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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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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怀风说:「布朗先生的约会,是一定要去的。」
  宋壬问:「现在去,恐怕也晚了一刻钟。您不是说洋鬼子最爱看钟表,都是约定时间不见人就自己走的吗?也不知道那洋人走了没有,倒不如……」
  宣怀风说:「别说了,上车吧。」
  那语气是冷静而坚定的。
  说完,就径直向汽车停的方向去。
  上了汽车,宣怀风和司机说:「开车,快点。」
  然后两手一环,往后座椅背上一靠,装做闭目养神。
  宋壬先入为主,见他这样,更认为他乏了,怕打扰他休息,再没说一个字,也没发一点声息,却不知宣怀风两手环在胸前,故意把手掌贴着身体,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藏在手肘下袖褶里的十指,微微颤栗个不停。
  他们和布朗医生约定的地方,实在是布朗医生在城里临时租的一个办公室。
  布朗医生的才能找不到地方施展,这办公室也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地方,一个礼拜,倒只有两三天开着,不过按照惯例,外面一个小隔间里,请了一个年轻的会打字的女文员当秘书。
  布朗医生作为一个洋大夫,这点排场还是必须有的。
  汽车在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前停下来。
  宣怀风在汽车上「闭目养神」了这一段路,十指的颤栗总算控制住了些,听见刹车,又听见护兵开车门的声音,宣怀风就把眼睛睁开,打起精神往车外走。
  脚从车里伸出来,往下一触,竟有点找不到地面的感觉。
  宣怀风察觉自己眼前略略一黑,五指下意识就把车门抓紧了,强撑着身体。
  耳边有护兵「呦!」了一声。
  便有人把他扶住了。
  宋壬这可是吃了一大惊,一个箭步上来从另一边牢牢把他搀着,瞪着眼说:「说了回公馆,您就是不回。这可不就出事了?」
  他一紧张起来,大嗓门就控制不住,震得离他近的人耳朵嗡嗡乱响。
  宣怀风也被他震得清醒了几分。
  眩晕也只是刹那的事,人一站直,视野也就由暗转明,周围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身体里一股疼痛不知发自哪里,似乎有骨头渐渐裂开,要仔细去找,又数不出是哪一根骨。
  宣怀风咬了咬牙,笑着说:「都到这里了,你还要我回公馆?白走一趟,落下的活以后还是我来做的。」
  宋壬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可一想,又真拿他没办法。
  他还正在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宣怀风已经从车上取了一份文件下来,向大楼里走去了,他也只好朝其它护兵打个招呼,叹着气快步跟上去。
  上了三楼,就见到了一个门上写着「奥德里奇·布朗医学博士办公室」,房门是虚掩着的。
  宋壬伸手就要推门,宣怀风拦着他,低声说:「这可不行,要敲门的。」
  在门上敲了几下,果然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白蕾丝领子衬衫的漂亮女秘书来开门了,她本来脸上就带着笑,忽然见到一个穿着军服很英俊倜傥的男子,不由有些吃惊。
  片刻的吃惊之下,那笑容也更娇艳了些,问:「请问是宣怀风先生吗?」
  一边说,那目光不由自主地欣赏式地把宣怀风上下打量了一番。
  宣怀风点头说:「是的。布朗医生在吗?」
  女秘书说:「在的,在的,他正等您。请先到里面坐坐,我为您通报医生。」
  把宣怀风等人让了进门。
  原来布朗医生见他们到了钟点还未到,便在自己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笺,见女秘书进来说宣怀风来了,就叫女秘书赶紧请人进来。
  见了面,宣怀风自然是要道歉的。
  布朗医生也没计较。
  主客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女秘书倒十分热情,忙忙地泡了两个玻璃杯的热茶,拿搪瓷盘子端过来,一人敬上一杯。
  人见到漂亮的异性,总是忍不住多关注一些的,女秘书的目光又在宣怀风脸上无声滑过,然后才念念不舍地下去了。
  可惜宣怀风对如此的美人恩,是一丝一毫也没有察觉到。
  他和布朗医生说了几句,把已经做好的计划书取了来,交给布朗医生阅览。
  全部心力,只命令自己专注地用在眼前的正事上。
  不许去想总理府书房里的事,不许想凌乱空洞的思绪,也不许想浑身叫嚣欲裂的痛。
  对于这一点,他是做得很成功的。
  布朗医生就坐在他对面,只觉得他今天脸色苍白了些,竟一点没察觉出异常。
  拿着计划书,问里面的细节,宣怀风也回答得很清楚明白,和布朗医生有来有往地讨论。
  那张英俊夺目的脸上没太多笑容,只是平静专注的,然而这种态度,正是讨论正事应有的态度。
  于是宣怀风便掩饰住了。
  没人知道他一边清晰地说着戒毒院的将来,一边心里某一处抽丝般的痛。
  布朗医生点着头说:「这很好。戒毒院有宣先生主持,果然很有前景。这是做实在事的方式。」
  宣怀风问:「那布朗医生,愿意到我们这里来,指点我们医疗上的问题吗?」
  布朗医生微笑道:「我当然是愿意的。但你提出的位置,责任太大了,我又闲散了很长一段时间。等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好吗?」
  宣怀风沉吟着,露出诚恳的表情,说:「布朗医生如果有什么顾虑,请直言。」
  布朗医生摇头,说:「顾虑,目前是没有太多的。」
  宣怀风问:「那是不是计划书里,有你不赞成的地方?如果那样,我们现在就可以商榷。」
  布朗医生还是摇头,顿了一下,打量着宣怀风,善意地说:「宣先生,你的提议,我会尽快答复你。你的脸色不太好,我看今天的见面,就先到这里吧。过度劳累,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宋壬和两个护兵就站在角落里,谈戒毒院的事,他是一点不懂,插不上嘴,但眼瞅着宣怀风的脸色,就是一个劲地担心,听见布朗医生这样说,对这洋鬼子医生的印象大为改观。
  宋壬立即说:「宣副官,您别怪我多嘴。人家都说了,他要考虑,我看我们还是回公馆去吧。回去你也该躺下歇几个钟头。」
  其实宣怀风也正说不出的难受。
  那难受倒也不光是痛,而是另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仿佛坐在沙发上要摆出一个精精神神的样子,也成了一件天大的难事,非要狠狠把全身力气都挖出来才行。
  可大概是受了白总理那些话,他的脾气越发倔上来。
  越是难受,越要装做没一点事。
  别人说自己没用处,难道自己就真的连这么一件事都办不成?
  宣怀风强打着精神,和煦如春风地微笑着问:「布朗医生,是不是薪酬方面,有什么不满意?」
  宋壬听了,忍不住就把垂在腿侧的拳头攥了一个起来。
  满脸写着对宣怀风的不满意。
  布朗医生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事,沉默了一会,还是说:「我真的需要考虑。」
  他再三的表示要考虑,可见是不能立即就得出结果了。
  宣怀风只能告辞。
  布朗医生亲自把宣怀风送到楼下,那女秘书也跟了来,向宣怀风礼貌地微笑着说再见。
  宋壬等宣怀风一上车,立即就把大手掌往车门上一拍,说:「回公馆。」
  司机听他那有些凶狠的声气,很识趣地把油门踩大了一些,尽快往白公馆赶去。


  第二章

  到了公馆,宣怀风就被宋壬监督着去睡了。
  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宣怀风以为自己必定是睡不着的,只是碍着宋壬,就闭着眼睛敷衍。不料眼睛闭着,后脑勺挨着软软的枕头,那疲倦就无声息地漫上来了。
  周围的声音很轻,渐渐地一丁点也听不见了。
  等宣怀风再次睁开眼,已是完全无梦地睡了一场,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小飞燕听见他在床上翻身,推门进来问:「宣副官,您醒了?」
  宣怀风惺忪着眼,出了一会神,问:「这是哪个钟点了?」
  小飞燕说:「下午三点钟过一些了。」
  宣怀风有些奇怪,问:「怎么天暗成这个样子了?」
  小飞燕笑着说:「您睡迷糊了,天还没暗。是我瞧您睡着了,把窗帘子都放下来了。您既然醒了,这就挂起来,好不好?」
  说着走过去,把放下的窗帘都拉着,一簇簇用漂亮的流苏布带子束好。
  阳光少了窗帘的阻挡,立即从窗外泼洒进来,把涂漆家具的表面,照耀得泛起亮白。
  宣怀风被这阳光一晃,下意识地刺眼,举手轻轻挡住半边脸,不一会,已经适应了这灿烂,把手放下,在床上坐起来。
  人已是完全醒了。
  小飞燕问:「宣副官,您没吃中饭呢。我叫厨房给您弄点吃的来,好不好?」
  她这一提醒,宣怀风就觉得肚子里空空的,点头说:「好。只不要弄太麻烦的,一碗白饭,加一碟小菜凑合着就行了。」
  小飞燕答应着,往厨房传话去了。
  宣怀风看她去了,也不忙着下床,身子往后,轻轻把肩膀挨在床头,安静地呼吸着,感觉一场小睡后,身体和思路都比躺下前清爽许多,仿佛正有一股静默的力量,在缓缓地苏醒过来。
  不知不觉地,又一次想起了总理府里发生的事情。
  但他靠在床上,眼前又是一屋子的阳光,被亮晃晃的光线照耀着,他即使想起那事,也不再像它刚发生时的那样痛苦和不知所措了。
  心忖,这本来是该料到的。
  倒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得可笑。
  他一直怕姊姊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要提出强烈反对,如今,倒是白雪岚的家庭首先表态了。
  是自己没有把事情想仔细,总以为白雪岚是必定没有问题的。
  这里面,自然也有白雪岚那个人,给人的印象太过无法无天的缘故,让人以为他是不受任何拘束的。
  可其实白雪岚也是人,而且是有一个大家庭的人,这种人,自然有一些不得不忌惮的制度和规矩。
  对于大家庭的压力,宣怀风是知道一二的,这样一想,反而替白雪岚担心起来,心脏上仿佛压了一块无形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呼吸也难以顺畅。
  他在柔软的床垫上,不安地翻了翻身体。
  随手抓了一个大枕头,塞在胸膛上抱着。
  觉得那枕头太软,两手抱着它,一紧就软软地塌下去,直如抱着一团空气,竟不能着一点力。
  这有力无处使的抑郁,是宣怀风现在最不想体会的。
  他把枕头丢开了,下床踩着鞋子,走到窗前,像要用阳光来洗脸一般,把脸高高仰起。
  太阳热热的光芒抚摸着脸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到满目氤氲的活泼泼的红色。
  宣怀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阳光新鲜的味道在心肺里鼓胀起来,这多少让他把笼罩在头顶的灰影挥去了大半。
  他觉得好些了,便转身回来,穿着白色的棉睡衣,坐在小圆桌旁。
  白总理今天对他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忘记,此时就仔细地回忆起来。有一些话,听的时候激愤得手是抖的,脑子一片空白,如今总算是冷静了,才得以用数学家的态度,来思索白总理那些话里的意思。
  头一句要紧的,是白总理说过,山东白家那边,在军事上有些不利。
  有个当军阀的司令父亲,宣怀风多少也懂得一点战争中的事,知道军事上的不利,后果可大可小。
  这警告既然出自白总理的口,后果怕是小不了的了。
  从这里往下推,却又提及了那位韩未央小姐,按白总理的话说,白雪岚这一次是要为家里出一分力……
  宣怀风眉头紧蹙。
  心微微地乱起来。
  暗忖,难道这一次的形势,危急得非要白雪岚去倚靠那位韩未央小姐不可了?
  正想着,门忽然发出咿呀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飞燕推开门,提着一个食匣跨进来,见宣怀风坐在小圆桌旁,还道他饿了等着吃饭,抱歉地笑着说:「让您等久了。我想着,一个小菜到底不够,叫他们给您加做了一碗酸笋汤。」
  过来把食匣子打开,端了一碗油光雪亮的白米饭,并一小碟子肉末香菇片。
  果然还有一碗热气直冒的汤。
  宣怀风确实也饿了,端起米饭,取过筷子,配着菜并不作声地吃着。
  小飞燕站在一旁,低头瞅着他,看他把一碗饭和那碟菜都吃干净了,再用勺子舀着汤慢慢地喝,那动作很是赏心悦目,便笑着说:「宣副官,您这人,真是斯文极了。连吃饭也比别人好看。」
  宣怀风因为她是好意地赞美自己,虽然一肚子心事,也不好冷落她,朝着她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说:「吃饭就是吃饭,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也只是每个人从小养成的动作习惯不同罢了。」
  小飞燕说:「对了,忘了和您说,我今天去看过另一个宣副官了。我给他送饭来着。」
  宣怀风问:「是吗?」
  小飞燕说:「早饭和中饭,都是我送的呢。多亏是您点头让我去的,不然那些看门的,还不肯让我进,管我要什么证人呢。」
  一说起宣怀抿,她的话便多起来,把她差点被拦在门外的事说了一番,又说起宣怀抿的惨况,眼圈微红地看着宣怀风,说:「您是没瞧见,那地方脏透了,别说被子枕头,连一块能当床的木板都没有,宣副官就躺在一堆乱蓬蓬的草上,我都几乎认不出他来了。他们还砍了他的手指头,您知道吗?」
  宣怀风把汤碗轻轻放下,低声说:「我知道。」
  小飞燕一惊,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低低地呻吟似的,「我的老天……连您也!他不是您亲弟弟吗?我不信,您不是这样狠心的人……」
  宣怀风说:「他做了一些不应该的事,又不肯招供,所以吃了这些苦头。我也是没法子,只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吧。白雪岚答应过,会叫人给他手上的伤包扎。你看到怀抿,他手上的伤包扎好了吗?」
  小飞燕沉默了一下,回答说:「包扎好的,可纱布很脏,也不知道胡乱找了什么人给料理的。宣副官真可怜,他在展军长身边,日子过得很不错的呢,一定不会吃这种苦。要是展军长知道他断了一根手指,保不定多心疼。」
  她知道白雪岚对于展露昭,几乎可以说是仇敌,在宣怀风面前,便很机灵地把展大哥这个称呼,改成了展军长。
  但宣怀风听见她提起姓展的,还是陡然觉得很刺耳。
  城外的事历历在目,展露昭在河边按住他,嘴强贴在他唇上,粗鲁蛮横地撬开牙关,那感觉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又羞耻,又愤怒。
  宣怀风冷冷地说:「什么叫日子过得不错?怀抿就是跟着展露昭,才越学越坏。你记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展露昭这种人狼子野心,做起事来无法无天,不择手段,是绝不能亲近的。你要是和这种人来往,让我知道了,我可不会袒护你,一样的从严发落。」
  小飞燕见他沉下俊脸,这不是常有的事,也有点害怕,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做一副听教导的诚恳模样。
  小飞燕小声说:「宣副官,您不要生气。我就是一个没见识的人,连字也不认识几个,要不您怎么说我应该多念点书呢?等我念了书,您再教我一些道理,我就知道个是非好歹了。」
  说着,偷偷去瞥宣怀风的容色。
  宣怀风却没理会她这些小动作,他的心思还放在白总理的那些话上,此时想到了什么,脸对着屏风那边,怔怔地出神。
  小飞燕便默默地收拾碗筷残碟。
  正收拾着,忽然看见宣怀风站起来,走到床头的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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