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当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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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可谓是阴魂不散，貌似是与他们杠上了，怎么转来转去都能看到。

俞希心里犯着嘀咕，黑瞳在他身上来回打转。

小李子稳住身体，面色尴尬地整了整衣衫，再扶了扶歪斜的帽子，扯出个似笑似哭的表情，说道：“二位客官，小李子是来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边说着边贼眉鼠眼的往坐后面的颜卿脸上身上瞅，不知道在瞧个什么玩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俞希从来都不认为这家店的服务会这般的好。她撇了下小嘴，轻哼了声，说道：“得得，你千万别说得这么好听。我瞧你没事贴门上，其实是想偷听！”话一出口，就见小李子的眸色有异。

俞希随口一说，倒还真猜个了准。

就在俞希第一次匆匆回客栈时，就被小李子无意间撞到。他见她神色慌张，便好奇地跟到了门口，又挺巧就瞧到黄寺拦住俞希的整个过程。

这好事之人，看什么事都觉得其中有问题，其实这事在当事人看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被小李子瞅到，就像看到新闻一样。

前半段，小李子只是以为俞希惹了什么贵人，结果看到后半截才发现，那气宇轩昂的男子，似乎是在邀请俞希。加上后来俞希憋笑憋得脸红，就更让小李子误认为二人有奸情。

在小李子的眼里，俞希是个有点娘的男孩。那男子对俞希似乎有意，俞希又没有严厉拒绝，说不定就是好那么一口。

敢情俞希是有断袖之癖。

小李子的八卦来缘，一部份是道听途说，一部分是亲眼所见，还有最关键的一部份，就是无边的幻想。

于是本来很清白的一件事，硬是让他给扯上了不白的舞台。

既然俞希不正常，那同屋的人，也不会正常。这逻辑没错，不过一开始的出发点却是大错特错。

小李子假借清嗓子来掩饰尴尬，边退着出门边赔礼说道：“其实也不是。二位客官，小李子就不打扰了。”说完便脚下抹油的闪了人。

此人来得唐突，走得迅速，弄得俞希有点情绪不稳。等到小李子一溜烟地闪人后，俞希迷茫地转头对颜卿问道：“他来是干嘛的？”

对于小李子的来与去，颜卿也同样迷茫不知其意。他被俞希这么一问，倒很想答一句“你当我是万事通？”。

颜卿扫向俞希，见她小脸迷茫里透着愠色，可谓是可爱之极，顿时生出捉弄之念。他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浅笑了下，转开瞳仁，缓缓说道：“本公子自然知道，不过……天机不可泄露。”

我擦……

俞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愠意顿时化作怨念。

这段插曲，主仆二人均未放在心上，照往常时间下楼用餐。

一开始，俞希的注意力全放在盼上菜上面了，压根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上菜的店伴打量的目光里含着一丝鄙夷，又正巧被抬头问菜名的她瞧到，才注意到气氛有异。

她的问话哽在喉中，纠着眉头诧异的瞧了店伴一眼，再转头扫了店面一圈，顿时迷惑起来。

凡是在店面的店伴，似乎都在暗暗的偷瞄他俩。其表情诡异，目光闪烁，笑容淫（荡），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公子，你觉没觉得，刚刚那人上菜时，表情很奇怪的瞅了咱俩一眼。而且那些人也是。”俞希捅了捅颜卿的手臂，压着声音问着，边说瞳仁边转，小嘴微微努了努。

颜卿依言扫过店面一圈，最后收回目光冲俞希淡淡地说道：“有么，本公子怎么觉得？”说完瞳仁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他从下楼时就感觉到了异样，只不过他一向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被俞希再次提起，颜卿顿时察觉到，只是习惯性地诈作不知，矢口否认。

俞希冲颜卿撇撇嘴。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颜卿，他说不知道，她打死也不相信。不过她很佩服他这种淡定的个性，大有一种“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之势。

他装淡定，她可不能输了气势。俞希暗暗与颜卿较起劲来，对所有的不明目光来了个集体无视。

再上菜时，又换了个店伴。此人同样的鄙视了他俩一眼，走前还小声音地嘀咕了句“啧，不要脸。”

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刺激了装淡定的俞希，无名火冲上脑门爆发出来。

她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店伴问道：“你说啥？”在炎国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骂，而且骂得这么的无辜，这么的冤枉。

店伴没想到俞希会听到那声嘀咕，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的夸张。他愣了一下，结巴地说道：“没，没，没什么。”说了正想跑，衣袖却被俞希死死。

有了小李子迅速闪人的经历，此时俞希倒是吃一堑长一智，小手死死把那人的衣袖拽住，绝不放手。

“什么叫不要脸？我们白吃了还是白喝了？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甭想走！”杏目瞪圆，语气也咄咄逼人，俞希是动了真怒。

“没，没没有……”那人瞅上颜卿，希望他能站出来解解围。

此时的颜卿正专心的吃着菜，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店伴还真应该感谢自己上辈子好事做得多，若颜卿真有心出面，那他会死得更惨。

“你说呀！”此说还不敢认，真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客栈内住满了人，现在又是吃饭的时间，客人及店伴本来就多，他们这桌一闹起来，立即就有了热闹的人。

起哄的、落井下石的、打着官腔的、像挺了解一样在那解释的，各种各样热闹非凡，如同开锅的热水，翻滚沸腾。

掌柜的就在这时挤了过来。

住在四海缘有些时间了，俞希还是第一次看到掌柜的。此人大约四十多岁，脸生得白胖白胖的，眼睛显得特别的小，鼻子也塌着，嘴唇厚得像香肠，唇上人中处还留着一撮小胡子。他挤进来还没开口说话，俞希就暗道了句：咝……鬼子来了。

056　其实我不饿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这掌柜的长成这样，实在是让俞希没有闲情雅致去听他来调解矛盾。她看他一步步吃力的挤进来，站稳就想开口说话。俞希立马打断道：“得，你啥也别说，先让他解释下，什么叫我们不要脸！”

掌柜明显就不知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此时听俞希这么一说，他顿时愣了下，努力睁着小眼睛瞪那伙计，嘴上狠狠地责备道：“你都瞎说了些啥？”

那伙计知道惹了事，本来是想装装傻，蒙混着过关就好，谁掌柜的来插了一脚，顿时让他骑虎难下。在众人期盼真相的目光下，他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还，还不是小，小李子说，说他，他俩是，是，是，是……”他半天“是”都说不出后面的内容，围观的人不由都摆着焦急的神色望着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换到他嘴里，只希望他快点说出重点。

俞希先剜了那些好事的人一眼，沉着脸催促道：“是什么？”若是小李子传出来的，定不是什么好事。

被俞希这么一催，这人吸了口气，道：“是不清不白的关系！”

这句话一点儿也不结巴。话说得非但不结巴，吐字还大声清楚，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俞希就知道小李子口中吐不出象牙，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劲爆内容。没想到她一副男孩打扮，照样被传出绯闻，这小李子八卦的功力还真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扫过围观的人群，貌似所有人整齐地看向她与颜卿，并且审视着打量着嘀咕着。

她拽住店伴衣袖的小手紧了紧，额角浮出一个极深的“井”字。

就在俞希生气的同时，颜卿拿筷子的手微地一颤，筷上夹的排骨掉入碗中，可停顿不到半秒，他就若无其事的再将排骨夹了起来，放入口里自顾自的吃着。这淡定的模样让众人立马将他与俞希的关系撇开。

这伙计指的二人，估计不关吃饭这人的事，于是人群里开始传出这样的议论。

有人开始退开回桌，不再继续观看此场闹剧。

炎国虽说民风偏保守，可也不算食古不化的腐朽，而且住在这里的人，非富既贵，谁不是三妻四妾在怀，心里还有偷人的想法的。这里大部份人都认为，只要不是断袖，那就没什么稀奇。

咝……看来小李子是与他们杠上了，居然敢造如此的谣。俞希沉默了片刻，小手一翻，直接抓起这人的衣襟，怒吼道：“你才不清白，你全家都不清白！”吼完放开他的衣襟，又冲掌柜的吼道：“你，去把小李子给我叫来！”

掌柜与围观的人有大同小异的想法，所以对于俞希仍然存在的怒意疑惑不已。但被俞希恼怒的点名，他仍立即点了点头，也没问个原因就转身去找小李子，而那伙计就趁乱逃掉。

围观看戏的人也开始慢慢散场。

俞希气呼呼地坐下，转眼一瞧，颜卿正吃得滋滋有味。她怨念顿生，撅着小嘴说道：“公子，你居然还在吃，都被人这么说了，你就不生气么？”她不与颜卿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坐得近的几桌人又侧目望了过来，脸上还露着好奇的表情。

颜卿仍然那么的淡定。他扫了俞希一眼，反问道：“干嘛生气？”其表情显出茫然，似乎就在耳边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他这无辜的反问，让俞希额角一跳，有种多管了闲事的感觉。她反正与断袖沾不上边，而腹黑公子又无所谓，那就无所谓罢。

俞希此时倒是忘了，她曾经也对他有过误会，他那时的态度就挺淡然的。

“那就让他乱嚼舌根？”虽说无所谓，可不教训教训那小李子，俞希就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颜卿自然明白俞希的意思。不过他把郾县的事都交给了关云，就是想快些到红都，好看看俞希究竟要干些什么。要收拾小李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为这点小事误时间并不值。

他放下筷，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来，瞅了那张不服气的小脸一眼，唇边化开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说道：“那又如何？”一句不咸不淡的反问，问得俞希抽了口凉气。

这不是腹黑公子的作风，绝对不是！俞希愣了数秒，仍然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没等俞希研究颜卿的事，掌柜已经把小李子给押了来。

小李子在前，走得磨磨蹭蹭，掌柜在后，时不时用手推他。

二人站定桌边，还没说话，就看颜卿起身站起。他斜睨着俞希，说道：“本公子就先回房间了。一会还要出门，小希你慢慢吃。”说了也不管俞希的回答，直接抬腿上楼。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带威胁，可字字句句都戳入俞希的心脏。

她先呆了几秒，再抬眼看颜卿走得没影了，便“唰”地一声站起，连看也没看小李子一眼，匆匆追着上了二楼。

小李子和掌柜二人就这么被华丽丽地无视。

小李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后，像回过神来一样对掌柜的说道：“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结了？”说完开始念叨着：“也太目中无人了，怎么说走就走，嘁！”

掌柜听到小李子的话才回过神来。他伸手重拍了小李子的后脑勺一下，骂道：“就是你惹的事儿，还敢闹！”说完负手走掉，丢下揉着脑袋的小李子。

小李子与俞希的梁子，便在此结下了。

颜卿刚回到房间，就见俞希急冲冲的追了进来。他一言不发，浅笑的瞅着俞希，看得她心里发毛。

俞希哼了几声，看着颜卿开始收拾东西，知道他要准备出门。她担心真的不带她一起，就先说道：“公子，其实我不饿。”话一落，肚子很不配合地响了一声。

“噗……”

俞希额角挂起黑线。她撇撇嘴又道：“好吧，我承认还饿着。不过小希要跟公子一起出门。”

他要是再将她留下，那不又是无聊漫长的一夜？

057　自求多福

颜卿压根就没想过要甩掉俞希，猛的被这么一坦白，他反而愣了下。好在他的反应极快，只是顿了一顿就明白俞希的误会出在何处。

他似笑非笑的瞧着俞希，语调非常诚恳地说道：“小希，本公子可没说不让你去，更没说不准你吃。”那表情就像在说俞希自作多情一样。

俞希呆了呆，埋头将颜卿走时说的话仔细的回忆一番，再认真的体会了下，小脸上渐渐浮出苦楚之色。她在心中哀嚎，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真是后悔！

明知吃了哑巴亏，俞希却不敢埋怨。她摸了摸微瘪的肚子，暗叹了声，抬眼看到颜卿在收拾药箱，就没话找话地说道：“公子，小希都弄不懂你了。”

“何事不懂？”颜卿一门心思就在药材上，听到问话就随口答了一句。

如此正常的回答，好像不是从颜卿口中出来的一般。俞希挑了下柳眉，眨眼盯了颜卿片刻，终于发现他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她身上。或许只能趁着这种时候，才能和颜卿说上几句正常的话。

俞希凑近颜卿身边，撅着嘴说道：“不懂公子为何就对小李子丝毫不动气。”说完自言自语地念道：“被他这样说，公子怎么也要痛斥那小李子一顿才对，这样一点也不像公子了。”

前面的话，颜卿听了淡笑了笑，没有放在心里。后面的自言自语却让他拿药材的手微顿了一下。

俞希那话说得像非常了解他一般，其实他所展现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俞希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颜卿的眸里神色复杂，可惜被睫毛挡住，未被俞希察觉。

等俞希念叨半晌后，颜卿也把要带的药材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来，顺手拍了拍俞希的脑门儿，蹙眉说道：“本公子怎么没有生气？只不过不愿意在那里发脾气罢了。本公子可不愿意被那么多人围观，让人别扭。”

屁——

话音一落，俞希很不文明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的话向来时而半真半假，时而无真全假，就比如此时，如果颜卿明白何为“别扭”，那他就不会那么淡定的吃着自己的看着自己的想着自己的，然后让别人说别人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颜卿就是一腹黑男，他一定是计划着什么而忘记身在何处。

俞希这么一想，不由为那小李子祈祷起来。想她不怎么惹他都过得不好，这小李子这么惹他，那不是要死定了？

自求多福吧，阿门！俞希在心里暗道。

收拾好东西，颜卿带着俞希下楼。刚露了个脸，二人就成了焦点。

颜卿走得自然，丝毫没有他口中说的别扭，倒是俞希全身僵硬，想找个面具遮住这张脸。俞希心中感叹道：原来不是谁都能当明星的，被人这么整齐的瞧着也是种压力。

这种压力，直到离开客栈才消失。

一路无话，主仆二人直接来到满月坊。

平日满月坊主动拉客的姑娘老鸨，看到颜卿拎了个箱子来了，没出来迎接反而表情诡异的往后退了退。

俞希呆了下，不明就理的抬头去看颜卿。

颜卿扫了眼老鸨，后者接到不带感情的目光，瞳仁微颤了下。

姑娘可以不出来接客，可老鸨却不能也同样的躲着。她硬着头皮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难看笑容，对颜卿说道：“唉哟，是颜先生来了。”

“嗯。”颜卿问道：“凤仙……”

“凤仙没在。”他才说出两个字，老鸨直接就回过来，而且这理由还扯得有点傻。

颜卿早就打听清楚，只要是入了清雅巷的妓子，除了老与死才能再离开此处，加上满月坊似乎在这巷内算是规矩比较严的青楼，根本就不可能随意放妓子出楼。当然男怜除外。老鸨说凤仙没在，这种理由也敢拿出来搪塞他，真是可笑。

这破理由，其实俞希倒是信了。

俞希拉了拉颜卿的衣袖，小声说道：“公子，人家没在怎么办？咱们回去了么？”

颜卿对俞希高深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老鸨说道：“我是来给凤仙瞧病的，上回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