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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入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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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楼看着这两个人这般旁若无人,心气儿又开始不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被宋濂救回来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今,蝶衣也叫他给握在手里了!当着人面就腻歪起来,断袖分桃,简直有伤风化!
“行了您二位……不是说要给我找个大夫吗!”
☆、释然
程蝶衣听到段小楼出声,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和师哥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同台唱过戏了。除了自己有空每天会吊吊嗓子偶尔唱几句,戏班竟是很久都不曾出入了。眼前的男人,让他一瞬间有些陌生,无法和当年的小石头师哥重叠。
有什么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他上前两步,说道:“秋副官,拜托你去请个大夫吧。”秋明在宋濂的点头之下,撤了扶着段小楼的手,出了院门。
程蝶衣自然地走过去,也不看段小楼,只是扶着他说道:“师哥,慢点走。我扶你去里屋休息一下。”
段小楼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人家宋濂毕竟是把他从日本人的手里救了出来,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他虽然为人鲁莽冲动,还可能有点自恃过高,但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想到这儿,段小楼朝着宋濂点了点头,便跟着程蝶衣回屋里去了。
宋濂既然得了特赦,又趁着他此刻心情极好,便也挤出一个微笑。如今小院只有他们三个人,没有人手。秋明出去找大夫了,对菊仙君越心里也总有个疙瘩,他知道去请菊仙的事也只能自己去,想了想便说道:“君越你好生照顾段老板,我去把菊仙小姐请来。”
段小楼看着那个忙着给自己倒茶铺榻的程蝶衣,心里有些复杂。他们有多久么见了,仿佛自从日本狗进城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蝶衣,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少了些柔弱和忧愁,多了些坚强和肯定。这些,都是宋濂带给她的变化吗……
话到嘴边几次说不出口,段小楼最终还是狠狠心决定再劝说一次。两个男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蝶衣,别忙了。来,坐到师哥这里,我有话跟你说。”段小楼招了招手说道。
程蝶衣面对段小楼还是有些不自然,低垂着眉眼,问道:“什么事,师哥你说吧。”
“宋将军他对你可好?”段小楼酝酿了半天吐出了这几个字。
程蝶衣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他对我很好。”
程蝶衣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不好的样子,段小楼都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说。但是“很好”这两个字眼一出口,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他顿了顿,“师弟,下面的话,师哥都是为了你好,你听了不要生气。你和宋将军……两个人身份天壤之别,虽然你们时间不短,但是也难说……退一万步讲,你们两个都是男人,不能,不能生儿育女,也不可能一直走到最后。你明白吗?”
程蝶衣突然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笑得有些明艳。只听他柔声说道:“师哥,你从小就很照顾小豆子,我真的很谢谢你。”拿起一把蒲扇轻轻给段小楼扇起风来,他接着说道:“但是,你能想到的事,我能没有想过吗?”
段小楼被他这坦然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睛紧紧地盯着程蝶衣,“你想过你还……”
程蝶衣打断了段小楼的话,“我不仅想过,我还想的更多。师哥,想必你也能察觉到,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你。”
段小楼有些不自在地不敢对上程蝶衣明亮的眼神,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但是你和菊仙小姐定了婚,我从不是那种勉强的人……虽然你们这几年因为打仗一直都没有正式成亲,但是你已经是她的男人了。纵然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年,我不接受也接受了。”程蝶衣从未有这么坦然过,和宋濂差点生死离别再到误会解除,让他相通了很多事,他笑了笑,“敏之在很早以前就开始照顾我,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一开始我一直是保持着受宠若惊的感觉。呵呵,是啊,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独独要对我好呢,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不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又何必把许多事情弄得黑白分明。到后来,我对这种好习惯了,也有些混乱……现在好了,但是今后我们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他的我都不去想,我只是相信他,这就够了。”程蝶衣像是回忆着什么说道。
段小楼迟疑着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就是黑白分得太清才会疯魔了……”他越说到最后声音越是低下来。
程蝶衣自然是一字不拉地听见了,他笑笑:“恩。也不只是谁哄着我唱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不是男儿郎’。其实元宵节那天遇见你,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人不能只活在戏里……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我真的是女儿身,那你一定不会舍近求远去找你那个菊仙小姐了。”
段小楼被他这么坦诚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不知说些什么。但他心底里知道,程蝶衣说的是大实话……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但是敏之并没有让我这样消极下去。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如今肯定不知在哪个烟馆混沌度日。所以我相信他,就算我们都是男人,也不妨碍我们互相欢喜。我相信他,可以跟我一辈子在一起。”这样的程蝶衣叫段小楼觉得吃惊,“师哥累了,还是小憩一会吧。菊仙小姐……到了的话,我会叫你的。”
段小楼看着程蝶衣变得不一样的背影出了房间合上房门,叹了一口气。自己,应该错过了什么吧,从前的时光回不去了。
菊仙接到了消息,喜极而泣。天知道她自从得知段小楼被日本人抓走之后东奔西走求了多少人,但那些人都或是无能为力或是不想插手。如今天降喜闻,叫她有些憔悴的面容终于焕发了一点光彩。心里更加对宋濂和程蝶衣感激地无以复加,不管过去如何,他们好歹是从日本人手里救下了自己的男人!
当她跟着宋濂紧赶慢赶来到那个小院,看到了睡着的段小楼,这么多天已经流干了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漫出眼眶。还好,小楼没事……
段小楼被一颗眼泪砸在脸上,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菊仙?……”
菊仙一见他醒了,一边流泪一边猛地抱住了段小楼,“你这个冤家!!可真是急死我了!!”
段小楼看到抱着他痛苦的菊仙,心里也觉得唏嘘。临到头,也只有自己的女人和师弟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
菊仙用手拼命抹着流得疯狂地泪水,破涕为笑,说道:“我漂不漂亮都赖定你了!”
“嗯。不然怎么办呢,我只能娶了你了。”段小楼帮菊仙擦着眼泪,一如既往痞痞地笑着说道。
“娶我?!你是说?……”菊仙听到这个字眼一下子楞住了。
段小楼知道自己这些年让菊仙跟着自己一直也没有个名分,实在是委屈她了,说道:“咱们要好好办,认识的人都请来。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进我老段家的门儿!”
菊仙眼泪流的更加厉害。自从和小楼定了亲,他从来没有提过正式成亲的事儿。她一直想着自己身份和良家女不一样,小楼愿意这么做已经是不错了,因此也从没有说过。但是今天她的男人要和她正式成亲,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有什么能比这个承诺让一个女人心动的呢?
菊仙哽咽着说:“嗯。咱们成亲!我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做点正经营生,太太平平地过咱们的小日子!”
段小楼拍着她的背,“对。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那你以后是一家之主了,可不能再这么鲁莽,咱们一家子都指望着你呢。行事要多想想!”菊仙接着说道。小楼这性子可让他放心不下……
段小楼说:“我不能保证你什么,但为了这咱们的好日子,我会尽力的……”
站在门口的程蝶衣身体仍是僵了僵,以为自己看开了,没想到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自然和些许心酸。感受到宋濂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程蝶衣轻轻关上了房门,朝着宋濂扬起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有酸楚,有无力,还有释然。
宋濂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道:“他们有他们的小日子,咱们也有咱们的。”
“你说这话我是很爱听,但我师哥说的不无道理。你能一辈子都跟我过,从一而终吗?”程蝶衣虽然在心底相信着宋濂,但从小的不稳定感让他始终需要对方给自己重复承诺。
宋濂坚定地说:“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程蝶衣就用手指挡住了宋濂的嘴唇,眼神明亮地让人无法直视:“脱口而出的只是情话,等一等,想清楚再说,决定好了才算是承诺。最好听的话先别说出口,如果兑现不了等于没说。别认错你的心意,因为我会当真。”
有些惊讶于程蝶衣成熟的想法,宋濂亲了亲程蝶衣的手指,说道:“好,以后我只做,不说。”
☆、婚礼
民国二十六年农历八月初四宜嫁娶 祭祀祈福 求嗣。
这一天,是段小楼和菊仙定亲数年之后正式成亲的日子。师哥大喜的日子,做师弟的如果不去帮忙,实在是说不过去。宋濂本是不想让程蝶衣去的,和那两个人掺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儿。但程蝶衣却坚持要去,宋濂又对他一向心软,便也答应去捧段小楼的场。
自从日本兵营那件事情过后,还真没再有人找过段小楼和程蝶衣的茬,这大概也和他们上面北派南派之争有关。毕竟北派仍然当权,中国政府这边施加的压力和显示出来的决心让他们有些掣肘。
日方北派觉得皇军后方物资供给不足,如果贸然进攻,恐怕会有伤国本军本,主张在华北建立另一个伪满洲国,一边休养生息一边伺机而动;反之,南派的支持者却异常自负,觉得在这种势如破竹的情形下,就应该趁胜追击,一举拿下华东,还扬言称“三个月内灭亡中国。”
据军统方面的消息看,南派的声势一天比一天强大,就连日本天皇裕仁也隐隐支持着南派。所以,日本方面才会在后方辎重部队都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只凭前方部队就贸然进攻上海。也正是因为这种盲目自负和后勤不到位的情况,才导致一时受阻。
回到北平现在的情况,人们似乎基本已经习惯了日本人的存在。虽然时不时有中国学生和闹事工人被处以极刑,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除了有些惴惴不安之外,日子还是照常过。程蝶衣也回了龙凤楼戏园继续唱戏,只不过如今他虽已经与段小楼冰释前嫌,但心里总还有个疙瘩。再者,段小楼就要成亲了,菊仙也不愿意他再去唱戏,做那些个下九流的活计。如今的龙凤楼,霸王别姬已经如同过往云烟,只能靠程蝶衣的贵妃醉酒撑撑场面。
程蝶衣带着宋濂给他准备的几坛上好的花雕踏进了段小楼的院子,满目的正红让他眼睛看的直犯晕。在戏班子同僚的帮忙下,屋子里里外外布置一新,窗明几净。就连小院子里的那棵月桂,上面不仅也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米黄色桂花,一阵阵地散发出香气,还被人挂了小巧的红灯笼,一个一个的垂着长长的流苏,着实好看。
段小楼正里里外外地忙着,瞥见程蝶衣来了,脸上扬起笑容,挤眉弄眼地说道:“师弟,你可算来了。今儿个你可得帮师哥挡挡酒,晚上咱可不能委屈了你嫂子不是?”
程蝶衣听他说这等荤话自然是有些不自在,况且他虽然说对段小楼已经是有妇之夫的这个认知心中释然了,但总还是有些心酸。当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师哥,这是敏之和我的一点点小心意,至于这酒,就当给客人们尝尝鲜。”说罢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红布包,打开之后是一对足金的镯子。
段小楼接过那个红布包,心里有些唏嘘,手里那对金镯子沉甸甸的,想来是价值不菲。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要把自己辛苦攒下的三个大子儿留给自己的小豆子,叹了口气说道:“蝶衣,师哥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代我跟宋将军说声谢谢吧。”
程蝶衣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是想起了小时候两个人相互依靠的日子。前尘往事不可追,如同过往云烟,自己也好久没有和师哥这样好好地说话了。两人之间一阵沉默,从前的无话不说,变成了现在的无话可说。
段小楼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给彼此添什么不快,拎起一坛酒,掀开盖子,浓郁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嗬!好酒!这可是上好的花雕!蝶衣,你这几坛好酒可要把那些个酒鬼给馋死了,非喝的昏天黑地不成啊!”
程蝶衣笑得也很灿烂,他想起了他们以前几个科班的兄弟,晚上蒙在被窝里偷喝师傅的酒。那酒谈不上好喝,是最普通最廉价的烈酒,把第一次喝酒的他辣得够呛,更是和他以后尝过的没办法比。但那个时候却很快乐,就算是再差的酒,也变得好喝起来。
“你们喜欢就行。我既然来了,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程蝶衣看着段小楼问道。
我要是让你做力气活儿,那宋濂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段小楼心里难免酸酸地想。但他还是笑了笑,说道:“你这身板,从小时候到现在也没壮实过。这样吧,”他从衣服大褂内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儿,“你心思最细,这上面的名字都是要来喝喜酒的哥儿们,你可得帮我引着他们对号入座。若是有人送礼钱,你就收下,做个记号,这样我也好记得还礼。”
这活虽不是什么力气活儿,但却是却不得的过程。段小楼也是真真相信自己那个师弟,否则一般的人,他也不会交代收礼钱的事儿。等到快到时辰的时候,宋濂故意早来了一会儿,正巧儿看到程蝶衣在门口忙着记名字收礼钱,不声不响地走到他面前。
程蝶衣忙得焦头烂额,人都是一拨儿一拨儿的来,他也没抬头,闷着头握着笔。只觉得头顶有一片阴影,出声问道:“您高姓大名?”
宋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故意想要逗逗他,微微俯□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道:“鄙人姓宋名濂。”
程蝶衣被他突然之间一口气在耳边一吹,惊得捂住耳朵跳了起来。本来有些薄怒,却再听他自报家门之后变得哭笑不得,斜了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我都在这儿忙得晕头转向,你却来戏弄我!”
“这怎么能叫戏弄你呢?难道我没有在名单上?”宋濂最喜欢看程蝶衣炸毛跳脚的小模样,兴味实足地说道。
程蝶衣不好意思在大门口就跟他这么打闹起来,只下了决心,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回敬一番,“您可得让一让吧,后面还有好些兄弟等着呢。要是勿了吉时,我可吃罪不起。”
后面等着的都是戏园子里的同僚,听了程蝶衣的话也跟着起哄起来,“就是啊,快别拖着程老板说话了,咱们兄弟可急着见新郎官儿呐!”
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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