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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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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眼中转过一丝异样,刚要说话,白玉堂已接了过去,郑重的神色,“猫儿,什么都不用想,天塌下来白爷给你顶着。”
  白玉堂不再笑。
  他把大概经过说给展昭,避过些不想让他知道的,末了又补上一句,“包大人答应元昊随堂听审,元昊才放口许你关押开封府大牢。”
  展昭苦笑,“如今展某倒真成了他人网里的鱼。”
  “猫儿,人是我杀的,待五爷去顶了罪名还你清白。”
  展昭错愕对视。
  “是白某失手……”
  “别人说失手我会信,可是你说失手让展昭如何相信?是不是有事隐瞒?”
  白玉堂又咧开嘴,故作轻松没心没肺的笑,“没有,该说的都对大人说了。”
  展昭黯然,“这样一来,总要给元昊一个交代,所有的难题都丢给包大人。”
  白玉堂沉默,满脑子里尽数皆是那天那人龌龊神情之下所阐述的元昊对展昭的轻薄和折辱。
  白玉堂控制再三,还是杀了他!却丝毫未觉后悔,为了这痛快他弯起眼睛,“放心,大不了五爷我叫那元昊有来无回!”
  展昭霍的支起身瞪大眼睛,“白兄,不可!”伤口撕扯,展昭吃痛附下身。
  白玉堂忙扶他躺下,“我去叫公孙先生。”
  包拯公孙策及四大侍卫相继推门而入,面上表情全无白玉堂的乐观,展昭迎上他们担忧的目光,歉然一笑,“展昭不才,让诸位为我忧心了。”
  包拯眼中满是心疼,摇头道:“展护卫受苦了。”
  看到包拯眼中的难,展昭垂下眼,“大人对此案可有办法应对?”
  包拯摇头。人证是党项侍卫,物证是带血巨阙,人证物证面前正义如何扭转?
  一时寂静无声。
  白玉堂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白玉堂从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只是想知道如若挑明真相被西夏作为把柄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
  公孙摇头,“元昊要的就是我大宋挑衅的借口,眼下看来倒是推波助澜。”
  “让开,让开!”
  循声看去,方芷诺娇俏的身影一袭粉衫挤进来,“展昭,你醒了?喝药!”
  浓浓的药汁推到近前。
  令人屏息的药草味道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白玉堂皱眉——这药下了多少分量?
  四护卫皱眉——展大人的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展昭也皱眉,可碗却已经抵上他的鼻子。
  白玉堂顺手拎过方芷诺,“方丫头,你这是要逼那只猫就范?”
  方芷诺不屑的翻眼,“白玉堂,我在你身上戳个窟窿再锁起来不吃不喝饿上几天试试?”
  白玉堂笑了,被方芷诺气笑的。
  这丫头的没头没脑自己在公孙策替展昭处理伤口的时候便领教了,丝毫没有个丫头样子,展昭裸着上身她毫不避嫌,一路喊着自己医术超群死活不知羞的往上冲,拦都拦不住,还好公孙策借以煎药的“重任”支走她。
  白玉堂暗自偷笑,要是这薄脸皮的猫知道了不得以身相许?
  那怎么行,猫儿是我的!
  斜睨过去,却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因为他惊见展昭皱着眉在乖乖喝药,药奇苦,他却是一口一口的在喝。
  像一只温顺的猫!
  猫儿当真好脾气,这场景白玉堂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儿——斯文!
  继而摇头,“猫儿,你当那是陈年竹叶青?”
  展昭苦笑。
  方芷诺连推带拥把这些人赶出去,当然她没本事赶走白玉堂。
  白玉堂乐得抱肩倚栏,看热闹。
  “展昭,你是不是喜欢公主?”方芷诺一副咄咄逼人气势。
  展昭无从回答只得求助,用目光求助白玉堂。
  白玉堂侧过身去假装没看到,啃着指甲讪讪的笑。
  “展昭我在问你话,你看他干什么吗,你喜欢谁不用经他同意吧,她又不是你娘?”
  方芷诺一口气说完,倒不那么憋闷了,一旁白玉堂却憋的相当辛苦。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狠狠的白了一眼。
  白玉堂好不容易缓过气,“我说丫头,你这是过堂审问?猫儿喜欢谁莫非要经你经允,难不成,你是他娘?”
  “白兄。”展昭瞪大眼苦不堪言,不帮忙也就算了,还陪着戏弄。
  “白玉堂!”方芷诺“啪”的一拍桌子,“我喜欢的是展昭!不是你!要你管!”
  白玉堂愣了愣,突然转身走出去。带门时不忘探头交代:“展昭有伤在身需要休息,姑娘手下留情!”
  方芷诺指着门,“展昭,他什么意思!”
  展昭无奈道:“没什么意思。”
  他自是了解,白玉堂其实有些不悦却不便表露在脸上。
  方芷诺嘟着嘴坐在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展昭,展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方姑娘,展某身为四品护卫理应护公主周全。”
  方芷诺道:“是啊,同被戴苛梦抓了你也是先救我的。”她毫不遮掩的炫耀。转念一考量,叹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救也说不准哦…”
  展昭听她话音吃味的拖着长尾巴,也无心争吵,只加了一句:“不论是谁,展某都会这样做!”
  她弯起的得意一点点垮下来。
  展昭歉然的低下头。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让展昭十分想逃。
  面对女孩子,他的性格倒真不如白玉堂的直接来得得心应手。
  “展昭。”方芷诺解嘲的笑笑,“我有事情告诉你。”
  

  ☆、人皮面具

  展昭点头,他在听,很多事他确也一直想找她问个明白。
  “我去胡记茶坊是去找人的,找一个面带刀疤的人。”
  “面带刀疤?”原来她并不是去找玉玺,那夜鹰示意跟上她的理由难道只是解药“天星”这么简单……
  方芷诺点头,笑意满满,这样无心的姑娘倒使得展昭心中的歉意少了些许。
  “那个人姑娘认识?”
  方芷诺笑了,弯弯眉眼,确实像赵翎。
  展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与赵翎结拜一事只有朝中几个倚靠的人知道,当时赵翎逃婚自己奉命请回,万般无奈下才结下这违和之义,万岁虽未明言态度却也有意并未张扬,甚至连太后都未必知情,戴苛梦又是从哪里得知?难道朝中最为亲信的人中会有西夏的细作?
  稍加回忆,当时在场无外乎万岁,八贤王,包大人,公主还有自己……
  任谁也不像。
  正思量间,方芷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那道疤可是十二年前‘关东第一刀’赛雪风的手笔,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幸好遇见我师傅,神医出手人自然是死不了啦。”
  展昭微微一笑,“十二年前,姑娘确是懂事了……”
  方芷诺杏目一横,“展昭,你是不是跟着白玉堂学坏了!敢笑话我?”
  “跟白玉堂……?”展昭摇头,这姑娘口无遮拦,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门外径自倚剑而立的白五爷倒是为这独到真的的见解喝了一声彩!随后离开。
  展昭听见他步子,侧首温文一笑。
  方芷诺的话还没有说完。
  展昭知道如果她没有说完你便不用问,因为她自己会说下去。
  否则她会憋死。
  “十二年前我七岁,都不懂什么是死人!”她嘿嘿的笑,“但是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师傅为他做了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
  展昭微讶,“人皮面具?”
  方芷诺点头,“怎么样,没听过吧?”
  展昭老实的笑笑,又老实的摇了摇头。
  方芷诺接着道:“疤痕还有,却是换了一张脸,当时我还扯着师傅的衣襟要同样的。现在想来将别人的皮肉植在脸上,好可怕。”
  展昭锁眉思量,“那人的脸是假的,那笑也便是假的,他的真正面目又是谁?”
  方芷诺似知晓他心思,“他叫钟馗!不过这名字确实也不怎么样。”
  展昭接道:“‘铁血刀’钟馗?”
  方芷诺道:“可能是这个名号,但自那之后,钟馗便死了,只有今天默默无闻的刀疤脸。”
  展昭道:“他没有名字?”
  方芷诺道:“就算是没有。”
  展昭抬眸,“你可知‘胡记茶坊’的真正主人是谁?”
  方芷诺笑笑,“就是刀疤脸,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叫胡子,因为他最讨厌胡子。”
  “讨厌胡子?”最讨厌胡子却为自己起名叫胡子的人恐怕不多。
  “对,因为植入的时候那处没成功,所以他不会长胡子。”
  展昭凝神不语,听方芷诺说下去。
  “他的刀疤当时是师傅用我的头发缝合的,算来他还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他答应要为我做七件事。”
  “七件事?因为你当年七岁?”
  方芷诺拍手笑道:“展昭好聪明。”
  展昭笑笑。
  方芷诺又笑了,因为展昭笑起来很好看。
  “我让他喝光师傅酒窖里的酒。”
  展昭摇头但笑不语。
  方芷诺道:“我让他去花街柳巷呆了三天?”
  展昭笑问道:“他照做了?”
  方芷诺道:“是!”
  展昭道:“看来他是个重信诺的人。”
  方芷诺笑了,“我是为他好,让他找回没有胡子损失掉的自信。”
  展昭道:“你让他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多大?”
  方芷诺很是自豪的脱口而出:“九岁!”
  展昭摇头苦笑,这“好”未免设想的太过周到。
  “我还让他教了我一些本事,也算是我半个师傅;让他帮我去剪了我师傅心爱的胡子;还让他狠狠的教训欺负过我的男孩子……”
  展昭叹道:“你可知道,七件事就这样被你挥霍掉了五件。”展昭无奈,要知道让“铁血刀”去做这些事简直不是用大材小用得以形容的愚蠢。
  但这丫头却这样做了,钟馗也真的都答应了。
  方芷诺托着腮,“还有一件事,我其实有些后悔了,我让他去偷得意钱庄的银子,那时候得意钱庄还没有锦绣第一钱庄的招牌,却也是小有名气,他真的为我去偷了,可这一偷就没再回来。”
  展昭冷静的听着,神色未变,心里却在斟酌。
  方芷诺叹了口气,“我以为他是怕了我才不肯回去,后来知道他被得意钱庄的人抓了,这次来我就是要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算圆满这七件事。谁知道人没见到,小命差点送了。”
  展昭道:“当年江湖上能捉桩铁血刀’的人并不多……他确实在胡纪茶坊,我见过他。”
  “你见过他?他还好?”
  展昭苦笑:“看起来还算好。”
  “什么叫看起来,还算好?”
  “这次公主被挟持除了‘毒娘子’,还有他,姑娘希望展某怎么说?”
  “他劫持公主?怎么可能?他人很好。”
  展昭道:“他也许只对方姑娘好。”
  方芷诺道:“改天我还会去找他。”
  展昭道:“如果展某侥幸能脱的开身,就陪同姑娘一起去。”
  “当真?”
  展昭含笑点头,“自是当真,即便姑娘不提及,展某也是要去找他的。”
  “好,你休息。我出去。”这姑娘当真快人快语,说完了,人也就不见了。
  屋子里剩下展昭一个人。
  安静下来的展昭不再笑,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惬意的熟悉,从来不知道开封府的床原来这样舒适温暖,这种温暖不知自己还可以享受多久。
  这棘手的案子可大可小,怕是元昊及一些有心人已闹到朝野尽知,庞太师一干与包拯对立的当朝重臣定会咬住把柄将前前后后宿怨一概而论,皇上纵是有心袒护怕是也无计可施,朝中虽有王丞相及八王千岁等可以倚重,可是这案子不论怎么了结势必令包大人煎心,无论是豁出展昭还是交出白玉堂都不是包大人想要看到的,弄虚作假匆匆结案包拯万万不屑为之,更何况答应了元昊随堂听审。
  这分明就是一个死结。
  死结的解结方式最快捷的便是持一剪刀,一刀两断。
  那正是元昊想要看到的,却有人舍不得。
  想不到的事还有,此次给包拯施加压力的不是万岁,不是庞太师,不是庞妃……
  而是共事多年公正廉明的八王千岁。
  不但包拯不解,甚至太后皇上公主都不解。
  然而他偏偏这样做了。
  不得不说,这次八贤王的行迳有些可疑。
  升堂过审。
  展昭一身囚服跪在堂下,八王、元昊随堂听审。
  威武声起,两旁衙役肃然直立。
  包拯端坐堂上,四大侍卫侍立两旁,公孙策执笔待墨,唯独少了那一身耀艳明晃的红衣……
  惊堂木一震,“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展昭。”不急不徐,不卑不亢。这个人即便跪着也要比太多站着的人坦荡高大,仿佛他身上与生俱来便是一股宁折不弯的凛然正义。
  元昊看着他,深深的目光停留在他青松一样挺直的腰背上,这个人的风骨不在于健硕,不在于俊朗,而是由内而外的真实。八贤王也看着他,眼中却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忘形得意。是他,却全然不像他。
  包拯原本炭黑的脸色黯了几分,“展昭,西夏使臣于驿馆被人刺杀死于快剑之下,当时有人亲眼所见你持血剑晕厥在驿馆庭廊,你可有解释!”
  展昭垂首,很多事他不能说,包拯例行审案却必有此一问。
  去暗查胡纪茶坊不能说,被元昊折辱不能说,公主被人劫持滋事体大亦不能说,他更不能说杀人的真正元凶是白玉堂……
  一旁的公孙策暗自叫苦,什都不能说,这案情怎么审。
  八王按耐不住开口:“展昭你不欲做答分明是事实面前无话可说,你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却知法犯法行刺西夏世子,你可知罪!包大人,这案明摆着展昭狡言申辩,你莫不会因为展昭是你开封府的人就徇私舞弊因私害公吧,本王与西夏世子在此,你今天务须要给个交代!”
  八贤王的官威仍在,矛头对准的却是往昔倾心维护的包拯!
  包拯依礼一揖,“王爷言重了,此案看上去似乎水到渠成,实则漏洞百出。当时展护卫重伤之下如何杀人行凶,展护卫又是如何到得驿馆,如何受伤?那人与展护卫无冤无怨又何以至他于死地?此事尚有隐情待查,断不能草草结案诬了贤良。”
  展昭跪在堂下,一语不发,目光却已模糊,他知道包拯在极力维护,可最后能否真正维护得下却未可知,这件事自己深陷其中便罢了,莫要再连累了他……
  八贤王冷笑,“包大人袒护属下之心本王可以理解,可展护卫若真对包大人的袒护之心铭感五内怕也不会做出这越俎代庖之事陷包大人于不义了,分明是江湖草莽不可教也,展昭!我看你是仗着人在开封有恃无恐,本王现就赏你五十大板看你招是不招!来人!”
  包拯霍的起身,“且慢!”
  八贤王一惊,“包拯,你就是如此同本王说话?!”
  包拯的声音平静下来,“王爷,包拯审案从来有凭有据断无屈打成招之理,展昭虽有杀人嫌疑,可罪名尚未坐实之前品级仍在,王爷此举未免有损明镜高悬之本意。”
  元昊冷笑,看向展昭。
  他在看戏。
  展昭沉默不语却已指节泛白,他在忍,元昊感兴趣的是他可以忍到什么程度,于是落井下石的添了一句:“包大人明显的袒护本世子不服,展护卫如有冤屈大可道出缘由,包大人明镜高悬是非曲直自会受理,可眼下既然咬死不开口,却又是证据确凿,这其中隐情怕是有见不得人之处吧,还是他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最后的几个字元昊微笑着说下去,展昭即使垂首不见也知道他欲要置之死地的本意。
  八贤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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