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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边流泪边学坚强 by蘇延年(h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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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喝掉,米乐还是摇头,说不饿。最后我强迫的拿起汤勺递到他面前,不吃不给走的恐吓,他才勉强喝点。
飞机上,空姐开始给每个人发毛毯,把毛毯盖在米乐身上,又要了杯牛奶给米乐,让他先睡会儿,他只是闭着眼睛,眉头却一直紧皱。我知道他不到走投无路是不会来找我,现在的他显得十分无力,伸手去握住他的手,骨节明显的手很软却很冰凉,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象征意义的给他点力量。米乐轻轻将头靠在我肩上,转头看看,他已经睡着了。伸手从后面搂过他的肩,让他睡得更舒服的一些。
这就是生活,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米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看来一切太过不真实,夜里还在北京,凌晨4点我们就站在了长沙机场。
入冬的清晨天色依旧黑沉,风呼呼的往领子,袖口里钻。脱下衣服把只穿了一件夹棉外套的米乐裹起来,他整个人陷在这黑色布景中,显的格外单薄。这个时段载客大巴还没上班,出租也少的可怜,米乐急着要把衣服还给我:“领导,我不冷。你还是穿上,给我了,你就一件毛衣,这不挡风。”我把说话都哆嗦的米乐抱了过来,“这样我就不冷了。”
米乐,你知道,再冷,你回来,春天也就跟着回来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米乐的母亲,我不得不说米乐长的秀气自是遗传了她的母亲,虽然因为气色不好而显得毫无生气,但她的面容婉约,眼眸清透,头发也剪的干净,完全可以看见她年轻时的灵秀身影。
“妈,这个我在北京的领导。”米乐虽然说着方言,但大抵是能听懂的。
“领导你好。不知道要叫……咳咳咳咳……你啥子。”看见我后,她非要坐起来,但能看的出,她非常吃力。
“您躺着说就好,叫我小乔。”
“咳咳咳……我家娃娃(wǎn)不听话,我要他别麻烦人,咳……咳咳……他就这么把你叫来了。娃娃,咳咳咳……咳……快去给领导倒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
“要得,要得。娃娃一个人在外头,咳咳……咳……都怪我身体不争气,不能照顾他,还成日拖累他。咳咳咳咳……咳咳……在外面都是你们照顾他。娃娃,有时候不懂事,你要好好批评。”
“米乐很好。工作也很认真。”
“咳咳……咳咳咳……”米乐的母亲一直不间断的咳着,手也捂着侧腰,看得出很痛苦的压抑疼痛,
“妈,你也喝点水。”米乐摸着妈妈的后背,希望帮她顺顺气。扶母亲躺下后,我让米乐带我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米乐的母亲两年的前移植的肾脏已经出现明显的衰竭,排斥,导致整个坏死现象向其他内脏转移。必须马上找到新肾源,进行二次移植。介于她身体极度虚弱,又是二次手术,手术的风险性非常大。就算手术成功后,也要看身体接不接受新器官,排斥的几率也很大,医院并没有十全的把握。现在来说,转去北京是最好的选择,地方大专家也多点,二来,我更熟悉,找人也方便。
“先转去北京,我爸有个老朋友是院长,我也可以找人帮帮忙,在肾脏科找个专家。我这就联系,争取今天确定床位,晚上我们就往北京赶。带上你妈的病历和单据,把东西都整理好。”扶住米乐的肩膀交代事情,米乐现在更像是一个听老师话的小学生,很认真的点头。揉揉他的头发,开始翻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稍微有点来头可以帮忙的都打个电话,最后通过我爸的关系,在军区医大找到个专家教授,挤出了床位。
在下午的时候就往去北京的方向行驶,由于米乐的母亲并不能坐飞机,让米乐租了个大车型的广本,好让他母亲一路能躺着舒服点。米乐一路上不停的回头询问母亲身体状况,一会拉毯子,一会递水,自己反而整夜不睡。深夜时,我让开车的师傅休息下,我帮他开会儿。从后置镜里看米乐又像以前一样看着窗外,高速上的车辆稀少,米乐靠着窗,特无助的轻轻问我:“我妈的病这次会好麽?”“会好的。转去大医院保险点。”“嗯。”不说话的米乐又开始眼神空空的发呆,他永远这样,太多的话放在心里了,连人都被压的沉重。
在早上的时候到达北京,安排好米乐的母亲,我又赶去公司一躺,事情永远是挤着一块来的。再回到医院时,米乐正在和医生谈捐肾的问题。由于现在肾源紧张,要想等个肾源还要配型,完全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而米乐的母亲现在根本不能再等,应该马上动手术。米乐坚持自己的血型和妈妈一样,要捐出自己的一个肾给她,而我和他的母亲一起反对。谁都知道肾脏对人体的重要,而米乐现在的身体并不比他母亲好到哪里,瘦得像根竹竿。介于受赠者并不同意,医生也让我们再考虑好。
“米乐,你先等等,我再找人联系下其他市的医院,也许有合适的肾源。”
“领导,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她是我妈妈,我不能看着她等下去,多等一天,就意味着她离开我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米乐,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现在只是北京市缺乏肾源,全国那么大,这里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你比我还清楚现在哪都缺乏脏器捐赠,而且医生也说了,亲友配型的几率更大,我是她儿子,我的肾给她排斥几率也会小。”
“你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好不好。一个星期后我想不出办法,我就依你。米乐,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米乐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头答应了。
米乐在医院整夜的陪着妈妈,只会稍微趴在床边闭下眼睛,每天我去看他眼睛都黑一圈,瘦巴巴的,现在连眼眶都凹了下去,巴掌大的脸,显得眼睛特别大。我请了个护工照顾他母亲,平时让家里的阿姨熬些汤带去,嘱咐她一定要多熬点,让米乐也多喝点。看着他跟他妈一样一天天消瘦都已经很心疼,更别说让他去开膛破腹拿出一个肾。全国各大省级医院都问了个遍,五天过去,每每都被告知现在每个医院都有数10个人在等肾源。国家法律又规定不得以买卖形式来进行脏器捐赠,就算等到新肾源,也要按照登记的先后。时间一天天过去,米乐几次按捺不住跑去找医生,要求马上动手术。我整天也魂不守舍的为这件事烦的吃不下,睡不着。Steve来看我几次,都摇摇头走,说养儿子没用,要是我妈生病,我不一定有这急。我让他闭上乌鸦嘴,赶快滚。又不得不打电话求他,他有个表姐在外国的医院,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国外捐赠。但是一询问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会有一堆麻烦的手续问题,等这些手续办好,恐怕时间也来不及。
眼看米乐已经开始进行抽血配型等工作了,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一个又是米乐母亲亲属又愿意捐肾的人出来。就在看着事情毫无办法的时候接到Steve的电话,让我按他给的电话去联系,据说是个黑市经营者,全国有很多人愿意以买卖的方式来卖出自己的肾。但国家法律又不容许金钱交易,他们便会在那里登记,遇见愿意出钱买脏器的人,就可以私下交易。对医院可以说是亲属,找点人,医院也不会深究。
兴奋着大叫我爱你,换来Steve三声冷笑后的一句:我恨你。这小子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赶忙跑去医院告诉米乐,米乐很不放心的问会不会被查出来连累到我,我告诉他只要安排的好,应该不会泄露。带着米乐去见已经联系到的血型,身体情况都相符的捐赠者,对方是三十大几的男人,因为家里也急需用钱,他只有卖掉一个肾来换取大笔现金。按照谈好的价格,先给他十五万做为预付订金,等手术后再连养护费一起把剩下的二十万给他。对医院会说他是米乐母亲的远方亲属,算是表弟。明天他会先去医院配型,按照之前他的抽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回去的路上,米乐坐在副驾驶位,很认真的对我说
“领导,很谢谢你。我知道光说谢谢太不足够了。可我真的想不到比谢谢更好的感谢。”
“嗯?”
“这些钱我以后一定还你,虽然可能会还很久,但我一定会还你。”米乐认真起来的样子总会说话说的坚定,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你,我知道他并没有把我帮他看做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并不理解,我早就把他的所有当做我的。
“你先别想这些,把自己养养好,最迟下星期你妈妈就动手术了,你要感谢我,就对自己好点。我怕你妈妈好了,你又倒下了。”
“还是谢谢你。”
“好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谢谢说多了就没诚意了,你给我闭着眼睛睡会儿。昨天我还想把午夜凶铃第五部接来让你演主角。”
“嗯?……哦……呵呵,眼圈的确比较黑。”米乐反映过来后,照照手机的镜面,又望望我开始笑,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他笑,眼睛依旧眯起来,露出我最喜欢的小虎牙,笑的像个孩子。
“还笑,比贞子都还贞子了,大晚上的你别吓我。贞子起码还没毒牙,你这男版贞子毒牙都出来了。”
“嘶嘶嘶嘶……我是吸血鬼,会咬人的吸血鬼……”米乐把牙齿放在下嘴唇外面,学着电影里吸血鬼的样子凑过来,要咬我。
“其实我茅山老道,专收你这样的小妖,小妖,看剑……”捏捏米乐,按着他的脑袋靠在座椅上,又把他的座椅放低,“小妖,你先睡,等醒了我再收了你。”
你是贞子,你是吸血鬼,那我就是等在电视旁的甲乙,走在深山老林里的路人,反正总是不用反抗就自投罗网的进入剧情。你不用布局,我就义无反顾自己挖坑自己跳。哪天你想说:I jump,那我一定接上那句:You jump;I jump。
米乐躺在座椅上,由于过度的疲劳,一会就睡着了。我并没有把他带回医院,往家的方向开着。连上楼都没舍得叫醒他,轻轻把他抱上楼,米乐睡的太沉,完全没有知觉。打开家门,对着满月不停的“嘘……”让它别叫。满月好像听的懂一样,平时一见人回来就撒娇的直叫,今天却只瞄了两声,就跟着我们进了房。把米乐放在床上,踢着满月出去,看它的架势是要扑上床。死猫奋力反抗叫得比谁都大,最后给我扔到了客厅,把房门关了起来,就听见门外爪子划门的声音,和它一声比一声哀怨的叫声。只可惜关了房门,我就不能关灯睡觉,可恶的黑暗闭塞空间恐惧症……= =|||
但和我抢米乐,你还嫩点……
米乐睡得香,完全不知道我一直看着他。小小的脸,尖尖下巴,嘴角睡着了也向上微提,眼睫毛浓密的像小窗帘投下淡淡的阴影。吻吻他的额头,乖,好好睡一觉。闻着米乐身上的奶味,很快也睡着了,梦里米乐对我说:“给,这是我留给你的大白兔奶糖。”我拨了一颗放在嘴里,甜丝丝的。
再见就是还会见面
《谁不是边流泪边学坚强》蘇延年。 ˇ再见就是还会见面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事情幸而与预期的一样,手术定在明天,米乐今天一直魂不守舍坐在床边。叫他几次不理不睬,我知道他担心明天的手术,医生说六层把握四层风险,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时我明显看得出来他手在抖。就算手术成功,之后的身体协调期也是一道关坎,对于二次手术的人来说很不容易。其实我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准备万一意外,我很难想象米乐会如何。
倒是米乐的妈妈很镇静,我去看她时,笑着给我拨橘子,还一件一件的给我说米乐小时候的事。说他小时候虽然瘦,打起架来一点不吃亏,很多比他大比他高的孩子都畏惧他。那时候打完架回家少不了一顿打,可米乐就是不哭,打死都不哭,结果给打的更凶。这点我们两截然相反,小时候,我爸只是抬起手,我就叫着跑我妈那去。所以我爸总在没人时狠狠得抽我,边抽边骂你丫样儿大了你,就会给我嚼舌头。你以为我怕你妈啊,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然后只要一听见我妈扭钥匙的声音,他马上就说今儿我不打你,我只是教育你。靠,有抽我两大嘴巴教育的麽。
然后米乐还和他妈一起叫我湖南话,我学了半天说的最溜的就是要得,要得,然后我强烈要求学了一句米乐的小名:乐娃子……乐娃子……。他妈每天都叫来叫去多幸福,这句我学会了保留,以后慢慢叫。
晚上硬是要留在医院陪他们吃晚饭再走,让米乐和他妈都早点休息,明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战役。临走时米乐一定要送我到门口,我告诉他我认识路走不丢,可他还是跟着出来。
“领导,你明天来麽?”米乐把手插在上衣口袋,一只脚有意无意的在地上磨蹭,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
“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米乐有心事时,头总会不时的低下,现在他就低着头,总怕被人看见一样。
“明天早上我可能有去……”
“我想你过来。”米乐突然打断我的话,虽然还是低着头,“你来我就觉得安全了,能来麽?”最后一句话,是明显的问句,米乐也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许。
“嗯。明早我过来。你今天要早点休息,不准给我再熬夜。”
“嗯。”米乐笑着答应。送我走到停车场,我让他回去,自己去拿车,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米乐也停在那看着我,笑着向我做往前走的动作。我冲他乐,又往前走几步再次回头,还是看见米乐也回头对我笑。就这样10步,咱两回了三次头,莫名特别满足的开车回家。
一直想着米乐对我说的,你来我就觉得安全了。兴奋的把这句话颠过来倒过去的在心里念,安全代不代表可以依靠?
广播里的DJ说哪天你超越了时光,请你一定要回头对我微笑。米乐,只要你回头看我就好,让我来对你微笑。
忙完公司的事我马上跑去医院,米乐低着头做在手术室门口,两只手紧紧的交叉,看见我来了紧张的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好。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医院空调打的很高,加上他本来就紧张,发髻处已经开始映出细密的汗。
“喝水麽?”想着分散点话题,对他来说也减少点负担,可是他只是摇摇头,
“领导,你说我妈会不会……”
“别瞎想。她昨天和我说了那个什么福报的,你也说了谁好人谁坏人,上面会知道的。”米乐妈妈信佛教,有时候我去她就会讲讲,对她来说是个信念,所以她偷偷告诉我她再次生病她一点也不害怕,现在米乐大了,要是她真有什么,让我们多帮帮米乐。
“嗯。我妈苦了一辈子,老天看的见。”米乐自我式的安慰,可是还是捏着手,一种祈祷的手势。我拍拍他肩膀,坐在旁边一直沉默。
手术要做4个小时,中午米乐愣是半步不移的坐在门口,我买来午饭一口也没吃,连水都是抿上一小口就拧上盖。握着瓶子,看着从手术室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差不多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米乐连坐都坐不住,一会站到窗户口,一会靠着墙边发呆。
手术室的灯牌刚熄灭米乐就跑到门边等着出来的医生,我走过去递给主刀医生烟,他挥挥手说:“手术没问题,马上推去无菌病房,下面就看她自己了。”米乐松了一口气,不停的对医生说谢谢,我悬着的心也微微掉了下来。
这几天只要没事我就往医院跑,米乐的妈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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