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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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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便。”环瑛夫人笑靥胜花,“馆内的热汤池已为公主备好了洗去一路风霜的泉水,请。”
鸾驾直驶公主寝楼。
“你方才凭什么那样说?”
浴房内,一池水暖,滑若牛乳。叶国元兴城盛产温泉,城中处处可见,此间的池水即引自三里外的一道泉眼。公主摒退左右,只留贴身侍女一人伺候,为得就是这一声质问。
扶襄兀自卸衣进池,待泉水熨浸周身,倦意消去大半,方对杵立池边的公主一笑:“公主不下来洗么,您在阙国一定不曾用过温泉水沐浴罢?”
穰永夕恨恨下阶,不料腿上的力气踩得过大,两足与池底的打了滑步,一头栽进水国。
“公主小心了。”扶襄将水淋淋的公主殿下捞出,看这张花容惨淡,哭笑不得,“这是何苦?”
“……你……你为何说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
“你装什么糊涂?”穰永夕将她推开,攀住池壁站稳,“你为什么要说本公主与郎将军……”
“不是公主与郎将军,而是公主一个人,从头到尾,只是公主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
“胡说!”穰永夕气得脸儿白,唇儿颤,好不冤枉。
“公主一路对郎将军暗送秋波,郎将军浑然不觉,不是单相思难道是两情相悦?”
“你怎么知道他是浑然不觉?或者……”
“或者觉了装作不觉?”如此不是更难堪么?扶襄轻噱,“他保护你,是叶国的安国将军受阙国大公主所托护卫行经原国边境的和亲婚队,安国将军保护得是阙国三公主,而非郎硕保护穰永夕。”
“你又知道?”
“郎将军与你的姐姐是一种人。”
……姐姐?那个男人的归属方呢。穰永夕心口猝闷,眉染惆怅。
“郎将军这种人,将责任与使命放在性命之前。我说过了,别说他没有爱上你,纵然对公主动心动情,也不会带你私奔出逃。若如公主所憧憬的那般你们二人互生有慕,他送你到叶国的脚步也举有任何迟疑。相形之下,公主不该更希望他没有爱上你么?”
穰永夕目芒隐隐闪闪,泫然欲泣。
“倘使公主不信,去向郎将军表白情意罢。此刻郎将军应该下榻在原国会馆,明日还拜别过叶国的外务使长官方能离境。公主明儿早早即去,捅破隔在你们间的这层窗纸,看郎将军是惊喜还是惊吓。”
穰永夕的泪一下喷涌出来,哽咽道:“你尽说这些刻薄话作甚,如果不是召来那些刺客,大公主又何必委托郎将军前来?他若不来,我又怎么会……”
“若没有我召来的那些刺客,叶国又何必如临大敌,待公主如上宾?”
二十一、且慢操之容我谋(下)
叶阙联姻,阙国公主沿途屡遭行刺,两国皆以为刺客来自于有意破坏两国盟约的第三国,两国结盟之心更加坚定。
实则,叶国与阙国并未接壤,假使阙国并未与原国有盟,阙国的和亲队伍须乘船跨过茫茫海域方能到达叶国。而若当真如此,两国也全无联姻的必要。夹在两国中间的原国没有公主,也没有王族子弟乐意接收骄蛮的沈姜公主,叶王不得不舍近求远找去阙国,藉此等同与叶国也缔下半个盟约,兹此不必因云国的虎视眈眈夜夜寝不安枕,日日食不下咽。
如今,叶王深以为此略已然奏效。
郎硕受穰常夕所托,率军护三公主平安穿越叶境,到达叶国都城,按邦交礼拜会过叶国外务大臣后,即欲率队回国。叶王邀帖到来。
叶王亲自设宴,郎将军自然不能推辞。宴席上,叶王展望三国未来,慷慨陈辞,信心充沛。郎将军向来不擅言辞,惟有默然陪座。
宴请结束时分已是深夜,打马回馆的郎硕瞅着长街无人,便将坐骑催得快了些,银白月下,寂静夜中,顿起蹄声沓沓。
就是在这时,左边楼顶上一物坠下,朝向疾驰而过的郎将军砸落过来。
作为能征惯战的武将,反应当然不弱,双足倏离鞍蹬,以脚尖点推马腹将坐骑推出三尺之外,自己则一手按住插在背后的长剑剑柄,身形骤离原处。
嘭!
重物薄在了叶国路况不弱的青石板路上。
屋顶上一声怒吼,并有切齿骂声:“你这扶门叛逆,毫不顾忌三使死活束手就擒,为求一己苟存残害同门性命,实在无耻至极!”
“敢情你们举刀杀人,还在指望被杀的顾念同门之谊引颈待戮?不如你顾念一个试试,任我砍杀如何?”女子声儿讥冷无温,偏偏还带着笑音。
“待你情同手足的三使因为你被囚进死牢……”
“断手断足总比断了颈子来得舒服不是么?”
“你果然阴毒冷血!”
“请问阁下是位杀手还是一位爱国爱家爱百姓的热血青年?”
郎硕忍俊不禁。
“扶襄,今日是你死期!”嘴皮上讨不到便宜,手底见了真章,隐在指缝间的数枚暗镖齐出,皆取对方死位,方才言旅顺托延,只为一击而中。
扶襄?郎硕心神微恍:这个名字曾经听说过的罢。
“我早晚会死,却非今日。”她缠在臂上的白练一番浅裹缦绕,尽将淬了毒的利物拨打至地,也不恋战,飘身即走。
“不准走!”后面人边追边叱道:“门主已发话,你若敢逃,定将三使斩首!”
她纤足落在一处檐角,回眸道:“请转告门主,他们都是漂亮的人,看在师徒一场,赐个全尸罢。”
“……你当真是扶门之耻!”
“说不定有一日你们还须以我为荣。”
“呸!”
她扬指。
驭身飞来的杀手身子处在半空,腰间突袭一麻,直直向下落去。
“若阁下没有摔死,顺便将你的同门带走,冷水泡上半个时辰,还能落下一命。”扶襄直立檐顶,瞳眸宛若深湖,垂视地底,“告诉他们,扶襄对所有同门只饶一次不死,每个人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月光里,夜风撩一把乌发,现出一张晶白素颜。
郎硕惊屏呼吸。
二十二、山外见山楼外楼(上)
扶襄想郎将军该是认出了自己。
陪着阙国公主的这路,他俱以一张黄脸示人。所用易容药水来自扶门菊使扶粤的特别配制,以之涂面,肤色趋于暗黄,五官亦黯淡无光,若非相熟甚深者,很难将用药前后的两张脸有所联系。何况路上的泰半时光她都呆在公主的嫁车内,偶尔的外出也是垂首低脸扮尽一个侍女该有的畏缩,而那位与阙国公主交谈也不会超过三句的郎将军,更不是不曾正式谋面。
但扶襄细忖与郎硕目光相接那刻,对方表情告诉她,他对她并不陌生。
一个普通的随嫁侍女,不会在夜半时分与人在楼顶高低来去。若他将这夜情形与沿路出没的刺客联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更是引人起疑。他是与阙国缔盟的原国将军,是阙国大公主的未婚夫,于公于私,都不会坐视自己出现在三公主左右罢?
“你这贱婢!”随嫁的嬷嬷仿佛从天而降,疾颜厉色直逼过来,“还有半个时辰公主便要进宫拜见叶王,你不进去伺候,一个人站在这边发什么愣?”
“奴婢知罪,奴婢即刻去。”她垂首移开脚步之前,抖帕施了个礼。走了五六步后,身后老妇的身躯轰然倒地,她讶然转身,“嬷嬷,已是初秋,地气冷,您不要睡得太久呢。”
半个时辰后,阙国公主在侍搀扶下走出寝间,左右顾了顾,奇道:“何嬷嬷说今儿要陪本公主去见叶王,怎么不见人影?”
何嬷嬷是何老夫人的夫家人,也是阙国大公主安插在她们身边的耳目。出于对大公主幼年即始的敬畏,穰永夕对这位存在颇有忌惮。
“兴许又敢了主意,时辰不早,公主上路罢。”
“不等何嬷嬷了么?”
“公主若想安身立命,您首先要将这个人降服。”
“降服?”
“上车罢,奴婢细细讲给您听。”
车舆驶向香叶宫,穰永夕听罢何嬷嬷的去处,惊出一身冷汗,“若她醒来向大姐禀报本公主苛待于她……”
“此处离你的大公主有千里之遥,你真的想一个奴才控制了你在此间的生活?”
穰永夕怔了怔,惶道:“本公主绝不杀人!”
“没人逼你杀人。”
“可是……”
“这世上,不是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虽然那被很多人认为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你会帮我?”
“我不正在帮你么?”
“……好,扶襄,我决定信你。”穰永夕痛定思痛,挺了挺胸,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义凛然,“我与你合作,你帮我,我也会帮你。”
她眨了眨眸,促狭道:“公主不准备求助郎将军了么?”
“……哼!”被窘红了颊,公主扭身到一侧,气闷起来。
她有些快意的浅笑,这位公主,可是要比越国公主可爱多了。
“阙国女人滚回去,本太子不会娶你!”
随着突如其来的车轮与青石板地急剧摩擦,刺耳“吱嘎”声挞伐耳谷,车外一阵人仰马翻,车前垂幔被倏然挑开,一少年面孔携骂声一并撞来。
扶襄疾将公主护持到车内,惊声道:“有刺客!有刺客!”
车外即刻有人回之痛斥:“放肆,这位乃太子殿下,还不下车来跪下见礼!”
她抱头骇叫:“公主快逃,刺客这回又冒充叶国太子前来行刺,奴婢誓死保护公主!”
车前少年不屑扬眉,“你这个愚蠢奴婢,本太子乃堂堂正正的叶国太子……”
“你才是愚蠢,公主以千金之躯远嫁叶国,连叶国王上也派了环瑛夫人去迎接公主,难道叶国太子的架子比王上还大,敢来冒犯我家公主?”
少年一窒。
“啊,救命啊,有人刺杀阙国公主,救命啊——”
二十二、山外见山楼外楼(下)
十二岁的叶国太子,送给未婚妻的第一份礼物,是痛斥怒骂,白眼相加。
太子沈括是已逝王后留下的惟一血脉,被宏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乖张脾气,但这一回和亲,太子虽竭力反对,叶王执意未睬。是以太子爷的一腔委屈一腔愠火盛凛凛朝向异国公主施发,于宫门前拦车大骂。
叶王迅速得到了消息,勃然大怒,命内事司将太子请回寝宫,令其闭门思过,禁足十日。而后接见阙国公主,一半瑛夫人在旁赔情致歉,好一番宽慰。
“你方才扯我的袖角,是不要我和环瑛夫人多言么?”车外浓暮铺路,车门紧阖,车帘低垂,穰永夕低低道。
这位公主殿下越来越上道了呢。扶襄抿哂,“你可想到了原因?”
穰永夕颦紧眉尖,厌道:“这位环瑛夫人看似温良恭俭让,一副端庄华贵的模样,但让人不喜欢。”
扶襄行有些讶意,后念及这位公主从幼时即被人欺迫的过往,察颜观色的第三自是有的,遂道:“她也有一个儿子。”
“你怎么知……”问到半路,赫然想到等同废话,公主悻悻抿了抿嘴儿,仿着平静淡然的口吻,“然后呢?”
“公主初至叶国,是环瑛夫人前来迎接。公主进宫觐见,还是这位夫人陪在叶王之侧。这已有半个国母之仪。试想一位地位仅次王后的一品后宫夫人,在前王后薨去多年之后,仍未将王后的后冠加顶。你可觉出了这其中的蹊跷?”
穰永夕潜心思索了片刻,道:“无论如何收受宠爱,如何俯睨群芳,只要不是王后,儿子便只能是庶子。但若她成了王后,儿子即可与前王后留下的太子平起平坐……”
“孺子可教。”扶襄颔首,“叶国太子的行为实在不像一个太子……”
“何止不像!”穰永夕咬牙切齿,“简单像一个无赖!”
扶襄失笑,“你可见过无赖?”
“没见过,但应该就是那个张狂小儿的模样!”
“张狂小儿……”她眸儿灵波乍现,“你说对了呢,叶国太子还真是一个张狂小儿。”
“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会投胎而已!”
“若他只是一个平常宝贵人家的儿子,这委实不足为奇。但生在王室,头顶太子之尊,四遭有言官如影随形,这般的张狂便不合常理了。”
穰永夕品出了她弦外之音,“你认为他有意如此?”
“这只是一个可能,或者是,是有人有心有意地将他宠成了这无知狂妄的性子。”
“我说过嫁到阙国的叶国公主甚是骄纵,是她么?因为她过宠太子,被叶王远嫁?”
扶襄淡哂,“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可能。”
“你是说那个……”穰永夕倒吸口气,“若是她,那可真是……真是其心……”
“其心可诛。”
“那女人好假!”想到方才环瑛夫人在叶王面前的雍容得体,为太子说尽好话的殷切焦虑,公主嗤之以鼻。
“所以,我们需要试试这位太子。”
“试什么?”那个无知小儿,任他张狂去罢。
“试试他能否成为我们的同盟。”
“……他?!”穰永夕声线骤提。
唉,看来叶国太子为公主殿下造成的阴影颇深呢。扶襄拍了拍她肩膀,“我们要想在叶国安身立命下去,势必要有一个本土的同盟,如果不是他,难道你想找环瑛夫人?听说她的儿子十五岁,与公主的年岁……”
“不行!”自幼受人欺压,对表里不一、暗怀鬼胎者一向恨之入骨,母亲如此,儿子能好到哪里?
“那么,便是太子。”
二十三、卿为君狂君负卿(上)
“王上,扶粤求见。”
“进来。”
垂眉敛息,扶粤踏入朝泰宫前殿,“扶粤见过王上。”
“罢了。”越王嵇申正看着一份奏章,挥袖道。
扶粤不发一丝声息,静默立着。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嵇申假是记起了此间还有除了自己和身后太监的第三人在,启口道:“粤儿怎么不说话?”
“王上跟前,扶粤不敢失仪。”
嵇申抬起了头。作为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他无疑是甚是岁月宠爱的,面皮平滑,发无杂色,看去不过而立年纪。
“因为腾救粤儿太迟,粤儿生朕的气了罢。”
“王上折煞扶粤,扶粤……”
“那些套话就免了。”嵇申笑声朗亮,勾勾食指,“走近点,粤儿。朕有些时日没见你了,让朕好生瞧瞧可瘦了?”
扶粤双拳捏紧,纤足未移。
“怎么?”嵇申似笑非笑,“朕的话不好使了?”
扶粤向王案行进数步,“请王上示下。”
“朕在粤儿眼里,何时成了洪水猛兽了?”
扶粤再前迈了两步,“请王上……哦!”
一只掌毫无怜惜之念地,将她扯进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嫩唇遭获暴虐蹂躏。起初,她的确是挣扎着,不甘着,她困在地牢多日,这人不闻不问,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岂会没有怨怼?但……
在这人面前,她从来不是对手。通身无力气瘫软中,泪水涓流,听到了他辗围在自己唇上的得意低语:“粤儿,别和朕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朕不喜欢,你也不是个中高手。”
她颤栗,寒意由周身骨骼的缝隙中涔出。
“好了,乖粤儿,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她,在何处?”
……她怀疑自己在下一刻,会不会就在寒冷里死去?除了她与嵇释,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人对扶襄有一份心思。那一年扶襄接受历炼,一张脸几乎毁在嵇释手中,离不开这人的从中周转。可是她为他严守住了这个秘密,未让扶门中人任何人晓得。
“粤儿?”危险掺进了嗓里,嵇申掌上加力。
忍着腕骨将欲碎裂的剧痛,扶粤启了眸,望进男人无情的眼底,“扶粤不知,不止扶粤,整个扶门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你是在告诉朕,身负云国王族人安危大任的扶门形同虚设?”
“以扶襄的本事,想要躲开追缉,是轻而易举的事。王上岂会不知?”
“哪怕整个扶门也奈何不得,对么?”
“千军万马也未秘能奈何的人,扶门奈何不得,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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