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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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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想去之地。

“但是心愿了时,万事皆休。”花青花的声音哀恸,气息微微颤抖……心愿了却,万事皆休,尘归尘土归土,从此可以瞑目于九泉。

大判“心愿”是乾坤奖赏,可这奖赏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动用的,它只是给了一品判临死前一个完成心愿的机会;反转过来也一样,一品判解出了心愿,很快就会烟消云散,魂归于幽冥天、魄碎于阴间地,彻底消亡于世界。

即便心里隐约猜到端倪,听闻花青花说出真相后,苏景仍是大吃一惊!

十花判送了他一道穿空大术,但未要求他一定要去西仙亭赴援,老头子让苏景自己选;

十花判用舍了剩下的寿数,却还不肯对苏景说出实情,只因他不想以此“要挟”苏景,仍是……去不去赴援,让这孩子自己选。

判官不能掌握轮回,他们只是轮回的守护者。

守护轮回是十花判的责任,为此他可死可灭可魂飞魄散,但他不会强迫旁人与自己结伴同行,即便苏景也穿了一件大红袍……十花判从没把他看作同僚,只当他是个心眼不错、偶尔耍赖偶尔犯浑的熊孩子。

十花判的身形越发浅淡了,摆了摆手似是想要打断苏景的目光:“我本也活不了太久了,以前身元魂的‘身份’,两次借法一品袍主持封天都,早都让我元气大伤。若我没算错,了不得还有一个甲子可活……六十年,凡人一世弹指一挥,和‘明天’也不见得有什么分别。可西仙亭危殆,那群小狼坚持不到明天、坚持不了七个时辰。没有援兵,西仙亭沦陷、大阵毁灭,整座幽冥都没了明天。离山一个小小贺余尚且能用自己性命换阳间气运,我用自己剩下的六十年,换一个援兵的希望又有何妨。”

十花判笑了起来,问苏景:“既已无可隐瞒,我就实在忍不住问你一句……你会去吧?”

“一个时辰后穿空大咒结法,晚辈赴战西仙亭。”苏景的语气平静,没说什么“不破敌毋宁死”之类豪壮言语,心意已决时就无需那些说辞了。

十花判点了点头,对苏景道:“你且安心等待……我再最后耍个威风。”说完,稍顿、仰头提息饱吸一口长气,再开口声动如雷:“十花在此,唤我同袍,一时为限,赶来相见!”

“通天池赵得法接令!”

“白头郡回有三接令!”

“红孤城尚云生接令!”

“鼓皮山陈远亲接令!”

……

十花大判一道法谕万里回荡,旋即一道道应和声以法言回报,附近正急急赶路赴援西仙亭的判官闻令,只要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到的,尽数令下大判之令,就此掉转云驾,向着苏景一行所在之地赶来。

一品袍可容恶鬼相附,及时赶到的判官都能随苏景一起穿空去往西仙亭。

听着属下一声接一声的“接令”法言,十花判眉飞色舞,一呼千百应的快活,确是大好享受,他的身形更浅淡了些。

第六百三十三章 狼祸起,多可笑

西仙亭,杀声冲天。

骨肉被砸断的闷声、鲜血喷溅的碎响、法术冲荡的破空呼啸等等等等诸般声音纠缠于一处,安宁无数年头的西方荒山化作生杀炼狱!

黑暗已将此处彻底掩盖,但远远不算完,“黑”如巨川,自西方冲腾荡漾着,源源不断蔓延而至,层层汇聚层层叠加,仿佛要将此地完全压碎、砸塌、打入无尽深渊才肯罢休。

狼群还在顽抗,这幽冥世界中最最悍勇的猛兽凶兵,还在坚守着最后的阵地,八万狼集合成圆,后护着圆心处那件不起眼的小房子。

狼主所在即为狼群的生死所在,没有一头恶狼怕死,它们只怕临死前不能再多杀灭一个敌人、不能再从敌人身上多咬下一块肉多喝掉一口血,只是……它们的敌人没有血肉,它们是什么啊?

那强壮的黑甲凶兵,被打碎了头颅还能继续冲杀,被斩断了双腿还能翻滚着继续冲锋,就只有将他们碎尸万段才能彻底杀灭,而黑甲兵卒死后,尸身会震动几下,或变回一块石头,或化归一株小草。

没有神志、生命顽强、杀伐凶悍的黑甲兵,是被人以无上仙法点化的顽石野草,它们无尽无休。

狼苦战,和一群根本没有生命的东西拼生死。

黑暗成为西仙亭的颜色,唯一能将之稍稍冲淡些的只有殷红鲜血,狼的血。

八万狼卒精锐誓死守卫的小屋中,中年汉子守着一盏油灯。灯上火焰如豆,勉强燃烧着,和外面的黑暗比起来显得如此渺小、虚弱。

乱糟糟的长发披散,遮掩了汉子的容貌,他的上身精赤,身上横七竖八的旧伤痕杂乱且醒目。对外面的冲杀声汉子充耳不闻,他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叠衣服。

两件衣服,橙红颜色,二品判官袍。

判官死了,身、魂皆化作尘埃随风散碎去。但袍子自亘古流传、还要再流传去下一个亘古。

阴阳司于狼有恩,拜一品大判所赐,狼族得享千万年头的逍遥纵情,如今终于到了报偿时候……报恩时、还命时。

官袍是阴阳司的重器,要把袍子护好、归还于大人。所以大汉在叠衣服,仔仔细细,一边一角都折叠整齐。生平第一次,汉子做起了女人的活计。他做得还不错。

衣服叠得很整齐,被中年汉子收入囊中。

这个时候门轴响动,一头通体红火的大狼进屋,口吐人言:“启禀吾主,外间八部尚余其六,已动阵驰援,赶来救驾!”

恶狼的主力尚存。因这突如其来的一战是奇袭,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攻坚。

不久前西仙亭还宁静无事,忽然一蓬玄光自山中暴散开来,无论狼主还是驻守山中的两位大判都识得这光芒:来自那已经被废弃的穿空法阵。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穿空法阵并非封闭、关停,而是由阴阳司要员专门负责,彻底将其毁去。被砸得粉粉碎碎地瓷瓶还能再接水么?一样的道理。

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就发生了,已经毁掉的阵法再做行转,滚滚黑暗自阵眼中汹涌喷出,顷刻间天地风云尽数皂染,山中守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黄大人立时遇害,另一位二品判舍身饲法,狼族精锐争取了片刻光影,八万狼这才来得及结阵护住这山中最最要紧的要害地方……

而后西方才开始发难,里应外合很快打通“道路”,源源不断汇聚西仙亭。

除了山中精锐外,狼族主力分作八部驻防山外,以八方相护这一百七十里连绵山脉,此刻也只有正西、西北两部被彻底摧毁,其他方向上恶狼仍在。

援军集结,重大军情,化形中年汉子的狼主却无动于衷,反问那头火红大狼:“小九,别扭么?”

兄弟相处千年,心中早有灵犀,“郎九”知道主上之意,咧起嘴巴露出獠牙,吼中发出一声低吼。

中年汉子伸手拿起了那盏油灯,连火带灯一起吞入腹中,跟着迈步走向屋外,路过“郎九”时,大手伸出、拍了拍它的额头。

吱呀一声门轴响动,汉子推门而出……当他落足屋外刹那,于他身上陡然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道,身形也在轰的一声闷响中暴涨,九尺之人化作百丈巨汉。

狼主昂首、长声厉啸。

八万狼闻声,眼中戾气冲腾,于不停厮杀中尽数昂首凄厉呼号。

正向山中急行、驰援的六部狼群听听到了山中的狼嚎,立刻止步,目中凶光闪烁,似是有些犹豫……同类长嗥,传声传令,狼主与所有手下的命令不是鼓舞身边八万狼稳守待援,不是催促六部狼族速速进山,他的命令竟是:西方、攻杀。

狼主之令,是为天条铁律。

片刻沉寂,终于,东南部头狼昂首、长啸以作回应。一狼长啸,一部附和;一部齐嚎,六方追随。

绵延盏茶的光景中,恶狼长啸刺穿天地,昭告幽冥:狼祸起!

何其昏庸的狼主大令……只因狼不是普通鬼卒,千万年千万里,奔袭于乾坤各处,它们不会防守只会进攻,防守时,三头狼只能当一头狼,进攻时,一头狼可做三头狼;它们不会救人,它们只会杀人……这天底下就不存不杀人的狼,也根本没有过会救人的狼。

唯有攻杀,才能暴发狼群的真正力量;唯有暴发全力,才有可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山外,每一部恶狼都是一片怒潮,当六部汇合,便真正化作做无边之海,狼海!

披身长毛随风飘摇,口中长嗥震颤八方,向着西方猛进。忽然,冲在最前的六只头狼一个跟头翻滚在地,翻倒时是狼,起身后就变成了人,幽绿双目的赤膊猛汉。

头狼变,万万狼齐变。那无边汪洋中,所有恶狼都翻起一个跟头,顿化人形,而后无数人做着同一件事:扬起右臂,横伸,将小臂上那块味道最是鲜美不过的肌肉送入身边同伴的口中。

没有一个人犹豫,张口咬下。自己口中同伴的手臂,同伴口中自己的手臂,鲜血流淌。

肉咬下、入口,咀嚼,吞下。

赴死之前,吃一口美味人肉,今生心愿了了;赴死之前,吃一口兄弟的血肉,若真有来生你我血肉相连、还是兄弟,千秋万载千世万代,没你这个兄弟我不投胎。

血肉吞下,凶恶野蛮的汉子们哄堂大笑。笑三声身形猛一翻滚重又化作恶狼,咆哮声直上九霄,冲锋的脚步落于地面,砸得大地颤抖。恶狼之海迎上自西方来的黑暗巨川,冲杀!

无尽黑暗,无边狼海,对撞于一处。

……

幽冥一隅,恶战惊动乾坤;东土人间,夜色浓稠寂静无边,“田”在笑。

“田”,象形之字,一阡一陌以示纵横田埂,居于方正之间,汉家文字万千字字横平竖直,但真正像“田”这么方正的,不多。

可如果田字中的那三横都弯曲了、上中两横拱起、下一横“挖心”如唇儿翘角,这个原本再四方不过的字,就很像一个笑容了。

“田”在笑。

一片墓园整整齐齐,三百四十八座坟、三百四十八座碑,每一座墓碑上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四个字“田上之墓”,是以这片墓园里,有三百四十八个“田”字,每个“田”都在笑。

因为倚着墓碑那个面容慈祥的白袍老汉在笑,仰头、望天、开怀却无声的大笑。

墓园寂静、大笑无声,就只有他在换气时才会有一点动静:濒死之人、奋力抽气、尖锐且又嘶哑的嗓中音。

时至子夜,阳间东土漆黑的天,星月皆隐没于厚重乌云,墓园中唯一的一点光亮,来自大笑老者身前的萤火虫,虫儿静静悬浮着。

好半晌,白袍老人终于收敛了笑容,墓园中三百四十八个“田”字也都重归方正。

“亮一些。”白袍老人说道。

萤火虫的光芒变得明亮许多,如一盏火油灯,老汉自袖中抽出了一本书,东土汉境流传了几百年的志异故事《屠晚》,他已看过大半,只差最后几页了,就着虫儿火光,老汉接看前文,津津有味,翻页时他会先用手指点一点舌尖、蘸些口水。

“朔月这个名字,起得不好。”看了不久,老汉又复开口,他不抬头,他面前也没有人,只有一只随时可以“更亮些”的萤火虫:“朔月即为隐月,隐月就是没有月……结果月尊真没了,咳,这名字起得不好,不吉利、太不吉利。不过燕子不是我带上来的,他本就是阳间人……”说到此,一页看完,舌头被用去给手指蘸口水,老汉的声音稍顿。

新一页翻开了,白袍老汉又继续说道:“除了他,你们所有人都是我带上来的,死一个,就补一个,无所谓了。但朔月就不再补了,不吉利,死了就让他死了吧。”

老头子叹了口气,似是对那“朔月”有几分惋惜,但很快他又笑了,呵呵呵地、笑出声的:“这书写得很有趣……你们都还不错,但远远不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即为骄阳天尊,最恨不能与离山陆角决一胜负……你啊,不自量力啊……”说着,老汉的目光暂离《屠晚》,那一瞬、黝黑色的眸子化作纯透幽绿,闪烁不定,紧紧盯向面前为他照亮书本的萤火虫:“萤火之光,你也想与日月争辉,凭你也配说自己恨不逢时未遇陆角?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自己说,你有多可笑!”

东土、阳间,京都的皇帝、边关的将士、东海畔的渔家少女、西陲古城摆宵夜摊子的老人……整座汉境所有人,都于此刻惊醒,人人耳中都是九个字:

你自己说,你有多可笑!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大喜事,眼中钉

白袍老汉那最后一句话,传遍汉境人间。

离山脚下偏僻石坑,任夺目中精光一闪,身化乌光一飞冲天,但刹那后他又重回原地,深吸、深呼,目中光芒散去了,死气沉沉的眸子。任夺盘膝坐好,任那风雨在远处如何酝酿,他只守离山。

离山九鳞峰,闭目休养的掌门真人双眉稍稍一皱,但很快他的眉心又复舒展,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该来的迟早回来,理他?作甚!

秦淮河上,画舫中的琴倦姑娘本已睡熟了,却又被那十字天音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去推身边的男子:“叶郎,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听到了,”叶郎躺于红床,一双眸子于黑暗中异常明亮,下一刻他古里古怪地笑了:“虫鸣蛙唤。”

“哪里是蛙虫声音,明明是有人喊叫……啊。”浅浅一声惊呼,琴倦姑娘只觉胸口微凉,叶郎的手伸了过来。要害处被男子柔柔握住,身子酥软了,琴倦的话说不下去了,吃吃吃地笑,俯身相迎。

姐妹们都觉得叶姓男子脸上的伤疤可怕,可琴倦不是,她喜欢他,没道理的、她就是觉得他是个不凡人物。

……

“莫说那些离山祖师,即便现在当家的二代弟子,你以为你能打赢么?沈河、任夺、龚正……哪个要杀你,你都不存逃跑的机会。”墓园中,白袍老汉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不再看身前的萤火虫,目光重归《屠晚》,口中说话却未停:“不过现在不同了,今晚过后,你等修为必有突飞猛进,‘恨不逢时未遇陆角’这等傻话不可再说,但对上全盛时的离山二代弟子,你和二十八星宿至少能和他们一争长短。”

萤火虫翅膀微震,虫儿不见了,一个中年男子凭空而现,满脸喜色、跪拜在老汉面前:“道主是说……幽冥乱了?”

中年男子个子奇高,足足两丈开外,比着普通人两个半还要再高出一头,面无三两肉,瘦嘴塌腮,一副愁苦相貌。

老汉暂未回答,聚精会神地看故事结尾,过了一阵,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才心满意满。长舒了一口气合上书本:“已经乱了,阴世间一场大战就在今夜……你传令二十八星宿,各自与我静心行功,待我令到、共赴离山!”

“谨遵道主法喻!”高瘦男子领命要走,不料老汉又把他喊住了:“且慢。”

老汉把手中那本《屠晚》递过来,高瘦男子俯跪在地,双手高举过顶接下了书。

“这书写的,是陆角弟子的故事,很好看。苏景,今日光明顶主人,正好和你这个骄阳天尊对上。”言罢老汉站起身来,不再理会属下,背负双手哼着歌开心调子,溜溜达达地走了。

等老汉走远了,又高又瘦的骄阳天尊起身,看了看手中的《屠晚》,面做冷哂。一道火光翻卷,《屠晚》被烧成灰烬,骄阳天尊重新化作萤火虫,飞走了。

离开墓园,白袍老汉仍在笑,阳间修家虚弱,幽冥判官大乱,怎么就说不出的那么开心!又走了好一段路,他站住了脚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片刻后重新抬头眼中兴奋更甚,双手背后、双脚并拢,跟着脚尖用劲,好像头修行浅薄的僵尸那样,直挺挺地向前一跳。

笨拙一跳,起步时他在东土江南,落足时人到离山脚下。

夜色全不影响目力,白袍老汉抬起头,仔细打量中土世界第一天宗所在地方……扑哧一声,老头子笑了出来,这就是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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