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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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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恒皱着眉:“你不是说不许直播吗?”
  “那是电视台,而且只限教堂里面,可网络就难说了。”
  “我只想要个小规模的。”褚恒有些不满地看着对面梳妆镜里的自己。
  “我的哥,这人数我已经cut了一大半,晚宴更是少了四分之三,跟你父母当年的
  盛典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褚恒的眉间瞬时掠过一抹阴影:“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做给人看,里面的甘苦,他们自己最清楚。我的婚礼,我只要一份平凡温馨,能获得真心祝福。”
  “我的哥,我觉得我们应该知足了。你,我,还有虫子,都算很幸运了。那大院里头,有多少能像咱们仨这样。而且,褚伯已经很伟大了,他能给的,他都给了。无论做父亲,丈夫,还是大家长,他都尽职了,最重要的,”尤北压低声音:“褚伯那样潇洒出众,这二十年来却没有丝毫绯闻,太难得了。改天,我一定要跟阿姨讨教,我也好如法炮制,管牢那个家伙。”
  褚恒一笑:“刚才还要我知足呢。我不担心苗大哥,我倒更担心你,你这怜花惜玉的毛病还是改不了。我听说,你自己的婚客名单上,就有不少你的‘旧情’呢?怎么,故意想考验考验你家苗哥哥?”
  尤北连忙摇头:“没有的事,那份名单我已经精挑细选很多了。你说的对,两个人应该相存信任,就像你和褚大哥。”
  褚恒的黑眸忽然失去了光彩:“是啊,彼此信任。你刚才讲的对,上天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应该知足了。”
  “别,我的哥,这泪流得太早了,脸会花的。”尤北有些心慌:“其实,我才想哭呢,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北北的了。”
  一旁的棕发碧眼帅哥看着眼前抱在一起哭的两个人,跟旁边的助手挤挤眼,笑了起来。
  下午1:00
  骆骅坐在教堂的侧间,闭目养神,直到被风火火闯进的常冲惊动:“辛苦你了,虫子。褚恒到了吗?”
  “嘿嘿,着急上啦?等着瞧吧,今天恒哥打扮得那个美呀,我真担心半路会被人抢走呢。”常冲擦擦头上的汗:“谁会想到恒哥也会有今日。我跟北北当年和大院里那帮哥们打赌,恒哥的另一半绝对是他真心真意爱上的人。其实那会我俩心虚得要命,能够让恒哥动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自从遇见大哥,恒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真的要感谢天上的神灵保佑,让我和北北也赚了一大笔,当然,更要多谢大哥了。来,给你一份。”
  骆骅看着常冲递过来的一沓子支票,吹了声口哨:“还真是一帮少爷。你恒哥知道这事吗?你们俩居然敢拿他的感情做赌注?”
  常冲眨眨眼:“应该听说过一点点,这样吧,大哥,我这份都给你,好了,就你知我知,不要声张了。”
  骆骅忍着笑:“你就没有接着再跟他们赌,看恒哥这段婚姻能持续多久?”
  常冲断然摇摇头:“褚家的人从来都是自始至终,一心一意,不离不弃,负责到底,坚贞不屈。”
  骆骅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圣像。
  常冲忽然面孔一板:“骆哥,这些话应该是褚伯跟你讲,不过我看褚伯太斯文,拉不下脸,还是我说好了。今天开始,恒哥就交给你了,你必须要好好对待他,做个好丈夫,不许惹他伤心,否则,我。。。。。。。我就再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爱情了。”常冲鼻子开始胡噜胡噜起来。
  骆骅“噗嗤”笑出了口:“好,我今生今世只爱褚公子,可以了吧?”
  “不行,态度要理直气壮,声音要振聋发聩,像我这样:‘我这辈子只爱秋—大……哥!’”
  “嘘,小点声,叫我干什么?”秋弈慌慌张张推开门,一脸莫名。
  下午2:00
  教堂的休息室内,褚恒有些焦躁不安,来回踱着步。尤北从外面走进来,满眼放光:“苗哥太帅气了,噢,我是说骆大哥太帅气了,未来国父的风采藏都藏不住。喂,你的手怎么冰凉?”
  褚恒根本似听非听:“人全齐了吗?为什么都要来?一共要多长时间?”
  常冲一旁也插话:“我要是突然想上厕所,怎么办?”
  尤北瞪了常冲一眼,对褚恒安抚着:“我的哥,昨天不都彩排过了吗?深呼吸,深呼吸。”
  “我要是一不留神,说了个‘No’,该怎么办?”
  “一个形式而已,放松。你都已经准备好与他共度一生,眼前这小小的过场,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号首长挂着一脸笑走进来:“你看,你妈妈的情绪比你还要紧张激动,让她回到当年。”
  褚恒迎视着父亲复杂的眼神:“爸爸,谢谢你让我遇到骆大哥。我知道我这一生都很幸运,这都要谢谢你。”
  “为人父母,是不需要儿女言谢的。你的幸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一号亲亲儿子的面颊。
  下午2:30
  音乐响起,面前的大门打开,可爱的花童往里走,尤北和常冲吃吃偷笑着随后跟上。褚恒挽住母亲的手臂,亲亲妈妈的额头,做了个深呼吸,一同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走道尽头的骆骅,身体忽然觉得好像飞飘起来,两个人的视线一下子相连一处,再也分不开。
  傍晚6:00
  长长的圆石堆成的堤坝下,潮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鸟儿展开雪白的羽翼,迎着夕阳在碧波上旋舞。
  微风轻起,落叶缤纷,一枚小巧鲜红的嫩叶飘进秋弈的酒杯。他用指尖轻轻挑出来,望着远处人群簇拥下正忙着拍照的一对新人,呷了一口香槟,嘴角难掩喜悦。便觉身后有人走近。
  “秋弈,你们这一届可真是人才济济呀。”能让小老板记住手下人的名字而不是代号,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这几个月的表现很令人瞩目,获得不少首脑的赏识。正
  巧,总部刚设立了个新部门,都是些年轻人,我觉得那个副手的人选最适合你不过了。”小老板一招手,一个眉清目朗的人向这里走过来:“你肯定认识袁正吧?以后你二人就可以共事了。考虑一下吧?为了现在,也为了以后,机会难得呀!”
  “很高兴能再次与秋老弟合作。”袁正紧紧握住秋弈的手。
  晚上9:00
  常冲一屁股坐到秋弈旁边:“可把我饿坏了,从早上到现在,我还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秋弈将几盘准备好的拼菜拉到常冲面前:“都是你的,我都已经去皮、去骨、去籽了,慢慢吃。”一边给常冲脖子下系好餐巾。
  “还是秋秋最疼我了。我刚才的发言怎么样?”
  “网上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说虫子真性情,重情义。尤其是公子感动得扑上去抱着你啃了半天,绝对是今晚最给力的一幕,仅次于教堂里两位新人那倾情一吻。”秋弈喜滋滋地用纸巾擦擦常冲的嘴角。
  “你这家伙就这么先歇着了,让我一人在那里忙活!”尤北也跑过来瘫软坐下:“苗哥,你怎么就不学学秋哥,也给人家准备点吃的嘛?”
  “哎,我跟秋哥打过招呼了,准备的是双份,对吧?”苗枫一边剔牙一边冲秋弈使个眼色。
  尤北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不顾斯文地大口吃了起来:“这虫子居然把老子的风头都抢跑了,你要是‘真’,我难道是‘假’的不成?”
  “北北,怎么会呢?你在教堂里的演讲才最感人呢,不信你问秋哥,我坐在下面都哭了。”
  “虫子说的那都是肺腑之言,自然流露,你嘛,全是从《圣经》里面东拼西凑来的,自然就稍稍差点劲了。不过,我最爱的那句就是:爱是恒久忍耐,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苗枫抱住尤北温柔备至。
  秋弈咳嗽一声:“你们俩把大伙当透明怎么着,是想抢骆哥和恒哥的风头,还是干脆提前办事?”
  尤北好不容易挣脱苗枫的拥吻,满面通红,喘了口气:“今晚奇了,好多客人都不在名单上,可一个个来头不小,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到了这里,放下礼包礼金,又不吃东西,就忙着扎堆聊天,这都什么意思?”
  苗枫微微一笑:“人材招聘洽谈嘛,应该是首长请来的。想知道为什么?你林叔会告诉你的。”
  老林笑容满面走过来:“北北呀,舞会就要开始了,你都怎么安排的?”
  “先是新人跳第一场,然后是恒哥和褚姨,褚伯和骆姨,骆哥和褚姨。。。。。。”尤北扒拉着指头一口气说完。
  老林对着尤北耳语了几句,便与众人致意离开。尤北提拉起常冲:“走吧,你最爱的切蛋糕就要开始了。”
  见那二人离去,苗枫会心
  一笑:“一号摆明要骆哥今晚正式登场了,那帮不速之客全都是军方的。”
  “现在正是权力交迭的时候,需要大量新鲜血液补充。‘人材招聘’?什么都躲不过你这法眼,看见小老板找我了?”
  “听说部里和军队合设了个新机构,找你肯定是为了这事。那个人是袁正吧?冤家路窄啊,小心别旧情复燃。别瞪眼,看你刚才对虫子那么关怀入微,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晚上10:00
  褚恒跳得浑身是汗,一口喝干骆骅递过来的果汁:“这都是我今晚第六套衣服了,这个北北,哪来的这么多花样?还什么中式,西式,古装,现代装。我真都给折腾得快要散架了。”
  骆骅双眼都是怜惜:“不过你还真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那么风采翩翩,顾盼生辉,很有味道。”最后那一句,他故意诱人地舔了舔唇,眸光熠熠。
  褚恒偷偷看看四周:“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
  “你不怕我真的把你弄得散了架?长辈们可都在这里呢,还是再忍两个钟头吧。等我请你爸爸跳完最后一场舞之后,他们就要退场了。我看那些女孩子都排队等着你呢,或者请苗枫、秋弈他们跳一个吧,你眼睛可一直往那边瞅。”
  “我是饿的嘛。北北和虫子不停开小差往那边去偷食吃,我在这里却饥肠辘辘,刚才切的那个巨型蛋糕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褚恒接过妈妈和婆婆递过来的菜肉和汤汁吃着喝着。
  便听见舒缓的音乐响起,骆骅起身走到一号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施礼,两个人便走到了舞池中央。全场立刻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个身影上。先是一号带着骆骅在池中盘旋,然后谈笑间,一个转身,便是骆骅带着一号起舞,一切都是那么不露声色,一切都是如此心照不宣。
  “我觉得那首舞曲好像没有尽头一样。”骆骅事后吁了口气。
  “我也这么觉得。”褚恒深深倚在骆骅的怀里。
  夜里11:30
  动感十足的舞曲震天动地。
  “各位,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尤北的声音好像也在颤抖:“请所有未婚的兄弟姐妹,噢,年满十八岁以上的兄弟姐妹们聚过来,我们的新人就要抛花球了!由于它是人生重要大事,爱情价更高,我们因此可以暂时放下君子风度,勇于向前。哎,虫子,你不行,叫秋哥来还差不多。秋哥说什么,太早?对,虫子听话,站到后边去吧。恒哥,准备,可别乱抛啊!”


    ☆、洞房花烛夜

  眼前一片漆黑。
  头有点晕,一部分是因为被灌了太多的酒。那些将军们都太热情,个个海量,幸亏他早在军校里练出了酒性,又年纪轻,这一个晚上的应付周旋还绰绰有余。
  “知道我是谁的儿子,还这么猛劲灌我,不知道怎么想的。”骆骅小声哼哼。
  “他们当年都是你父亲的师长、朋友,跟你这小辈的喝酒,是瞧得起你。”一号带着骆骅,舞池中又是一个旋转。
  “您也跟着欺负人,这又不是跳华尔兹,哪里用得着这么多转。”
  “你这孩子再罗嗦,我就跳探戈,让你玩自转。”
  “向左转,继续往前走,又要下楼梯了,注意台阶,慢慢走,好,快到平地了,再往右,我说的是往右嘛。”褚恒也是一身酒气,口齿不清,呜噜呜噜的声音在屋里发出嗡嗡回响,让骆骅觉得头更晕。那些女孩子对她们的C公子丝毫不手下留情,敬酒的勇猛和狂热让一屋子爷们都目瞪口呆。
  骆骅停下脚步,喘了口气,黑暗中亲了亲褚恒的脖颈:“还是让我看一眼路线图吧,宝贝?”
  “对我有点信心,行吗?你只要专心好好抱着我,别把我摔伤了,人家还等着去度蜜月呢。”骆骅的面颊被对方温柔的一吻,脖子也被搂得更紧:“我们就快到了,sweetie,再坚持一下下。啊,看见前面有个门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褚恒的声音也透着股兴奋。
  骆骅已经浑身是汗,实在没有想到抱着这个宝贝要走那么久。
  刚才终于盼到与最后一拨客人话别,却又被林叔领到了这白杨林。褚恒也“恍然”记起,说爸爸还有一份大礼相送。于是,骆骅被蒙上眼罩,怀里抱着半醉的褚恒开始了这奇怪的寻“礼”之旅。
  听着钥匙串的碰撞声,然后是钥匙捅进锁孔,鼓捣了一番,“啪嗒”一声,门开了。骆骅摸索着走了进去。
  “到地方了,亲爱的。”
  等眼罩被取下,看清眼前情形,骆骅楞了半晌:“这是?”
  褚恒笑脸盈盈:“天堂屋。”
  骆骅顺着手指回头看向门口,心口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是父亲的字。他环视着这个大大的空间,家具、摆设、装饰,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和情调,却一切完好如新,好有家的感觉。一想起父亲曾经在这里住过,骆骅就心头火热,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每一件物品。
  居然还有个小小的儿童乐园,两张上下小床,一个写着“小骅哥哥”,一个标着“小恒弟弟”。望着橱柜里的玩具,褚恒托着腮:“我朦朦胧胧记着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和我在这里玩玩具,爬楼梯,荡秋千。”他拉开窗帘:“就是那里,我坐在爸爸的腿上,一起摇啊摇。”
  骆骅默默无言,低头看着小桌上的一张
  精致的卡片:给幸福相爱的人——父亲的心意。两个人一同打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包,是几个花环帽和一个遥控器。按下遥控器,对面白墙上出现一个投影,两个父亲的影像一下子先后弹跳出来,悠扬的乐曲在静谧的室内回荡,画面最后定格在两个一大一小头戴花编帽的娃娃的笑脸上,彼此相拥,清澈的眼眸让人心澄澈,真挚的笑容令冰雪消融。
  褚恒喃喃念着那祝福语句的最后几行字:
  十八年之后,你们再续前缘;
  二十一年之后,你们相许永远;
  今生今世,愿你们结伴相守
  ——父亲们的祝福。
  他拿起那个花环帽,轻轻戴在两个人的头上:“好哥哥,不哭,小恒弟弟最疼小骅哥哥了。哥哥想要什么,小恒都会给哥哥的。”
  闻着那精心编织成的串串诱人的花环,怀里是比花儿更加妩媚醉人的俏脸,骆骅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得到太多,甚至有些承受不起。
  “小骅哥哥跟小恒弟弟来钻山洞好不好?我记得爸爸那时候老在后面追着我。不过,得先把鞋子、裤子脱了,快进来抓我吧?”褚恒的音容是那样富有感染力,将骆骅眉头上的最后一道波纹也都完全抹去。
  在那七拐八绕的管筒里,嘭嘭蹬蹬一阵乱响,尖叫嬉笑声不断。当褚恒又一次被骆骅制伏的时候,他已经气喘连连,脚腕被对方扣住,动弹不了。他不服气得敲了下横在自己眼前的骆骅的两条大腿:“你又犯规了,不从后面追,倒从半路上截,还挠人家的脚心。”
  “你浑身就剩一条小短裤,光光溜溜的,不抓你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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