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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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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诚侧着头,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舒服得眯了眼睛:“我有了女人,已经带回来了,希望在军中混个闲职,能养家糊口就成,恳请师座找个接班人来接替这财务大臣的职位,让我退位让贤享几年清福,师座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对面的两个人皆是愣怔在那里,虽然表情有限,但是石诚估摸着这两人心中都是极大的震惊了一把。
  
  元清河这才注意到了,石诚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一粒精致的钻石闪烁着璀璨的光泽,如同一枚银亮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眼里。
  
  石诚叼着烟,心中冷笑,不枉费他今天特意精心细致的打扮出这样油头粉面的新形象来。
  
  赵长华心花怒放的向后靠在椅背上,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能让参谋长这般美男子看上,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只是个伶人,只是碰巧合了我的口味,不方便细说。正事要紧,师座觉得军中谁能胜任这财务大臣的位置?”
  
  “这事还得由参谋长定夺。”不对,这不合常理!赵长华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头的雾水,此前他找了无数理由想要削了张石诚的头衔,皆因这参谋长做得完美无缺,找不到丝毫的错处,他愣是无处下手。这会儿,这人却自己找上门来提出请辞,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呢?
  
  且不说陆青山的暴毙,单是他这几天在山中和匪帮交了几次手,居然惊讶的发现匪帮新任大当家就是当年一枪打死茅路发的那个少年,这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这个发现,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参谋长果然是和匪帮有勾结的。
  
  石诚若有所思的在心中你掂量着,说道:“财政大臣,当然需要一定的头脑,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是师座十分信任的人,必须当得了师座的贤内助才行。夫人聪慧过人,心思缜密,又深得师座的信赖,由夫人来接这个手,师座认为如何?”
  
  石诚瞥了一眼元清河,继续不咸不淡的说道:“元团长这一年跟着师座,各方面都大有长进,已然是师座的左膀右臂,夫人一介妇道人家,当由团长督促指教,我认为,元团长正是一个合格秘书的不二人选,师座觉得呢?”
  
  这次,赵长华更是半天都没能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沉默许久的元清河终于开口了,他也搞不懂石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一副质疑的腔调:“参谋长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又何须师座来过问?照你的安排去做就是。参谋长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征求过师座的意见了?”
  
  赵长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叫好,不由向元清河投去赞许的目光,心想也只有这人,能时常把这参谋长的气焰压下去。
  
  石诚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家伙,竟然拿这样不冷不热的话来呛他。而每当元清河丝毫不给面子的抓住他的漏洞围追堵截,他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着,并不与他多说。
  
  因为说多了,那人会炸毛。
  
  他缓缓站起身:“那就这么定下了,劳烦师座去夫人那边传个话,我这就告辞了。”
  
  “参谋长这么急着回去,想必这位姑娘必定是个绝色佳人了?赶明儿带出来瞧瞧,要是当真郎才女貌的般配,我就给你们做个主,明媒正娶了她,如何?”
  
  “师座记着你的诺言,以后找你兑现,你可别赖账!”石诚豁达朗笑。
  
  两人像一对合作得亲密无间的战友,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火朝天,关系一下子变得亲切融洽。只有元清河双手抱臂一言不发,一双深深的眼睛几乎要在石诚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恨不得走上去,一把揭了他脸上的面具,要将他的真面目看个究竟。只是他心里清楚,张石诚脸上的面具,恐怕是一层又一层,城府有多深,面具就有多厚,要想让他原形毕露,恐怕得灌他三五瓶烧刀子才行。
  
  直到石诚离开会议室,元清河才将无处落脚的目光聚焦在桌面上。
  
  “真厉害,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这人,留不得,”赵长华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目光落在元清河脸上,“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
  
  元清河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愣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赵长华不以为意,脸上绽开胜利的微笑:“但是也蠢得可以,他一旦放手,我就有许许多多办法无声无息的弄死他。人走茶凉,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从今天开始,你替我盯着他,确保他把生意全盘转手给夫人。之后找他个把柄,结果了他。”
  
  石诚确实是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餐桌上多了个人,气氛却并未好转多少。
  
  董卿细细瞧着那女人,是个光润的鹅蛋脸,眉目细长清秀,乌黑光亮的头发梳向脑后,盘成一个松软的大发髻。这女人穿了一身碎花缎子旗袍,身段柔软腰肢纤细,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紧翘的臀部摇摆得极有韵味。
  
  元清河只是埋头吃饭。以这女人的姿色来看,那人的口味显然还是极有水准的,只是他素来对女人没有鉴赏的本事和兴趣,所以尽管这样一位容貌出众的女人坐在对面,他的目光都没有从食物上离开分毫,只是女人无名指上那枚和那人手上那枚一模一样的钻戒刺疼了他的眼睛。
  
  女人叫杨兰亭,听说同样是伶人出身,董卿立刻觉出亲近,不时都能找到共同语言与她闲聊。
  
  石诚安静得很,破天荒的拿出一瓶好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笑微微的看杨兰亭一眼,仿佛是把她当成了下酒菜。他的酒量依然是很差,两三杯下肚,眼中已经有了醺然的醉意,两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杨兰亭倒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人,放下碗筷,搀扶着他回屋休息去了。
  
  元清河鄙夷的看着那人半搂半抱着女人东倒西歪的狼狈身影,抬手拿起那瓶石诚喝剩下的酒,对着瓶口就猛灌了两口。
  
  石诚仰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看着低下头尽心尽力为他宽衣解带的女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中的醉意有了消散的势头,他撑着坐起身,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杨兰亭杏眼含了秋波,脉脉的带着嗔怪看了他一眼:“先生何须跟我客气?”
  
  石诚也不多说,顺从的躺下了,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服侍。
  
  “兰亭,你倒是很让我刮目相看,这一整年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随时掌握着南京城里的一切动向,搜集情报方面,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兰亭一边给他盖上薄毯,一边以聊天的轻松口气说道:“先生这是在挪揄我吗?那天,我在窑子里被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先生出手相救,我哪能有今天?我啊,没什么别的本事,从小就爱听戏学着唱,虽然是个半吊子出身,却也能在梨园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这都亏了几分姿色几分运气,加上几位军爷的追捧,还有先生的暗中相助。”
  
  石诚轻笑一声:“你这张嘴呀,我算是怕了你了,我说不过你。”
  
  两人一阵说笑,末了,石诚的酒劲缓了过来,他走到大书桌前,打开了上锁的柜子,拿出一个暗黄色的信封,郑重其事的递给杨兰亭。
  
  杨兰亭疑惑的接过信封,缓缓打开,只是看了一眼,立时柳眉紧蹙,大惊失色道:“先生!这……”
  
  石诚朝她摆摆手:“你当年的卖身契,我把它还给你。我这次召你回来,是需要你完成最后一项任务。之后,你就可以自去安身立命,不用再跟着我了。里面有张支票你拿着,去银行把钱兑了,虽说不能保证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只要你能勤勤恳恳的,或者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总也能衣食无忧。靠青春吃饭,毕竟不能长久,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先生!你这是嫌弃我身份低贱不配跟着你吗?”杨兰亭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脸上带了哭腔:“我自小在窑子里长大,没读过多少书,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先生是个好人。先生的恩德无以为报,从你那时把我救出来的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一直跟着你了,先生现在说这种话,是要弃我于不顾吗?”
  
  石诚伸手扶起她,郑重道:“你先起来,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往后,我另有打算,不便带着你。特务这个活,你干得很出色,只是太危险,万一被揭发就会危及生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能恢复自由身,有个安稳的归宿,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杨兰亭默然站起身,不再多说。
  
  元清河遵照赵长华的意思,在各处安排了人手,每天不着痕迹的盯着石诚的一举一动。
  
  将财务方面的事务全盘过渡给曾竹心和元清河,石诚就感觉到浑身一轻,脚步也没来由的欢快起来。曾竹心确实众望所归,一点就透,一个月不到,就将石诚生意上的诀窍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还需实际上的磨练,这是石诚无法实质上教给她的东西。
  
  赵长华下起手来倒也不客气,虽然给他留了个参谋长的头衔,但内地里却已经将他架空,连特务连的实权都私下拨给了元清河,他成了个空壳子参谋长,整日叼着烟卷到处溜达。
  
  黄昏时分,石诚就在树下放一张藤椅躺上去,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和杨兰亭是个耳鬓厮磨柔情蜜意的恩爱样子,俨然一对刚刚坠入爱河的爱侣。平日里,石诚十分避讳和曾竹心单独相处,即使是对她讲解财务出入账目的时候,旁边也一定是有赵长华最信任的副官陪同着的。但对象换成了杨兰亭,石诚也无须再避讳,大喇喇的搂着她,自顾自的逍遥快活,全然不顾及院子里来来去去拾掇的董卿。
  
  杨兰亭从旗袍开叉的下摆伸出白嫩细长的大腿,裹住石诚,把身子更贴近他一点,一条莲藕一样圆润的胳膊搂上石诚的脖子,不动声色的悄悄瞥了一眼董卿。
  
  董卿端着一盆水果,放在藤椅旁的矮桌上,没敢抬眼去看那一对毫不避嫌的男女,悄悄的矮身退了下去。
  
  “怎么样?”石诚微眯着眼睛,看董卿离去的方向,压低了声音,仿佛是跟空气说话。
  
  “今晚,赵长华会去镇上参加镇长的寿宴,我已经事先跟她打过招呼,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留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场寿宴赵长华会带几个团长去。”杨兰亭看着他的侧脸,眼神有些迷惘。
  
  这几日与朝思暮想的人共处一室,让她心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就像现在这样亲密的紧贴在一起,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是轻快而紊乱的。
  
  可是,那个人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即便是同床共枕的时候,那个人也保持了谦谦君子的礼节,未曾触犯过她分毫。
  
  他不喜欢我。杨兰亭看着他两簇密长的睫毛,心里这样想。
  
  “我算着日子,明天我的‘钦差大臣’就该到了,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单独见她一面。”石诚睁开眼睛,一片落叶刚好落在他额头上,他信手拈来,放在眼前把玩着。
  
  “你喜欢她?”这样的话脱口而出,杨兰亭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是心中那股陌生的酸涩的感觉,是什么呢?
  
  石诚睁开眼,目光犀利的扫了她一眼,随即蕴含了笑意:“想什么呢,傻丫头!”
  
  元清河踏进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将那一对情侣直接无视,冰着脸径直走进屋,对董卿关照了一句今晚不回来吃饭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晚,师长夫人突发急病,没能去镇上赴宴。直到赵长华带着手边几位重要的团长上马走远,曾竹心一把掀开被子,急急的穿鞋子下床。
  
  白天,在厕所里,有个女子隔着门帘给她传了一句重要的话,让她枯萎已久的心突然又活了过来。嫁给赵长华的这半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人,甚至每每变着法儿向赵长华打探他的消息。有时候她能够远远的看上他一眼,看他步履匆匆的来了又去,碰到她期待的目光,他只是明净的一笑,并不多说。
  
  于是,她每天痴痴的守在门口,只是等他走过,等他那不掺杂半点杂质的浅浅一笑,就像是一剂麻醉药,可以让她继续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沉沦。
  
  最近这一个月,赵长华突然要她去接管参谋长手中的财务,她终于得了在他身边的机会,她近乎崇拜的将他的每一句话当作圣旨,不遗余力的学习进步,只是为了能赚得他的眷顾。她以一种沉默的近乎卑微的姿态爱着那个人,尽管她心里明白,她什么都得不到,从她步入花轿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与那个人错开了。
  
  深秋的寒意从衣领中灌进来,曾竹心紧了紧领口,加快了脚步,险险避开几个巡逻的士兵,在漆黑的树影之间快速掠过,她才算有惊无险的出了村子。一路快步跑向烟土作坊,果然,烟土作坊门口那几十棵向日葵的阴影之中,站着那个熟悉的人影。
  
  及至走到了那人近前,曾竹心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那个人。她说不出一句话,单单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胸间带了急促的喘息,心跳又快又重,咚咚咚的敲击着她的大脑和胸膛。
  
  她无法思考,这种惊慌甜蜜而刺激非常的幽会,简直无异于偷情。
  
  空气中隐隐带着潮湿的气息,黑沉沉的雨云积压下来,秋雨将至。
  
  石诚无声无息的走上前,他的表情隐藏在向日葵的阴影里,只是淡淡的对曾竹心说道:“冷吧?”
  
  省却了称呼省却了寒暄,此刻的她与他,再也不是师长夫人和参谋长,似乎只是一对本应相忘于江湖的旧爱,却在不经意间再次相遇。
  
  “你……找我,有什么事?”曾竹心慌乱的垂下头,即使是在黑暗之中,她也无法直视他那一双似乎能够洞察所有真相的眸子。
  
  我喜欢他,他知道,他一定知道。曾竹心暗自握拳,她恨极了自己的懦弱。
  
  石诚仰望着暗沉的夜空,以一种闲聊的口吻问道:“下个月,我们会去北平召开一个会议,到时候,你希望谁能活着回来?我,还是赵长华?”虽说难于启齿,他也不想跟她卖关子,开门见山的将这个惊人的消息说得轻描淡写。
  
  曾竹心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他的脸,这一句话对于她来说几乎难以理解,她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那个人的意思,似乎是:我要与你的丈夫决斗,你希望谁能最后活下来?
  
  “他看我不顺眼已经很久,这一场我和他的战争,是迟早的事。”石诚一步步走近她,直至他走出向日葵的阴影,曾竹心才看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扶着她的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回答我,到时候,你希望谁能活着回来?”
  
  一滴雨水落在眉间,元清河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四野隐隐约约传来秋雨淅淅沥沥的声响,从稀疏到密集。
  
  赵长华站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里,远远的朝他一点头,目光深沉阴翳。
  
  元清河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聪明的骏马找到了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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