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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随风而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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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芃泽抱起王小川,转过身来。柱子慢慢地走过去。

  王芃泽像往常一样拍柱子的肩,笑着问:

  “坐在最后边,能不能看清黑板?”

  柱子点点头,对王芃泽说:“其实你不用专门来接我,我已经把路记清楚了。”

  王芃泽说:“我们先不回家,我带你去看我妈妈。”

  每当王芃泽自然而然地说出“我爸爸”“我妈妈”这些词的时候,柱子都在心里面偷偷笑,这两个词证明王芃泽虽然已经是个40岁的男人,却拥有着和柱子一样的身份,必须站在孩子的位置上去听长辈的话。柱子觉得这是王芃泽最可爱的时候,以后无论在何处,只要听到这两个词,他总能想起王芃泽的样子,像是一个还保留着依赖心理的乖孩子。

  一路上王小川在王芃泽的怀里两次哭闹着喊:“我要妈妈。”不过每次都是喊了一声之后就忘了,一刻不停地扭过来扭过去向路边张望。王芃泽有些心事重重,抱紧了王小川匆匆走路,有一句没一句地问柱子学习上的事情。

  路过一个菜场时,柱子说:“叔,我来抱小川吧。”王芃泽把小川给柱子抱着,又从柱子肩上接过书包,进去菜场里买菜。柱子抱着小川跟进去。在菜场里走来走去的时候王小川兴奋极了,看到颜色鲜艳的东西一定要探着身子去抓。王芃泽买了一些青菜、肉,和一些桃子,就要出菜场时,转身一看王小川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王芃泽哭笑不得,问柱子:“这个苹果是在哪个摊位上拿来的?”

  柱子这才看到王小川手里的东西,纳闷道:“不知道。”

  很快一个妇女从柱子身后跑过来,拉住柱子道:“你的小孩子,拿我一个苹果。”

  王芃泽从小川手里拿下苹果,检查了一下,还没有被咬。正要把苹果还给那个妇女,王小川又在柱子怀里踢着双脚哭喊起来:“我要妈妈。”这一次闹个不停。王芃泽尴尬地笑了一下,对妇女说:“算了,我买了吧。”

  出了菜场后柱子愤愤不平。

  “一个小苹果,居然都好意思要钱。”

  王芃泽笑道:“人家要钱是应该的,这就是城市嘛。”

  柱子问:“小川一直喊着要妈妈,你怎么不把他留在家里和阿姨在一起?”

  “他奶奶想他。”

  王芃泽注视着柱子的脸回答,似乎很在乎柱子会有什么反应。

  “另外,今天下午,你阿姨和她妹妹一起回娘家了。”

  柱子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一路沉默着。

  王芃泽的母亲住在一个筒子楼里,就在一楼,距离王芃泽的家并不远。王芃泽敲了门,喊:“妈妈,我是芃泽。”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微笑着开了门,目光立刻停到了柱子身上。王芃泽正要介绍,老太太已激动地抢先说:“这孩子一定是柱子吧,我听芃泽说过你好多次了。”

  柱子从小就没有爷爷奶奶,听了这慈爱的问候,眼圈差点儿红了。

  老太太住的房子是一个客厅加一个卧室,卧室只有半间,厨房和卫生间在房间外边,在走廊的斜对面,是几家共用的。这个客厅与王芃泽家的客厅相比真是太简单了,没有冰箱电视洗衣机,仅有的电器是一个电风扇,还有窗前茶几上的一台收音机,端端正正放在正中间。家具也都是简陋的,靠近门口的地方是一个橱柜和一个小方桌,客厅中间是个长方形的饭桌,四把椅子整整齐齐地拼在桌子下,靠近窗口的地方有一个长沙发和一个单人沙发,围着一个小小的茶几。

  但是与王芃泽的家相比,柱子更喜欢这里,安静,整洁,每张桌子都有干净的桌布,窗玻璃擦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摆放着植物,悬挂着鸟笼。最吸引柱子的,是单人沙发旁边的一个书柜,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书,书柜顶上的笔筒里斜放着毛笔。

  进了房间,王小川立刻跑到卧室去,很快抱出了一只懒洋洋的白猫。

  王芃泽一来到这里就忙个不停。老太太拉着柱子的手,热情地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殷勤地倒了三杯茶,这时王芃泽已洗干净了桃子,装在盘子里端过来。老太太给柱子拿了一个,又拿起另一个,用水果刀削了一片儿给王小川。

  柱子看到王芃泽从橱柜里拿了几个盆子要去做饭,就站起来想跟过去帮忙。老太太拉住了柱子的手,笑着说道:“让你叔叔去做吧,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那天老太太问了许多柱子家乡的情况,柱子讲起那些事情,几乎每一件都与王芃泽有关。老太太身体瘦弱,头发斑白,一双眼睛微笑着望着柱子,笑眯眯地听得很认真。柱子望着她,突然想起林慧珍小的时候经常被王芃泽的母亲拉到家里吃饭、看着她和王芃泽一起写作业的事情,柱子想象着那时候的情景,一定很值得林慧珍怀念吧。唯有这样的母亲,才能教育出王芃泽这样的好儿子。

  王小川趴在奶奶的腿上,又开始哭闹着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老太太拿毛巾仔细地擦掉小川吐在衣服上的水果渣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柱子:“小川的妈妈,不在家么?”

  柱子回答:“是啊,听我叔说,阿姨今天下午回娘家了。”

  看到老太太的眼神变得失望而茫然,柱子懊悔起来,突然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老太太伸出干瘦的手用力把小川抱到腿上。柱子不忍心看下去,借口想看看王芃泽饭做得怎么样了,急忙跑了出去。

  厨房里除了王芃泽外,还有另一个妇女在做饭。王芃泽看到柱子,问道:“怎么不陪我妈妈多说会儿话呢?”

  柱子没有回答,接过王芃泽炒好的一盘菜。等做饭的妇女走开后,王芃泽又问:“怎么了?”

  柱子低声告诉王芃泽:“阿姨回娘家的事,奶奶已经知道了。”

  王芃泽似乎无动于衷,紧紧盯着锅里的水。水沸腾起来后,柱子喊道:“水开了。”王芃泽回过神来,把紫菜丢了进去。

  晚饭之后,老太太和王芃泽去厨房洗碗,柱子在客厅里看着王小川。王小川趴在地上和白猫玩,最后那只白猫实在无法忍受,瞅个机会蹿了出去。王小川爬起来往外追,柱子急忙走过去抱起王小川,一起出去找那只猫。走近厨房门的时候,听到老太太在对王芃泽说话。

  “又不是没有地方,柱子可以睡在客厅里,把沙发铺开就行,还可以给我做个伴。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姚敏有些不懂事,但你们是夫妻呀,得尽力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小的细节,就别计较了。”

  王芃泽有些急了,道:“妈妈我没有计较过。”

  老太太笑着劝:“我知道我知道,你从小就不是个计较的人。只是姚敏,她比你小十几岁,这个是事实,没法改变,只有你多包容了。”

  王芃泽道:“不管怎么样,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柱子的未来很重要,其他的事情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做得多全面就多全面吧。”

  柱子抱着王小川站在厨房外面,凝神屏气地倾听着。王小川看他站着不动,又开始踢腿了。柱子觉得王小川马上就要喊出来了,急忙全速地从厨房外面闪了过去,过去后王小川的声音才发出来:“我要妈妈。”

  王芃泽大声问:“怎么了柱子?”

  走廊的远处传来柱子的回答:“小川要猫呢。”

  从王芃泽的母亲家里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市里万家灯火,每一个亮着的窗口似乎都在向路人讲述着一个幸福的家庭。路灯下,王小川夹在王芃泽和柱子中间,两个大人各拉着他的一只小手,提起来“飞”了一段,又放下了,三个人的笑声洒了一路,仿佛也是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

  回到家,王芃泽让柱子赶紧冲个澡复习功课,然后他自己也洗了,又接了一盆水给小川洗。王芃泽想坐下来检查柱子的学习情况,可是小川又哭又闹,非要去找妈妈。王芃泽只好叮嘱柱子先自己复习,然后关上柱子的房门,抱着小川到另一个卧室哄着睡觉。小川一直哭一直哭,10点了才渐渐睡去。

  王芃泽回到柱子的房间,柱子还坐在桌子前写作业。王芃泽坐到柱子的旁边,拿起课本,把两本书的知识点详细检查了一遍,结束时已是11点了。王芃泽说:“赶紧休息吧。”又随手帮柱子收拾了一下床。

  王芃泽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时柱子已经躺下了,房间里只剩下台灯的昏黄的光。王芃泽坐到柱子的床边,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又没说出来。柱子伸出手去,握住了王芃泽的手。

  柱子问:“叔,我是不是不该来?”

  王芃泽说:“你应该来。这一点不用怀疑了。”

  柱子问:“要不我住到奶奶那里去吧?”

  王芃泽摇摇头:

  “这个月很关键,你住在这里,我才好帮你复习。你只要考虑你的主要任务就行了,其他事不要多想。人这一生,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忍耐和等待的。”

  王芃泽用力握了握柱子的手,然后放开,又帮他关了台灯,出去了。

  早上柱子很早就醒了,这是在王芃泽的家里醒来的第一个早上,睁开眼后看着洁白的墙壁,有过短暂的茫然不知所之。他起床去洗手间洗脸,用王芃泽给他准备的新牙刷仔仔细细地刷了一次牙。从洗手间出来后觉得无事可做,这不是湾子村,不好到院门外去转悠。柱子张望着客厅,看到王芃泽的卧室门没有关好,突然很有兴趣去看看王芃泽在自己家里睡觉的样子,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把门缝推开得大一点。

  王芃泽和王小川在大床上睡得正酣,王芃泽伸开四肢斜斜地占了大半个床,王小川躺了大床的一个小角,头顶着王芃泽的腿。父子两个摆出同样的睡姿,又都穿着白背心黑短裤,看上去一模一样,只不过一大一小而已。柱子看了第一眼,已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了。突然间闹铃声震耳,柱子急忙掩好房门,回到房间翻开书坐下来。

  王芃泽打着呵欠从卧室走出来,看见柱子正在复习功课,就笑着问:“柱子,起这么早啊,不觉得困么?”柱子转过头来回答:“不困。”他看到王芃泽站在客厅里困乏地伸了个懒腰,胳膊一举,肚脐眼从背心下露了出来。

  王芃泽要求柱子抓紧一切时间复习功课,连下楼买豆浆都不让他去,自己去厨房准备了简单的早饭,喊柱子出来先吃,然后又去卧室给王小川穿衣服。王小川还没有上幼儿园,每天都要被王芃泽送到奶奶家里,下班了再接回来。姚敏从来不到婆婆那里去,所以王芃泽不在家的时候,她总会喊妹妹姚瑞从乡下过来带王小川。

  那时候王芃泽骑一辆飞鸽牌28型号大链盒的自行车上班,横梁上绑着小川的儿童座。王芃泽上班的方向和柱子相反,在楼下叮嘱了柱子中午还去老太太那里吃饭,就跨上了自行车送小川去奶奶家。

  柱子没有马上走,目送着王芃泽骑着自行车在巷子里越来越远,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有一种离别的感觉,尽管心里明白这与离别毫无关系。他看到王芃泽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拦着小川不让他去玩自行车铃,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生活中有许多无法填补的遗憾,说不明白,只能在某些时候隐约地察觉到。

  中午的时候柱子意外地坐在了王芃泽自行车的后座上。出了校门后他看到王芃泽站在自行车旁向他招手,柱子笑着跑近了,王芃泽说:“中午我妈妈自己做饭,要我来接你。”王芃泽吱吱扭扭地蹬着自行车,宽宽的背在柱子的视野中稳稳地游向城市的深处,柱子望着道路上流逝的街景,被一种朦胧的幸福感深深笼罩着。

  快吃完午饭的时候,老太太对王芃泽说:“芃泽,下午你到姚敏的家里去一趟吧。”

  王芃泽支支吾吾,说道:“姚敏现在还在气头上,得给她时间冷静一下,要不明天吧。”

  老太太笑道:“你就会找借口。你诚心诚意去,她自然就冷静了,中间隔一天会更让人多想。上午我带小川出去了一趟,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后站起来,去打开橱柜,王小川争着跑过去拿,一老一少四只手抬出了一个提篮,里面有一大块猪肉、几个昨天买来的桃子、两包点心,还有个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花布。

  王芃泽不高兴了,放下筷子,闷闷不乐地向老太太喊:“妈妈!”

  “你凶什么凶。”老太太才不怕王芃泽生气呢,收敛了笑容,不容违抗地说:

  “这是我买来给亲家的,让你送过去不行么。”

  坐下后,又微笑着耐心地劝面前这个40岁的儿子:

  “你下午带着小川一起去,姚敏就回来了。”

  王芃泽阴沉着脸考虑着,心不在焉地拿起一个盘子,把菜往自己碗里拨。拨了一下,又想起了柱子,看到柱子正望着他,就把剩下的菜全都拨到了柱子的碗里。

  柱子班上的班长是个女生,名叫肖春莹,天天白衬衫蓝裤子,头发剪得短短的,跟个男生似的,课前10分钟时总和文艺委员在讲台上领唱《党啊亲爱的妈妈》和《我的中国心》。文艺委员领唱得很卖力,但是其他同学都不想唱,这时肖春莹就围着教室转,一个一个地催促。柱子实在不会唱,提心吊胆地看着肖春莹走近了,猜着她会说出什么话来,还好肖春莹只看了柱子一眼,似乎什么都明白,一言不发地过去了。周秉昆趴在桌子上装睡,肖春莹到他旁边停住,大喝一声:“周秉昆同学,唱歌。”周秉昆就仰起胖脸来,跟着唱一句:“你就像妈妈一样把我抚养大。”等肖春莹走过去,扑通一声,又趴在桌子上了。

  这天下午的课前10分钟只唱了一首《党啊亲爱的妈妈》,然后肖春莹和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念了一个学校要召开田径比赛的通知。肖春莹说:“要参加的同学请到我这里报名。”她在讲台上等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报名。这个班有许多复读的学生,对学校的活动从来就不怎么积极,况且一个月后就要考试了,压力重重,更是没有参加的兴趣。肖春莹似乎颇能耐得住班里的这种反应,小脸拉得平平的,又说:“大后天,也就是星期五,运动会就要举行了,如果谁想参加,下午到我这儿报个名。”说完匆匆下了讲台。

  到了第三节自习课,还是没有人报名,肖春莹只好把自己的名字和体育委员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又去鼓动学习委员和各科的课代表。这时候周秉昆破天荒地开口对柱子说话了,先是“喂”了一声。这是柱子进入这个班级一天时间之后,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可惜并不是友好的语气。柱子转过头去,周秉昆趴在桌子上向他挤眉弄眼,说:

  “班长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快去报名呀。”

  柱子不理睬他,继续写作业。听到周秉昆又在说:

  “真的,班长对谁都凶巴巴的,看到你却变得那么温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柱子刚刚过18岁,其实也就比班里的其他同学大了一两岁。但柱子自己觉得好像大了一辈似的,他甚至羞于说出自己的年龄,只想赶紧熬过这一个月,立刻远离这些小孩子们。

  快放学的时候,肖春莹又来到最后一排,对周秉昆说:“周秉昆同学,你现在有同桌了,就得安排值日,今天放学后你和王玉柱同学扫教室。”然后又对柱子说:“王玉柱同学,今天放学后你和周秉昆同学扫教室。”

  柱子“嗯”了一声,周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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