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羽之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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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箫真实实力虽然达到玉级之巅，但诺儿的实力估计也在玉级之初，加之自己的法术此时被封印，只得凭血力和敏力来拖延到咒术解除。

当他这般打算时，诺儿再次如光线般持双剑而来。明箫迅速调整到迎战的姿势，宛如三年之前身为一名魔剑士的他。

“呯、呯”随着长剑在明箫的手中挥舞，三年前，明箫向韩炎曦学过的一招一式又一次出现。剑与剑擦出黯淡的火花，一白一蓝的身影在绯红的世界中移动着。

明箫突然看见，一颗泪水正从诺儿的脸颊滑下。

火焰在周围继续舞动，为眼前两个无奈之人舞尽自己的生命。。。

（帝都城东）

（格时大道）

北冥纵身一跃，丝毫不在乎前方倒塌的建筑。此时的他将所有精力放在奔跑上，一心只想快些到达韩府。

“呼~”，一阵莫名的凉风刮来，将他的头发撩动。

奇怪的是，北冥竟立刻停下。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残破的一切。一位穿着金色战甲，年纪在五十左右，体型高大的老人出现在北冥的面前。

老者站姿挺拔，虽然脸上有岁月留下的足迹，但那如鹰般有神的双眼却依旧给人强大的威武之感，同时又平添几分时间沉淀下的睿智。

北冥带有些许敬意地说道：“慕老，三年未见了。”

“属下参见殿下！”慕佩鸣半躬下身，向一身黑衣的北冥星辰表示恭敬。

“慕老无须如此，您已经辅佐我族长至三代，不必对我这个晚辈行如此礼节。”北冥调转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向慕佩鸣走去。

“三年未见，殿下已成长不少，看来曦羽殿下能够放心了。”慕佩鸣说完后仰头一叹，面对似乎被火焰燎红的血月，一股悲凉之意不禁潜入两人的心头。

“对了，慕老。那些监视我的人已经被替换了吗？”北冥下意识地瞄向四周，好像现在已没有从前潜伏在周遭的魂力气息。

“属下已经派出‘火部’的一部分人将那些人替换，而且按照殿下的吩咐，将一些心腹派送到帝都的地下势力，只是。。。。。。”

“哦，有何困难？”北冥挑了挑眉头。

“据情报反馈，那些地下势力多被十一贵族控制，很难渗透。”慕佩鸣用手抚顺自己的短须，脸上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韩家、宁家和石家已经与我们结盟，这三方应不足为惧。但其他的，”北冥按了下太阳穴，思量一会儿，“让他们挑起内部斗争，并让人试图与那些头领暗地里取得联系，尽量建立合作关系。”

慕佩鸣当听见开头时，他的眼皮不自觉地一颤，但整个人还是平静地端站着，继续听着北冥的话。

“既然殿下已经有打算，属下会去完成。不过，我们是否该将兵力逐步布局在帝都周围？”

“这先不急，首先是要弄清楚帝都当前的情况，至于军队的安排可以根据情报反馈再来布置。至于我刚才所说之事，若有变动我们再行商议。”

“遵命。”慕佩鸣通过北冥刚才的话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有些方面他持有异议，但他会试着与北冥与议会商议再定。

“有机会我会回一次北皇之山。”北冥面朝北方，遥见那看不见的记忆之地。

“呼！”一阵阵狂风瞬间带起漫天狂沙扑向北冥与慕佩鸣。两人下意识举手遮面。

呼啸的狂风将两人的衣服狠狠拉起，他们只得双脚使出全力扎地才不至于被吹走。

一阵狂乱之后，风突然停了下来。原来街道上静躺的碎片和尸体全都消失无踪，甚至连那舞动的火焰也被熄灭，只剩下洁净死寂的街道。

“刚才那是。。。”北冥从刚才的风中闻道一丝熟悉的灵力。。

“慕老，您先回去，之后按计划进行。有任何问题及时与我联系！我现在必须赶到一个地方。”说罢，北冥如一道幻影，消失在阴沉的空气中。

慕佩鸣的眼神停留在北冥消失的地方，轻口说道：“是。”，又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一道灰色龙卷风。

（同时——帝都城东）

（香榭大道）

“轰！”明箫的身体像纸片一般被风重重地扔在地上，原本整洁的衣服变得凌乱，灰尘布满明箫的全身，与血相伴成一道道灰红色的风之“足迹”。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右手的剑滑落到地上，清脆的金属色在街道上奏起旋律。明箫想勉强支撑起来，但自己的身体一颤，又一次僵硬地倒在一边。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开始在重新聚集。

突然，一个尖锐冰凉的金属指向明箫的咽喉。明箫虚弱地一瞥，诺儿无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张曾令他思念万千的脸终于能在如此进的距离见到，但却没想到是在这般情形下。

“呵。。。”明箫忽然轻笑起来，他抬起蔚蓝的双眼直勾勾地对着诺儿的双瞳。虽然自己被诺儿折磨地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埋怨，只有那不加掩饰的温柔与信任。

“如果你真的。。。想这样，那么。。。动手吧。”明箫虚弱地说完后，安详地闭上眼睛。像是欣然地等待死神的怀抱。

“哥，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不过我、终于能休息了。”明箫自嘲地想到。

但过了些许，明箫所等待的死亡却依旧未来。他不由得睁开双眼，而一个令他吃惊的画面映入自己的眼帘：诺儿身体微微发颤，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而那两行冰凉的清泪不断地从她美丽的双眸坠下。

“诺儿。。。”明箫感到一阵心酸与痛苦，为什么她要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自己当初要放她走？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个黑影从诺儿的后方似箭般冲来。

诺儿像机器一般，立即转身，手持“莫霞”迎去。

“呯！”一种怪异的金属声传入明箫的耳中，那是。。。

随着明箫的灵力与意识逐渐恢复，他终于看见一把印有七星剑纹奇异巨剑正与“莫霞”相碰。

下一秒，那个黑影闪现到明箫的面前，接着月光，北冥冷峻的脸才展现在明箫的眼中。

“你怎么这般狼狈？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北冥严峻的口吻中不忘略带嘲讽，“趁这个机会快走！”说罢便有冲向前方。

可明箫这时压根听不进北冥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担心，担心诺儿根本敌不过这时玉级之巅的北冥。但现在自己的灵力还没解封。。。

而在他焦急地注视下，北冥却使出一招招凌厉的招式，逼得诺儿连连后退。

此时北冥完全陷入一种莫名的杀戮感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使自己要杀了眼前的这名女子。

“她差点杀了明箫，杀了你的朋友，她不能活下去。。。。。。”一个声音反复出现在北冥的脑海中，使他就像被催眠一般。下手越来越狠。

“星辰，住手！”明箫大声地喊道，但根本无济于事。

霎时，两道不停旋转的发光物形成一个抛物线向明箫甩来，深深插在他的脚前。明箫目光下撇，心里猛然一凉，因为那是“莫霞”！

也在同时，明箫感到体内有种力量开始急速在身体中游荡，自己的灵力解封了。

可远处的情况让他大脑甚至发懵——诺儿被星辰逼入远处的一个死角，而“魄银之曦”的剑端直至诺儿的胸口。

“住手！”明箫在毫无意识之下绝望地喊道，之后。。。。。。

（帝都城东）

（德比大道）

馨瑶凭着记忆朝北冥的家的方向跑去，她身上的淡绿色长衫被一路上的火焰粘上灰烬，而那白色的长裙随着蓝色的腰带随扑来的风儿飘起。

“馨瑶！”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立马停住，她朝声音来源处一看。南宫、凌薇、君离、鬼束、千儿和上官都站在对面的街上。

她稍稍犹豫之下，调整方向来到六人面前。

凌薇一见到她便将视线偏向一边，但馨瑶并不在意。

“馨瑶，你怎么在这里？这样危险的情况还到处乱跑！”上官作为队长不禁有些严肃地说道。

“我是去找星辰的——”馨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薇打断。

“哼，你还好意思去找他？你知不知道他就因为你冒着危险独自一人跑去找你！”凌薇愤愤地说道。

“凌薇。。。”千儿扯了扯凌薇的衣服，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千儿，你——”

“现在什么时候了！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说！”君离厉声制止道。

“什么，星辰他跑去找我？怎么办？他现在在那里？”馨瑶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你高兴了？”凌薇忍不住继续说道。

“别吵了！”南宫实在忍不下去便对凌薇呵斥道。

“你！。。。”凌薇怎么也没想到南宫会这样，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最终将愤怒的目光转到现在略微六神无主的馨瑶身上。

“馨瑶，你别担心。我们正准备去与星辰汇合。”南宫没管凌薇的怒火，安慰地对馨瑶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馨瑶的心中舒了一口气。

可是在那一刹那，馨瑶的神经像被无数针扎般刺痛。自己的心跳好似一瞬间遗失了一拍。这种感觉是。。。。。。

“不要！”其他六人被她的喊声吓住。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只瞧见馨瑶不顾一切地往香榭大道的方向跑去，而且脸色甚是煞白。

“她怎么了？”凌薇奇怪地看着馨瑶的背影。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走！”鬼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后便扔下众人追随馨瑶而去。其余五人对视之后也追了上去。

（帝都城东）

（香榭大道）

诺儿感到自己一直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切都是虚幻的。自己就如凋零的花瓣，无尽地飘落在这空虚的黑暗中。

忽然，她听见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是谁？”诺儿迷茫地问到。

“诺儿！”那个刚才温暖的声音瞬间哭喊道。到底是谁？是谁在喊我？但诺儿依旧得不到答案。

“星辰，住手！”

“谁！”诺儿的意识忽而一振，那种空无之感好像在慢慢消失。。。但自己的身体还是在坠落，不停地坠落。

“不要！”刹那间，诺儿感到大脑一片剧痛，而眼前是一片血红。

当那片血红消失时，一映入她眼帘的是——明箫！

“明。。。。。。箫？”诺儿含糊地喊道，这是在做梦吗？明箫他。。。。。。

“诺。。。儿，太、好。。。了。唔。。。”诺儿眼前的明箫突然喷出一口温热的鲜血。血洒落在诺儿洁白的衣服上。

一股血腥味刺入诺儿的鼻尖。这是、真的！

“明箫！”诺儿失声喊道，此刻的她才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锯齿状的剑端冒出！鲜红的血正从那里不断地流出。

“明箫！”一个惊诧的声音在明箫的背后响起，诺儿听出这是。。。。。。北冥星辰的声音。

剑端从明箫的身体中抽出，他整个人一颤，倒在茫然无措的诺儿身上。

诺儿感受到明箫有些渐渐冰凉的身体，还有不断流出的血，心，在那一瞬拧在一起。

“明箫、明箫！”诺儿顿时大声地哭喊着，绝望地抱着虚弱无力的明箫。

“哐当”，一个重物摔落在地面上，北冥双目呆滞地看着被鲜血染红、身体被诺儿拖着的明箫。他怎么也想不到明箫会在一瞬间冲过来，也怎么不会想到竟然是自己、是自己将剑刺穿明箫的胸膛，他根本没想过这样。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又残酷真实地发生。

“明箫！”北冥痛苦地喊道，大脑中有一中被撕裂的感觉。但又眼见诺儿啜泣地抱着明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风璃诺，别再哭了！快点帮明箫止血，现在只有你会治疗术！快点！”北冥一连串的命令让诺儿如梦初醒。

北冥急急跑上前将明箫轻轻平放在地上，诺儿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可是身体依旧在发抖。

“愣着干什么？快点帮他止血！”北冥狂躁地说道。

诺儿听后连忙跪到明箫身旁，使用风之灵力来愈合明箫胸前的血痕。一道道青色如竹叶般的丝带的灵气从诺儿的手中发出宁和之光，不断地停留在明箫的伤口上。可是，过了几分钟，明箫的气息越来越弱，呼吸也越来越紊乱。

“不要，求求你。不要死。。。”诺儿心如刀割的念道，想冷静下来，拼尽全力来医治明箫，可自己的脸庞已被不自觉流出的泪水沾满。只是由于诺儿的灵力输出太快，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北冥则在诺儿的身后呆望这一切。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番景象，那是在一个雨夜，路上到处是鲜血。。。。。。

“是诺儿害的明箫这样，是她害你将要失去你的朋友，杀了她，杀。。。”北冥的心中又莫名地浮起一阵杀意，他茫然地弯下腰，木偶般地拾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魄银之曦”。

寒月在此刻潜入无情的云端中，夜霎时变得诡秘而弥漫着绝望。地狱般的红光在周围隐隐不安地晃动。

诺儿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灵力被消耗到极限了，可是明箫他就快。。。不行，自己一定要。。。。。。

但一种危险的气息从诺儿的背后传来，她凭着警敏的感觉回头看去。

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那个紫瞳的少年正冰冷地举起巨剑对准诺儿。风，无声攒动，如死亡的前哨，直扑所有的人的心。

“你，要付出代价！”北冥毫无感情地说道。诺儿则转回头，根本不在意她的处境，现在她只想救他，救眼前给她带来第一缕温暖的人。

这时，明箫恍惚地醒来。他睁大眼睛，努力看清脸色煞白的诺儿还有在她背后杀气浓厚的北冥。

他一瞬间惊醒过来，猛地抬手催动灵力，不顾身上的重伤，不顾自己模糊的意识。现在的他只想着保护好诺儿。

“呯！”一股剧烈的寒气将北冥的身体包围，“轰”的一声，北冥的身体瞬间被冰晶冻住。

“明箫，别使用灵力了，否则你的伤会。。。”诺儿啜泣地说道。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明箫断断续续地说道，同时脸上露出从前在车上时的笑容。

诺儿心中一酸，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想到的是自己，可自己却。。。

“明箫，你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会没事的。。。”诺儿努力地安慰着。同时用手抚摸着明箫的脸庞。

“我。。。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但只要你。。。”

“呯。。。”明箫注意到那块冰晶正在被打破，随即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他此时最关心的人。

诺儿感到明箫似乎在集中他所有的灵力，他想干什么？这样下去他会。。。

“明箫，住手——”诺儿刚想上前制止，但她竟发现自己被无数白色的光点包围，而身体竟然变得若隐若现。。。

“明箫！”诺儿想到抓住明箫，但她却怎么也抓不到。

“不要，不要让我走，求求你。”诺儿绝望的呐喊道。

“。。。好好。。。活下去。。。。。。因为你。。。是我。。。喜欢。。。”在明箫最后的一个字说完之前，诺儿的身体“嗖”地发出绚烂的光亮，一瞬间消失了。

明箫呆滞地望着诺儿消失的地方，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这是三年来，自己第一次流泪。而空中，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水滴滑落在明箫的身上。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困好困，眼前突然一恍惚，好像一个人影正向他走来。最终，他似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是他自己。。。。。。

“砰！”北冥终于破冰而出，惨淡的月光也终于从云中穿透出，将他的眼前照亮。

可在冰冷的月光下，韩明箫却毫无气息地躺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神色安详，却又被血色染满全身，似乎那地上的鲜红被当做为生命流星陨落的轨迹。

“不！”一个咆哮响彻死寂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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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围城（3）

3．

火光继续在街道的远处缭绕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