束香味扑鼻的白色姜花。
  他也上前去问木瓜的价格:木瓜多少钱一斤?
  档主已经被那个人纠缠得极其不耐烦了:两块二,老板,你们不要跟我讲价了,我这是进货价。
  这个人似乎不懂得讲价,马上就说:给我选两只大的。
  另一个中年男人似乎不满意了,很恼火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目光一对,很惊讶地叫起了对方的名字。
  北风呼啸。
  徐善。
  原来两个人认识,不但认识,还是中大的研究生同学,不但是同学,还曾经一起办了一间惊世骇俗的劳什子星光灿烂影视公司,并且是公司的徐总,北风总。
  两个人没有虚张声势地大叫,很会心地拎着菜一起走出了菜市场。
  徐善:北风,半年没见,也就是半年吧,你怎么头发都白了?
  北风呼啸:老徐,你不也胡子白了吗?咱们可都老了。
  徐善:别那么悲观,先别卖老,咱们是刚过四十岁的中年人。
  北风呼啸:年龄是刚到中年,但是心已经是老人心了。疲劳,很累,做事力不从心。


  徐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买菜?
  北风呼啸:被老婆扫地出门,在杨箕村租了个农民楼。你怎么也自己买菜了?
  徐善:除了买菜做饭,已经无事可做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北风呼啸:继续写东西,写债要用写来还。
  徐善:你欠谁的写债?
  北风呼啸:欠我自己的,别忘了我是学历史的,这几年净写野史戏说了,我还有太多的正史需要写呀。你怎么样?
  徐善:我不像你当作家的,永远都不失业,我现在失业了。
  北风呼啸:你还是闭门思过。
  徐善:市府回不去了,公司也都倒闭了。这回是失业了,不是闭门思过了。
  北风呼啸:下一步有何打算?
  徐善:你看我这败兵之将,可否连战?
  北风呼啸:你当然可以连战,胜败乃商家常事,这次的败,是为了你将来更大的胜利。
  徐善:对我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有信心再战了。
  北风呼啸:你的信心,就是我的信心,我可把下半生的赌押在你的身上了。
  徐善:不要给我戴高帽,不要给我压力,你不要搞错,我可不是党和政府。
  北风呼啸:唉,提起党和政府,你们市政府原来和你一个处的王永被抓了,你知道吧?
  徐善:前几天不是放出来了吗?
  写书人现在打断一下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的谈话,介绍一下这个王永。王永原来是和徐善一个处的,也是研究生毕业,是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比徐善早来一年,但是徐善却比他早当一年副处长。这是两个关系不太友好的竞争者。徐善下海之后的第二年,正红火的时候,王永也经了商,到电视台当了广告处长,也是广告部的总经理,属于官商,红顶子。有国家这棵大树靠着,他敢捞,敢干,敢行贿受贿,名声和财富一路飙升,很快就混进了名人和富豪阶层。江湖上的名声是以敢花钱,狂妄,能喝酒著称。某次,在一个高层的场所,王永公开向徐善挑战,让巴特尔差一点给揍了一顿。就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头几天被人用匿名信投诉,在办公室里突然就被检察院带走了,搞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个星期后,又突然被检察院释放了。这已经是本市人人皆知的新闻了,虽然,新闻并没有报道。这样的新闻不需要报道,老百姓,尤其是那些穷老百姓,都会想方设法知道,想方设法传播,而且那种古已有之的杀富、嫉富、仇富的心理,让他们幸灾乐祸。
  北风呼啸说:昨天又抓进去了。
  徐善:怎么回事?不是说王永出来了,还请客大摆筵宴,庆贺虎口脱险,劫后余生吗?我还接到一张请帖。
  北风呼啸:我也接到了,我并且还去了,你没去。
《中年英雄》第40章(2)
  徐善:我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北风呼啸:你应该去,那天确实热闹,在广州大厦搞的,王永更加猖狂,好像向世人宣告,你们谁告我都没用,老子有后台,谁也扳不倒。当时他和我碰杯时,我注意到他眉宇间一股黑气荡漾,我想他还会有更大的牢狱之灾,犯刑克。
  徐善:他怎么刚放出来就又被抓了?
  北风呼啸:你真的不懂吗?这叫欲擒故纵,就像打麻将,你停听了牌,打出一颗,是为了做成一个更大的和。这是我们的检察院一贯的办法,但是,王永那个小儿幼稚不懂,把他放出来,就猖狂地活动,行贿受贿,上下打点,转移财产,消除证据,他不知道现在的办案科技手段有多么高明,早就给他上了手段,录音、录像进行监控,就像拍电影一样,录完了,又把他抓起来,放给他看,一看傻了,自己当男主角的片子,证据确凿,还害了一大群人。
  徐善:听说王永的几个前任现在都在监狱里,他们倒是目标一致,殊途同归呀。
  北风呼啸:从古代就是这样,尤其是晚清,职位犯罪,不管你是谁,坐上了那个位子,就要犯罪。你那个位子是权力位子,决定着很多人的利益,你无所作为,也会被别人搞掉,有所作为就会被自己搞掉。所以越有权力的位子,离监狱的大门越近。徐善你的幸运就是离开了权力的追逐,否则,你的性格绝对会以权谋私。
  徐善:我和王永截然不同。
  北风呼啸:性格、品格不同,只是决定犯罪的方式不同,不能决定不犯罪。

()
  徐善:可是我现在的结局也不好。
  北风呼啸:徐善,你满足吧,你还自由地活着,还有机会干你想干的事情,王永这一辈子肯定死火了。条条道路都有风景,你何必强求自己、为难自己?
  徐善:条条道路都有风景,精彩!
  北风呼啸:李易怎么样?
  徐善:在芳村,我昨天还去看过,他真是个幸运儿,什么都忘记了,什么痛苦、烦恼、责任都没有了,一天像个婴儿一样,饿了就吃,饱了就睡,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恐怕后半生都要过这个幸福生活了。
  北风呼啸:可惜,李易这个精明的头脑没有用了。
  徐善:聪明有什么用,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先贤东坡先生说得好呀: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害一生。
  北风呼啸:但愿生儿愚且鲁,平平安安到公卿。老徐你境界高远啦,我最近重新读史,突然领悟到,史实真伪不重要,对我们重要的是先贤大德们对人生真实的大彻大悟。所以,古人里,凡我佩服的人每句话,每首诗词,我都仔细玩味,心得颇多。
  徐善:北风,你是才子,你会成大气候的。绕来绕去,你还是要回到你的专业上去,这是你的宿命。
  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一高大肥胖的男人抱着一大捆鲜花边走边唱,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是广州的著名人物,歌唱家朱大河老师。徐善和北风呼啸都认识他。看来他又要开演唱会了,每次开演唱会之前,他都要亲自到花市上买一大抱便宜的鲜花,然后用自行车驮回家,晚上全家人一起动手,修剪出来一束一束扎好,第二天开演唱会时,让女儿的同学和朋友们给他送到台上献花。
  朱大河住在徐善的楼上,朱大河每天早晨都要在阳台上练嗓子,唱的永远是同一首歌,就是那句: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最近两三年,歌词常常被他改。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说不一样,其实也不一样,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说你不一样,有啥不一样。
  据知情人说,每次改词都是朱大河老师的家庭或者事业发生了变化。
  天很热,又渐渐黑了,这两个家伙要回去做饭了。分手时,约好了,过两天打麻将。
  北风呼啸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喊住徐善神奇地说:你上网吗?用QQ聊天,还有MSN,很快乐。那神态像个朝气蓬勃的少男。
  徐善:上网聊天我不会,反正现在无聊,我晚上去你那里学,方便吧?
  北风呼啸:方便,晚上你来吧,上完网,咱们可以放松一下,我还有朋友来。
《中年英雄》第41章(1)
  今天的《娱乐新闻》爆出了惊天大案。贾绯绯的专栏《无事生绯》爆出让广州市人惊诧万分
的生死绯闻。贾绯绯还是用他惯常用的,像广告词一样,读者几乎都会背诵的那两句开场白:你们说我装蒜,我就是装蒜,从不把自己打扮成土豆或者洋葱,我要把蒜瓣剥开,一瓣一瓣,让你们看清这些蒜瓣,有多么白嫩,多么性感;娱乐圈的事说不清、道不明,说道越多越复杂,这里永远没有真相,干脆就把水搅浑,浑水里摸着哪条鱼就是哪条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生绯。
  今天说的事,又够你们拍案惊奇。
  经过半年的呕心沥血的调查,电视演员玖儿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杀人者,就是《格格出家》的编剧,原来星光灿烂影业公司的老板之一……北风呼啸。我已快速向公安进行了报案,现在北风呼啸已经被拘。今天转发北风呼啸电脑里的遗嘱残稿片断:一个人的废墟A我想用嫖鸡的方式杀死我自己,我想对一个自杀的文人来说,这是最温柔浪漫,充满人性光辉的了。这符合我的命运格局。虽然这种死法不太体面,但是对于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人来说,失去面子又有什么重要。我曾经幼稚地想把感恩交给父母,把亲情交给妻儿,把友情交给朋友,把爱情交给玖儿,把肉体交给妓女。但是除了妓女他们谁也不要我的给予,我只好把我唯一的遗产肉体交给妓女,这种给予是付费的,虽然淡了一些人性,但是却是公平的交易。
  B看到我今天灰飞烟灭、一片废墟的现状,有的人很同情我,觉得我很可怜、很不幸。我倒觉得我没有什么,甚至觉得我很幸福。我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我在活着的时候,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电脑前,从容不迫地敲打着我的遗嘱,就像写着一集无关紧要的历史电视连续剧。想想有多少人,比我匆忙的,比我悠闲的,比我有用的,比我还没用的,坐在飞往大连的飞机上,或者在美国世贸中心里,正在接电话,购物,接吻或者性茭,反正正在忙着,一声巨响,就造成了永远的遗憾,飞机上即使给你一张小纸片,你又能写下什么呢,人也将被撕成碎片了。那个时候你只有紧张和恐惧,哪有我这样的从容不迫,所以我应该同情你们,可怜你们,至于我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化作一片废墟,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专利吗?历史就是建立在废墟上,你们谁能逃离?
  C今天终于成功地坐成了810路公共汽车。我本来的风格是如果只有五十元钱了,不管这钱是新版的,还是旧版的,我都要想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它花掉,兜里一文不名,落个干净利索。我要打的到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边消费掉这最后的五十元钱,边为置于死地的自己想下一步的办法。从前在这最后的时刻,总是灵光闪现,有贵人相助的。现在贵人都不出现了,灵光也不闪现了。前妻是唯一救助我的人,也是我最不希望来救助我的人。她带着儿子生活也很不容易,最主要的是,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的人,而且有了见面骂我的机会,她又从来不放过。她骂我: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拉一屁眼子饥荒,还放不下架子,装大屁眼子,坐810空调大巴,一次才两块钱,你打的来回就要六十多元,现在挣钱都这么难,你到哪里才能挣回来六十多元?于是我约了出版社的编辑谈出书的事情,在前妻的指点下,找到了810公共汽车站,但是每半个钟头810过来一次,里面都是挤得满满的人。三个半个钟头过去了,我还没有挤进810,我不是没有坐过公共汽车的乡下人,我只是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坐过了。这十几年我除了打的,基本就是有自己的专车。我已经陌生了公共汽车。最后当第四班来的时候,我奋不顾身地挤了进去,因为预约的时间快过去了,我口袋里的钱,如果打的,肯定就不够买单了。我成功了,成功地把自己的生活档次降了,时光倒流十几年,我给前妻拨通了手机,但是没讲话我就哽咽着流泪了,是激动,还是悲痛?
  D玖儿那个表子,我不能让她活在世上。作为我的一个失败的作品,她活在那里,就是对我的否认。她美丽的死,真是我的一个大手笔。我觉得让玖儿的死作为我自杀的前奏,是我命中注定的一个情节,我活得不如意,却死得顺心。
  对于玖儿的死,我设想了多种可能。西方的侦探小说我看多了,那些探案典故大多都是制造了血案现场,然后错综复杂地进行侦探,我觉得不可取,一个是太血腥,另外太复杂。我从小就恐惧流血,对复杂的事情也不喜欢动脑筋。这也是我选择历史的原因。过去的背影越遥远越温和,历史的真伪是无从考据的,怎么说就怎么是。
  中国历史上的案件,总是含蓄美丽的。尤其是金庸的小说对我的提示很大,在他的历史故事里,某山庄常常发生莫名其妙的中毒事件,最后解密的是很可能两种不同的植物放在一起,就会慢慢地合成一种毒气,在无声无息,无色无味中,悄悄进入人体,让人慢性中毒死亡。这种毒性有时你用现代医学化验可能都化验不出来。
  我想让玖儿死,但是一定要让她死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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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我和北京大姐联系,向他家的老爷子请教食品或植物之间相克制毒的配方,遭到拒绝。
  F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学的某教授懂得这种配方,我欣喜若狂。玖儿这个表子就要美丽地死去了。
《中年英雄》第41章(2)
  G我确定不了自己的下手时间,最近有些心慌、紧张、动摇。
  徐善看完《娱乐新闻》马上给贾绯绯打电话,要和他见面。
  贾绯绯对徐善很客气:徐总,你要是给北风呼啸说情,就不要来了,已经晚了,他在公安局已经招供了。
  徐善说:贾老师,我不是为北风呼啸找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
  徐善到厨房关掉正在煲着的老火例汤,给秋香和可可留了一个条,就开车向东风路贾绯绯的报社办公室赶去。
  李易在立交桥上去了芳村的精神病院以后,秋香的性情大变,虽说她已公开说和徐善分开了,但是,她和可可没有搬离这个家,家庭结构还是保存着以前的那种无性婚姻,但是对徐善几个月来每天给她们煲汤做饭,已经认可了。家庭的和睦气氛随着老火例汤的浓度正在充满爱意地缓和。
  可可在父母之间每天都运用二年级八岁女孩的脑筋,在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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