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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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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园里的守夜人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叛乱。 
  谁也说不清这些被下了药禁了内力锁在囚房里的罪犯是怎么出来的,更是想不透里应外合劫狱的那些外面攻进来的侠士们是如何找到此地、又抱了何种决心与官府为敌,杀将进来。 
  灯火缭乱,照不明无星无月的黑夜,也看不清刀光剑影,只有愈发浓烈的血腥味伴着厮杀声肆意蔓延。 
  顾知还本不想跟着这群人走,但就在他迟疑着偷偷溜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打算蹭过墙去逃走时,他习惯了黑夜中视物的眼睛却让他看到了无法这么轻易离开的一幕。 
  只是半日交情,笑得憨厚却是江湖大盗的那汉子,瞪圆了眼睛,回首抓落了几支箭矢,然而后心上那一把大刀插得甚深,很快就有比夜色更黑暗的东西顺着刀柄流了满地。 
  他死了。 
  顾知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冲了回去,和那杀掉浓眉汉子的铁面人缠斗起来,救下另一名素昧平生的侠士,借着夜色混入逃亡的大流,一步一杀地,终于涌出了这庄园。 
  天亮了。 
  顾知还无奈地发现,自己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犯上作乱?勾结逃犯里应外合?”谢羽生似笑非笑地听着顾知歌的汇报。 
  顾知歌低下头,柔顺地沉默着,姿态却是充满了固执己见的意味。 
  “知还怎么可能这么做!他说好了开春回来这不就果然回来了!他的忠诚只给我一人,你明白了吗?” 
  “明白。但是其他洪承山庄里的死士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他们的死节,已经在之前的围剿中有目共睹。 
  谢羽生摔了奏本,“滚。” 
  “狗只会认一次主人,易主的,杀了也不可惜。”对这件事的发展,皇帝倒是完全不意外,“洪承山庄培养这么多死士,遣一个潜伏到查不清来历又因医术而名声鹊起的你身边也毫不令人惊讶。”
  “他不是那种会对区区洪承山庄死心塌地性命以报的人。洪承山庄对他像对待随处可见的垫脚石,我对他推心置腹,他自然对我真情实意。”
  皇帝眯起眼来,这兄弟二人容貌颇为相似,只是长年执掌最高的权力,让皇帝的眼中自然而然带上了无形的威压。
  “你以为自己是智伯吗?做什么不好,做那样的蠢货。”皇帝语带训斥,“对逆耳忠言嗤之以鼻,对分外之物贪得无厌;有国士之才者不得重用,竟至毁身背家沦为刺客,如明珠弹雀,愚不可及。好好想想你在说些什么蠢话!”
  顾知还跟着这群江湖侠士到了他们的集合点,意外地再一次遇到了纪无忧。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几乎同时问出这话来,而后相对大笑。 
  “所以,这里就是不愿归顺朝廷的武林反叛者的总据点了?” 
  “你打算把这里记下来汇报给晋王吗?” 
  顾知还摇了摇头。 
  纪无忧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身粗陋简服的她不像以前那般明艳照人,却多了一番从前没有的自在态度。 
  “我想也不会。无论是死士,或者是侠士,说到底,你也还是个江湖人。虽说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最终,哪个能离开江湖。” 
  救回了这么多被抓的侠士,并没有让此地的人们感到开心多少。 
  他们在此中损失的人手与被救回的差不了太多,何况还暴露了好些暗桩,更加陷入被动。 
  大堂中人头攒动,为之后的行动方向产生了激烈的分歧。 
  “再这么‘胜利的救援’几次,我们就会一个人也不剩啦。没死在门派破乱之日,倒在之后的救援中把本钱赔了个干净,真是好计划好目标。”有人阴阳怪气道。 
  “难道要我等唯唯诺诺四散逃窜,连亲戚故友沦落桎梏也冷眼不管?那还做什么江湖人练什么武功!不如早早自散功力扛起锄头牵了牛做个老农,安度残年!”有人愤怒地反驳着。 
  “只怕最后,想做老农也不得。这些日子的缉索越来越严,窝在这不起眼的小田庄也不是办法,谁知道其他过往也许有过利害龃龉的富户,不会看这儿突然人来人往形迹可疑,向着官府举报了呢?”有人悲观。 
  “这么大规模又严苛的缉索行动不可能持续太久,天家这般折腾,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都吃不消,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风头就过去了。”有人乐观期盼。 
  但他们始终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激进派甚至想要联合地方上的其他宗室权贵,用尽包括起军逼宫暗杀等手段,给皇位上的换个人当——他们被嘲笑为不自量力,上赶着贴给别人做刀。 
  保守派甚至愿意改头换面做个升斗小民,只要不再被朝廷的鹰犬追着跑,哪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操劳辛苦,也比为着小命担惊受怕强——如此鼠辈,当时何不直接投到朝廷的脚下当狗呢! 
  顾知还在外围默默地听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明明这些人逃过了天罗地网,尚安然无恙,却比那些牢狱之中的人情态更加不得自由。 
  谁能想象到呢?
  终于有个人以强劲内力发出一声长啸,使得大家都惊得静下来。 
  这人剑眉星目,仪表非凡,虽然身形衣着颇为憔悴潦倒,却掩不住自然而然的正道之气。 
  “鄙人祁家老五,如今尚有一十六位族亲被关押在京,其中有同胞幼弟与长兄,相信我想要救回家人师友的愿望不会比在座任何一人来得轻微半分。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劫下些许散犯还有可能,要杀入天牢救出大批人犯,不过是痴心妄想。之前我也经历过牢狱之灾,枯坐之中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以天下之大,江湖之浩瀚,皇帝纵想要掌握乾坤,却还是有鞭长未及之地。四极八荒,可谓是山高皇帝远。特别西北与东南,一背靠深漠,一首临远海,又是与三千它洲诸国交际联络的商家集散之地,只要熬得住,总能重新在商路上建设起自己原本的门派,传承下各家各派的武学经典、师门教诲。对我们来说,最痛苦最悲哀的莫过于世代延续的家学师门就此断绝,那正遂了天家屠灭武林的意。即使西北寒暑严酷,东南瘴毒不绝,在怒海狂沙中九死一生,但在这绝境里深扎下根去,我们终有重新蓬勃的一天,必将血今日之仇!江湖人不死,江湖不会枯竭!” 
  这人的话引来一片赞同叫好之声。既满足了保守派苟全性命的愿望,又满足了激进派复仇血痕的理想,一时间,诸人商讨的重点,已经转向了该往何处去,要与谁谁结伴前行,重建门派,共组联盟,抵御外辱了。 
  “是不是感觉挺心酸的?”纪无忧抱胸靠墙而立,对顾知还苦笑着,“已经陷落的、已经牺牲的、被污清白的,永远比不上他人未来的利益和前途重要。” 
  顾知还摇了摇头,“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只是由这样身份的他提出来,更加安慰了众人的私心。” 
  毕竟祁家陷落的人最多,他都下了决断断肢求生,其他人肯定也乐得故作不忍地跟着一起。 
  “你要去东南吗?九微宫和飞花殿本就在江南,再往南些去重建,想必很快便会恢复旧貌,顶多环境艰苦些,还可以继续演算九微天机,种植奇花异草。” 
  纪无忧摇了摇头,“不,我会去西北。” 她的眸中有着奇异的星光,“南边毒虫出没,潮湿闷热毫不爽利,我偷偷讨厌很久了。再说,如果我不幸血洒大漠,我就能更快地找到晓钟了。” 
  “祝一路顺风。”顾知还笑道。 
  “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回京城的。”顾知还微微闭上眼,感受着贴身放的玉匣冰冷的触感,“但恐怕暂时回不去了,现在……我有点儿想回老家一趟。” 
  那个曾经为半斗米出卖子女的地方,丰年也算是鱼米之乡。 
  他化装成一名行脚商,朝着曾经的洪承山庄走去。他很镇静地在悬赏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画像姓名,足足价值百两白银,如果活捉,还要翻一倍价钱。
  画像真是栩栩如生,标注得清楚又细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额上美人尖偏了那么一分——这得左右拿尺子一寸寸量了过来才能如此精准吧,他想。
  用手掌十指,一寸寸抚过测量,亦可如此分毫不差。
  他出生的村子已经荒芜,空落落的,几块薄田里徒生蔓草。那年的大水饥荒逼走了的村民,二十多年后也许只剩下他一个。
  他继续前行,数天后,看到了曾经恢弘壮丽的洪承山庄。
  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黑灰满地。
  他本来怎么逃都逃不出去的黑院的院墙已经化为废墟,在这里面训练的孩子们呢?他环顾四周,只有残阳晚照。
  他甚至还看到了墙壁上的刻画——死士训练的入门武功和宣传忠于主君的言辞,都被烧得残缺不全。
  顾知还沿着小路慢慢走向最近的小镇,想找间客栈过夜,却发现这里也已经是一片焦土。
  他愣了愣,方才意识到,小镇依附山庄而生,怕是没逃过被连根拔起的祸事。
  来不及回返早上出发的邻镇了,他只好找到来时路旁一座破落的土地庙安身。
  庙中居然早有他人。
  一个小叫花子倚在神座下,啃着不知哪里弄来的饼,在看到他后明显抖了一下,神情警惕,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些。
  他走到另一端,收拾了一下背篓,拿出干粮充饥,同时暗中观察着那小叫花。
  有趣,他想着,他们二人现在摆出的休息姿态何其神似。
  “小子,有没有兴趣离开这里?”他问道,“找个有食物充饥有屋顶遮蔽风雨的地方成长?不是黑院。”
  二月末,丽妃诞下龙子,皇帝大悦,连称“天赐吾儿”。
  六月,皇长子百日庆典,有大臣上书,言去岁帝王息兵戈之乱,平游侠之患,如今四海升平,八方来朝,天赐贵子,正是说明了皇帝文成武德,和当封禅泰山,昭告天下,沟通上苍,以告太平。皇帝意动,群臣皆叩首相和此言,唯晋王及数人慢了几步,尴尬一番后也跪地相请。帝心大悦,定十月为期而行。
  “世人皆以您为皇储,不料……这难道是天意吗。”晋王的幕僚叹惋不已。
  “皇兄让我承担重任,我自然愿为皇兄分忧;不然,我倒是更想要纵情山水,享红袖添香之乐呢。”
  “殿下要真是这么想的,那当初又何必三顾寻我而来呢?”
  谢羽生笑而不语,只是投了眼神到墙壁悬挂的两张画卷上。
  一边执剑而笑者,分明是悬赏榜中人;另一边泰山巍峨,日出东海,霞光似万千剑芒,无情地穿透薄雾浮云。
  他的眼神在前者上眷恋低回,最终停在后者那一轮新日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十月。 
  封禅的车队连绵数百里,浩浩荡荡地驶向泰山。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外邦使节、扈从仆役,云集于山下。祭祀的台子以五色土石堆砌,五谷植于其上,五行划分属区,饰以周天二十八宿围绕紫薇的星图,场面十分隆重又浩大。 
  就连未满周岁的皇长子也被宫中仆役抱着递给了文武官员之首的丞相与太尉,诚惶诚恐地拥了请上台去,共享天诏祥瑞的荣光。 
  这本该是一件极大的盛事。 
  顾知还万万没有想到,皇帝是怎么会突然跑出他那戒备森严的皇宫,来到泰山封禅的。 
  更令他惊讶的是,少数激进派的武林人,竟然策划趁此时机行刺。 
  以他们那错漏百出的谋划,能成事就有鬼了。 
  偏偏,他们还真的混进扈从之中,距离成功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怎么会呢?皇帝难道不知道不少江湖人恨他入骨,还游荡在各地寻找报复之机吗?他是对自己的守卫如此有自信么?
  那就太……天真了吧。 
  他这般想着,冷静地组装着手中弓弩。这把弩箭弓身长四尺有余,需要用脚踏弓干,肩膀拉拽,运起内力方可上满弦。青铜精钢做的零件配上上等的乌木皮筋缠绕的弓身,是野外伏击暗杀时最可怕的凶器。 
  洪承山庄因为这种武器而被剿灭,倒也算不上太冤枉。 
  他在这些日子里伪装成小仆从于边缘冷眼旁观,那些刺客们被有意无意地安置在准备祭品的队伍中,这倒是个好位置。 
  他幻想了一下几名江湖人抬着作为牺牲的公牛上了祭台,弯身起身的一瞬间便从牛腹中取了长剑巨斧,挥向正虔诚拜祭苍天的皇帝的情形,不由微笑。 
  这个景象怎么这么眼熟?是了,公子喜欢让他读的《刺客列传》中,专诸便是这般捧了煎煮得喷香诱人的大鱼上前去,自烂熟的鱼肉中抓起鱼肠剑,一把刺向…… 
  他悚然而惊,停下了联想。 
  再次观察起来。 
  如果,这些智计堪忧、暗杀毫不专业、武艺却足够高强的江湖人能顺利混到此处,并非天运庇佑,而是有人故意而为呢?那么,是谁竟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
  他看向那些队列严谨的卫兵,再念及隐在暗处默默守候的影卫们。 
  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北方的十月本已是万物萧索的晚秋,泰山也到了枯水期,不少小溪流都已干涸。然而松柏长青,落叶的枫槭银杏则有着斑斓色彩,整座山艳丽无匹,又自有巍峨坚毅态度,甚为迷人。 
  顾知还选择的藏人位置相当绝佳,在一个古树山石相互搭掩而成的角落,可以清晰地看到祭祀的土台——这种地方居然没有被彻查销毁,似乎也侧面映证了他的猜想。 
  庄重的祭乐声响起,祭官们将浑身毛色纯净、犄角端正的五色牛抬上祭台,又将白鹿白鸟雪白大鱼奇异香草供奉其上,皇帝身着金黄祭服登上了祭台,跪拜上苍。 
  他抱着皇长子,神色可谓无比快意,晋王立在台下,脸上也是端庄又喜悦的神情。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呼啸之声由远而近! 
  离祭台最近的晋王抬起头来,满目错愕。 
  飞矢声势危响如怒,如霹雳雷霆,如闪电激射,破空而来。 
  箭矢近两尺长,三棱矢镞轻而易举地穿透皇帝金色的祭袍,尖端是不祥的墨蓝色,被穿刺处的伤口流出黑色的血来。 
  祭乐声骤然大乱,侍卫守军拔剑怒吼,上前守护;百官惊悚,仆从四散,场面混乱至极。 
  谢羽生冲上去扶住他的皇兄,一边高吼着命令稳定局势,一边亲自为他的皇兄吮出毒血,然而,谁也没看到他的眼中惊诧慌乱至极的神色。 
  皇帝还是晕厥了过去,随行的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接过玉‘体诊治。 
  谢羽生得以空下来静思。 
  不该如此啊……他想到。 
  是我看错了吗?怎么可能……是他?
  “知歌!”他厉声道。 
  顾知还远远地隔着人群和谢羽生对视了一眼。 
  他看上去似乎消瘦了,被玄黑底色绣着金色飞龙的袍服衬得越发病弱苍白,有种惹人怜爱的俊美——想来自从皇长子出生后他装可怜装得一定很用心。 
  他一边运起轻功一边借助树荫花丛、山石沟壑脱去伪装的衣物,很快便化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个子不高,常年卑躬屈膝所以微微驼了背弯了腿,脸蛋净白无须,喉结几乎看不见,拈着兰花指,穿着净身衣,俨然一个普通的小太监,正拖着一大桶垃圾秽物,艰难地运上牛车,要拉到数十里外去倾倒,免得污了贵人们的眼。 
  洪承山庄黑院赵字所辖的死士,最擅伪装变化,前任的赵三,更是数代以来的佼佼者。 
  偏远之处,骚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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