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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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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恒,这刘家怎么竟是是非之处,你和刘家姑娘的婚事是不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什么?”姜恒这些日一颗心全放到书本上,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祖父这样讲,疑惑了起来。
姜恨水便将刘家俩房为了二十两银子的礼金打得不可开交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刘二叔不像是这样的人……”姜恒听完之后摇首沉吟,双眼微微眯起,“我虽与刘二叔打交道不多,却看得出他是一个耿直的忠厚人。再说了,咱家的聘礼还未曾送过去,就是克扣又从哪里扣起?”
“只是,咱们家与刘家还未行纳采礼,便传出这诸多闲话。由此可见,这刘家并非良善之家。阿恒不如再考虑考虑,莫要为了美色耽误了一生。现在若是悔婚还来得及,若是等到行了纳采礼后再退,不论是对刘家姑娘还是你,都是极不公平。”姜恨水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劝道。
刘家的雪梅姑娘,长得确实漂亮,乍看之下确实令人心动。然而,当初与刘家交往了一次,他便觉得刘家的人有些势利,颇有些不喜。只是既是孙子喜欢,他便只有听从二字。再说了,孙子愿意娶刘雪梅,总比和……
想到这里,姜恨水猛的收住了思绪。姜叶两家是世交,有些事情,连想都不能想。若是传出去,不仅会害了姜家,更会害了叶家。
他不知道姜恒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叶秋鸿明明就是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当下。满朝好男风。若是家中养有小爷和男妾不算什么大事,相反还是雅谈。可是,男妾和好友不同。若是让世人知道叶秋鸿的心思,只怕全天下都是嘲笑他的人。
正想着间。耳边传来姜恒的声音,“祖父,孙儿是真心愿意娶雪梅姑娘为妻,还望祖父成全!”
回过神,见到姜恒大礼拜见,深深的弯下腰去。
“阿恒,我且来问你,你要如实回话。”姜恨水略微踌躇,之后低声问,“你娶刘家姑娘。可是为了躲阿鸿?”
姜恒一时之间怔住了,沉默片刻,才道:“孙儿待阿鸿如同父兄,若说有情那也只是手足之情,无关风月。孙儿娶雪梅姑娘。是因为孙儿心中真的有她。若是孙儿心里无她,又何必娶?还惹得阿鸿伤心难过……”
姜恨水颇为感慨,轻轻叹道:“既是如此,明日我让媒婆去南河村,送些礼物过去。”
姜恒眉梢间掠过一丝喜色,急忙叉手道谢。
“既是你决意要娶刘家姑娘,我这个做祖父的也只会欣慰。并不会拦阻。只是刘家想必日后麻烦不少,你是个读书人,要以书本前程为重,莫要掺合进家长里短之中。若是刘家向你提什么非份的事,你只管说要回报于我。万万不可独下纲断,免得将来后悔……”
说到这里。姜恨水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呀,像这种家长里短的闲话,怎会突然传到了城里?倒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似的。”
他这么一说。姜恒也隐隐感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难道是有人不希望你娶刘家姑娘?所以才故意将话传到了我的耳中。要不然怎么昨天传出来的话,今天城里就知道了?”
姜恒侧首,静静的思考。
姜恨水又道:“阿恒,是不是你近来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故意坏刘家姑娘名声,好让你蒙羞?”
姜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得罪的人?自己一向躲在书房中看书,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呀?突然间,他脑中一亮。
“若说得罪,孙儿这些年来也只得罪了黄家的人。刘家大房为了替长子娶媳妇,私自将雪梅卖给了黄家,我知道事情后,便和阿鸿说了说,阿鸿派了人去警告黄家,让黄家放了人。然后黄秋成又跑到南河村强抢雪梅……”
姜恨水叹气,“若如此,便也说得通了,怪不得前一段黄家的家主跑到怀仁堂说要给我赔罪。原来他家打的主意却是败坏刘家的名声,让世人都知道你娶错了妻子从而嘲笑你。世人都说黄家是睚眦必报,果然如此。”
姜恒恨恨道:“纵是我和黄家有嫌隙,关雪梅甚事?有千万种计策冲着我来使,何苦去伤害一个弱女子?她又有什么力量来保护自己?”
姜恨水无奈地看着孙子,连连叹气,“你当时就不该和黄秋成翻脸,而是应该派了人私下将他劝走。那时李粮长和里正不是都去了吗?你完全可以站在后面,等到无人处再和黄秋成商谈。何必又要在人前让他下不了台?平白的结了冤家?”
姜恒垂目受教,低声道:“当时雪梅受了伤,我未及细想,只想着将他赶跑。”
姜恨水微微一叹,遂不再说话。
良久后,方道:“你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这也是好事,小小年纪多受些挫折,总比老年时才明白要好。黄家这件事情,总要妥善解决,你抽空时多想想该如何与黄家了解恩怨。拖的越久积怨越深,反而不容易化解。”
姜恒叉手行礼,说声知道了。
南河村对刘家二房的议论声,愈演愈烈,闲话也传得越来越离谱。已经由以前刘家用姜家的聘礼给大房娶媳妇,演变成了刘家第二次将雪梅卖掉。
刘承志和刑氏整天唉声叹气的,遇到个人就要和他解释,说自己家根本就没有克扣姜家聘礼的心思。
就连雪梅现在也是时时后悔,不该当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去威胁大房,还以为会吓到大房,没有想到竟是会闹得满村皆知。
刑氏看到女儿也悻悻不乐的,便转过头安慰雪梅,“这事哪里能怪到你?谁能想到大房这么无耻,把话私下里传给外人听。再说。这件事情咱们家里也有错,既然说了要给二十两,就不该又反悔。这也算是上天对咱们的警告,以后做人还是得实诚些。千万不可以投机取巧。反而害人害已。”
雪梅听了之后久久不能平静,什么叫警告?这明明就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情混水摸鱼。
人的本性里都是有嫉妒二字,自己当初被大房卖到黄家,又退了婚。如果以后嫁的不好,别人会深深的同情,说上一句雪梅的命真苦,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却嫁给了秀才做妻子。那些人便免不了会想,自家的女儿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也从没有被退过婚,为什么却没有雪梅嫁的好?
这样的想法多了。再加上被别有用心的人稍加点拨,便会立刻变成怨气和不满。
凭什么像刘雪梅这样,被大伯卖给别人,又退了婚的人能嫁得这么好?刘雪梅一定是用美色或者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住了姜相公,要不然凭什么她能嫁给姜相公?想必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就在谣言汹汹之际。王媒婆坐着国内牛车带着几件礼物吱吱扭扭的来到了南河村。
“咦,王媒婆?”一个正在村外除草的村民,看样子认识王媒婆,抬手打了个招呼,“这么热的天还下乡啊?是不是给谁家说媒呢?”
王媒婆坐在车辕上挥汗如雨,拿着蒲扇使劲的扇,闻言笑道:“是城里的姜太医。说是最近家里得了几匹好面料,让我给他亲家送过来。这不,我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哎哟,这鬼天气热的我哟,就跟掉火炉子里似的。”
“姜太医的亲家?就是怀仁堂的那个姜太医吧?他亲家不是刘老二家吗?咋了,要悔婚了?又在咱村选了一个新亲家?”旁边一块地的人也站直了腰。顺嘴问道。
“我呸!”王媒婆噌的一下在车辕上站了起来,双手恰着腰,怒目而视,“我王婆子走南闯北几十年,介绍的媒茬少说也得上百了。我手里说出来的就没有悔婚的主家。你小子是不是咒我?信不信我让满洛阳城的媒人都不接你家的媒茬!”
“哎呀哎呀,王媒婆,你瞧瞧我这臭嘴?”和王媒婆说话的人轻轻拍了自己脸颊一下,弯腰赔着笑,“我哪敢乱说王媒婆的不是?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你可不能不给我家小子说媒呀!”
说了这话,涎着脸向王媒婆赔不是。
正好这时顾长生扛着锄头经过,看到这里聚了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甚是热闹,便走了过来。看到王媒婆站在车辕上恰着腰和人斗嘴,怔了一下。
“长生啊,你快来,给婶撕烂这老货的臭嘴……”王媒婆一转身看到了顾长生,扬声笑道。
顾长生挤到了人群里,见到牛车上摆着礼物,便拱了拱手笑道:“王婶,这是下乡又给哪个有福人说媒来了?”
王媒婆眼珠一转,故意扬声道:“是给刘二家送礼物来了。”
“礼物?”顾长生的脸色立刻变了变,贴紧了王媒婆低声道,“婶,难道是姜家要退婚?送的悔婚礼?”
“啥悔婚礼?”王媒婆夸张地张大了嘴,“这是姜太医才得的好布料,说家里没姑娘用不着,让我给刘家三姑娘捎过来。哎哟,你不知道,姜太医对三姑娘别提多满意了。说三姑娘既聪明又孝顺还识大体,在我面前不知道夸了多少回呢……”
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吃惊的看着王媒婆。
王媒婆抿嘴笑了笑,心想可算不负姜太医所托,故意抬高了声音,“姜太医说刘家三姑娘和他孙子是天作之合!”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这句话,轰的一下炸开了,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
……
正文、第100章 媒人上门
村民们听到了王媒婆的话,纷纷睁大了眼睛,直到听见她说‘天作之合’时,才轰的一下议论开来,显然是极为吃惊。
难道,姜家真是实心实意的要娶雪梅?哪怕现在村里传的话这么难听也要求娶雪梅?又或者,现在村子里传得闲话是假的?
忍不住便有人将心里的疑惑说出,问起了王媒婆。
王媒婆撇嘴一笑,不屑地道:“也不知是哪个无耻的混帐说的混帐话,姜太医那是什么人?那是给皇上看过病的,他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也比你吃过的饭多。他那一双眼睛啥东西看不出来?能会看不出这是有人故意传着刘家的坏话,好坏了姜刘两家的亲事。我来的时候,姜太医就说过,说什么清的清,浊的浊,姜家不怕有人造谣,只要被姜家抓到了,哼哼……”
王媒婆说到这里,故意冷哼了几声,看到村民们都瑟缩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府衙门虽然是朝南开,里面住的那尊神可是姓叶。知道姜家和叶家是啥关系?那是交过性命的关系。敢造姜家公子的谣,就擎等着将来把牢底坐穿吧!”
看到围观的村民们似乎被吓住了,又阴测测地道:“刘家三姑娘现在是姜家未过门的媳妇,以后就是姜家的人,造刘三姑娘的谣,就是造姜家谣,只要抓住了……一律送到大牢!”最后一句,王媒婆故意提高了声音,吓了围观的村民们一跳。
犹如捅了马蜂窝般,立刻炸了起来。
“王媒婆,我说句话你别怪罪,”一个村民高声叫道,“那刘二家准备克扣姜家的聘礼给大房做礼金,这事姜太医知道了吗?”
王媒婆冷冷一笑,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别人家的聘礼关你屁事?心里这么想,脸上便带了出来,说话便有了一丝不耐烦。
“关你屁事啊?又不是送给你家闺女的!姜家的小相公和刘三姑娘的婚事是后年,那聘礼就是送。也得等到后年纳征的时候才送到刘家,难道刘家大房要等到后年才娶媳妇?”
那人的脸色尴尬了起来,却又不敢回敬王媒婆,只得讪讪地住了嘴。
“那这么说,刘二家说克扣聘礼给大房做礼金的事,便是假的喽?”另一个听完王媒婆的话恍然大悟,紧接着说道。
“自然是假的!”王媒婆夸张的大笑,“谁见过姑爷还没有往家送聘礼,家里就把聘礼的去处给谋划好了,还不得把姑爷吓得直跑?”
她说完后哈哈大笑。村民们一想也是,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刘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家哪里是贪图姑爷聘礼的人家?这一定是别人看刘家找了好姑爷,在背地里使的坏,故意造谣……”顾长生看到村民们都明白过来。赶紧替刘承志洗脱罪名。
“是呀,承志哥不是那样的人,咱村里谁不知道他是老实人?”一个和刘承志关系比较近的人,出言说道。
“是呀,是呀,刘二是个老实人!”村民们便七嘴八舌的附和了起来。
王媒婆趁机说道:“这事,以后大家伙就不要再提了。姜太医已经和叶明府打过了招呼。若是再有人敢造他孙媳妇的谣,就自己滚到牢里去坐牢,还省得派衙役下乡来抓人了。”
村民们只当王媒婆在说笑话,便轰的一下又笑出了声。
王媒婆继续往下说,“你们怕是还是不知道三班衙役的头儿是谁吧?”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拿眼往四周看等着有人问她。果然就有人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王媒婆,你就说说呗,哪有说话只说一半的。让人心里就跟猫挠的一样。”
王媒婆得意洋洋的,将声音抬到了最高,“三班衙役的头姓赵,叫赵顺,你们知道他和刘家是啥关系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家。”
王媒婆说到这里,有人便不解了起来。
“王媒婆,刘二哥家的大闺女不是嫁给镇上的赵家吗?听说在城里开了粮铺,咋他家姑爷进衙门公干了?”
“你当粮铺是人人都能开的?没有三两劲还敢开粮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媒婆撇了下嘴,语气里颇多羡慕,“要说起来,这刘二家呀,那可真是好运道。不仅大闺女嫁得好,小闺女嫁得比大闺女更好。”
王媒婆又停顿了下,看到众人的眼睛依旧望着自己,便深吸了口气,大声道:“赵顺赵班头和刘二家的大姑爷赵大诚是一个爷爷!这关系亲着呢,刘家大姑爷能开粮铺,那也是全托了赵班头的福,有赵班头在衙门里使着劲呢。”
“哎哟妈呀,这可咋就没听刘二哥说过呀?”村民们对谁是秀才谁是举人最多只是羡慕,可是对衙役们那可是深深的恐惧,一听到刘承志居然和三班衙役的头儿有亲戚关系,不少人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
“那是刘二哥谦虚!哪跟你们似的,家里有三两米也得嚷出来让别人知道知道。”顾长生笑吟吟的替刘承志打掩护。
“哎哟,长生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刘家有亲戚在府里做班头?”
顾长生点点头,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只知道一点,刘二哥不愿意炫耀也从来没在我面前夸过。再说了,刘家又不准备借赵家的势,所以就从没在外面说起来过。”
“现在都知道了吧?以后谁再敢造刘家的谣,就擎等他亲家过来抓人,到时挨板子还是挨夹棍那可半点由不得你们。”王媒婆大声嚷道。
村民们听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刘承志也在纳闷,这赵顺是几时做得三班衙役的班头?前几天他去看明珠的时候,赵顺就是一个小班头,还是负责收粮的小班头,没多少权利。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三班衙役的头儿?
王媒婆笑盈盈的曲意奉迎,“这事,怪不得亲家不知道,这也是昨天晚上明府大老爷才下的命令。姜太医派我过来和亲家说一声,以后家里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小事只管找赵班头,若是赵班头解决不了的,就只管去怀仁堂找他,千万不要闷在肚子里,到时伤的可是自己。”
这话,刘承志没有听明白,站在旁边端茶奉水的雪梅却是瞬间了然。
姜家和叶家按照姜恒的话来讲,那便是相当于是兄弟之情。想必姜恒知道了自己面临的困境,特意去求了叶明府。要不然,叶明府怎会随便安排一个三班衙役的头儿给赵家。
王媒婆看了看低眉垂首的雪梅,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袱解开,从中拿出一个小四方匣子,打开后里面露出一根梅花白玉簪来。
“这是董宜人让老身转交给姑娘的礼物。”
王媒婆说着,便将梅花白玉簪从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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