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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之言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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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一件外套,看样式与材质,是与汪子默的穿着配套的。杜世全见此,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实在想不到,便掠过了。谷玉农虽不及汪子默那般好相貌,但也十分疏朗,气度更是不凡。方才见醉马画会其他几人,虽也不错,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梅若鸿,看着也都是有几分理想的人,但和谷玉农与汪子默二人一比,却是立马被比下去了。
  杜世全正打量着,抬眼便对上谷玉农的视线,当下一震,暗道自己怎么把对方当寻常晚辈打量起来了,莫不是方才坐久了糊了脑子。谷玉农年纪轻轻接手了谷家,岂是寻常之辈,当下敛了神色,上前道,“没想到竟在这碰上了谷少爷,要是让那刘老头知道,不知要多羡慕嘞,他可一直想着要寻机会结交谷少。”言辞间,竟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恭敬来。见到杜世全,谷玉农也下意识将一些平日里工作时的气势带了出来,不说其他人,就连汪子默也没见过他这么严肃深沉、不苟言笑的模样,气势上就压过了在座的所有人。
  汪子默与谷玉农最是相熟,见他这般气势惊人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方才他的啰嗦劲,顿觉有些好笑,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莫名的欢喜来,倒是很快回过神来。探了探桌上的茶壶还热着,拿过茶壶旁一个倒扣的杯子,倒上七分满,说道,“玉农这么严肃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办公的地方。喝杯茶水?”
  谷玉农对杜世全点头示意了下,“杜老请坐。”随走到汪子默身旁,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在他一旁坐下,“倒还真有些渴了。”
  “杜先生不知所来为何?”虽已听陆叔提过,但见杜世全不开口,想来由他开口也是突兀,便开口问其对方来意。
  “是这样。前些日,小女不慎伤了汪公子,这次是特地带她来致歉的。”
  “是啊,哥,杜老爷和芊芊都来了半个时辰多了,也带了好些东西来。”
  “不过是件小事,我也没什么大碍。怎敢牢您破费。”
  “唉,小女顽皮,伤了人,这点薄礼算得了什么?”
  “子默,你看杜老爷这么有诚意,芊芊也非有意的,她这几日在家也不好受,你便原谅芊芊吧。”
  杜世全见梅若鸿开口,眼皮就忍不住跳,即便他是为杜芊芊说话,但梅若鸿此人说话忒不着调,杜世全真心地觉得他闭了嘴方万事大吉。回头一看,却见杜芊芊正感激地看着梅若鸿,杜世全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气来,对着杜芊芊厉声说道,“芊芊,还不跟汪公子道歉。”
  杜芊芊被杜世全这么一吼,浑身一颤,但见他生气,也不敢违了他的话,上前几步,开口道,“子默,我,我向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吓坏了,我也没想到会伤到你……”
  “哼,听杜小姐的意思,便是为伤了子默愧疚,要是伤着了玉诚,便问心无愧了麽?”
  “谷玉农你什么意思?芊芊已经这般难过了,你干嘛还要刺激她,你一个大男人何苦和一个弱女子斤斤计较,何况当初是你弟弟先动的手……”谷玉农睨了他一眼,梅若鸿心中愤愤,却也不由收了声。
  杜芊芊见此真真被刺激到了,她以往也闯过些小祸,但每次只要她撒撒娇,或是哭几声,杜世全都会帮她解决的,却不想这次竟碰到谷玉农这般咄咄逼人,“我也不想的,我这几日,在家一直很愧疚,吃不好睡不好,我已经为了这件事受了这么多折磨,你们为什么还要难为我?”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汪子默对杜芊芊再不喜,也不欲与一个女子为难,见此,刚想说几句了事,却被谷玉农拦住。他一向听得进去谷玉农的话的,也知他是为了自己好,只犹豫了一瞬便作罢,全权交给谷玉农处理了。
  “杜家真是好家教。既然心中有愧,又何苦隔了几日才上门道歉?”
  杜世全原本有些恼谷玉农为难杜芊芊,听了这话,细想之下,也觉得是否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既然心中愧疚,汪子默也没伤到逼着她要采取这 “畏罪潜逃”态度的程度,她何苦要隐瞒家人多日,却不及时上门道歉……
  “谷少爷还请大人有大量,我定将小女带回去好好管教。只是……”
  “呵呵,杜老板既认识到了错处,观令女也受了教训,我自不会难为你。前日我只是看杜小姐明明伤了人,却没有一点儿动静,才忍不住提醒提醒杜老板……”闻言,汪子默看了眼谷玉农,好奇他做了什么事情。却也没有要问一问的意思。
  “杜某受教了。”说完,杜世全拉着杜芊芊便离开了烟雨楼。
  而今此一事,醉马画会的几个人却是程度不同地受了刺激。他们原本见了杜世全以为那便是成功的代表了,但没想到杜世全见了谷玉农还要这般客气,甚至有几分恭敬、或者忌惮,而谷玉农的年龄却也不过和他们相差无几……钟舒奇几人自然被激起些不甘与斗志来,好在没有因此而蒙了眼,所想的不过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闯出一片天地来,纷纷将汪子默当做自己的目标了。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汪子默与梅若鸿,前者是在上海就知道谷玉农厉害的,何况汪子默自己心性平和,不是争胜之人;而后者,则纯粹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纵有嫉妒,也压在心底,一面告诉自己,谷玉农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不要着急啊,该虐的总会虐的,留到最后的那个才是被虐的最惨的。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去看了下原著,他要恶心我了。所以……梅渣渣我是不会放过的~握拳




☆、无题

  “哎哟,我的夫人呐,您就坐下来静静吧,老爷难道还会害了小姐麽?”
  “唉,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还没见过老爷生那么大的气呢。福嫂,你说,芊芊这次到底犯了什么事呀……”杜世全的夫人意莲拿帕子抹了抹眼泪,“都怪我,素卿进门后,我就顾着和她闹,忽视了芊芊……”说着,意莲又忍不住踱起步来,揪着帕子,频频向外张望。
  夏季初临,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今日外头太阳大好,意莲穿衣又一向保守,便更受着闷热的罪了。心情焦躁的时候,时间总是特别的难熬。意莲好不容易坐下喝了杯茶,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只坐了片刻,又站了起来。终于等来了杜世全与杜芊芊,见杜世全面色微沉,却是比盛怒更让她不安。又见杜芊芊跟在杜世全身后,双肩微颤,正抽泣着。意莲此时也顾不得杜世全了,奔向女儿,抓着她的手,“芊芊……芊芊……”
  杜芊芊抬起头来,意莲就见自个女儿两眼已哭得跟个核桃似的,心疼得要死。杜芊芊见了母亲,心下委屈,却是已流不出泪来了。意莲原先虽担忧着,但却以为这次出门杜芊芊虽免不了要受些委屈,但事情该能得到解决了。此时见父女俩回来是这般情形,心中忐忑,不知事态究竟如何。
  “老爷……”
  杜世全正在气头上,方才他被一个小辈结结实实地教训了顿,哪怕对方权势滔天,他唯有忍着心中却仍是憋屈不能尽言,再者对方所言非虚,这件事确是杜芊芊做的不对,这错处抓得是实打实的,可不是杜家的家教出了问题麽。杜世全原先见女儿这般可怜的模样必定心生不忍的,但此时看着却越发来气,对意莲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真是给我杜世全长脸啊。”
  意莲被杜世全这一吼,心下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杜世全却全没有怜惜的心情,一甩袖,厉声吩咐道,“来人,交小姐待下去,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有对意莲说道,“你也去准备准备,三日后我们搬去上海。芊芊该学着打理打理公司的事了,一天到晚在家只知道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
  “这,老爷,芊芊只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舍得让她去外面抛头露面的……”
  “哼,难道她现在就没有抛头露面吗?一天到晚,不知在外干些什么,尽给我惹祸。”说完这几句,杜世全不顾母女俩的不愿和委屈,转身向卿姨娘的小院走去了。
  
  杜芊芊不敢违背杜世全的意思,但心中又十万分地不愿意离开杭州。她心中自觉对梅若鸿情根深种,他在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呢。只是梅若鸿对她若即若离,她能感受得到梅若鸿对她的、与她一般的情谊,但她也感受到梅若鸿的推拒与挣扎,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但是他的这份犹豫,却令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她的父亲。在离开之前,她一定要去找梅若鸿问个清楚,若是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那么无论如何她也要抗争到底。
  杜芊芊寻了个机会,向意莲坦白了一切。意莲一向心软,又是个标准的“慈母”的作为,被杜芊芊哭诉了几句,便同意了杜芊芊的请求,帮她出了杜家。
  杜芊芊从偏门出了杜府,撒脚就往水云间跑去。
  
  意莲放走了杜芊芊,心中也是惶恐,只盼着她能在杜世全发现前回来。一个时辰后,杜芊芊安全返回了房中,样貌却有些狼狈。也不理会意莲,扑到床上,哭了起来。意莲见此心中焦急,上前安慰,问道,“芊芊,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杜芊芊心中难过,同时觉得受了屈辱,自己一片真心被对方弃若敝帚,原来在梅若鸿眼中,那些所谓的好感只是一个寻常男人的劣根性和虚荣心,他根本就不想招惹自己……听了母亲的安慰声,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两日后,杜芊芊跟着杜世全去了上海。
  
  且不管梅若鸿、杜芊芊几人如何折腾,谷玉农与汪子默仍是按部就班地生活、相处,汪子默偶尔回去学校上几节课,平日甚少出烟雨楼;而谷玉农平日里忙着公事,隔个三五日有了空闲便去烟雨楼找汪子默叙叙,两人有时在烟雨楼或是上茶馆品一盅茶静坐,有时从茶馆回来,会顺路去书店逛逛,兴致来了,便到西湖上泛泛舟,从另一端下了船沿着西湖走走转转……相处得很是怡然。
  近日,事情多了起来,谷玉农忙于公事,已有近半月没有去烟雨楼了,只是若是楼外楼出了些什么新的菜式或点心是汪子默爱吃的,或是得了些好的茶叶,谷玉农都不忘给汪子默送一份去。
  谷玉农回了杭州后,办公的地方便设在了谷府的书房中。他一开始是有些不习惯的,甚是想念自己在英国简洁大方的办公楼,但好在这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他让人将屏风与屏风后供平日休息的卧榻一并撤了,让空间更开阔些,只留了一张圆桌和四张凳子作平日会客用,又让人注重着开窗通风,呆了几日便也适应了。
  这日,他刚看完一份从英国而来的文件,就听外头来报说是汪子默来访,此时正在厅中候着。谷玉农听了有些讶异,倒是没想到汪子默回来找他,刚要开口让人去迎汪子默过来,就听得那小厮又道,“夫人也在那呢。”
  
  说来也巧,谷母刚看完了布庄送来的新布料,回房时正巧经过会客厅,碰上了来访的汪子默。谷母虽不喜欢汪子璇,之前对汪子默也有些偏见,但她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汪子默客客气气地与她打招呼,她自也客客气气地应下。汪子默相貌俊秀,言行举止又得体温润,在谷母这个年龄段的妇人眼里正是讨喜的类型。稍稍聊了几句,谷母很容易就改变了原先的看法,暗道汪子默在外虽也有些不好的言语,但多数评价仍是好的,那些个坏话只怕是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泼的脏水。她原本这两年比之以往开明了许多,如今谷玉农又与汪子璇离了婚,看法自然客观宽容了许多。
  而汪子默原本碍着谷玉农与汪子璇之间尴尬的关系,虽与他关系不错,却从没到谷家拜访过。现在二人既已离了婚,他作为谷玉农的好友上门拜访,心中也少了些不自在。前日,谷玉农给他送来了一罐上等的大红袍,又听前来送东西的小厮提到谷玉农近日忙的厉害,正巧他也得了些好东西,想了想,便打听了下谷父谷母的喜好,备了礼前来拜访了。没想到还没见着谷玉农,便见到了谷母,他也知对方对子璇没什么好的印象,恐怕对自己也难有什么好的态度。没想到对方言语间很是大度。以往,汪父汪母还在杭州的时候,汪子默也常常陪着汪母说说话,对于妈妈辈的女人的心思摸得颇准,故而和谷母说起话来,轻易便和了对方的眼缘。
  谷玉农到的时候,两人聊得正好,正却是谷玉农没想到的。他与谷母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汪子默去了书房。
  吩咐了下人去沏壶茶来,谷玉农在汪子默对坐坐下,问道,“子默来便来了,怎么还带着礼来?”
  “昨日父亲的一个学生送了些檀香来,我看着不错,便给你送点来,听说有安神的作用,我听说你近日忙得厉害,可别累着了。”
  谷玉农笑着接过,“子默有心了。”
  汪子默瞥见那边书桌上还放着许多未处理的文件,开口道,“唔,东西送到了,我便先告辞了,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罢。”
  谷玉农摆摆手,开口拦到,“既然来了,怎么不多坐会儿。回头母亲知道了定要怪我待客不周。我这正巧有几本古本,你不介意的话,就坐在这翻看翻看,我虽的确有事要处理,但我忙我的,你看你的,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你我之间见外什么?”
  汪子默想了想便答应了。
  见他答应了,谷玉农心中高兴,口中调笑道,“况且送东西的话,派个人送来也是一样,子默亲自来了,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若是这样,更要留下与我多相处会儿才好……”……
  待到傍晚,谷母留了汪子默吃晚饭。饭桌,一向是中国人交流感情的好地方,一顿饭吃下来,谷家的另外几位都对汪子默有了几分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先把剧情带会原著的方向,咱先给谷玉农和汪子默创造个培养感情的良好环境……虐NC什么的,自然要等以后夫夫齐上阵才有劲,是吧




☆、相处

  自汪子默拜访过谷家后,他便成了谷家的常客。谷玉农忙起来时,常常是汪子默上谷家找他,而当谷玉农略有空闲时,仍是他上烟雨楼去。两人的关系是越发亲近了,隔个两三日便要见一面,见了面也不多话,多数时候是各干各的,只是有另外一个人在身边,那种一个人的清寂便成了安和宁静,只是若认真说起来,那独处的寂寞在以往却是没有的。这样的心情,汪子默不去深究,他细致认真却也敏感,隐隐地,他不敢追究。白日他安心地享受着与对方一个默契的微笑,午夜梦回,那股清淡的烟味夹杂着檀香的香味萦绕着,轻轻的、淡淡的,看不清、抓不住、逃不了,只有那股子味道充斥着,从小小的一块地方渐渐扩散,不可止……
  
  汪子默从书架上随意取了本书,坐下后随意翻看了几页,却不能专注,他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向书桌那儿飘去。谷玉农正在离他七八步距离的书桌上办公。从汪子默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的侧面,比之平常多了分冷厉,神色专注而不动声色,似乎什么事情也动摇不了他的平静。谷玉农坐在那里,比梦中真实,亦比梦中遥远。汪子默看着,不禁发起呆来,好不容易回了神,忙端起茶杯饮了两口,仿佛能掩饰掉他的不自在——竟看个男人看得呆了。当然这饮茶的行为就如同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呢?难道茶水入喉,就能冲刷掉方才的心动麽?且他这一低头,错过了谷玉农投来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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