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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销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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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南宫稚柳缩缩脖子,指指前方炊烟升起的地方,说:“那里有猎户,我们去投宿吧。”
  璃景不悦地皱眉,哼道:“有我在,你干嘛要住那种破房子?”
  南宫稚柳脸一红,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今天有些累了……不能让你采补……呃……无功不受禄……自然也不该白住你的房子……”
  何况璃景总是使用妖力,终究是耗神费力的事,既然有现成的地方过夜,那么能省则省,不要给他增添负担了。
  可惜他虽是好意,却鸡同鸭讲,璃景被他这一番话气得鼻子都歪了,心想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费尽心思护着他,他可倒好,还拼命在这里丁是丁、卯是卯地撇清关系,好像生怕欠了自己人情!
  真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璃景一张美脸微微抽搐,赌气变成玉环,省得再被这小子气得七窍生烟。
  温暖的怀抱霎时消失,南宫稚柳愕然看着腰带上静静垂落的玉环,一头雾水。
  这妖怪的脾气还真是捉摸不定啊!
  手指戳了戳光洁凉润的玉身,南宫稚柳自言自语:“给你省力,你还不领情,真是难伺候啊!”
  叹了口气,他策马前行,找到密林掩映之中的猎户茅舍,下马施了一礼,客客气气地向房主人借宿。
  这家只有夫妻二人,都是淳朴好客的山民,男主姓包,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夫妻的卧房借给他住宿,还叫包大嫂烧了一桌野味来款待他,让南宫稚柳十分过意不去,掏出一锭银子酬谢他们,这夫妻两个开始怎么也不肯收,推让再三,才勉强收下。
  吃饱喝足,南宫稚柳只觉得疲倦感排山倒海,霎时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他口齿不清地向主人道了谢,然后呵欠连天地去睡觉。
  也许是赶了一天路的缘故,他一头栽到床上,连鞋子都顾不得脱就呼呼地睡过去了。
  虽然一倒下就睡成死猪一头,在梦中仍是握紧腰间的玉环,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灯影闪动,在他睡下不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包氏夫妇悄无声息地潜进房间,男人手指轻触南宫稚柳的鼻息,不屑道:“原来就是这种货色,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点子呢,白费我一盅蒙汗药。”
  “看来,南宫家二公子文不成武不就,这传言不虚嘛!”女的从他包袱里翻出木盒,打开确认了东西之后,朝男的点点头,“动手吧。”
  男人快刀出鞘,邪笑着朝酣睡中的南宫稚柳一刀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闪过,笃定这个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傻小子会身首异处,没想到横空杀出一道白绫挡住了刀锋,说也奇怪,那柔软的白绫怎么也斩不断,反而像灵蛇一般缠住刀柄,男人眼前一花,宝刀竟脱手飞出。
  夫妻二人都吓了一跳,一声低笑从房顶传来,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狷丽逼人的美男子坐在房梁上,正拎着那把寒光凛冽的大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似鬼似魅,绝美妖异,让下面那两个人有一瞬间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男人清清嗓子,问:“敢问尊驾是何许人也,为何要阻碍我等的好事?”
  凭你也配问我?璃景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供他消火,当下也不客气,两道白绫甩了过去,两个杀手对看一眼,女的拔剑抵挡,男的手腕一扬,从袖筒中射出数道针芒,朝璃景招呼过去。
  “自寻死路!”璃景冷笑一声,面目狰狞,手指轻弹,只见那一把百炼精铜的宝刀竟爆裂成片片碎屑,朝那二人疾射而去。
  惨叫声撕心裂肺,那一对男女霎时被射得像筛子一样,鲜血喷红了一整面墙,浓重的腥气弥漫开来,催人作呕,璃景操纵着白绫卷住两人的尸首丢到墙角去,然后纵身跃下,坐在床边,摸摸依旧熟睡不醒的南宫稚柳,笑道:“有这一次教训,看你还会不会再跟我闹别扭。”
  他早就看出这对夫妻行事古怪,偏偏这个不懂人心险恶的呆小子还被哄得团团转。
  之所以没有阻止,一是明白南宫稚柳不碰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二嘛,借机会吓一吓他,看看这颗石头会不会开窍一些。
  流着口水肖想南宫稚柳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璃景笑得十分淫荡,低头亲吻那犹自睡得香甜的人。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再精,遇到南宫稚柳这样眼拙又缺心眼的家伙,只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宫稚柳醒来之后,看到房内的尸体,先是恐惧地缩了一下,就在璃景张开双臂等他投怀送抱的时候,却只迎来对方惊怒交加的拳头,以及厉声喝问:“你怎么又滥杀无辜!?”
  什么叫“又”滥杀“无辜”!?璃景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睛地吼回去:“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怨我!?”
  他真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妖怪!听说后山的红狐狸精都遇上了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他一块千年宝玉,竟然遇人不淑,赤胆忠心还被当成驴肝肺!
  南宫稚柳被他吼得心惊胆颤,看看那两个人惨不忍睹的尸身,他只觉得如坠冰窟,通体透寒,颤声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妖怪,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性子顽劣、不服教化,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连对无辜山民都能下此毒手!”
  “你在放什么屁!?”璃景气得眼前直冒金星,修为至深的千年老妖此时怒发冲冠,拽住南宫稚柳,指着墙角的尸体骂道:“你给我看清楚!这两个是乔装改扮来害你的,你这个蠢东西!”
  “你还要颠倒是非!?”南宫稚柳红着眼圈瞪他,虽然害怕,仍是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他们手无寸铁,如何伤人?”
  璃景真想仰天长啸,有些后悔没留下那把刀当物证,而这个滥施好心的榆木脑袋还在咄咄逼人地质问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璃景毕竟是大爷脾气,哪受得了被如此误会?他甩开南宫稚柳,怒道:“混帐!你我从此一刀两断,我若再理会你这瞎了狗眼的东西,我就跟你姓!”
  说罢,不待对方回应,璃景气呼呼地扭头就走,连房门都被他一脚踢烂,南宫稚柳呆呆地站在一地血泊中,欲言又止,急步追了出去,低声叫:“璃景……”
  夜色迷茫,哪里还有璃景的影子?
  这个任性妄为的男人,终于厌倦了乏味而无趣的自己吗?
  几日来的纠缠,不过是昙花一现,他终究是他命途中的匆匆过客,连挽回的机会都吝于给予,就这么决绝而去。
  朗月当空,南宫稚柳惶然无措地站在院子里,眼眶有些发热,泫然欲泣,他呆立了一会儿,用袖口胡乱擦擦脸,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
  一屋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南宫稚柳匆忙收拾好包袱,捂着鼻子狼狈奔出,跌坐在地上。
  凉爽的山风拂过面颊,让他混乱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放下包袱,找了一把锄头,在院子里挖起坑来。
  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璃景,那妖怪随意伤人性命却是不争的事实。
  南宫稚柳在月光下挥汗如雨,暗暗唾弃方才想要挽回的自己。
  他怎么能为了一晌欢愉,置天理人伦于不顾、姑息璃景那嗜杀的残忍性情?
  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心软,然而胸口的疼痛却让他泪流满面,对璃景的失望、被他抛下的委屈,以及前路茫茫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他活了二十二年,平淡如水,而这短短几日,生命中已经掀起无数惊涛骇浪,那个任性的男人恣意索取丢弃,却全然不顾他的意愿。
  “死妖怪!还说什么下嫁……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一边泄愤似地刨坑,一边絮絮叨叨地咒骂,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南宫稚柳也顾不得擦,一径狠命地挥动着锄头。
  才结了一天姻缘,他就成了下堂夫,让他怎么能心平气和!?
  吭哧吭哧地干了一宿,到天光渐晓时才挖好坟坑,南宫稚柳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直喘,歇过气来之后,他胡乱绾起头发,鼓足勇气,回屋里拖尸体出来。
  那两个人的死状让他又是一阵眩晕,默念几句大悲咒,南宫稚柳悲愤交加,也顾不得沾一身血汗,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两具尸体拖进坟坑。
  拖动的过程中,男尸手臂垂下来,袖子里掉出一枚小巧的银筒,南宫稚柳眼尖地看到那个小东西,他把尸体丢入坟坑,好奇地拾起银筒,细看之下,大惊失色。
  银筒不过二指粗细,小巧玲珑,一端密布着十几个孔洞,筒身装着扳扣,尾部还镶着一块指甲大小的碧玉。
  如果江湖兵器谱的记载无误,那么他手里这枚小东西,就是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的暗器:天人展袖。
  而这件暗器,正是出自碧澜宫。
  自它出世以来,不知多少声名显赫的江湖豪侠命丧其下,遇到天人展袖者,几无一例生还。
  这么霸道的暗器,怎么会出现在一对平凡山民手中?
  南宫稚柳怔怔地看着那块碧玉,刚刚散去汗水的衣衫再度被冷汗浸透,脑袋里像捅了马蜂窝,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抓住几分清明,他蓦然抬起头来,低喃道:“璃景……”
  难道璃景没有骗他,这对夫妇确实是杀手所扮!?
  回想起昨夜的境遇,夫妻二人殷勤备至的款待,以及用过晚饭后突如其来的倦意,难道真如璃景所言:若非他出手相救,自己早就遇害身亡了!?
  而那个心高气傲的妖怪,被自己误会了还不算,又劈头盖脸地奉送一堆责难,怪不得他会一怒之下拂袖离去。
  越想越是心悸,南宫稚柳惊疑不定,悔愧交加,顾不得一身血汗以及横在坟坑里的尸体了,拎起包袱,牵过马儿,踏着晨光上路。
  心慌意乱,南宫稚柳悔恨得直捶心肝,难得有个人不嫌弃他平庸无用,肯这么贴身又贴心地护着他,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家气跑了,想起璃景离去时忿忿不平的样子,他就直想拍自己这颗猪脑袋。
  不知道璃景还愿不愿意理睬自己,还愿不愿意与自己……破镜重圆?
  一路上翘首眺望,只希望能在满山葱翠中觑得那人的身影,可惜璃景似乎是铁了心要与他一拍两散,任他把一双眼皮累得抽筋,也没找着对方的一根头发。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了一天,夜幕降临,南宫稚柳垂头丧气地将马儿停在一条小溪边,啃了两口干馒头,味同嚼蜡,不由得又开始想念璃景的好处。
  不过转念一想,那妖怪离了自己,必然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在,现在还不知道正陷在哪个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哪轮得着自己为他牵肠挂肚?
  越想越沮丧,南宫稚柳脱下脏兮兮的衣服,跳进山溪里洗去一身泥尘。
  凉爽的溪水缓和了胸中的躁动,南宫稚柳在水里磨蹭了许久,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清洗干净,然后爬上岸,四下看看,这深山之中罕有人至,他也懒得穿衣裳了,就这么光溜溜地蹲在岸边,把脏衣服洗干净,摊开晾在草地上。
  月明如画,照得人难以入眠,南宫稚柳翻身侧卧着,细嫩的青草割过赤裸的肌肤,引起细微的颤栗,夜风愈发温柔,抚摸一般,撩拨起人的春心。
  如此良辰,让他更加想念璃景那惑人的容貌和温暖的臂膀,食髓知味的身体已经开始回忆对方热情的爱抚与狂浪的侵占。
  像中了邪一样,南宫稚柳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蜷起双腿,一手抚上燥热不已的胸膛,另一只手,悄悄探向胯下。
  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在那妖怪的抚触之下,分身很快硬热如铁,南宫稚柳咬紧牙关,低低喘息,眩晕中,连后穴都一阵阵收缩,产生了被人挑弄亵玩的错觉。
  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像要着火,南宫稚柳忍不住低吟出声,而后面灼热不已的小小穴口,好像真的夹住了探入其中的指尖。
  咦?
  南宫稚柳眨了眨眼,他的两只手都在身前乱摸,后面那个是哪来的!?
  一惊之下,猛地翻身坐起,却对上那双无比熟悉的墨绿眼瞳,额间的龙纹在月光下更显妖异,他看得痴了,喃喃囁嚅道:“璃景……”
  呆怔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南宫稚柳只觉得轰地一声,白净的脸皮胀得通红,他又羞又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他的包袱扑了过去。
  太丢脸了!他竟然在这乱山深处,想着璃景的样子发情,最要命的是还被事主逮个正着!
  南宫稚柳只觉得羞愤欲死,一时间倒忘了两个人吵架的事,只顾着哆哆嗦嗦地翻找衣服穿。
  璃景立在溪边,双手环胸,冷冷地命令他:“过来。”
  南宫稚柳披了件薄衫,头也不敢抬,红着脸走过去,璃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脱掉。”
  “我……”南宫稚柳连脖子都臊红了,张口欲辩,对上璃景冰冷的眼神,他自觉理亏,生怕再把这个坏脾气的妖怪气跑,于是忍着羞恼,乖乖地把那件布料丢在草地上。
  全身上下不着寸缕,无措地站在璃景面前,感觉到那冷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露骨而刻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男人的注视之下无地自容。
  刚才还勃发的欲望有些垂软,没精打采地低着头,和它的主人一样惹人生气,又让人舍不得放手,璃景眼珠子一转,生出些捉弄人的坏点子,他向前一步,手指轻轻弹动南宫稚柳蔫头蔫脑的小兄弟,在他耳边低语:“你接着弄,我要看。”
  拂过耳畔的温热气息让他不争气地腰部发软,而这个恶劣的命令却让他差点哭出来,南宫稚柳哭丧着脸,低声哀求:“我知道错了,对不住你,你就……别再欺负我了……”
  哎呀……璃景头脑一热,原本计画中一连串的惩戒措施全抛到脑后,他现在只想把南宫稚柳压下去,大战三百回合,以解自己的怒火加欲火。
  南宫稚柳看出他的动摇,大着胆子贴了上来,笨拙地在他身上摸来蹭去,讨好之意不言自明。
  璃景低笑一声,一手覆上他紧翘的双臀,掰开臀瓣,长指探入幽穴,轻轻搔弄着。
  感觉到火热的窄穴紧紧箍住手指,而南宫稚柳已经腿软得站都站不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一脸欲求不满的饥馋相,低喘连连,璃景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倒他,身子覆了上去。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就在溪边打起了野战,璃景的衣裳还未完全褪去,南宫稚柳就已经缠了上来,淫乱的身子迫不及待地摊开,毫无保留,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随着他的抚弄而低声呻吟,湿漉漉的黑眼睛一片迷离,沉浸在欲望之中的火热躯体正饥渴地等待他的侵犯,让人血脉贲张,璃景用手指给他草草扩张了几下,然后抬起南宫稚柳虚软无力的双腿,将自己饱胀的欲望深深刺入。
  “啊……疼……”实在是太猴急了,南宫稚柳身子僵了一下,手指抓住他的衣裳,脸上浮现含糊不明的隐忍与痛苦。
  璃景被他咬得死紧,进退不得,只好试着抽出一些,没想到南宫稚柳长腿一勾,环住他的腰,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声如蚊吟地说:“别……别走……”
  即使疼痛也要留住他,留住这填满自己体内的热情与渴望,留住这个唯一肯专注于自己的男人。
  他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平生也没什么非分之想,但是此刻,他想要璃景,想要这个狷丽逼人,又张狂傲慢的男人。
  从来不习惯向人开口索要什么,即使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办法把心里涨得满满的渴望传达给对方,只好伸手搂住璃景的颈项,主动吻上他的唇。
  激情的泪水溢出眼眶,朦胧的眼眸中饱含着让璃景动容的脆弱与焦急,乞怜的眼神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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