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情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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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个么，”刚子笑得高深莫测，“不懂了吧！这叫一物降一物！命里的冤家！”
　　他这一套自然是从电视、小说里学来的。阴差阳错地用在此处，还真像那高人一语道破两人的因缘似的，倒委实可圈可点。这又是后话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所有娱乐活动梁亿全部缺席。兄弟们开始议论。
　　“亿哥都一个礼拜不露脸了，搞啥子去了？“
　　“噢~~莫非金屋藏娇，私会小情人去了？”
　　“不能！亿哥怎么是那种见色忘兄弟的人呢！”
　　“那是怎么回事？生病了？”
　　“我知道了！哈哈，”刚子恍然大悟，对围上来的众人道：“他老人家在家哄孩子呢！”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众人决定去一探究竟。揣着最新款的游戏卡来到梁亿家门口，发现门半掩着，于是推门进去，“亿哥，耍子来喽——”
　　话音未落，齐齐愣住。呵，梁亿正抱着一小孩，小孩抱着一西瓜，哥俩其乐融融地边吃西瓜边看电视呢。
　　梁亿抬眼看了看呆住的众人，云淡风轻地说：“别处玩去。今儿不奉陪。”
　　众人则是兴冲冲地上前，围着这哥俩，“呦，这小娃娃谁家的？”
　　“亿哥敢情你真在家看孩子呢！”
　　“佩服佩服！”
　　那孩子倒也不畏生，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不速之客们。
　　梁亿朝众人一摊手，“看到啦，我忙呢没空。散了散了，一屋子这些人热死了。”
　　众人当然不肯轻易离开，反而更近了去看那孩子，还伸手摸摸，被梁亿拍掉。好奇心更盛，“亿哥，这孩子到底谁啊，碰都不让碰？”
　　“就是，谁啊谁啊这样神秘？”
　　“哥们之间可不该有秘密哦。”
　　“好了！”梁亿大声道，“烦死了，这就是我弟，我亲弟，怎么着吧？！”
　　“你弟不是死了吗？”
　　“又活过来了不行么！”
　　闻言，大伙愣住，“这，……”
　　梁亿索性摊牌，“这是我从院里捡来的，没人要的。现在是我弟了。”
　　“啊？这不行吧。他父母呢？”
　　“不知道。应该是父母不要他了。他们不要我要。我就是他哥，以后我养他。”
　　大伙听了，也不知如何是好，总觉得这样不对劲，其中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知识分子样的说道：“亿哥，我觉得你应该把孩子送到派出所，让警察解决这事，万一这孩子的父母正找他呢，你这不相当于把人孩子藏起来了么？”
　　“屁！老子怎么就成了拐骗犯了！”梁亿怒道，却也开始觉得的确有些不妥。
　　“没说你是拐骗犯，就是知情不报的意思，兴许人家父母正急得到处找呢？”
　　梁亿低头不语。
　　“亿哥，去派出所吧，调查一下，要不是这么回事你再把孩子领回来嘛。”
　　“就是就是。万一到时候人父母找上门来，还把你告了怎么办？”
　　“都闭嘴。让我想一想。”
　　一阵沉默。
　　梁亿说：“你们说的对。我这就带他去派出所。”
　　大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大家回去吧。我一人带他去。”
　　“行。亿哥你保重。”
　　送走众人，梁亿蹲下来面对面地看着孩子。孩子似乎听懂了刚才的对话，眼里透着恐慌和依恋，手攥住梁亿的衣角。
　　梁亿心痛，“不是哥哥不要你，只是怕你的父母在找你。我…我没权利留下你的。”他这样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解释。
　　孩子只是更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去拉梁亿的胳膊。
　　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之间已经系起紧密的牵绊。现在让他们分开，是牵扯到血肉的疼痛。
　　可是梁亿只能默默不语，替孩子穿上新买的鞋子，整整他的小衣衫，理理他的头发，就是不忍看他的脸。那样依恋不舍的目光，他如何会感觉不到。他知道孩子是真的舍不得他，不想跟他分开，但是孩子是有父母的，他只是替他们暂时照顾，孩子终究还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孩子是他父母亲的，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没有权利留住他。
　　梁亿抱起孩子，锁好门，一路朝着派出所走去。他感到孩子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抓得他都痛了，心里更痛。
　　随着路程越来越远，怀里的孩子开始不安地挣动，呼吸也急促，手脚齐齐折腾起来，大力地扑腾着。梁亿只是脚步不停。直到脖子上触到冰凉的液体，他猛地低头，孩子在压抑地抽泣，小脸都憋红了，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就是哭不出声音，脸上那样痛苦，让人心疼死。
　　梁亿一下子慌了，急忙停下，把孩子放到地上，蹲下去替他抹眼泪，“别哭别哭啊，小宝贝别哭。。乖，别哭了。”
　　这下哭得更凶，直抽气，眼泪跟自来水管似的流个不停，梁亿两手都湿了也止不住，真怕他把身体里的水都哭没了，更怕他背过气去，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他抱紧了，手在后面拍他的背，“不哭不哭。。乖，别哭了。。”
　　但是仍不见起色。梁亿心说，养孩子难啊，捧起哭花的脸，讨饶说：“求你了，别哭了行吗？”
　　孩子的眼睛嫣红嫣红的，带着恨意看向梁亿，一边止不住地抽气。
　　梁亿读出了那眼神的含义，他也一直知道孩子的心思。他立刻就缴械投降了，笑着一把抱起孩子，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说：“乖，我们回家，哪也不去。”
　　果然，孩子一下就听懂了他的话，也不闹腾了，就是时不时地抽两口气，居然还发泄似的用小拳头锤了梁亿一下。
　　“哈哈。。”梁亿心中大快，头一偏就在孩子额上亲了一口，“要打就打吧。哥哥知错了。哥哥再也不把你送人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别人说他是拐骗犯也好，警察来捉他也好，他再不会把孩子送出去了，除非他父母找上门来，否则他绝不放手。
　　
　　




23

23、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回到家之后，梁亿用毛巾给孩子擦完脸，面对面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收养你了，直到你父母来找你之前，你就跟我过，明白吗？”
　　孩子似懂非懂的，但是也认真地用力点头。
　　梁亿舒一口气，“就这样，一言为定。当然，你要是想走，我随时放你走…”
　　这时，孩子连连摇头，手也抓住梁亿的胳膊。梁亿满足地笑了，摸摸孩子的头，“小宝贝你真聪明，我说的话你都懂是不是？”
　　孩子又点头。梁亿惊奇道：“乖乖，你不会是神童吧！明天带你去医院测个智商去！”
　　这晚，梁亿思索好久，决定明天带孩子去医院看看，测智商倒是其次，关键是看看孩子的哑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因为孩子笑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还是很正常的，而且有时候睡着了还会小声哼哼，还有，捡他的那个晚上，他明明能哭出声音。
　　第二天是礼拜六，梁亿起来伺候孩子吃完饭，就领着他出门。医院不是特别远，到了之后，梁亿抱着孩子挂号排队，又等了半天，终于坐在了耳鼻喉科医生的面前。
　　医生给孩子做了检查，又询问了些情况，给出结论：“孩子不是天生的哑巴，可能是以前受到过度惊吓，或是本身也在抑制，久而久之，就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梁亿很激动，“那怎么能治好？”
　　“这个嘛，就要慢慢引导了，加上适当的刺激，随时都有可能就好了，或者是暂时地好了，情况很多变。总之，你要刻意地去矫正他，不断督促他，希望还是有的。”
　　梁亿忧心忡忡地抱着孩子回家。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孩子张口说话。
　　到家之后，梁亿和孩子面对面，严肃道：“小弟弟，你是可以说话的。那，现在跟着我学，嘴张开，”孩子迟疑一下，学着梁亿张开嘴，梁亿接着发音“啊——”
　　果然没有奇迹，孩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梁亿再重复几次，还是没有效果。他也不急于求成，决定慢慢来就好，早晚一天孩子会好的。
　　每天的生活照旧，同时加入一些发声练习。两个礼拜过去了，仍没有进展。梁亿毕竟年少，不由得泄气，“呆着吧，我做饭去。”
　　孩子看得出他脸上的不快之色，也怔忡着不知如何是好。他害怕梁亿生气，害怕梁亿不要他。他张着嘴，努力地哈气，气流擦过嗓子，就是没有声音。他憋得脸通红，快要急哭了。
　　“小宝贝，吃饭啦。”梁亿做完饭来叫孩子，吃惊地看到孩子脸色赤红，急促地喘气，泪珠儿在嫣红的眼眶里打转。梁亿急忙上前哄他：“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
　　孩子委屈地看着他，晶莹的泪珠子滚落。
　　梁亿忙替他拭泪，“别哭别哭啊，这又是怎么了？”
　　孩子哭得更猛，不停地掉眼泪，急促地喘气，但就是嗓子发不出声音，那种压抑至极的悲泣让梁亿心慌不已，他有些急躁，“你别吓我啊，怎么动不动就哭呢，我没怎么着你啊。。”
　　得，这下哭得更凶了，直直地抽气，嘴角瘪得跟沙坑似的。
　　梁亿真是急坏了，就是没处下手，这孩子平时乖得不得了，脾气上来还真是不好对付，哭就哭吧，还是那种惨极了又吓人的哭法，弄得他恐惧不安，生怕孩子哭坏了，于是两手捏住孩子的嘴角，企图从生理上制止他，也不再是哄人的口吻，而是有些严肃地命令式：“不许哭。”
　　孩子一瞬间怔住，看向梁亿的眼光里有了恐惧，扭着头躲避梁亿的手。
　　梁亿更急躁，“我说不许哭听到没有！”
　　孩子惊恐地看着梁亿，然后双手开始拼命拍打他，神情变作带着怒意和浓浓的伤心。
　　梁亿的火气也被勾上来了，心说我都跟孙子似的伺候你，你这不知好歹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动手！小孩果然还是要管教的，不能太宠了，于是轻易地就抓住孩子的两条小胳膊，“行啊，还敢跟你亿哥动手了哈。”
　　孩子的眼神带着恨意看向梁亿，死命地挣动，四肢齐用，跟条被捞出水面的大活鱼一样激动地扑腾。
　　梁亿才不把这放在眼里，两下就制住了他的四肢，背朝上按在沙发里，只一犹豫，巴掌就照着小屁股落了下去，当然，没使上什么力气。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梁亿是由于后悔，那孩子就不知道了，前一秒还死命扭动的身体一动不动。梁亿吓坏了，急忙松了手想把他扳过来，孩子一开始还反抗，后来就完全老实了，任梁亿把他翻过来，抬起脸。他停止了哭泣，紧紧抿着嘴，垂着眼眸不看梁亿。
　　梁亿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想到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孩子太不对劲，别的孩子都是越打越哭，他却是这种表现。
　　梁亿突然就觉得，孩子是对他失望了。
　　梁亿后悔得要命，忐忑着问道：“小宝贝？哥哥打疼你了？”见孩子没反应，心里更不安，“哥哥跟你闹着玩的，不是真想打疼你，哥哥道歉好不好？”
　　完了，怎么哄都没用。梁亿抓抓头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搂到怀里，发现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他心里也跟着颤，手轻轻揉了揉他刚才施暴的部位，发自内心地忏悔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你。是我不对。我也不该吼你，更不该逼你发声。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犯了。你原谅我吧。”
　　这堪称有史以来梁亿最诚心诚意的道歉，认错态度没挑，八岁那年把老家的小柴屋点着，他跟奶奶认罪伏诛的时候都没这样痛心疾首，痛定思痛。
　　感到怀里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梁亿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孩子的脸，发现没刚才那般吓人了，只是眼泪止不住，劝说：“你是男孩子，虽然小，也别动不动就哭。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两下也比看着你哭心里好受，知道吗？你一哭，我就慌了，我一慌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好了，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我真心道歉，你就原谅我吧。不然就显得你小气，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完全是和大人交流的口气，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他直觉上认为，孩子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梁亿紧盯着孩子的反应。孩子终于拿眼看他，眼神里还带着愠怒，但没有刚才那种凄厉的伤心。慢慢的，孩子的眼光变得平缓，终于恢复了纯净，然后，朝梁亿点点头。
　　梁亿松一口气，摸摸孩子的头顶，“乖。我就知道你是听话的好孩子。”
　　梁亿总结经验教训，认为以后对待孩子要换一种教育方式。不能一味地宠惯他，要理智。因为他发现孩子是很聪明的。他突然变了脸色，孩子会很不安，他若是心平气和地和孩子讲道理，孩子反而会理解。从现在开始，他要实行爷们对爷们式教育。
　　梁亿不再动不动就抱着孩子“宝贝宝贝”地叫，不再帮他洗澡，不伺候他穿衣如厕吃饭。孩子一开始不习惯，不过很快就默默地适应了，表现得很好，挑不出一点毛病。
　　梁亿很满意，觉得这才是他梁亿带出来的孩子。另外，他给孩子起了小名，就叫宁宁。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孩子没办法开口说话。梁亿多么希望他能叫他一声“哥哥”。
　　同学和邻居都知道他收养孩子的事，各种看法和建议他都不作理会。梁亿不再每天出去和帮众们玩乐，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他很不放心。加上快要小学毕业，他就收了玩心，整个人变得沉稳安静了不少。每天放学就带着孩子，很多时候，是他在写作业，孩子在一边安静地玩着梁亿给他买的玩具。
　　时节已经入秋。这几日秋雨连绵，天空阴沉沉的，梁亿大感不爽。和孩子吃完晚饭后，去班长家补习，认真劲一上来就忘了时间。屋外不知不觉雷雨大作，很有些反常。
　　“靠！”梁亿看看时间咒骂一句，就离了班长家急匆匆往回赶。他心里很慌，这样的天气实在不该把孩子丢在家里。
　　到了家才发现情况更糟，线路被雷雨损害，到处黑漆漆一片。
　　“宁宁？”梁亿甩掉湿透的鞋子，朝客厅里喊，没有动静，他又摸黑进了卧室，“宁宁？”床上也没有。顿时慌了，跑去另一间卧室，也没有孩子的影子，抱着最后的希望进了盥洗室，仍是没有。
　　梁亿感到天地塌挎的恐惧，他大声唤道：“宁宁！你在哪！”
　　轰隆——喀嚓！窗外一个大雷响裂，屋子被猛地照亮。
　　梁亿像陷进一个噩梦，怔在原地。这时，隐约传来微弱的呜咽声。梁亿立刻一个激灵，凝视听。当发现那声音似乎从卧室传出，他立刻冲进房间，再细听，循着声源，走到衣柜前，猛地打开柜门。
　　谢天谢地，那臭小子就在衣服堆里趴着呢！梁亿把他挖出来放到床上，借着些微的光，知道他在哭，让梁亿雀跃的是，那是哭出了声音的！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的确是嗓子里发出的泣音，真真的，梁亿激动不已，凝神细听，那哭音就是极品仙乐，可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吓没了。
　　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宁宁？”
　　还来不及看孩子的反应，窗外又是一个大霹雷爆响，伴随的，还有一声稚嫩清晰的尖叫：“啊！”
　　梁亿确定他听到了，没错，这孩子刚才发声了！孩子这时正两手紧紧捂住耳朵，想要逃避恐怖的雷音。梁亿却捉住他的手，下狠心决定刺激他。
　　果然！孩子一边挣动着，一边不断地尖叫，“啊！”、“啊！”
　　梁亿则是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人家孩子的尖叫不断，他的笑也不断。
　　雷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