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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宝宝的奇幻旅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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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费尽心思让我一无所有,为什么?」
  「问你自己吧。」教皇缓缓走下高座,恶狠狠道:
  「你让我丧失了整个教庭!你等着吧,晓家的迪达拉,这仇我不会就这样干休的,除了你的蝎旦那,我还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家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而你也别想逃,克劳斯DNA中的生物缺陷可以让你全身瘫痪。」教皇冷眼看着他,甩袖而去:
  「那是针对你的身体所研发出的生物武器,只对你有用,却很管用!」
  教皇的跫音渐远,大厅六面墙上的无数小洞喷出浓厚黑雾,控制住迪达拉身体的黑烟又起。
  「……原来如此,那时候爷爷捐出去的密码序吗。」
  片刻的发愣后,迪达拉疲惫的眼帘轻轻阖上,声音轻如蚊蚋。
  好累。
  好累啊。
  迪达拉紧闭着眼,在黑烟彻底剥夺他的意识之前,他干裂的唇轻轻呢喃,语气轻而缓慢,一字一句,小小心心。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呢喃些什么。
  只是从指尖留下的鲜血,在地上积出了一滩小小的蜿蜒血渍。
  迪达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的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血,仍在淌。
  迪达拉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腥臭味弥漫了大半个基地,慢慢的,离奇的黑暗力量在刻意的诅咒中开始发酵。
  先是迪达拉身旁走动的侍卫,再来是附近的巡逻近卫兵,他们要不就是双眼茫然,全身浮出藤蔓一般的丑陋黑斑,皮肤组织慢慢溃烂,要不就是在一夕之间长出散发恶臭血水的肉瘤。整个基地人心惶惶,却没有人发现所有的异变来源,是迪达拉脚边的一滩乌黑血水。
  而迪达拉,也日渐衰弱。
  起初,教皇以为是他们用在迪达拉身上的生化黑烟让迪达拉的精神与身体每况愈下,但慢慢的,从因丑陋的肢体异变而自相残杀的属下从一个人变成三个人、五个人、十人时,他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阒静光洁的基地长廊,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死亡气味,引领着里头全部的人类迈向精神崩溃的边缘。
  终于,教皇意识到了。
  是迪达拉。
  待怒火冲天的教皇领着大批随从再踏进囚禁迪达拉的厅堂时,被铁链捆绑住手脚的他已经虚弱得必须进入深沉睡眠,但教皇没有漏掉他脚边那滩腥臭的黑水,教皇脸部一抽,低吼:
  「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教皇身边寸步不离的影子一凛,他按着右臂袖管中抽动的肉瘤,不安道:
  「属下……曾在方舟中看过纯血统的吸血鬼可以用血液来聚集暗元素,只有要强大的精神力,就可以诅咒人类,但因为记载上的数据太少,所以……」
  「你说暗元素?」教皇表情扭曲:
  「从以前到现在,这家伙根本就没办法聚集暗元素!更何况他中了生物武器,怎么还有力气去……」说到这,教皇一顿。
  他与影子面面相觑。
  莫非问题就是出在刺激了迪达拉身体细胞的黑烟身上?
  这时他们才想到,虽然迪达拉的身体组织与克劳斯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却是属于前任六道轮回的。
  「把他带走,全体撤离。」
  他的大仇未报,怎能在此功亏一溃?
  教皇对身后的侍卫冷声下令,侍卫齐齐上前,解开束缚在迪达拉身上的厚重枷锁。
  匡啷数声,铁链尽除的刹那,迪达拉猛然张开了眼,他用力挣开猝不及防的侍卫,起身要跑,但伸不出尖爪的纤白手掌与常人无异,且已经彻底侵入全身细胞的毒气也让他全身乏力,几回合的功夫,他双手被缚,见那些近卫兵把自己的手抓得几乎要拧断,迪达拉冷声道:
  「当心点,碰到我的血可是会变成怪物的。」
  近卫兵一惊,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就那刹那间的功夫,迪达拉已经当机立断地踢倒上前捉他的两名近卫兵,侧身一闪,又躲过教皇身前那一排执枪近卫兵的黑烟子弹。
  但他再怎么挣扎,敌强我弱,情势仍然显而易见。
  黑色的烟雾又从空心的子弹中袅袅散出,迪达拉即刻屏气,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启剧烈地跳动起来,以非常不规律的速度。
  「你以为能逃得掉吗?」教皇不屑地看着迪达拉。
  「这种挣扎对我来说却不过是困兽之斗,若你还想亲眼看看晓家是怎么灭门的,最好现在就安分点,否则以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生命力的速度……」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冷汗一滴滴滑落脸颊,迪达拉听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痛苦叫嚣,但他仍是硬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才不在乎能够活多久……」
  与其在教皇的手中苟延残喘下去,他宁愿豪赌一场,要死,也死得轰轰烈烈,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壮阔,远胜于不声不响地被教皇当成与晓家对峙的筹码。
  迪达拉笑了,笑容中的深沉恨意让那抹美丽的笑显得惊心动魄,宛若一瓢金沙中蓦然溅出的血华,灿烂冶艳。
  「我迪达拉,早在三年半前的那一夜就死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看到你来陪葬。教皇。」说着,他缓缓张开嘴,尖锐的尖牙刺入他雪白的手臂,滚出艳红鲜血。
  暗夜的邪恶气味,骤浓。
  「在他用暗元素之前杀了他!」教皇双眼突出,眼中杀意并射,身后随从领命,二话不说就动手把空壳弹换成实心弹,迪达拉眼色一沉,周身空气已经随之起舞,他知道,他能在那些近卫兵换完弹夹之前调动身旁的暗元素,杀了教皇。
  早在三年半前,蝎被教皇算计带回西方大陆的那晚开始,迪达拉就不再为自己而活。
  随着克劳斯与小南的死亡,随着身上的家族责任越来越重,随着蝎的脸庞在记忆中一天天的淡去,他也慢慢忘记了要怎么像当年在校园中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样,毫无顾忌的去欢笑、去展颜。
  这三年半来,他甚至已经忘了安稳的睡眠,是什么滋味。
  太多的仇恨压在他身上,而他身后唯一能包容他的男人也被他亲手摧毁,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命,又有何需要留恋?
  迪达拉脸上的笑容越趋癫狂。
  周身的暗元素随着他精神力的催动,已经开始疯狂起舞。
  教皇咬牙,如此严密浓厚的暗元素显然已经无法用黑烟子弹穿透,迪达拉显然想要用这最后一招与这整个基地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迪达拉的脸上扯出一抹视死如归的艳丽笑容时,地下基地猛然一震,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的状况下,大厅六面墙上的无数小孔,已经用最大的气压喷出足以抵制迪达拉所有举动的大量黑烟,呛得所有人顿时睁不开眼。
  大量的黑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充满大厅,在计算好角度的激风与强大压力下硬是穿透浓密的暗元素,迪达拉只觉眼前一花,视网膜反射出诡谲的块状色彩,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像是要硬生生把他的精神撕裂一般的天旋地转,扑面而来。
  这种发自身体最深处的牵制让他绝望,他抱着头低吼,却无从抵抗。
  见状,教皇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影子,干得好!」
  「…不……」影子紧抓着自己变异的右手,艰难道:
  「不是我。」
  教皇一愣,黑烟还没尽数散去,他们就已经看到被生物武器逼得不得不跪在地上的迪达拉,与在黑烟中,缓缓踱出的男子。
  「是我。」赤砂蝎抬起犀利的琥珀色双眸,冷冷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为什么要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但是因为这个突然现身的男人,更因为站在赤砂蝎身后的,是比教皇的人马还要多出十倍的大陆佣兵。
  他们举着中部大陆最先进的激光束枪,在蝎纤手一抬后,整齐划一的越过蝎优雅伫立的身子,无情扫射。尽是倾刻的时间,拥有数量与武器的绝对优势的佣兵团已经把教皇的人马压制得喘不过气。
  在一片哀嚎与惨叫之中,教皇的脸色越发苍白。
  「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如果合成计划没有失败……没道理整整三年都不曾在方舟中出现你的信息码!」人力或许会有疏忽,但计算机却绝对不会!只要在方舟中出现过的任何景象与声音,都逃不过方舟之门的监视,但让教皇不敢相信的是,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中,竟然还能存在一个不被他们察觉的人格意识!
  更何况……
  教皇与影子不约而同地瞪着站在他们眼前的蝎,与那不知从哪冒出来、数量却足以攻下整个基地的兵量好半晌,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们彻底的监视中,蝎一个存在于方舟之中的意识,是怎么对外雇用一整个庞大的佣兵团?而他,又怎么会有实体?
  「…的确,我现在出现,也出乎了我的计划之外。」蝎淡淡瞅了气若游丝的迪达拉一眼,才移回目光,脸色一沉:
  「计划生变确实让人心烦,不过我更讨厌有人触犯我不能触犯的底线。」
  感受到蝎眼中骤然飙涨的寒冷杀气,影子抓起实弹枪对准蝎,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扣上板机,蝎身旁的佣兵已经快了一步。
  刺眼的红色光束满目,再来的,就是肉块与血水纷飞的画面。
  现在,教皇这方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唯一完好的人,眨眼之间竟然只剩下教皇一个,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抖动:
  「就算……就算你这次赢了,除了我之外也还有其他人拥有克劳斯基因密码──」但这次,没等教皇说完,已有一道光束直直射穿教皇的心脏。
  人类的浓厚血味盖过了黑暗诅咒的气味。
  迪达拉倚着墙喘气,心跳得奇快,却不是因为那令他窒息的黑烟。
  蝎伫在不远处,神色深沉地瞅着迪达拉,好半晌,才缓缓道:
  「……有话要问吗?」
  久违的声线,久违的澹然风华。
  迪达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中慢慢酝酿,把视野慢慢渲染成一整片的朦胧。
  他从没想过他还能看到那个人再度出现在眼前,丧失了太久了温度,他其实早就放弃去期待。
  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沉淀基酿了三年,想见的人如今近在咫尺,他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真的是你?」
  「不,这是幻影。」蝎转过身,身子一点一滴地晕成小型光粒。这时迪达拉才发现原来那个蝎并不是实体,只是一个拥有高度拟真的四维模拟人型,就连鼻梁下的阴影都配合了现场的灯光制得几可乱真,再加上四周尚未完全散去淡淡黑烟,若非蝎亲口说出,他万万没想到站在他眼前,嘴角微扬的男子只是个立体影像。
  不过既然蝎已经雇用了佣兵团,那为什么还硬要用四维立体影像出现在基地里?
  而且、而且……蝎既然活着,为什么在这几年中却迟迟不肯露面?如果蝎是因为恨他,那又为什么要来?
  太多突如其来的事情把迪达拉的脑子打成一团烂泥,久久没办法运转,他只有愣愣的看着蝎。
  「……以四维立体空间出现在现实中很费力,如果没事,我不想浪费时间了。」见迪达拉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蝎原先与常人无异的身体果真慢慢在空气中分化成无数细小的光晕,以极缓的速度开始消散,迪达拉一急,强力撑起透支的身体,一跛一跛地朝蝎走去,低声哀求:
  「别走。」
  那短短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恳求愧疚,与寂寞。
  蝎的背影一顿。
  「但我非走不可。」
  迪达拉脸上闪过不明显的痛苦与自嘲。
  是了,他都忘记,是自己把蝎推入方舟──那个永无止尽的空无炼狱,蝎会恨他,也是理所当然。
  或许他已经应该庆幸,蝎没有反过来替教皇捅他一刀。
  迪达拉脸上的情绪没有逃出蝎的双眼,他眸光微敛,缓道:
  「我还有回答你一个问题的时间。」
  「……你出现基地,是因为……我被教皇抓起来了吗?」迪达拉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
  「不是。」蝎果断的回答让迪达拉紧悬着的心一瞬间掉到谷底,摔成无数残破的碎片。迪达拉咬着牙,撇过头不去看蝎那冰冷刚毅的脸庞,与渐渐消散的身影。
  事隔三年,蝎的冷漠似乎都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们不可能了。
  即使他们曾经并肩而战曾经携手而立,但那又如何,这都改变不了迪达拉启动了合成计划再一次把蝎推入无尽深渊的事实,他知道从前的蝎有多么憎恨把他当作屠杀兵器操纵、把他的意识从生长的世界中硬生生剥夺的教廷。一如他知道现在的蝎,该是多么的无法原谅他。
  迪达拉只能看蝎在他的眼中一点一滴的消散。
  有甚么液体在他眼中凝聚。
  终于,在蝎消失的前一刻,他闭上眼,颤抖道: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要来?」让他与教皇同归于尽,总好过得到了希望之后再摔得遍体麟伤。
  泪水从他湛蓝的眼眸中毫不留情地滚了出来。
  蝎回过头,看着迪达拉的深邃神情未变,但语气中却蕴涵着无法藏匿的无奈。
  「因为,想你了。」
  迪达拉是被他从西大陆带来的随从给唤回神的。
  他茫然环视四周,被蝎雇用来的佣兵已经离开得干干净净,只有满地的血水尸块与教皇狰狞的尸体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在作梦。
  迪达拉蓝色大眼怔怔地瞪着身旁又是紧急联络晓家又是帮他疗伤包扎的随从,好半晌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其实在公爵您消失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找您了,但迟迟找不到人,直到半个小时前我们收到匿名的消息说……」随从嗫嚅着。
  没等那人说完,迪达拉已经知道定是蝎通知他们的了。
  蝎临走前的笑意,再度闪过脑海。
  迪达拉这才浑身一凛,毫不犹豫的抽开才被包扎到一半的手臂,大吼:
  「现在都给我马上去准备启程,我要回索兰!」
  如果他没有猜错,蝎现在应该就在方舟里。
  众人一愣:「回西大陆的索兰市?现在?可是您的身体……」
  迪达拉脸色恐怖:「现在!」
  从来没看过公爵如此激动的众人只能点头如捣蒜。
  作者有话要说:  


☆、你怎么入侵专用机的?

    晦暗的机舱中,迪达拉躺卧在这台小型个人用机中唯一的一间上等房中,动也不动。
  连续三天强大的诅咒魔法与生物武器的摧残让他的身体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态,累积的疲惫排山倒海,被绷带紧缠的手横在床铺中,重得如千斤重。
  身体透支得很彻底,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晰。
  他瞪大了苍蓝色双眼定定瞪着房间的天花板,脑中转着的,全是蝎。
  太多的情感需要宣泄,太多的困惑想不通。
  为什么这三年来蝎从不曾响应他。
  为什么这样的蝎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蝎不恨他。
  又是为什么,被蝎刻意疏离了三年的自己,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丝的埋怨,反而为了蝎那澹然却没有半点仇视情绪的眼神、那一句平淡无波的告白,而感到欣喜若狂。
  「睡了吗?」
  熟悉的声线,迪达拉浑身一震,撑起困顿的身子往门口张望,却发现房门根本没开,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
  唯有床头联机的音响亮起了黄色的信号灯。
  迪达拉一愣,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慢慢躺下身子,眼睛仍一眨也不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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