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漠空(all27)-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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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之中。
　　而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一张张年轻的、布满了担忧的脸孔。
　　那是那些让他熟悉的人们，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们。
　　他爱着的人们。
　　此时此刻，那一张张已经深入到他灵魂深处的熟悉面孔上有的不仅仅的或大或小的伤痕，还有那种让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的焦急和恐惧。
　　“十……十代目……您醒了？”
　　离得最近的银发少年，见到纲吉睁眼的那一瞬间，先是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扑到床边，随即立即想到了对方身上伤重的情况，这才强忍住了想要伸手抱住的冲动。
　　饶是如此，银发少年也仍旧忍不住自己身躯的颤抖，嘴唇轻颤着，好一阵，才犹如梦呓般的轻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向来吵吵闹闹的狱寺来说，可谓是压抑至极，却并不影响一直守在屋里等待着棕发青年醒来的一群人，瞬时间，话音才落，所有本就离得不远的人们瞬间围拢了上来。
　　眼前的一张张脸庞更加清晰，棕发青年吃力的伸手，凑上离得最近的狱寺的脸颊，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对方面上一条说深不深的伤痕，目光随即一点点的向后移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除去那或大或小的伤痕、绷带和OK崩，每个人的那深深的黑眼圈已经足以证明了他们的焦虑，而这种焦虑，在棕发青年醒来的瞬间，仿佛凝聚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让他深陷于此无法自拔。
　　尽管背上的伤口此刻疼得揪心彻骨，棕发青年却依旧勾起了苍白而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如以往的温柔微笑。
　　“我没事……”
　　三个字，虽然简短至极，却并不影响话语里所想表达的涵义，凑在最前面的银发少年顿时鼻子一酸，碧绿色的眼瞳里瞬间涌满了眼泪。
　　而他的身后，向来乐天而神经大条的山本也不自觉的湿了眼角，看着眼前人露出的温柔笑容，极力的制止住了眼泪下掉的冲动。
　　“阿纲……你吓死我们了……要是你真的就这样……就这样……”
　　就这样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山本最终咬紧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沢田！！你极限的醒了就好……你可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reborn先生带着我们直接端了奥维尔那个老家伙的老窝，内乱的事情已经极限的平定了，你不用太担心。”
　　对于其他人的焦虑，了平这个时候反而没有表现得太过失常，虽然也是极力压抑直接狂涌的感情，却是将眼前人担忧的事情简单的一笔而过。
　　“平……定了？”
　　有些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却被背后那种火灼般的剧痛疼得全身一抽，立时间冷汗就滴落了下来。
　　“十代目，小心，您还不能乱动……”
　　见自家首领才刚刚醒来就要逞强，狱寺顿时慌了神，才刚说了一句话，就忽然被某个稚嫩的嗓音打断。
　　一身黑西装的小婴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床头，目光沉郁的看着躺在床上疼得脸色发青却一声不吭的棕发青年，很久很久，才轻叹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印着大空火焰印记的文件。
　　“喏，这是你签署的首领退让书，兰杰尔那家伙……我已经把他和他的家族全部抓起来，至于审判，需要身为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你来做……至于威尔帝……”
　　一提到威尔帝，reborn的目光里就露出了一丝森然，满面的阴沉。
　　“威尔帝……也交给你处理。而其他人……尤其是合力伤你的那几个家伙……除了一个自焚身亡、一个潜逃外，剩下的全部已经诛灭干净了。而其他叛乱者，我也已经下了命令，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阴狠的语气里依旧带着杀伐和血腥气，棕发青年看着这样的reborn，心里也不自觉的划过一丝微微的寒意。
　　这就是reborn……身为世界第一杀手时，真正的模样？
　　“我……知道了……”
　　努力的深呼吸平息住心底涌起的些许畏惧，棕发青年强忍住了背后伤口的剧痛，点了点头。
　　“剩下的……我来处理，由我来处理……”
　　微微的怔愣了一下，面对着眼前青年如此释然却沉静的神情，reborn微微蹙了蹙眉，紧盯着对面的眼睛里，隐有探究。
　　很难得看到自己的傻徒弟这副神情，尽管脸色苍白，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从前的reborn从未看到过的神色。
　　平静，柔和，却是坚强而毫无疑惑的……
　　那样的目光……从未见过。
　　若是从前的他……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铁定会无法接受……可是今天……
　　难道……这家伙……是想通了什么事么？
　　“好了……既然蠢纲醒了，你们也就不需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三个月工作堆积了那么多，既然BOSS没办法处理，只有你们这些伤员帮忙处理了。”
　　冷眼下了话，reborn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眼前各种不情愿的守护者们，森冷的看着他们走出房门后，才又看向了病床上的弟子。
　　“你是白痴么……”
　　静静的看着眼前苍白虚弱的棕发年轻人，reborn一直沉默着，就在纲吉以为对方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才用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沉郁语气轻轻说了一句。
　　“什么？”
　　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棕发青年在与reborn的目光对撞的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烧坏了？拿彭格列的首领位置当儿戏……你……”
　　幼小的手指，轻轻触上了对方还有些微烫的额头，reborn深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悲伤的动容。
　　“真是个白痴！！”
　　一天之内看到了两次从未见过的reborn，纲吉也乐得被骂，默默的看了对方很久很久，才忽然朝reborn轻轻点点头。
　　“那个……reborn，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一直毫无怨言的陪伴在我身边，一直引导着我。
　　但是……对不起……我终究，要走自己的路了呢。

　　一百零八章　重生的火焰

　　彭格列家族叛乱；在时隔两个月后终于在复仇者牢狱的复仇者们出面调停下彻底的被镇压；其间因为十代首领受伤昏迷的关系一直未能出现在家族会议；是以对于叛乱者的处罚；除了主谋的奥维尔家族BOSS及其旗下家族外；就只有彩虹之子中的威尔帝没有在会议中获得判决。
　　而剩余的叛乱者；则是被身为彭格列二把手的门外顾问BOSS直接决定了最后的下场。
　　身在彭格列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得罪身为十代首领的BOSS，却千万不能得罪身为门外顾问的reborn。
　　得罪前者，你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激怒后者，就只有一死。
　　当然，这种情况一般仅仅是出现在reborn真正愤怒的情况下。
　　然而今日，一直处于休养生息状态彭格列总部，忽然就这样再次忙碌了起来，而面对着那种犹如铁桶般水泄不通的防护，彭格列的十代首领觉得万分的无奈。
　　因为背上伤口的关系，彭格列的十代首领被夏马尔及医疗部的医师们下了禁足令，因为伤口过深且面积太大，没有一两个月的调养是绝对不会有所好转的。
　　即便是真正的痊愈，也不会再恢复到从前那般，这道可怕的伤口，将永远停留在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身上，直到生命的结束。
　　对于这个问题，年轻的首领似乎并不在意，尽管时常都会在睡梦中被伤口疼醒，却无法消除他想要下床走动的欲望。
　　冷冷看了一眼在床上哀声叹气，一副要死不活样子的纲吉，这些天一直就住在BOSS房间处理事务的reborn终于发了善心，答应带棕发青年出门但是条件是不许下床。
　　“既然你这么热心于工作而不肯好好休息，那么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不是。”
　　阴森森的说出这句话时，reborn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可怕，可是行动却让棕发青年不自觉的莞尔。
　　Reborn的执行力，在几个彩虹之子中是最强的，虽然平时里我行我素，可一旦下了命令，没有人敢不听话。
　　于是才仅仅一天的时间能够四处走动的彭格列十代首领专用床榻就这样被抬到了棕发青年的眼前。
　　“所以说，你该做点只有你能做的事情了，蠢纲。”
　　抖抖手里的文件，小婴儿一步跳上床头坐在年轻首领的枕边，将文件放到了对方的手上。
　　“旗下家族都在骚动，若是你不尽快处理兰杰尔的问题，我怕会有争端。”
　　深邃的黑色眼睛看了看青年背部和身后软垫隔离开的那段距离，眸底不动声色的暗了暗，reborn转过脸不再说什么，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早去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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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了黑暗的走廊，鼻尖轻嗅着的迎面而来的腐朽味道，兰杰尔双手双脚都被拴上了拷链，链条上，甚至于还有限制死气之炎的特殊装置。
　　自从被俘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这昏暗的彭格列地牢之中，不见天日。
　　仿佛连时间，都已经为之冻结了一般。
　　“啪”
　　昏昏然的被人提出，兰杰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被两名看守者拽着镣铐走了出来，多日不见的阳光照射得他原本昏沉的头更加的昏沉，然而，当他被推着走进了一幢熟悉的仿若中世纪城堡般的建筑之后，瞬间也打起了精神。
　　多年来身处高位，无论现在的他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也容不得他自己在这幢建筑之中做出失礼的行为，就这样，他也尽力的挺直了腰板，随着看守者，走进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房间的自动门在有人靠近之时轻轻开启，疏忽间，印入兰杰尔视野的，是那熟悉的会议室，此时此刻，会议室之中，虽然说不是已经满员，却也坐了不少让他憎恶的熟悉面孔。
　　十代家族及十代首领所信任的人。
　　而正前方，会议桌的首位处，本该被下了禁足令的年轻首领默默的坐在那里，一身黑色的正统西装，将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显得越发耀眼夺目。
　　而那年轻人身上的气势，却让兰杰尔忽然觉得和从前大不一样。
　　“兰杰尔先生……很久不见了呢。”
　　轻轻微笑着，棕发的年轻人目光笃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颓废的中年男子，轻轻的从手上拿出了一张有着火焰印记的文件。
　　“还记得……这是什么么？”
　　目光中的凌厉一闪而过，兰杰尔嘴唇抿了抿，没有出声。
　　对方手中拿着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是那一天谈判之时，他以彩虹之子的性命为筹码，要挟对方签下的让位书。
　　“很讽刺不是么？兰杰尔先生，到最后，这纸让位书，还是到了我的手里呢。”
　　微微的轻笑着，棕发青年强忍着背上一波波袭来的剧痛，脸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神色阴沉的中年人。
　　“今天在这里，是为了你的和你家族的处置，当然……还有威尔帝。”
　　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棕发青年不动声色的按住了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臂，面上，依旧是那从未变过的微笑。
　　“想知道么？您和您的家族将会面临什么？”
　　“哼……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说过的，这是铁则，既然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冷冷的怒喝着，兰杰尔的神情依旧阴霾，可却换不来坐在首位上的十代首领任何一个动容的神情。
　　“你这家伙！！到这个地步还敢跟十代目用这种语气说话！！”
　　相反，倒是一边的狱寺忍耐不住，猛然捶桌站起，却被不远处的青年轻柔的嗓音压下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隼人——　别这样。”
　　轻轻冲银发少年摇摇头，年轻的首领微微笑了笑，看向兰杰尔的眼底，却隐约有一丝冷意。
　　“放心……兰杰尔先生，你好歹也是我彭格列曾经的中心人员之一，无论是考虑到彭格列的声誉和九代爷爷的面子，我也不会杀你……”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感激之情，相反，那种深切的鄙夷却更加的明显。
　　“你这个懦弱无知的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怎么，下不了手么？”
　　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纲吉摇摇头，将手中的文件一张张的开始整理起来。
　　“不要误会，兰杰尔先生，不杀你，仅仅只是出于彭格列的尊严，至于你的家族，彭格列同样也不会放着这样一个危险的组织留在自己的势力之内，所以，奥维尔家族，自今天起，由我手下的人亲自解散，所有成员逐出彭格列——至于你。”
　　面容上的微笑，依旧是淡然而柔和的，可是口中说出的话，却让站在对面的兰杰尔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我要你活着，看着我将彭格列推上世界的最顶端，然后亲眼看着我怎样将你口中的铁则，踩得粉碎。”
　　“那就是我让你活下去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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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沌沌的黑暗，熟悉莫名，棕发青年默默的看向眼前这片熟悉的漆黑场景，微笑着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环。
　　“我的孩子，要寻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么？”
　　随着指尖的轻抚，温柔的低沉嗓音，慢慢溢出，不多时，金发的初代带着一脸优雅而柔和的微笑，悄然出现在了青年的面前。
　　“恩……”静静的回以微笑，棕发青年看着眼前熟悉的柔和面孔，轻轻点头：“全都……找回来了，包括这个……”
　　大空的指环之上，一缕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橙色火焰，慢慢的涌出，从最初的细小火苗，到最后耀眼的火焰。
　　“我的火焰……是大家的火焰，为了守护所有人而诞生的火焰。”
　　“无论我是谁，在哪里，只要有大家，就有我存在的地方……罪孽也好……欢喜也好，悲伤也好，负担也好，我是他们的大空……就该由我来背负……”
　　“所以……我回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向着未来

　　当威尔帝推开研究室大门的时候；火焰隔离器的周围依旧是围满了人。
　　年轻的十代首领被烈焰弹打中之后，就被封闭在那里，不知道是沉睡着，还是昏迷着。
　　棕色的头发被汗水湿透，散散地洒落在平台之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就像没有人知道现在对方身体里的火焰究竟何时会吞没他的生命一样。
　　“可恶……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干坐着么！！”
　　狠狠一拳砸向了坚硬的墙壁，狱寺狠狠的咬着牙，碧色的眼睛里一时间居然涌起了泪水。
　　“每一次……每一次都说要保护他的！！明明决定了，不再让十代目再受到一点伤害的！！我们这些守护者，我这个左右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混蛋！！”
　　“狱寺……”
　　一旁，明显此刻要冷静得多的山本在银发青年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也不自觉地轻喃了一声，目光看向隔离器里的身躯，眼底也有哀痛之色。
　　发誓要守护你的我们，和被你守护着的我们……
　　阿纲，为什么我们却总是要让你背负起那么多的东西呢？
　　六年前是这样，三年前是这样，到今天，还是这样。
　　一屋子的人在这一刻都没有说话，就算是最有发言权的reborn，在这一刻都保持了沉默。
　　反倒是威尔帝，在冷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