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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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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夫人遂了自己的心愿,又有什么好哭的。”

说罢挣开静雪:“着人再安排一下,明天将夫人与老爷,一同出殡吧。”

天刚明了,吉时一到,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方有人前来吊谒,我与静雪一身孝服跪在一侧答礼,本以为树倒猢狲散,可没想到却是百官络绎不绝,一时让我有些吃惊不少,不过好在准备周全,众人各安其职,倒没出什么乱子。

静雪跪在我身旁,想是怀了孩子多愁善感了些,不多时便是泪眼婆娑,被烧纸的盆火一熏,轻咳了几声,我担心她身子吃不消,就无视她的反对,硬是派人送了她回房歇着。

“兵部主事流殇云大人叩首!”

只见流殇云一脸肃然,上前鞠躬上香。

“家属答礼!”

流殇云至我面前,我深深低头行了一礼。

“千瞳,节哀顺变。”流殇云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这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流殇云见我这样,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听门外唱到:“皇上驾到!”

与流殇云面面相觑,起身迎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未等镜亦城进门,我便屈膝跪下,俯低身子。

一只大手握住我手腕,将我扶起,抬眼却看到天子一脸沉痛。

天子身后站着的,是詹台玦衡和镜司澈,镜司澈也破例未着青衣,而是以黑色代之,更显得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中不乏成熟稳重。

詹台玦衡则是一身白衣,连发带都换做了素白,乍眼看去倒像是孝服丧衣,衬得脸色寒冷如冰,他余光看了眼灵位,似乎并不讶异,只是嘴唇微微有些发白。

今天天子穿了一件龙纹灰色常服,显得他精神也有些委顿:“千瞳不必多礼了,太尉大人乃朕的左膀右臂,今日他驾鹤而去,朕说什么,都是要送他一程的。”

我再行一礼,受宠若惊:“谢皇上!”

将他们三人引至灵前,亲自点香,期间我一直低着头,不愿与任何人眼神交流。

镜亦城,恐怕此时此刻,没有人愿意看见你!

然而镜亦城却对我此刻的心情毫无察觉,只是望着燕清韵的灵位发呆,眼中隐隐可见一丝哀伤。

待我将点好的香递给他时,他才似乎回过神来,只见他郑重地鞠了三个躬,傅义坤上前接过手中三炷香,端正地插进香炉。

“家属答礼!”

“千瞳,你姨娘很是担心你,待你爹娘的事后,就搬进宫中过来住吧!”镜亦城宛若慈祥的长者。

我不敢看他,强压滔天恨意,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多谢皇上皇后惦念,只是千瞳现下实在无暇顾及此事。”我平复心中的翻江倒海,假做平静。

“这样,那就缓几日再说吧!”镜亦城说罢就要抬脚离开。

“父皇!”詹台玦衡突然跪下,俯身重重磕了个头,“太尉大人于社稷有功,又对儿臣有十数年养育之恩,然儿臣却未来得及报答,如今心中很是愧疚不安,还请父皇能够恩准儿臣能为太尉大人守灵一日,一是昭显皇恩浩荡,二是也让儿臣略尽心意。”

镜亦城看着跪在脚下的詹台玦衡,面色复杂,最终还是应允。

送走天子,又候了一会儿,终是到了出殡的时候。

詹台玦衡虽然留下,可是毕竟已不是詹台家的人,又贵为皇子,自是不能出现,只能由我扶灵,因着爹生前一切皆是朴素从简,揣度着他的意思,这出殡自然也没有劳师动众,却还是引来了不少百姓前来,一路上两边皆是啼哭不止,徒惹人伤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相对

转眼便到了晚上,因着刚刚出殡,这灵还是要继续守着,我与詹台 衡一人一边跪着,皆是沉默无语。

直到了后半夜,想着白日里府上人颇为辛苦,就等他们添香加油之后便打发他们下去休息了,整个灵堂只余我二人。

空荡荡的堂中只有纸钱燃烧发出的“哗哗啵啵”的声音,即便如此,仍旧觉得彻骨的寒。

“这几日你辛苦了。”詹台玦衡一面向火盆中放纸钱一面说着。

本是安慰的话,却听得我一阵心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娘,我……”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娘自己选的路,也许,这样也是一种解脱。”詹台玦衡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是手中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我看着燕清韵的牌位发呆。

“我娘,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詹台玦衡的声音将我拖回现实。

我看向他,虽然仍是淡然的样子,可是我却隐隐的看出他眼底的一丝期望。

“她说,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詹台玦衡闻言低下头去,只看得到他手上不停地将纸钱丢入火盆中。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握住他的。

虽然一直在火盆旁,可是我的手依旧冰凉,可未曾想到詹台玦衡的更甚。

“我看得出,你娘她,真的很爱你,只是她不懂得怎么去做罢了,所以,他宁愿让你怪她,这样的话,他心里的愧疚才能有所减轻,她一直,活得很辛苦……”

詹台玦衡没有抬头,只是我感觉得到他的手颤抖的越发严重。

我从他手中拿过纸钱,慢慢投入火中:“书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有些事情诚然是不值得伤感,可是有些事情,反而只有XX过了,才能化悲伤为力量……”

不待我说完,便被詹台玦衡一把紧紧抱住。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任他将我越抱越紧。

詹台玦衡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慢慢的,感觉到肩膀一片温热。

他带着哭声,喃喃说着:“千瞳,我很担心,我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

反应过来,我伸手轻轻环住他,继而也收紧双臂:“不要担心,玦衡。”

“爹离开了,娘也离开了,千瞳,我只有你了,”詹台玦衡像是呓语般说道,“不,你也不属于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我反驳道,“玦衡,你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詹台玦衡身体一僵,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说真的吗?”

我拼命点头:“真的,我答应过你娘,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詹台玦衡蓦然放手,别过头去:“你答应我娘?”

我不明所以:“是啊!”

詹台玦衡轻哼到:“原来如此。”

我伸手想要拉他,却被他躲开:“其实你不必因为对我娘有承诺而如此的。”

我恍然大悟,急忙想要开口解释:“不只是这样的,玦衡你听我说……”

“不要说了!”詹台玦衡吼道。

我因他这样有些吓到,一时愣住。

詹台玦衡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想安静一下。”

纵使我有满腹的话想说,也只能咽下。

这日因着詹台玦衡要回宫,便与他携了府中人前去为詹台翎与燕清韵上坟,方拜祭结束,便听得不远处隐隐一阵琴声,仔细听去,不由大惊,分明是那首“凤凰游”。

顾不得他人,双腿竟不受控制的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便见一袭青衫渐渐引入眼帘,镜司澈背对着我,认真的对着两座墓低首抚琴,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目光落在墓碑上,待着清上面所书之后,心中一沉。

走向前去,我摘下腰间竹笛,随着镜司澈的琴声开始吹奏起来。

镜司澈的手一顿,却很快反应过来,没有看我,只是继续弹奏。

回想上次同奏,彼时的我还是一派天真,对他满心的倾慕向往,如今虽只过了一年时光,可是细细想来,却仿佛是沧海桑田一般,令人唏嘘。

从镜司澈的琴声也听得出,他的心境,也早不如那时一般谦和冲淡,现今,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恨意与不甘。

虽然技艺各有所长进,但是彼此之间的配合,却再也回不到往昔一般默契。

仍记得这首凤凰游,寄托了我曾经遍游山水,自在一生的愿望,然而愿望终究只是愿望罢了,太过沉迷,只会伤人害己。

恍恍惚惚,一曲终了。

相互沉默许久,镜司澈伸出手指,附上墓碑的“羽”字:“不但他的灵魂,能在这青山绿水间,得到解脱。”

我看向他旁边的墓碑,目光久久流连在“夙嫣”二字上:“生虽不能同襟,死却终是同穴,只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爱人,即便是同穴而居,又有什么意义呢?”

“生前再如何辉煌,死后不过就是一坯黄土罢了,”说到这里,他低头拨了拨琴弦,“除了你我,恐怕也再他人记得,与其孤孤单单踏上黄泉,还不如他们相互作伴。”

镜司澈这一番话说的我心情亦是极为低落,没错,静思羽生前贵为太子,死后不但尸骨无存,甚至连宗祠都不得入,而夙嫣则更是凄凉,生前受尽命运摆布,死也是悄无声息,试问,又有谁会在意一个小小宫人的生死呢?

“我也不曾考虑过的如此周到,说到底,这一切多亏了你放在心上。”时至今日,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也很难责怪于他。

“是我对不起他们。”过了许久,镜司澈终于开口,难掩自责落寂。

我很想安慰他,可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心里仍是难免会对他有所介怀。

“其实,我知道詹台玦衡今天要回宫,你们一定会来这里拜祭。”镜司澈突然说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知道?”我略有所悟,“所以,你是故意引我过来?”

镜司澈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詹台玦衡是父皇的儿子,”镜司澈突然转过身来,用满脸的冷漠掩饰眼底的伤痕,“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像是心底压了一块石,曾几何时,我也试过被人欺骗,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欺骗,这样痛的感觉我至今未曾忘记,而如今,我却要做同样的事,如果我选择和盘托出,自可以免去我心中自责煎熬,但是,却要以我父兄两代的期望和詹台玦衡的性命为代价;如若不说,那么,镜司澈与詹台玦衡之间,恐怕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斗争,无论谁败,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司澈,对不起。”声音细弱蚊蝇,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感觉到镜司澈的靠近:“千瞳,我不要道歉,我只要听你的答案。”

我没有后退,我知道这样的逃避毫无用处。

“是。”

镜司澈气息骤然一紧:“原来如此,”继而哼笑道,“真是可笑,我费尽心思想要他收归己用,甚至不惜四面树敌,却没想到,根本是被他顺水推舟,做了他的踏脚石!詹台玦衡……果然好谋断!”

“司澈,你不要这么说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没等我说完,镜司澈便问道。

“那日……与你从莫声涧分开以后。”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不知道说实话可能是什么后果,但是潜意识却不想再骗他。

“怪不得,怪不得……”镜司澈无力的笑了两声,“原以为你来找我带你走,还是念着我们之间多多少少未曾磨灭的感情,结果到头来,真相竟是如此……”

“司澈,我……”想要辩解。

然而镜司澈却不想给我机会:“所以你来找我,想让我拱手让出皇位?这也就是你宁愿与我反目成仇,也不愿意帮我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目

我被他的目光狠狠刺伤,别过头去:“司澈,这件事,诚然是我骗了你……”

“你何止骗了我!”镜司澈一步一步走近,“你根本就是仗着我对你的感情,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拼命摇头,上前抓住他手:“司澈,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我也承认,我曾经对自己的感情看不清楚,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从没有害你之心啊!”

“别说了!”镜司澈狠狠挣脱我,想来是未能调整好气息,使得呼吸有些急促。

他伸出手指指着我:“你知道吗?即使你没有害我之心,可是你却伤我至深!”

我因他这话不由愣住,心里翻滚着的不知是愧疚还是遗憾。

一直以为,即使他心中有我,也不过只是那一星半点的情动,可是如今看来,竟是远胜我对他的心思。

若是以前,我会因为这样的发现喜不自胜,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却难以再高兴得起来了。

不仅如此,心中反而对他更添了一分愧疚。

镜司澈似乎没有察觉我此刻的复杂心情,稳稳情绪,继续说着:“詹台千瞳,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存着利用你的打算,也为此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你仔细想想,无论是聚是离,哪一次不是由你一人说了便算?!”

我细细回想,莫声涧的若即若离,洛江的绝情绝诗,落纬坡后的躲躲闪闪,巳刑监的感恩相报,真相后的伤心断绝,景王府的情换天下……诚然,无论是聚是散,是分是和,从来都不由他说的算。

这样想着,更觉得满心都溢满了内疚与自责,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却被镜司澈一把握住手腕,将我拽回他身前。

被迫与他身体紧贴,我这才回过些神来,觉得这样不好,便拼命想要挣脱,无奈另一只手也被他趁机紧紧攥住,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在我面前,你逃避了太多次了,这次,你难道想要逃吗?”镜司澈贴近我耳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觉得现下的他危险重重。

“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在前一刻还对我深情款款,后一刻就可以冷漠决绝?我也想知道,你凭什么可以把我戏耍的团团转?”镜司澈加大手上力度,一面咬牙切齿。

“司澈,你放开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失去理智的他,心里满是恐惧,刚想呼救,脑海中顿时想到詹台玦衡就在附近,若是被他看到,恐怕与镜司澈之间更难回头,念及这一层,顿时多了许多顾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开你?让你去找詹台玦衡吗?”镜司澈看出端倪,厉声吼道,继而一甩手,我重重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镜司澈突然靠近,俯身撑在我身上,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混乱灼热:“千瞳,想来以前是我对你太过怜惜纵容,才让你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只是,我镜司澈向来不容许别人对我一星半点的伤害,而你,已经超过太多了,我想,我不该再任你这样为所欲为无视我的心情了……”

虽然这样的他与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截然相反,但是这番话却让我瞬间冷静清醒了不少,蓦然停止反抗,我平静地开口:“时至今日,我也算不清,究竟是谁伤害谁更多一点,”看向近在咫尺的镜司澈,他原本眼中的怒色因我这话减退些许,“司澈,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快乐点,我无话可说。”

镜司澈身体一僵,墨色眸子定定看尽我眼底,却是苦涩难耐。

四目相对良久,他猛然俯身下来,唇瓣与我相碰。

我浑身一个激灵,很想反抗,可是想到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爱恨,霎时间没了力气,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收回。

好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心里如是说道。

镜司澈的吻逐渐加深,仍然是熟悉的淡淡兰草香气,一如落纬坡湍急的河水中、阴冷的巳刑监牢,以及充满伤情的景王府,只是,虽然气息未曾变过,然而心境却早已是沧海桑田,与以往的甜蜜不同,如今萦绕在我们之间的,是眼泪浓浓的咸涩。

镜司澈似乎感到了我脸颊的温润,微微一顿,放开了我。

我赶紧别过头去,不想被他看到我此时的脆弱狼狈。

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脸,拭去我的泪水。

而后强迫我直视着他,不知何时,原本的戾色化为满眼的伤痛。

“千瞳,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有气无力地说,带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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