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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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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他,甜甜一笑,流枷有些愣,“我在积攒情绪,我今天一定要把这曲《满江红》吹的悲转久绝,壮势如山,不能让你们这群洋鬼子小看我们。”然后挺直着腰杆走出去,
“冯予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祸害!!”身后我听见流枷的怒吼,我笑地春光灿烂。
我坐在抬下静静欣赏这幕魔鬼史诗,却在想,吸血鬼这个题材确实饱含了太多的矛盾情结,它妖异的光芒如此引人,却始终成不了大众的主流,它是最与众不同,又是最容易被滥用的题材。这幕《新月》亦如此,当青春、异色成为了包裹着吸血鬼的华丽斗篷,它的灵魂是否已经死去?抑或还会重生?
可不管你思考的再严肃,无疑,这部歌剧是赏心悦目的,里面有太多令人折服惊艳的元素,流枷亦属其中之一。这小子不动声色的将混乱、癫狂、瘾欲、挣扎用他锋利的牙齿撕扯在众人面前,你觉得窒息,为他的残忍,为他的鬼艳,为他隐秘的脆弱。我不自觉摸了摸耳朵,微笑摇头,这小子将后来为祸人间呐。
轮到我上场了,主持人简洁的介绍了我的姓名国籍专业,这个余兴节目在强大华丽的舞台显得格格不入。我昂扬着身态走上去,就象自己曾经登上过的每一个舞台,自信而专注。
一杆唢呐,一曲《满江红》。那悲壮而粗旷的旋律在深秋的晚上,格外的凄伤,它如一个哭泣的汉子,述说着醒悟与命运,肠断声声,在夜里冲荡着————这是另一种不同于他们异色的妖艳。
唢呐声息,我握着它啜着气站在舞台中间,象一抹艳红的蔻丹。
我知道他们都是屏着息的听的这曲《满江红》,我知道他们被我征服,可,当一把把纷乱的钱币向我身上砸来,我依然能清醒意识到这是场残酷的游戏,原来,祸根埋在了那三张百元美钞。
他们或许相当欣赏你,他们或许为你折服,可,他们不会忘记这是个阴谋,他们依然起身为你鼓掌,他们依然讥诮地将钱币砸向你————
钢币砸在身上生疼,可我站立在那里依然纹丝不动,也许这是我第二个不堪的舞台经历,所以震撼没有之前第一个那么大,也许,当一个人完全孤立无援身处一个显眼处被如此羞辱,心已经麻木的不知何为何,我依然站立在舞台中央,身型挺直的象个战士。
“它高不足尺,叶疏花迟。云缠它,雾迷它,雨抽它,风摧它,霜欺雪压,雷电轰顶。然而,它并没有被征服。它不低头,不让步,于数不尽的反击和怒号中,炼就了一身铮铮铁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气!一次次,它在风雨中抗争呐喊;一回回,它把云雾撕扯成碎片;它以威严逼迫霜雪乖乖地逃遁;它以刚毅驱逐雷电远避他方…”
流枷上来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走下去,每走一步,我受伤的心就会惊振一分!我抬头看着前面拉着我的这个男孩儿,他,他竟然记得!竟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记得!
顾不上伤心了,我想这个孩子真是妖精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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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犹如盛夏的水果,是容易腐烂而难保持的。世上有许多美人,他们有过放荡的青春,却迎受着愧悔的晚年。因此,把美的形貌与美的德行结合起来吧。只有这样,美才会放射出真正的光辉!”
我故意在家把网上下载来的这段培根的话很大声读出来,眼睛还直瞟流枷的房间,是的,我就是读给他听的,
你看多让人担心,那天他把我拽回家,我是一直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是一会儿想着他们朝我身上投硬币想着气,一会儿脑子又转弯儿不住啧啧称叹:你说流枷那记性咋就那扎实咧。一回家我就关门人一头扎进被子里,觉得窝囊难受难受窝囊——这时,他敲我的房门,
我沮丧地去开门,看见男孩儿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表情非常严肃,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冯予诺。”
我一愣,随即白了他一眼,“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他房间去。我看他情绪是越想越不对头,就跟着他,
“流枷,我警告你,这事儿就到此为止算了,你别找事儿!”


他不理我继续往前走,我跟着走进他房间,他坐他笔记本电脑旁开机玩游戏还是不理我,
我无可奈何,坐他身边看着他,语重心长,
“流枷,我知道你也替我不舒服,可,这事儿咱也有错儿不是吗,别闹大了,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我看着他,半天,他“恩”了一声,眼睛却始终看着电脑,
我又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出他房间。
这心从此就忐忑上了。你说他存着报复的心吧,他应了我一声,而且这几天表现的也挺平常;你说他放弃了吧————啧,就觉得不放心。所以,我天天是想着法儿地劝他,你说,这孩子你又不能摆明着天天说这事儿,你说多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当你小丑样儿,我呢,人又贱,这事儿搁心上不想着劝劝他又不舒服,于是,这不,我都快神经质了还专门上网找些劝人宽容美德的格言装相儿嚷他听。
其实,后来回想过来,我这是还不够神经质到底,应该啊,你明知这孩子是个不罢休的主儿就该当机立断!可,如何当机立断?送他回法国?这当时又怎么可能!谁会料到流枷这孩子胡做非为到那地步————咳,这都是后话了,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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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如约和冯予诺去了小樽。
尽管没有雪,天气依然寒气袭人,各式用日语大书着的“拉面馆”和“居酒屋”的酒幡在灯火阑珊的夜色里飘扬,居酒屋里透出来的温暖灯光就成了最大的诱惑。我们一家推门进去,看见的都是清一色西装笔挺的上班族男人,在这里补偿中午被一碗拉面一杯冰水虐待了的胃。咱一家四口还两个小不点儿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谁又在乎,来了,就什么都感受感受嘛。
结衣和渺渺已经快两岁,都培养了非常好的用餐习惯,老板娘很热情,给两个孩子用小凳垫高了座位,两个小女孩儿安安静静地用勺舀着特意给她们做的荞麦面汤,因为她们在听歌,是的,这里有个男人在低声唱歌,唱的歌像冰下沸腾的水有种压抑的激|情,我也在听,也喜欢看那老板娘的一举一动,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眼风看起来动人得很,很容易让浮躁的心迅速得到抚慰,我还想,当初川端康成是不是就这样轻易陷落在雪国女子的眼风里?
冯予诺却一直在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阴谋,瞧你那坏笑,”
“什么眼神儿,我这笑叫坏啊,这是深情知不知道,”他体贴地给我捻了一片芦笋,
“和三,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放下筷子望着我说,我顿时满脸迷惑,我也算是个细心的人呐,咱家的好日子都记得倍儿清,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的生日,结衣和渺渺的生日,我的生日————我挺直腰望着他摇头,“都不是,”
他望着我笑了下,好啊,神情竟然有些羞赧,这是我们神通广大的冯少?
这确实是我们神通广大的冯少!他从脚边提起一个包儿,我早上就发现这个包,当时还奇怪他装什么呢这个大个包儿,他就那样一下子塞进我怀里,我人接着都一仰,要以前他早护着了,今儿个到看都不看我,继续拿勺转他碗里的汤,这意思,好象就是不好意思?
我狐疑地拉开包,先是一愣,里面是整整一包信封,一摞螺,我拿出一打————“和三收”“和三收”“和三收”全是“和三收”!我看见落款全是“冯予诺”——
“这是——…”我愣愣望着他,
他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好半天,
“这是我给你写的,”他停了下,“写的情书,昨天整整一千封,其实,”他竟然咬了下唇,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是他在想怎样措辞,可真的,这个动作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我望着他的唇竟然出了神,可他说的话依然灌耳捣乱着我的心智,“你接受我求婚第二天我就开始写了,刚开始写了是准备邮给你的,我那段儿写的特勤,一天有时候三四封都有,天天投进我们公司附近的邮筒里,可是后来我发现怎么你接着信都没有反应,我也没好意思问,直到有一天,”他自己笑着摇摇头,“我那天正准备把信投入那邮筒时,有个邮差过来跟我说,‘这邮筒已停止使用三年了,你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哇,他打开那邮筒,里面都有一百多封了————后来,也像写习惯了似的,你去米兰,我写,你先去法国,我也写,我出国工作,也写,所以,那里面有些也是各个国家的明信片儿,我反正就想着,给你写点东西就象你在我身边似的——…”
我还盯着他的唇,————你说,你说,一个女人,她的老公为她做了件这样傻的事情,她能,她能,怎样————
我抱着个大包裹走过去,象个孩子坐在他腿上,头靠在他肩头,眼睛红通通的,“怎么办,怎么办,冯予诺,你爱惨我了,爱惨了,”吸吸鼻子,我真要掉泪了,“爱惨了,是爱惨了,”他搂着我,唇抵着我的额头,“三儿,我这样都觉得不够——…”他埋在我的颈项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我都感觉颈项里一股热流,是他的——泪————
“三儿,我们知道予诺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样改变。予诺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他从小就很独立,很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们其实也知道,这孩子也认死理,执著的很,他认定的,等多久他也会等,能守住的,他也一定会守一辈子,既然他认定了你,他一定会认定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
是啊,一辈子,一辈子,这样的男人,一辈子,
转身,我抱住了他,紧紧的,
这是我的一辈子。
(不出意外,我开始恢复一日一更,有时多有时少,尽量保持速度。拜托,我再次被英语折腾了将近两个月,终于过去了!
另,解释一下上面一幕,你们看得出吗,其实冯予诺对和三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另二,这文是蛮长,后面情节也蛮多,不过我不想紧拖了,下面的,一鼓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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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三,米旆和减元戏分还没开始咧,惦记他们的,等着看吧。
另四,我发现留言的越来越少了咧,很郁闷,同志们,给点儿吧。
另五,最近不敢写,和谐嘛!
另六,上面情节请配合此歌,————呵呵,对,又是插花,
Vanitra I Need You
我觉得此歌蛮适合冯予诺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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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读这段,”
“那匹马驮着
龙幡风逸
整个夜晚被悲壮照亮
斜插在身上的那枝锈箭 
也被血浸透
爱人啊,你在何方 
这时刻多想得到呵护
我跌下马
马尾却在泪脸上轻抚
我想那是你披散着的黑发
盖住了我的胸膛
亲吻那染毒的伤口”
如果蒙上眼睛只听声音,真的没有女人能逃脱这个男人。冯予诺的声音曲线富于变化,呈现出优雅的河谷和经年的沙化地带。
我一封封抽出他曾经的心事读给我听,他抱着我也宠腻地照办。我的两个小丫头对面坐着依然听话,老板娘拿出日本传统木玩KOKESHI给她俩儿,小女孩儿对着这些精致鲜艳的小木偶玩地不亦乐乎。
“读这一段,”
“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我点住他的眉心,
“你个妖精,”
不是妖精是什么!不是妖精他怎么能就这样捅进我的心?上面这句话是我最钟爱的影片《阿黛尔。雨果的故事》中的最后的一句台词。阿黛尔。雨果是文豪雨果的女儿,痴恋一个英国军官,只身追逐他去往遥远的美洲,放弃掉一切———地位、尊严、青春,只换来心上人的冷眼,最后沉浸在痛苦和幻想中精神失常。我钟爱这部影片,因为阿黛尔的执著痴狂,“千山万水,千山万水,”人生能有多少个千山万水,又有谁能为你跨越追寻,“只有我能做到!”这是何等的情殇!
他吻了吻我的额角只是微笑没出声。


“冯予诺,我不会是那个英国军官。”
他把我抱地更紧,在我颈项里点了点头。
他就这样一封封给我读着他的心事,我也就这样一封封感受着他的心事,有笑,有泪,有嗔,有怜,在小樽的冷夜下真像停住了永恒。当然我们还聊到了许多,象我们的小女儿们,
“冯予诺,你在家可不能再让冯结衣忽悠过去了,——…”
冯结衣个小败儿,这么小就学会忽悠人了,幼儿都喜欢吃冷食,她也不例外,每当她手中拿着一根雪糕就开始例行的忽悠了。她把雪糕先举到爷爷跟前,“爷爷吃一口?”爷爷马上说,“小乖乖,爷爷不吃,”她马上转向奶奶说,“奶奶吃一口?”奶奶当然也马上,“好宝宝,奶奶不吃。”屋里多少人,她就会拿着这支雪糕忽悠多少人,故伎重演。
我后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拼尽全力咬下她手中雪糕的大半支,由于牙疼,半边脸都麻了。结衣抽回手时,雪糕只剩下一小节挂在把上,她先愣了一下,然后“哇”一声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从此以后,再也不拿雪糕忽悠我了。
“冯予诺,你发现没有,我的渺渺有神性——…”
和渺渺是个小仙女。那次我在家练琴,她趴在窗台上,突然伤心地大叫,“妈妈,花灭了!”我听了马上纠正,“不对,应该是‘花谢了’,不是‘花灭了’。”和渺渺坚定地抗议道,“花真的是灭了,花就是灯!”我愣了下,既而,是深深的震撼!可不是吗,在渺渺的眼里,灯是有生命的,花是有生命的,儿童的言语所幻化出来的世界是成年人从未想象和经历过的,这一世界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而是直接遇到的,随处都可以遇到的。在和渺渺的眼里,一切都是有诗意的。
也许是发觉了我们在谈论她们,而且好象是贬低了自己,冯结衣抬起头瞪了我一眼,我不示弱,瞪了回去,结衣嘴巴一撇又把头低下去继续摆弄她的木偶娃娃,态度颇为不屑。冯予诺笑着只掐我,“看你,连冯结衣都瞧不起你,”我呵呵傻笑。
我们要离开了,冯予诺把两个孩子抱下来,
“结衣,渺渺,你们玩了阿姨那么长时间的木偶,是不是要去谢谢她,”他蹲在地上把两个孩子框在怀抱里问,
结衣左手拿着只木偶,渺渺左手拿着片她爸爸才给她们拾的红叶,———是的,两个孩子都是左撇子,南方有人迷信说“神仙怕左手”,呵呵,我到不愿神仙怕两小丫头,只盼多保佑保佑她们吧,————两孩子稳稳地向老板娘走去,我和冯予诺拿着外套笑着看她俩象两个小淑女微笑着捻起右边的小裙摆向老板娘鞠了个躬,“谢谢您!”“您”还有很重的京腔儿,这是她们爷爷的影响。
两个小丫头淑女的谢完了把个老板娘逗地比花笑地还艳就转身跑过来扑到冯予诺的腿旁抱着,一边一人抱着他一只腿,两小人自各儿也呵呵笑地不知多高兴,渺渺还淘气地朝我挤眼睛,结衣鼓着嘴巴只拿下巴磕她爸爸的腿。我也上去抱住她们爸爸的腰,冯予诺一时被他家三个女人缠着象颗树,
“好了,行李都带齐了,撤!”冯予诺还要侧身就走,我和两个小丫头抱地更紧,疯地更厉害,一酒屋的人都温暖地看着这家子嬉闹融融———
“和三,”
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女人喊我,我一扭头,幸福的笑容还漾在脸庞,却见到对方的一瞬,愣住了。
(看见大家踊跃留言,咱眼泪那个哗哗啊!谢谢了各位!
另,冯予诺与和三肯定已经那个了,只是由于“和谐”,我没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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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我们在外面等你,”
我点点头。冯予诺有礼地向对方微微一颔首然后抱着两个孩子先出去了。
她也一直看着他们出去。她,减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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