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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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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允儿离婚的唯一条件是女儿跟随她,但齐氏夫妇也是极好面子的,一向注重血统的纯正,就算孙女也不会轻易让人从齐家带走,改成别的姓。是以,给了康允儿非常优越的条件,却非要争得孙女的监护权。这成夫人是借着齐氏夫妇的作法来告诫我,大户人家,对血缘最是看重,人家区区女儿都要誓争到底,更何况灿灿一个根正苗红的男孩儿。
  终于想到了成夫人的最终目的,我倒吸口凉气,在心里盘算着,若成家真要争夺灿灿的监护权,凭成夫人的本事,我先前还算自得的胜算,完全是不堪一击了。
  成夫人又说话了,“冬儿,我确实很喜欢灿灿。也时刻想着要灿灿回到成家。”
  我定定地望着她,没有搭腔,等着她的下文。
  她说:“不过,我也是做母亲的人,哪会不明白母子离别的痛苦?所以,我不会与你抢孩子的。”
  我垂脸,心头电转,她当然不会主动与我抢孩子的监护权,对于她来说,孙子是讨人欢喜,也很重要,但儿子才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为了儿子,她就得舍弃孙子才是谁叫她的两个儿子对我那么上心呢?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她提出的条件了。
  “你一向聪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舍弃灿灿的监护权,但,你也得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与亦城亦海他们来往。”
  果真被我猜中啊,心头冷笑,好一个慈母呀。
  与成亦城断绝来往,也是不可能的,他是灿灿的父亲。
  与亦海想到亦海,心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是我辜负了他。在他和孩子间,我最终自私地选择了孩子。不知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我。
  成夫人离开后,我抱着灿灿,泪水一股脑儿地落下来,朱阿姨手足无措,忙安慰我,却又找不到章法,但看得出来,她对亦海仍是抱着希望的。
  她说亦海对我是绝对认真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和我在一起的,要我不必担心。现在要做得就是马上通知亦海,要他来想办法。
  我抬头,问了她一句,“得不到祝福的婚姻,你认为能走多远?”
  她立马蔫气了,喏喏地不再吱声。
  我垂首,拭了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我不能哭的,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的。也是我活该,明知与亦海不会有未来,偏还妄想能有奇迹发生。活该被成夫人如此侮辱。
  成夫人也够厉害了,不带脏字地把我损得一无是处。打蛇打七寸,她一来就捏住我的罩门,让我连反抗的力气都生不出,只能乖乖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朱阿姨见我接连几天都提不起劲来,建议我出去走走,顺便给灿灿买些衣服,灿灿都一岁了,又逢春节,是得添些衣服了。
  很凑巧,在买童装时,居然遇到一位故人。成老太爷在世时的御用律师。当初我和成亦城结婚也是他着手办理的,成老太爷死后的遗嘱也是他经手的,这人一向严肃,并且正直不阿,所以印象也挺深刻的。
  王律师一见到我也挺吃惊的,“梁呃,成太太”
  我微笑着纠正:“请叫我的名字,王律师。我已经和亦城离婚了。”
  “离婚了?”王律师有些意外,不过还不算太多吃惊,“你们真的离婚了?”
  我点头。
  他又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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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去年三月。”
  他再度皱眉,又问:“是亦城提出的?还是”
  “当然是他。”当初成老太爷要我与成亦城结婚,他全程跟办,也深知里边的内容。不管出于何目的,我都不得主动提出离婚,当然,如果是成亦城则就例外。
  他“哦”了声,“这样啊,那也算是遵守诺言了。”
  我淡淡一笑,心情微凉。
  这时候被朱阿姨抱着的灿灿却扭着要我抱,我抱过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嗔怪地指了他的额头,轻斥:“小皮蛋一个,婆婆抱不是一样吗?”
  “呃,呃梁小姐,这,这孩子是,是你的吗?”王律师又开口了,盯着灿灿的脸儿,目光惊疑不定。
  我搂进了灿灿,对他笑了笑,说:“是啊,小名叫灿灿,马上就一岁了。”
  “你又结婚了?”
  我讶异地望着他,过了会儿才明白指的是什么,于是又笑了起来:“不,我现在单身。”
  “那,孩子的父亲…”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笑着打断他的话:“王律师,我记得你已经退休了,听说已移居美国定居。成家的事应该不在你过问的范围内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当初我受成老太爷的嘱托”他顿了顿,一下子变得冷然:“当初你是白纸黑字答应了老太爷提出的要求,虽然是不合理,但若你违背了”
  我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我有没有违背老太爷的要求,我说了你就能信么?你应该去问成亦城更好。”
  “是吗?”他盯着我,目光变得锐利,“那好,我这就去亦城。若确实是他主动提出离婚,那你应有的权益我不会徇私。若你违背了协议,可休怪我不客气。”他又盯了灿灿一眼,目光古怪。
  望着王律师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阵苦涩,好不容易扭转的心情又被破坏了,唉
  朱阿姨上前问我:“冬儿,这人是谁?怎么这么霸道?难道只允许姓成的提出离婚,你才能获得自由么?太不像话了。”
  我没说话,叹口气,估计再过不久,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年关将近,花店生意好得不像话,丽华天天打电话来催我,要我去店里帮忙,想到成夫人的警告,我推脱没有去。有好些客户指名要我服务我都拒绝了。不愿为了我的事,连累丽华。
  不知就里的丽华大骂我脑子进水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顾,偏躲在家里装死。
  沫沫也打来电话,说聂辰又来了,下了最后逐客令,若得不到最好的服务,别想他再与花店合作。
  沫沫语气带着乞求,“梁姐,我知道聂辰那人很混蛋,可是,看在他抱着金元宝的份上,就委屈一次吧。”
  做生意的人,没有人会把钱往外推的。只是,对于聂辰,我是真的被他打击到骨子里了,一想到先前他的恶形恶状,就恨不得把他踹得远远的。
  但,沫沫说得对,人家捧着金元宝上门,再往外推,确实是很大的损失,还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聂辰也真够无耻的,听沫沫的语气,这家伙摆明了要我替他服务,若不给他满意的服务,他就会去找“一花一木”。这个混球,别人的花店不找,偏要找咱们的主要竞争对手。
  成夫人威胁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一花一木”先前也算是香港最大的花卉公司,贩售、外包都有涉及,但因后来“playworld”后来居上,抢了他们不少生意,两家花店早已形同水火,若聂辰转移到对方阵营,就算不会给我们带来损失,却白白给了竞争对手大把银子。
  这姓聂的在商务鲜花方面,一向是最大方又舍得花钱的。丢掉订单不打紧,最怕他站到竞争对手那边一起对付我们就麻烦了。
  沫沫在电话里叶大大鄙夷了聂辰一番,说他摆明了不安好心,不过,她话锋一转,又说:“大家都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估计又想借着公事占你的便宜。不过我和丽华商量好了对策,先要他一次性付足预付款和尾款。在服务期间,丽华会派小王小齐等一并跟在你左右,量他也不敢打你的注意。”
  这个办法是好!但,这姓聂的那么狡猾,难道他就没有对策?
  沫沫又说:“我估计这次姓聂的应该不会再故技重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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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丽华也来对我说,要我再给姓聂的一次机会。若这次他仍是狗改不了吃屎想占我便宜,那么久狠狠甩他一巴掌,以后打死都不再理会他。
  沫沫更逗,还递了支有录音功能的笔给我,藏在我衣服里,说,若姓聂的对我图谋不轨,就把这录了音的笔交给媒体,让大家看清他的嘴脸。
  被她们的小题大做逗笑了。身边有小王小齐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上又带着录音笔,再加上打定主意,若聂辰仍是老样子的话,铁定对他不客气,少说也要甩他两巴掌或是踹他两脚的。
  坐在载着满车鲜花的车子上,心头居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若聂辰果真又故态复萌,我好似该甩他两巴掌呢,还是踹他两脚,部队,还得想两句台词才行。
  这次,聂辰表现得中规中矩,语气诚恳,态度亲和,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行,更不必说不适场合的举止了。
  被他忽如其来的转变弄糊涂了,这家伙怎么忽然转性了呢?
  刚开始还有点儿不适应,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对付他的法子也想好了的台词却毫无用武之地,心里甭提有多郁闷了。
  不过,这家伙就算转性了,但却没变性,瞧,工作结束后就约我吃饭。
  我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还需他来请?
  借口还有事情要忙,我一口回绝掉。
  被我拒绝他神色微沉,过了会又问我:“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或是后天?”
  我蹙眉,看样子这家伙的钱又在口袋里跳来跳去了,抑或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笑了笑,“明天可以吗?明天是周日,相信你应该能挤出时间。”
  “抱歉。”我淡淡地说,“我要在家陪我儿子。”
  他神色不变,“那后天呢?后天是礼拜一,我去你公司接你,可好?”
  这家伙!
  他这么个超级花花公子,还嫌我的日子不够水深火热么?去公司接我?亏他想得出来,公司里人多嘴杂,被他这么一搅和,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怎么,聂先生还想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他皱眉,“此话怎讲?”
  “聂先生的女朋友也在我们那栋办公大楼上班。”我盯他,神情不免讥诮,“聂先生是嫌左拥右抱的日子不够过瘾,还想看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成?”
  我形于面上的讥诮神色浓烈,稍微有点儿面皮的人都会摸摸鼻子滚蛋,奈何这男人的脸皮是城墙做的,闻言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还笑了,笑得得意。
  “我和爱华早就分手了。”他笑了笑说,目光闪闪发亮,“你就是顾忌着这个么?呵呵,放心,我现在身边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就算身边没有女人,但
  “你有没有女人,关我什么事?”白他一眼,不想再与他多做废话。
  他拦住我欲踏出去的步伐,神色阴鸷起来,“为什么总是不肯给我好脸色?我自认没得罪过你。”
  我眨眨眼,他这是在诉苦吗?还是在抱怨?有没有搞错?
  他凭什么呀?
  还是,这男人的道德神经异于常人!
  估计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了,又讪讪地加了句,“我承认,先前是我不大好”
  我故作受宠若惊,“能让聂总自认错误,还真是难得,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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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难看起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诚心诚意弥补了,你还想怎样?”
  我几乎想仰天长啸,有人说,金刚与伪娘的区别,金刚主动承认错误,而伪娘会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
  这男人明明看起来就是金刚模样,怎么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就一伪娘德行?
  我淡淡地道:“聂辰,我不是什么苦什么委屈都会硬扛的人。我也知道,你只稍动动手脚,我铁定脱一层皮,你这个本事,我先前就领教过了。”
  他嘴巴倏张,似是不相信。
  我斜他一眼,“先前你擅自取消与花店的合作,还对媒体放话,说我人品有问题。”顿了顿,盯着他心虚又不解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就这么一句话,害得我们花店损失上百万。我个人的形象也跌至历史最低点。这还不打紧,还差点被其他老顾客当作下作女子污蔑。”
  他陡然睁大眼,从容神色终现尴尬,“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冷笑一声,语气鄙夷:“若你直接承认错误,诚心向我道歉,我也会打落牙齿活血吞故作大方原谅你。可你到现在为止,还替自己狡辩。”
  他神色变了数变,嘴巴张了张,又想辩解,但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扬头,“你这个道歉太迟了。”
  他霍地望着我,“那”
  “你是诚心向我道歉么?”
  他立马点头,“对”
  不等他说话,我扬手,狠狠掴了他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惹来其他人的注目,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的脸偏向一边,顿时浮现五个巴掌印。
  我甩甩手,手心也痛得厉害,但却极为解气。
  我冷冷地说:“这就是我的答案。你这个不要脸地混球。”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掌掴聂辰的事儿不知被哪个好事者传了出去,在公司里,又被指指点点的。
  上司Madam拿着报纸来到我办公桌前,说:“不错嘛,居然连华丰总裁你也敢打。谁给你这个胆子?”
  同事小艾立马接过话来:“那还用说,爱慕的力量呗?”
  Madam一时不解,扭头问她:“何解?”
  小艾故作深沉地比划着,“聂辰肯定爱慕梁姐吧,所以梁姐才会仗着这点甩他一巴掌,解恨,又报了先前的大仇。一举两得。”
  Madam问我,“是这样吗?”
  我白她一眼,轻哼,“你说呢?”
  Madam故作深沉,想了想,说:“是有这个可能。”
  我翻翻白眼,她们只说对一半。聂辰爱不爱慕我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之所以敢打他,是仗着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向我道歉。所以我才壮着胆子打他的,不打白不打!
  不过,这聂辰就一贱骨头,以前呢,礼遇他,厚待他,他不把我当回事儿,反而处处挑衅我,曲解我,甚至恶意整我。这回我狠下心肠甩了他一巴掌,居然把他打乖了。
  瞧,这次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对于记者的胡乱猜测作出了隆重反驳,反而还替我说了不少好话,说他罪有应得。
  这个臭男人,还真会收买人心,明明错的人是他,我也不过是打他一巴掌解气,就被他这不辩解的良好认罪态度而弄得里外不是人了。
  与聂辰的风波还没过,成夫人又来找我了。


  这次不再是她亲自登门造访,而是她的司机堵在我下班的必经路上,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强硬,“梁小姐,夫人想与你单独说点事儿。请上车!”
  雪白手套,指着不远处一辆白色奔驰。后座车窗摇下一半,成夫人端坐里边,正冷然地盯着我。
  不再是先前的温和大家风范,这次是冰冷而凛冽的。
  忽然胃里一阵抽痛,想到那天见到过的王律师,心里一叹,该来的总算来了。
  打开车门,我朝成夫人打招呼,“阿姨。”
  她淡淡嗯了声,朝另一边移了移,“上车吧,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我依言上了车,车子转了个方向。
  我有些惊异,望着她,“阿姨,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神色淡淡,“去了就知道了。”
  心头忐忑,怎么和预料中的不一样呢?反而大有出入,这是怎么回事?
  车子驶了一段路,成夫人终于开口问我:“你告诉我,当初和亦城离婚时,为何死活都要生下孩子?”
  我望了她一眼,回答:“我想有自己的骨肉。”
  “哦?”她目光扫过来,眸子锐利,如刀子似的,割得我生痛。
  “就没有其他理由了么?”
  我沉默了下,想着成老太爷曾说过的话
  “为什么不说话?你给我老实回答。”成夫人冷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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