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 奇迹诞生之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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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　

“别说了。”赤司打断我的话，他的声音已经相当虚弱。　

“你们并没有误会什么，我就是你之前所想的那种人。”　

“不，不是！不然你不会这样，受伤的我，还有生病的黑子，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们自己离开。”　

赤司停下前进的脚步，眼神中漫过一丝深沉的忧郁：“因为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允许。”　

以前，在赤司的身边发生过那样的事吗？　

“没有我的许可，谁都不能……”　

“绝对。”　

仿佛是肯定般的，他又重复地呢喃了一声。早已被风干的眼角再一次湿润了起来，望着眼前低着头沉默的红发少年，即便隔着一定的距离，我依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那丝不平静。　

在这个被黑夜包围的恐怖之森，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我们三个人存在。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们是怎么被救援队找到，又是怎么被一群人包围着架上了担架，披上了薄薄的毛毯。只记得救援直升机在头顶上发出喧闹的轰鸣声，然后我望着森林中那丝逐渐逝去的微弱之光，不断地逝去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　

记忆的尽头的画面，是赤司被众多救援队员包围着的瘦弱背影，以及黑子罩着呼吸器被推进直升机的模样。　

那一夜，实在太长太长。　

长得我已无力再去回忆任何事。　



*　

赤司果然受了伤。　

左腹骨骨裂，实在很难让人想象，他是怎么怀着这样的伤势，背着黑子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重压与过度的劳累终于击垮了那只怪物，他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一天，即便青峰他们赶来的时候都没能第一时间见到醒来的赤司。他们站在赤司的病房门前很久，不知是在反省，还是在感慨，那样的赤司征十郎，竟然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听我说完事情经过的时候，黄濑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小赤司好可怜哦！”　

一向对赤司有所不满的青峰也低头沉思着，表情严肃得让我有些不安。　

原本侧身倚在门边的绿间，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身影，然后赤司的病床旁便多了一只吉祥物。　

紫原则是将自己认为绝对美味的零食堆满了赤司的枕头边。　

我突然有种隐隐的感觉，拜这场地震所赐，或许能因祸得福也说不定。虽然赤司醒来后，便将他床边的这堆“垃圾”全部扔掉，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另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是，在医院得到及时治疗的黑子的身体并无大碍。打着点滴的他甚至还来我的病房看望我，虽然包着纱布，贴满创可贴的身上哪里看上去都是一副很脆弱的模样，但脸色至少已经恢复了正常。　

“现在，青峰君他们都在赤司君的房间里哦。”　

好在黑子的及时情报，才让我没有错过那一幕。　

当我和黑子聚集到赤司病房的时候，发现以青峰为首的原反赤联盟众人均压着脑袋，弯着腰，身体呈90度状地面对着赤司。　

“真的非常抱歉，队长。”　

是有多久，他们没有对赤司叫出“队长”的称呼了。　

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的青峰竟然会那样诚恳的道歉，真的令我意外不已。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面对着这群傻瓜，原以为赤司必定会用他那句“明天基础训练加倍”的口头禅回应，想不到他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我们都为之一惊。　

赤司坐在病床上，面对着青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大辉。”　

青峰愕然地抬起头，撞上赤司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医生说我要住院一个月，我不在的这一个月，球队就交给你了。”　

只是一句平淡的话语，却将两人之间的隔阂轻易挑断。青峰看向赤司停滞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微微泛着青白色的大拇指上甚至还连接着一旁的医学仪器。然而就是那双手，却在下一秒用力地握上了自己的手。　

有一种信任、肯定和坚定不移从他的手掌间传来。　

“大辉，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成为球队的王牌。跟哲也一起，成为他的光吧。”　

“真太郎、阿敦、凉太，让帝光变强吧。这是我的命令，也是你们的使命。”　

“还有桃井。”　

“帝光有你们在，我真的非常感激。”　

那些完全不像是赤司口中会说出的话，让在场的反赤联盟瞬间土崩瓦解。　

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里除了感动以外，或许很难再容得下其它情绪。视线似乎又要再次变得模糊起来，那句坦诚对大家说出的感谢，才是埋在赤司心口最真挚的话语吧。仿佛是一缕透过黑暗照进心间的光芒，从胸腔燃起的希望，好像能转变成无情无尽的力量。　

帝光的核心，果然还是赤司征十郎啊。　

这是只有他，也是唯一的他。　

才能引发的奇迹啊。


…tbc。

番外②《住院部观察日志》　

记录者：西川夕子（护士长）　


8月26日　
站在一个护士的角度来说，最近的403号病室有些惹人注目。　
虽然是间双人病房，但目前的话只有一个人住在里面。原本住在那里的一之濑先生昨天提出了更换病房的申请，申请书上的理由仅仅写了简单的几个字——觉得会活不下去。　
这理由在我20多年的看护生涯中闻所未闻。　
确认了一下住在403病室内另一名病人的病历。　
赤司征十郎，十四岁，三天前入院，听说是箱根那场地震的遇难者，左腹骨骨裂。　
安心静养的话，这样的伤势一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但是一之濑先生却说，和那孩子在一起连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真是个挑剔的病人。要知道在住院部，必须学会的一点就是忍让。　
有些不情愿地给一之濑先生办理了换房手续。既然这样，就把西区新转来的病人安排进403吧。　
幸村精市，GBS疑似患者，看照片有些分不出男女。　
总之，两个人都是国中生的话，应该能好好相处吧。　


8月27日　
403病室一下子住进了两个年轻病人，住院部的年轻护士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今天午休召开例行会议的时候，我甚至在浅口护士的笔记本上发现了类似人气投票的记录！真不明白那群小护士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小毛孩，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还嫌少吗？　
话虽如此，晚上熄灯前，我还是顶不住好奇心去403病室看了看。　
两个孩子都睡了，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　
左边病床躺着的孩子发色湛蓝，侧身蜷缩着，表情温和沉静。　
右边的那个则是一头张扬的红发，睡姿十分端正，脸上还有淡淡的倦意。　
突然有些明白那群年轻护士的心情了。　
哎，要是我的孩子也能长得跟他们一样漂亮就好了。　


8月28日　
那两个孩子之间似乎有点处得不和谐。　
毕竟是国中生的小孩子，性子烈，难免有些矛盾，我决定去看看。　
走进403病室，一红一蓝的身影正分躺在各自的病床上。　
我微微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干架，处理口舌之争还是我的强项。　
为了打开两人的话匣子，我特意提起了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幸村君和赤司君在学校参加的社团都是运动部？”　
无人应答，气氛有点尴尬……　
“哎哎，别这样嘛。大家要多沟通，年轻人更是应该有朝气，有活力一点啊。”　
话音刚落，两人用眼神在空中对杀了起来。　
“是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么细的胳膊也能打网球。”　
“确实呢，世界真的无奇不有，原来这么矮的个子也能打篮球。”　
“有胆量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到现在为止一个都没有。”　
“那我真荣幸能成为第一个。”　
突然，有点能够体会一之濑先生的心情了。　
现在的小孩子真可怕。　


8月29日　
今天例行去给病人换药的时候，赫然发现403病室的门上贴着“擅闯者死”的警告标语。　
果然矛盾升级了吗？　
无奈地推开房门，意外地看到一红一蓝两个孩子正坐在阳台上的小桌边下棋。　
一个温和沉静，一个严谨谦恭，乍一看真是一幅美好景象。　
晚上熄灯后在楼道里巡逻的时候，赫然发现403门上的那张警告标语变了。　
“擅闯者死”被画上了一个红叉，下面留着一排娟秀的字迹：应该是“请勿打扰”哦，赤司君。旁边是一个笑脸的表情。　
哎，真是两个怪异的孩子。　


8月30日　
已经八月末了气温还会飙升至35摄氏度确实相当不正常。　
今天午餐的时候医院决定在每个住院部病人的午餐内加一份冰淇淋球。　
真是的，医院总是会在这些小事上出些奇奇怪怪的点子。　
冰激凌球的供应获得了住院部大多数病人的好评，然而赤司君似乎不怎么喜欢吃冰淇淋。　
竟然会有孩子不喜欢吃这个！出于好我询问了他喜欢的食物。　
得到的回答是汤豆腐。　
这孩子是老人家吗！　
于是幸村君顺其自然地吃掉了赤司君的冰淇淋球，并且很有礼貌地道了谢。　
看样子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得到了缓和，是拜昨天的下棋所赐吗？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明天还是吩咐厨房多做一份汤豆腐以示奖励吧。　



9月1日　
大概是周末的关系，403病室来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探望赤司君。　
果然优秀的孩子身边个个都不是打酱油的。　
我家智树明年就要升国中了，我是不是应该也把他送去帝光呢？　


9月2日　
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幸村君的朋友看上去也十分养眼，除了其中有一个眼神比较凶悍的家伙。　
但那个叫真田的孩子似乎和幸村君的关系最密切，探视结束后，他还特地来问了我幸村君的情况。　
他的口吻十分成熟，我总在想，他真的只有14岁吗？　


9月3日　
两天的探病结束后，赤司君和幸村君聊起了各自的同伴。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些来探望的朋友都是一个社团的队友，更令我感到吃惊的是，赤司君是篮球队的队长，而幸村君竟然也不遑多让地是网球部的部长。　
“那个叫真田的人是幸村君的挚友吧，他昨天可是非常详细地向我问了你的情况。”　
幸村君听了我说的话，露出了他一贯的微笑，而一边的赤司表情却显得有些微妙。　
“那么赤司君呢？前天来的那些高个子里哪个是你最好的朋友？”　
“……”　
“是黄头发的那个洋气小子？还是大黑脸的那个？他们似乎都很关心你的样子。”　
“不，那两个只是笨蛋而已。”　
“这……”有点同情起那两个在背地里被称为“笨蛋”的家伙了。　
“是那个矮个子的男孩子吧。”幸村君插话道。　
诶？昨天来的人里有矮个子的男孩子吗？我完全没注意到。　
“因为赤司君完全不会喜欢比自己长得还要高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赤司君可是很讨厌我的呢。”　
喂喂！不要再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再弄僵啊！　


9月4日　
幸村君似乎在小孩子中间十分有人气。　
也许是因为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无论在护士还是病人中口碑都很好。　
时常看到有几个小孩子会围在403病室里，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心想着喜欢安静的赤司君应该不会有所不满吧。果不其然，有个孩子在试图接近他时被瞪，然后哭着逃了回去。　
哎，真是不受小孩子欢迎啊。　


9月5日　
今天的403室非常安静，小孩子们都没有来吗？　
走近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赤司君正在咔嚓咔嚓地挥舞一把剪刀。　
我决定以后还是拜托幸村君多带着孩子上天台玩吧。　


9月6日　
原来昨天的剪刀是赤司君用来帮幸村君理发的。　
看着那孩子一缕一缕认真地剪着头发，心里突然有点安慰。　
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精市的头发很软，意外地好剪。”　
“要是剪坏的话，赤司君可要赔给我哦。”　
喂！这样的对话……不觉得有点微妙吗？　


9月7日　
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赤司：“为什么会喜欢小孩子？”　
幸村：“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　
赤司：“哪里可爱？”　
幸村：“总是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赤司：“比如？”　
幸村：“给他们一颗糖他们就会瞬间感动的眼睛发亮。”　
赤司：“……”　
幸村：“怎么了？”　
赤司：“没有，想起了我身边似乎也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孩子。”　


9月8日　
医疗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逃走了两只。　
都是值班室打瞌睡的医生不好，害得我们住院部的护士要挨个去病房通知病人，中间免不了受到各种埋怨和唠叨。　
403的两个孩子听到后表现出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　
他们大概是不喜欢小动物吧。　


9月9日　
竟然在403发现了被私藏的小白鼠！　
早上去换药的小岛护士看到从床单里突然钻出来的小白鼠，差点被吓到晕倒。　
午休时我本打算去教育一下那两个孩子，竟然被反驳那是他们的宠物。　
他们甚至还取了“信长”、“浓姬”这样子的昵称。　
那两只白鼠明明都是雄性的好吗！　
要拿走小白鼠的时候，被两人狠狠地瞪了。　
哎，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之濑先生，之前误会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9月10日　
信长和浓姬就这样在两人的坚持下避免了被当成试验品的命运。　
赤司君吩咐别人送来了一只鼠笼。既然有地方待，不再随便乱跑的话，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原谅他们。　
算了，不过是喜欢小动物的孩子而已，太过于计较反而会显得我小气。　
信长，浓姬，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哦。　


9月11日　
赤司君的状况已经康复得相当不错。　
不愧是搞运动的孩子，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今天在给赤司君换上重新固定腹部的绷带时，幸村君一直站在我的旁边观察。　
而且，观察得相当仔细……　
“赤司君的腰非常纤细呢。”　
“比不上你的。”　
“肌肉的线条很好，拉伸力度也很强，受了伤真是太可惜了。”　
“彼此彼此。”　
从最初的敌对到现在的互相欣赏，身为一路看着他们走到现在的我，真的感到非常欣慰。　
等、等一下……你们什么时候看过对方的身体了？　
我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9月12日　
我的不安进一步得到了扩大。　
晚上值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为了以防万一，我本着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对每个病室进行了一次检查。　
403病室里有点奇怪。　
幸村君的病床上并没有人，开始还以为是去上厕所了，结果转头便在赤司君的床上发现了那个蜷缩的身影。　
两个人相拥入眠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和谐。　
老实说当时真想偷偷地拍张照珍藏起来，但回头又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实在是太变态了。　
看来最近的确太累了，我是不是该请假休息一下了呢？　


9月13日　
原来幸村君害怕打雷，所以昨晚才会钻到到赤司君的床上睡觉。　
什么嘛，原来那样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啊。　
我不禁有些好奇，赤司君害怕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9月14日　
今天在路过403病室时，听到如下惊悚对话。　
赤司：“为什么要用这种处处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呢？”　
幸村：“可能是觉得会被你吃了，心里有些害怕。”　
赤司：“但是你不知道这种眼神反而会让我变得更有欲望吗？”　
幸村：“呵呵，原来赤司君也有如此野性的一面啊。”　
赤司：“雪白的肌肤，漂亮的额头，还有这双勾人的眼睛。”　
幸村：“这些赞美之词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啊。”　
赤司：“不过，摸下去的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