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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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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在吞噬雷劫!谷路行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喉间呼呼的痰鸣声作响,面对着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就算是从小有天才的称号的谷路行也只能以凡人表达惊讶的方式表达出自己内心真正的不可思议。

沈旭之长出了一口气,双臂搭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手臂上。这时候雷劫已经被九尾天澜白狐吞噬的一干二净,少年郎感觉到被自己圈禁起来的力量消失。随即想再跟老狐狸搭搭手。可是老狐狸却根本没有理会沈旭之,身上闪电的光芒一震,简单随心的就把沈旭之推到了一边。

“都说了,太极不能对比你力量强大的人用。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九尾天澜白狐转身就走,身上银蛇乱舞,拉风而招摇。

少年郎身上也是和老狐狸一样的银蛇乱舞。只是沈旭之却没有九尾天澜白狐那么强大的电系免疫的能力,被电的一哆嗦一哆嗦的像是在跳舞。这狗日的老狐狸,不搭手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对付自己。沈旭之恨恨的看了一眼老狐狸,随即感到很无力。在这狗日的老狐狸面前,不管什么手段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没告诉我呢。”

沈旭之问道。

在沈旭之看来。谷路行莫名其妙的渡劫和九尾天澜白狐之前说的什么撼大摧坚,讲究个徐徐下手有很大的关系。与其问谷路行,还不如直接问老狐狸来的实在。

“破船还有三斤烂钉子,别说传承了这么多年的神殿。”

九尾天澜白狐一边消化着雷劫里面的力量,一边和沈旭之说道:“要不然那么多五境的长老为什么都不渡劫?你以为在这些魔修的面前。五境的人还能被称之为强者?”

“他们有秘法?”

沈旭之随口一说,这里面没有蹊跷才真的是有蹊跷。

“或许按照你习惯的称呼,叫做神器也说不定。这么多年,那个老娘们总是要留下来一些有用的东西给这帮子徒子徒孙的。”

九尾天澜白狐对女神毫无尊重,老娘们这三个字说的沈旭之心里痛快淋漓。“像是谷路行这样的年轻人,因为在知命境蓄积的比较少,所以只是破境而已,就算是没有咱们的帮助他也会安然渡劫的。但是对于那些已经在知命境蹲了几十年的老家伙,能一跃到六境巅峰或是七境。”

“七境……”

沈旭之觉得很无奈,刚刚觉得自己很强大,可是从老狐狸的嘴里却发现,自己似乎还是那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小家伙。

“不用妄自菲薄,那帮子老不死的只不过是活的时间长一点而已,要真说打架,谁能跟你似的直接脱光膀子上去就打,每一次都把自己打的半死。”

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着,像是阐述着一个道理,又像是在阴损的埋汰着沈旭之。

每一次都把自己打到半死,你他娘的以为小爷我愿意啊。

少年郎品咂着九尾天澜白狐话里话外的意思,最后认为,这只老狐狸一定是在埋汰自己。

“谷路行,这次不算是帮你。”

九尾天澜白狐正色的和谷路行说道:“这次要是没有我和旭之在,你也能安然渡劫,这是你们神殿的法术,跟我没有关系。所以,用你戒指的人情,还欠着。”

谷路行知道九尾天澜白狐是前辈高人,在他的指点下沈旭之进境神速,几乎一日千里的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执弟子礼向老狐狸深深的鞠躬,客气的说道:“老人家客气了。”

“没有客气,就是不想着欠你人情罢了。过一段时间就要面对神殿的势力,中间种种过节,你要想清楚。从前高延勇那家伙怎么跟你说的,你没有忘记吧。”

老狐狸说起已经和刘泽宇一起携手死去的高延勇的时候,眼神里似乎闪烁了一下,仿佛当年在神殿学艺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是。弟子没有忘记,多谢先生提醒。”

谷路行说道。

“去稳固一下境界吧,真要是把神殿那帮虚伪到了极致的家伙都打落尘埃,你也要出一把子力气。”

九尾天澜白狐挥了挥手,真的拿谷路行当自己弟子一样招呼。谷路行也不以为杵,深深的对着九尾天澜白狐鞠躬后退下。

九尾天澜白狐招呼老榕树带着谷路行走,随后一行人重新开始径直的走向宛州都城。沈旭之原本想问问到底神殿用的什么法术,什么宝贝,怎么连谷路行不在神山上都能感应的到。结果到了最后,少年郎还是把这个念头忘到了九霄云外。

老狐狸回到了识海池塘里,沈旭之甚至能听见麻将的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回荡,好像是坐在成都的茶馆里,可是心中却没有了那份安静舒适的意思。没有川妹子的地方能叫做成都?

九隆山脉里荒兽比从前少了许多,飘荡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就算是在山林之间,也显得极为浓郁。沈旭之已经有了感觉,这是瘟疫的传播所导致的。想一想魔族的手段还真是厉害,不同的种族,都能全部感染瘟疫。九隆山脉里面强悍的荒兽都是这样,更不用说生活在海角平原,生活在宛州的那些普通人了。

心中有些郁闷,少年郎自嘲的想到,或是这就是强迫症吧。每当看见病人,少年郎心里总是想要救一救。说是,却也不是。海角平原的那些粗鲁的丘八,老狐狸不让自己去看,估计早已经变成一具具腐烂的尸体了吧。羊皮袍子总去偷鸡吃的那几家农户,怕是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不堪就不看吧,看了也是烦躁郁闷。沈旭之心里安慰着自己,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在心里生根发芽,旋即变成了痛恨。

周怀年那狗日的,娶了媳妇,自己还没去看一看。洞房没闹,墙根没听,怎么就这么没了呢?少年郎搓着手,鼻子越是酸涩,双眼越是水雾朦胧,心中的恨意就越是旺盛。可是九尾天澜白狐早早就把那些始作俑者都已经变成了飞灰,自己又能做什么?

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少年郎有些郁闷额安慰着自己,或许根本没什么变化。穷奇知趣的紧,感觉到沈旭之的不开心,不远不近的安静的跟在沈旭之身后,不敢招惹随时可能爆发的少年郎。

沈旭之没有把所有人都装进纳戒里面,而是拖拖拉拉一串走在九隆山脉中。幸好都是极为强悍的人物,这种跋涉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为什么这么做,沈旭之也不清楚,或许在逃避,不愿意过早去面对曾经繁华的宛州如今尸横遍野吧。虽然对待敌人,沈旭之从来就不知道手软是何物,对天枢院那种近似于酷吏的阴森手段也并不反感,可是面对着茫茫大众的时候,沈旭之却天然的变得慈悲起来。

这是一种习惯,习惯的力量,从上一世积累下来的习惯的力量。

山路迢迢,当初和兰明珠走完这段路到底用了多久,沈旭之都忘记了。中间石滩离开,回族里去看看。如今的石滩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让石滩回去,留下更多的太极传承,也是好的。

一路上,没有欢声笑语,大家都变得沉默异常。老榕树是根本就习惯了这种沉默的生活,而穷奇是知趣,沈旭之则是心情晦暗不堪。如此一来,隐约能感受到的识海池塘边的麻将声怎么听怎么感觉刺耳。

第三十三章落魄的天枢院

再远的路也有一日会走到尽头,几日之后,沈旭之就已经走出了九隆山脉。当年看上去根本无法逾越的九隆山脉如今变得那样的简单,再次回来,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强大的修者,陆地神仙,可是少年郎却提不起一点点衣锦还乡的兴奋。

站在九隆山脉最边缘的山峰上,极目远望,尸横遍野,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沿途都是倒毙的尸体,平时那些吞噬腐肉的乌鸦和田野里面的老鼠居然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这些腐肉不能吃还是就连这些生命力顽强的小家伙们都已经一群群的死去。

远要比沈旭之当年逃荒的时候还要冷清、残酷。沈旭之的眼睛里带着寒意,寒意像是带着许多钝刺的铁片,生冷寒烈。

这时候,沈旭之想的不是生灵涂炭。对于自己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少年郎还是学会接受。心中的寒意,因为沈旭之想到了当年那个施粥施药的小丹士。因为有昊叔在,炼丹的一切手段沈旭之虽然做不到,但却多多少少都见过。沈旭之知道那丹士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小丹士而已,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一颗全无所求的心……

心中的寒意,更是因为海角军营估摸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的农户也早已经化作白骨。虽然这一切终将逝去,但却不是这么一个逝去的方式。少年郎心头怒火熊熊燃烧,燃烧起来,无法压抑,无法熄灭。

受人点水恩,必答涌泉报。这是少年郎的信念,也是底线。每当想到自己缝好了伤口拄着柴刀回到粥篷的时候看见一地鲜血的场面,沈旭之就抑制不住的愤怒。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曾经的那个小集市。少年郎还记得在那里自己第一次遇到了谢稚彤。曾经的回忆中人潮拥挤的小集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空荡荡的房屋里弥散着死气。

都变了,物是人非啊。沈旭之心里感慨着。忽然看见自己目力所及的远处一袭天枢院的黑衣闪过。有些像,有些不像,一袭黑衣破碎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当年天枢院黑衣黑氅的森严冷酷的气质。

好像是在被人追杀?沈旭之仔细的看了几眼。虽然黑衣残破不堪,但的确是天枢院的制式装备。后面三十余骑骑兵,在小集市里搜索着。似乎还有刺客。真是下本钱啊,为了一个天枢院的人?沈旭之依旧不愿意相信,如今的天枢院怎么可以悲惨的这种地步?

这还是那个阴鸷冷酷的天枢院吗?这还是那个为了天枢院的旗帜,就连赵连成这样的大丹师都心甘情愿挡在千万人之前的天枢院吗?

“上官,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旭之冷冷的说道。上官律应了一声,便直接走了过去。沈旭之想了想,也没继续在山峰看着下面这场戏继续演下去。而是带着众人赶奔小集市。

上官律快步赶往小集市,没有沈旭之的目力,上官律只是从那个黑色的身影里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越走越近,上官律越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难道这才一年的时间,天枢院就已经衰落到了如此地步?

看见上官律一身天枢院黑衣黑氅。在九隆山脉里大咧咧的急步赶了过来,正在小集市里面搜索天枢院军士的骑兵中响起了一声呼哨。三十余骑只留下三骑守在小集市其余三面,剩下的骑兵直奔上官律赶去。

上官律原本就是下手阴沉狠戾的性子,原本修炼的天赋不高,在天枢院里能够带一组破法阵已经是极限了。但随着沈旭之去了深渊界之后,修为日益增长,却没有变的和气。

对面三十骑踏起一路烟尘,隐隐分散,存着防备自己逃走的念头,上官律阴冷的哼了一声,随手把天枢院黑色罩帽拉到头上。这是天枢院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杀人之前要罩住脸。有人认为这是天枢院怂了,不愿招惹太多冤魂。但上官律却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善举,做鬼都不敢看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已经死了,这辈子的怨恨一笔勾销,还留着阴影,下辈子怎么做人?

对面骑兵身上银光闪闪的标志上官律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神殿的轻骑!

操!什么时候神殿的人能在宛州的地面欺负起天枢院的人来了?转念之间从兽栏里召唤出雪山木黄蜂,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杀人这事儿,上官律算是专家。和沈旭之走的是两个路子,沈旭之是刚猛无比,而上官律则是阴险毒辣。

三十骑神殿轻骑刚刚完成包围的阵势,为首一人举起一只手,道:“天枢院的余孽还敢如此大胆!”

上官律没有说话,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这个神殿的武士。

“怂货!被吓得尿裤子了吧!”

看见上官律不说话,一张脸隐藏在黑色罩帽的阴影下面,为首的武士猖狂的放声大笑,这些日子围剿天枢院的过程极不顺利,几个月来几乎所有的天枢院的人全都死硬的跟石头一样。分明处在劣势中,还是那种必死之局,却根本没有人投降。每死一个天枢院的人,都会有数倍的神殿武士被一起带走。

这种结果让所有的神殿的武士都感觉到难以接受,随着实力的失衡,更多的虐杀出现。但天枢院军士的骨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那么硬朗,似乎他们的信仰要比神殿还要深厚。

有多久没看见上官律这种干净整洁的天枢院黑衣黑氅了?神殿的武士都忘记了,这人来头一定不小,想到这里,为首的神殿武士心中暴虐的心便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投降!饶你不死!”

神殿武士见上官律跟其他的天枢院军士不同,既不逃跑,也不施展同归于尽的法术,难道真是准备投降?真是个怂货啊!

上官律冷冷的说道:“你们见过天枢院的人有投降神殿的?”

说实话,上官律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枢院居然在宛州被神殿打压到了如此地步。可是天枢院与神殿之间铭心刻骨的血海深仇在每一个天枢院军士心中,要是说向神殿投降,上官律可真的不信。

“不投降就给我把他四肢砍断,拖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有口气儿。”

为首的神殿武士大笑着说道。

“你们天枢院的狗崽子就是嘴硬,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那么硬!”

话刚说完,为首的神殿武士猛然觉得身子一麻,体内的天地元气随即便松了下去,根本无法提起来。什么时候着的道儿?没看见他施展法术啊!

别说施展最小的法术,此刻就连坐在马上都成了一种奢望。胯下的军马也开始晃晃荡荡的倒下,一片哀嚎声响起。随即声音越来越弱,其他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杀死!就连分布在其他方向的三名神殿骑士都没有幸免于难,所有的骑士在同一时间被击溃。

为首的神殿武士惊慌失措的看着上官律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想要奋起余勇,却根本没有半点力气。提起手中短剑,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随着天枢院与神殿之间战斗变得激烈起来,所有俘虏的下场都是一样,那就是被虐杀。能够自杀,绝对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只是为首的神殿武士说什么都想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这声音熟悉至极,是天枢院制式手弩的动静。为首的神殿武士手腕随即飚起一朵血花,一枚短弩把神殿武士的手腕射的粉碎。这枚弩箭比寻常的天枢院短弩威力大了不止一倍,弩箭前面阴险的刻画了一个阵法,随着弩箭命中而激发,直接把神殿武士的手腕连同前臂炸得粉碎。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为首的神殿武士直接晕死过去。原本神殿武士不会如此脆弱,先是被雪山木黄蜂攻击,蜂毒入体,防御力已经降到极低。再被炸碎手臂,哪里还能挺得住。

上官律的脸被天枢院黑色罩帽遮挡住,看不清神色。步伐的速度没有变化,每踏出一步,那股子阴鸷的杀气就浓烈一分。

看着随意的走到为首的神殿武士身边,上官律抬脚踩在神殿武士另外一只手肘上。微一用力,骨骼断裂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断裂的骨茬,森森白色戳到泥土里,却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黑色的木棒被上官律抽出来,就算是到了深渊界,上官律还是把这根木棒留下来,为的还是那个念想。木棒上黑色的血迹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似乎被上官律杀死的人的冤魂都在黑色的木棒上根本无法散去。

木棒落在为首的神殿武士耳垂后面的一个薄弱之处,敲击的不轻不重,神殿武士吃痛醒来。入眼是上官律阴沉的一张脸,没有什么杀气,一双眼睛冷静的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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