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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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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时分,人并不多,音乐欢快而有节奏感,两个大男人坐在麦当劳的儿童乐园旁的角落,一人面前干巴巴的放了一个汉堡,墨晓是没心情吃,顾准是在国外的时候吃多了,不怎么想吃。
  “河豚,你今天怎么了?”
  “顾准,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好不了了?”
  “因为这个心情不好?”顾准轻笑,“我不是看了医生吗,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今天去了陶医师的诊所,”墨晓盯着顾准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你那天连大夫都没见,是他的儿子给你开的药。”
  顾准拍了拍墨晓冰凉的手道:“我以为是什么事……那个小子人虽流气了些,但经常代他父亲出诊,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你也知道,让我跟心理医生推心置腹我真的做不到,见了也白见。”
  “那药有副作用的事,你知道吗?”听着他的解释,墨晓心里越来越凉。
  “什么药都有副作用,想来差不了多少……”墨晓的脸上蒙了一层悲哀,顾准看着愣了愣,拧眉道:“是药出了问题吗?”
  墨晓点了点头:“那个药只是暂时压制你的情绪,并不会让你痊愈。”
  “是我的疏忽,那天我去的时候只觉得诊所让我不舒服,开了药就匆忙的走了,没有问清楚。”顾准推了推餐盘:“你先吃饭吧,我下午看完另一个办公室后会给陶医师打电话另约时间再见一次。”
  “顾准,你这么镇定,是不是知道自己好不了了?”
  “本来也没坏过,何谈好不好。”顾准将汉堡剥开,笑着说:“生死有命,就算我吃了治疗的药,也不见得能多活多久。那个男孩跟我说过了,目前也没有别的更适合我的药,我现在精神不错,不用再过那种哭啼啼的日子不是很好?”
  “你果然已经想好了……是我在强求,”墨晓瞬间红了眼眶,“我知道这么想不对,但你是不是很开心那天没看到医生?所以随便的开了药,随便的服用,你根本没打算真的跟我白头到老……说什么跟我去西安,给我送葬,跟我过一辈子……如果你知道那个药吃过之后只能等死,你还会吃吗?”
  墨晓说到最后声音变了调,顾准愣住了,他从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副作用,他拿着手机站起身对墨晓说:“你相信我,我不知道那个药是这样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跟陶医师谈谈……”
  墨晓按住了他的手:“核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咱们不去求医了,我妈临终前在医院折腾了很久,去的极不好看,再经过你,我对医生的信任已经耗尽了。那个男孩千不对万不对,有句话说的对,‘人如果注定要死,还是死的体面些’。人生一世,不要活的太累,之前是我太贪,想让你活的长,跟我在一起,其实想开了都无所谓,真想在一起,我死的早点也是一样。”
  “墨晓,你不要这么说,我去打电话,也许有别的转机。”
  “没有别的转机了,医师说,最好的情况也是延续你的命而已,我想你活,却不想你苟延残喘的活着。之前我喝多了说愿意跟你死在一起,你一定没有当真吧?”强忍的泪让墨晓鼻音极重,他努力的笑出声:“如今在这样的场合说,你是不是更加不会相信?麦当劳,汉堡,你不信也好……”
  
  (三十五)
  
  二十岁时遇见这样的事,也许会砸了那个诊所;二十五岁的时候,会让它永远没生意做;三十岁的时候,却只想躲的远些。
  顾准真的没有再去过那个诊所,也没有接过那个医师打来的电话,也没有停止服药。一瓶药也许有五十颗,也许有六十颗,慢慢的就剩了寥寥几颗。每次喝药的时候他都不会避开墨晓,两个人却也极有默契的不去提那件事,只是身体的纠缠更加频繁,可是除了彼此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好说。顾准愈发的迷恋藏在墨晓身体里的时光,似乎那点平时不敢表露的忧伤和不甘也可以得到舒缓和抚慰。
  顾准说不好这件事是谁的错,也许那个医师不该睡着,也许那个男孩不该乱开药,也许他不该如此轻信他人,也许他根本不该动了求医的念头。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是有宿命的,怕死,他去求了医,结局却还是这样,不过是一次情有可原的逃避,便得到了一颗不合时宜的药物。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聚光灯下的实验体,麻醉都已经打好,只等着见血的时刻。结局明晃晃的,像一把手术刀随时会割下来。
  停止了那些无聊的幻想,顾准捏了一片药到嘴里,墨晓及时送上一杯温水,像他之前的几十天做的那样。
  “还有几颗?”墨晓看着他上下耸动的喉结。
  “三四颗吧。”顾准笑着摇了摇瓶子。
  “公司筹备的如何了?”
  “进展中,快过年了,什么程序都慢了下来。”
  “这几天忙不忙?要不要跟我去大连转转?我这几天在那边有个采访。”墨晓的目光极为坦荡。
  “嗯,可以,”顾准将瓶子塞回抽屉里,温柔的捏着墨晓的手,“逢除夕,跟我回家吧。”
  “好。”墨晓倾身咬住顾准的下唇。
  顾准却猛的推开他,冲进了浴室,他几乎忍不住的呕吐,他留不住那片白色的药,正如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阴霾。 
  “我没关系,你不要进来。”顾准止住了墨晓急速的脚步。
  “好,你慢些。”
  顾准重新洗漱,出了浴室他看到墨晓穿着白t靠在门口,仰着头,仿佛渴水的鱼,大口的呼吸着。
  “核桃,你是不是我害死的?”
  顾准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不是有句情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抵过三年,这么换算,我已经年过期颐好久了。”
  “明天的机票,飞大连,你还能忍吗?”
  “没关系,那颗药那么厉害,总能让我撑过单程的。”
  “单程?”墨晓在他怀里僵住了。
  “对,单程。”顾准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电闪雷鸣,我在阳台苦哈哈的码字。新搬的地方有个小阳台,比较喜欢。
《杀生》的主题曲萌到我了,窦唯唱的真好,简简单单。
大概还有一到两章完结,照例会写个小番外。有喜欢这文的也可以点播一个,三个收藏的冷文作者望天中……




☆、第 14 章

  (三十六)
  
  顾准很感激墨晓的包容,哪怕他做了如此不负责任的决定。
  顾准对房子做了一遍彻底的整理,此去不回,他想留给侄子一个没什么他痕迹的房子。除了带到大连的衣物,他都一样一样的封好,写上了编号,仿佛在仔细梳理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六年。
  他去过那么多城市,都是一样的,只有这里不一样,即便它有厚厚的灰尘,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年只有春秋那尚不到一个月的晴朗。
  “明天你都带些什么?”墨晓看着忙忙碌碌的顾准问。
  “两套衣服。”顾准指了指他身侧。一套两人的情侣运动服,另一套是崭新的三粒扣黑西装,上面配了一件正统的白衬衫,一双全新的黑皮鞋。
  “鞋子不错,我很喜欢。”
  顾准笑了笑,说:“新天地买的,我也给你买了双同样的。”
  “我只想要你那双……”
  “不是你的号码,如果你真的喜欢,就送给你,到时我穿袜子就可以。”
  墨晓眨着眼睛看着他,并不说话。
  “别愣着了,来帮个忙,咱们还要将你的东西搬回去。”
  两个月前,墨晓的东西如何搬来的,这次便如何搬回他的房子里去,衣物,茶杯,电脑,还有仙人掌。
  “文竹可是你定给我家仙人掌的媳妇。”墨晓捧着仙人掌,看着顾准说。
  “那就让仙人掌带他走吧。”顾准放下手里的提包,抱住了文竹,说:“你要经常修剪它,不然长的不挺拔,就配不上你家刺头了。”
  “一个刺头而已,有人喜欢就很不错了。”墨晓低下了头。
  顾准将文竹捧在怀里,跟在墨晓身后。墨晓搬来的那日也是晚上,他也是捧着仙人掌,有谁能说人生不是一个圆呢?
  墨晓的东西搬光之后,顾准的客厅也空了起来,几个大纸箱叠在一起,沙发上盖了透明的塑料,只是站在玄关,顾准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房子曾住了他们两个,曾有过两个月的快乐时光。
  
  顾准喝不下那个药,便再也睡不着。
  他仰面躺在床上,听着自己心底那棵解禁的树“哗啦啦”的摇晃着,声音很吵。墨晓知道他没有睡,便撑着精神跟他聊天,他故乡一种奇香的草,他上班路上看到的一条狗。顾准不喜欢他这种理智伪装起来的平静,这些故事都是墨晓精心为他准备的。他动作起来,墨晓也欣然接受,他们都需要这种抚慰,只有离的足够近,才会看不到对方眼底的伤。
  墨晓睡着了,顾准很累,但是仍睡不着。
  顾准爬起身拿出准备好的纸张,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家人的,另一封是给墨晓的。给家人的那封,在他脑海里已经存了许久,似乎不用思考就能写出;给墨晓的那封,起初不知写什么,后来却写了很多,等到真正抬起头时,已经能看到路上的环卫工人了。
  顾准将信放进床头柜,将墨晓又抱进怀里,仅仅一个动作,他便醒了过来。
  “核桃,几点了?”
  “六点。”
  “哦,咱们十二点的飞机。”
  
  (三十七)
  
  这是个很干净的海滨城市。
  风很大却又不觉得冷,天蓝的过分,深色的海水漫延至天际,波光粼粼。车开的很快,顾准忽略司机变调的普通话,将头微侧出窗外,仔细捕捉一点海风的味道。墨晓一直在打电话,那位秦天先生似乎很忙,两人的电话断断续续,总算定了后天十点。
  
  酒店是杂志社选的,离海很近。顾准透过窗户看向大海,几近二月份,勇于下海的人并不多,海边很多人在散步聊天,夫妻穿着灰色的大衣和亮色的羽绒服,孩子尖叫着向前奔跑。
  选在这样的地方,很圆满。
  墨晓收拾停当便看到顾准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他永远站的笔直,仿佛下一刻就要跟别人握手签合同的样子。
  他真是生来吃这碗饭的人。
  “坐飞机还习惯吗?”墨晓凑过去吻他的鬓角。
  “还好,”顾准转过身抱住他,“除了最开始有些头疼。”
  “我一直想问当初你摔箱子时想去的是哪里?”
  “哈尔滨,我奶奶的故乡。”
  “哦,原来我是老太太送到你面前的……”
  “这么说也对,”顾准想到他当时凶神恶煞的样子,好笑的揉了揉他头顶,“大连离哈尔滨也不远,权当我去过了吧。”
  墨晓心里一酸,小声说:“我明天没事,咱们出去玩吧。”
  “假公济私?”
  “不要这么说,多了解这个城市也是为了工作嘛……”
  “去哪儿?温泉还是高尔夫?”
  “……核桃,你眼里的休闲场所也太匮乏了……”
  “那你说去哪里?”
  “你二十岁想去哪约会?”
  “动物园看看熊猫,游乐场坐过山车,”顾准用牙齿咬住他几根头发,“国外的话想去看一场十万人的摇滚演唱会,U2的最好。”
  “原来你还是个摇滚爱好者。”
  “伪的,从未看过演唱会。”
  “那你过去都在忙些什么?”
  “想着超过我哥哥,我跟你说过没有,他是个天才,很小就被选走了,我不如他,又不甘心,只好更加努力。”
  “输给自己哥哥没什么大不了。”
  “是啊,长大后想通了,没在生物这条路上走到黑,而是选了一直就很喜欢的金融。”
  “商业很适合你,生物学来也无趣。”
  “不提那块大木头,我们去哪里?”顾准将墨晓的头按在自己肩窝处,抱着他左右摇摆:“冬天啊,不知道动物园的熊猫是不是还醒着……”
  “秦先生的助理说这里的动物园和植物园是在一起的,这样就算熊猫睡着了,咱们也可以看看常绿的松树,坐一次缆车。”
  “好,那下午呢?”
  “我们闲逛聊天吧,像一般的年轻情侣那样。我去楼下给你买两支烤鱿鱼,你给我讲一件趣事,我就给你一条。”
  两个人出了门,拐了一条街就看到了烤鱿鱼的摊子。
  四五十岁的大汉一起铲了三条,微弱的白气升腾起来又消失,空气里就有了鲜辣的味道。等了十分钟拿到手里,顾准咬了一口,有些辣,迎着风呼一口气就会缓和很多。
  “我们组的白凌就说来了这里一定要吃这个,”墨晓边走边嚼的开心,“我觉得大概不是因为好吃,而是鱿鱼摊多吧。”
  迎面过来一个女孩听到墨晓这话,淡淡的剜了他一眼。
  “哦,和白凌一个脾气……”墨晓小声的说。
  “闯祸了吧?”
  “唉,唯女子和……”另一个妙龄女子走过来,墨晓举着两只鱿鱼吃起来不再说话。
  顾准觉得墨晓这个样子有趣极了,漫步在一个不熟悉的城市里,一切都是新鲜的,人也感觉年轻了很多。
  吃完了鱿鱼,墨晓和顾准继续闲逛,逛了公园,他又哄着顾准上了电车,车开的很慢,晃悠悠的,叮当作响,像一个玩具一样。顾准眯着眼,一直拉着墨晓的手,两人坐了一遍又坐回来,天已经擦黑,上班族形色匆匆,有些像两人居住的城市。
  “咱们回去吧,”墨晓又给顾准买了两串鱿鱼,“你还一个故事没给我讲。”
  “回去给你讲。”顾准笑着咬了一口。
  
  (三十八)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床,熟悉的体温。
  顾准默默的睁着眼睛,夜很深,海的声音时高时低,像是一种悠长的召唤。
  是今天吗?
  顾准侧头看了看墨晓,他居然很快睁开了眼睛,睡意未消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慌乱。
  “你怎么醒了?”两人同时说。
  “睡不着,”顾准不断的抚摸墨晓的脸侧,“如果是今天怎么办?”
  “是……吗?”墨晓嘴唇发白,呆了半晌却说了不相干的话:“要不要给你父母打电话?”
  “太晚了,不打电话。我留了一封信,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上面有他们的电话和地址,还有我哥的电话,”墨晓脸色越来越白,顾准狠下心接着说,“还有一封是留给你的。”
  “你给我写了什么?”
  “到时你自己去看,”顾准翻身下了床,“要不要喝茶?”
  墨晓点了点头。
  红茶有些涩,充满了颗粒感,似乎很难下咽。
  顾准看着杯子里的茶慢慢的减少,直到消失,松了一口气。
  “睡吧。”顾准坐在床边,低声道。
  “你去干什么?”墨晓悄声道:“你要自己去吗?”
  “听说淹死的人很难看,你还是不要去,”顾准拉了拉他的上衣,盖住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明早等消息吧。”
  “你吃的第一颗药,是我给你递的水,你最后的一程,自然也是我开车载你去。”墨晓笑着说。
  顾准看着他从苍白到恢复正常,不知这一刻,墨晓又准备了多久,也许他早些走开,墨晓也能早点解脱。
  顾准默默的打开了旅行箱,拿出那套运动服。他抬头看了看墨晓:“我穿运动服,好不好?”
  “你穿什么都很帅。”墨晓接过那套衣服,仔细的帮顾准换好,衣服,裤子,袜子和鞋。他掸了掸顾准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你安心的走,另一套我也是会穿的。”
  “河豚……”
  “千万别说些道歉的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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