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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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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检查。
我没再多瞧,甩开步子就朝外走。反正体检完了,合不合格也不是我说了算,还不如早点回去。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两个兵,我认得他们肩膀上扛着的军衔,一个是士官,一个是上尉。两人相向而行,走到近前,士官很自然的向上尉敬了个礼。
就是这个礼,这个军礼,这个肃穆庄重的军礼让我看愣了神。我从来都不觉得当兵的有什么值得我羡慕向往的地方。可是这个礼,这个军礼,它竟然在我眼中散发出了灼目的光芒,不仅闪花了我的眼,更闪动了我的魂。
旁边的一乐哥看了,伸腿就要踹我,希望我能抓住机会给上尉留个印象。我虽然在愣神,可跑了十多年的林子,不管死的活的,周遭但凡有个动静我都会下意识的闪避。
我轻轻一跃跳到门边,接着愣神。而一乐哥来势汹汹就想踹我,忽然就没了目标,那一脚收不住踢了个空,身形立刻就不稳了,只踉跄了好几步才重新站定。这闹出来的动静让两个兵侧目瞧了眼,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就走进了门。
一乐哥恼了,看我那愣神的呆样儿,觉得我这个弟弟实在是龟儿子,实在是没希望。他打心眼里认定了我这三呆子的兵路是彻底失败了,咱老许家注定了就是一个农字。他打鼻子里哼了两哼:“我说你想不想当兵?”
还没回神的我,下意识的回答道:“不知道。”
“那你来?”
我醒过神,瞧着那几个军装的背影,想着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军礼,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企盼,那对我来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的新世界。
我点点头,“现在有点想。”
“滚!”一乐哥气极。
那就滚呗,我顺从地走出大门,可没走两步,就不见了一乐哥的影儿。回头一瞧,他正站在一个路边小摊旁,神情古怪。我心下纳闷,扫了眼摊上的东西,裸体画片,了然。
这东西有啥好看的,又不是真的。不对不对,这思想太邪恶,就是真的你也不能看,又不是你媳妇儿。我就开口了,“哥,走吧。”
一乐哥却不走,他问我:“那五十你还没花,是吧?”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吗,我花没花你还不知道啊。说这话是想要买那玩意儿吧。我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果。
我嗯哪了一声,示意钱还在,却没把钱给他。要让百顺爸看见这东西,还不把咱俩腿打断呀。一乐哥呢,似乎也没想要钱,我正松了口气,却看见一乐哥做了个斩钉截铁的表情。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正想走,就听一乐哥说,“你去买。”
嘿诶,又不是我要看干嘛要我买,不对不对,就算是你要看你想买,你也不能买,更不能让我去买。我才十八呐,你就忍心荼毒我?
我义无反顾的坚决摇了摇头,“不去。”
“我三十几的人了,怎么好意思!”
知道你还买,买回去能当媳妇儿给百顺爸看?
我看着一乐哥,毫不退缩,“我才十八!”
十八,外加十八岁了还一直挨打的懦弱表现,我就活该被一乐哥推上前。
谁说上了前线就非得冲刺啊,不对,这话说得跟逃兵似地。上战场是该勇往直前,可这儿前线跨过去,我就得违背良好的社会道德风气了我,我就得违背无上的道德伦理价值观了我。钱可以不要,面子可以丢,可我不能毁了做人的基本原则,没意义的事儿坚决不干。
我扭头就走,一乐哥急了,一把拉住我掏出我兜里的钱,咬咬牙就要递给卖画的,我伸手拦住,“哥,爸要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一乐哥一愣,紧了紧手里的钱,又要往前递,“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摇摇头,半分不让,“我不说谎的。”
“没让你说谎!你啥都别说就行了。”
“可钱少了,爸会问的。”我把一乐哥的手缓缓往回拉。
“你,你就说吃饭花了。”
我还是摇头,“我不说谎的。”
“那就说丢了。”
“就一张五十,丢了就全没了。而且,我不说……”
一乐哥的脸忽然有些扭曲,一把抽回了手,“是是,你不说谎。钱给我,爸问起来我说,你啥也别管就成了。”
我讪讪收回手,一乐哥恼怒的忘记了不好意思,利索的甩钱买下了几张裸女,剩下四十块钱全进了他的口袋。
家访
我趴在长凳上,百顺爸举着毛竹板子噼啪地痛打着我,我没吭声,这种程度的痛对我来说是小意思了。
“你龟儿子最笨,笨得庄稼活都不会干。就去县里体检,还能把钱丢了。”
一乐哥也被推过来。咱老许家自小奉行棍棒打骂教育方针,就算是早已成年的一乐哥也只敢形式化象征性的挣扎两下。
一乐哥:“我都三十好几啦!”
“三十好几!有本事你给我带房儿媳回来!连钱都拽不牢还能指望你拽媳妇儿?——脱!”板子在一乐哥屁股上重响起来。
我在一片熙熙攘攘中隐秘的揉着屁股。我真没有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揉屁股的嗜好,虽然不疼,可好歹挨了十几二十下板子,如果不揉揉,百顺爸一定会觉得棍棒教育方针实施的不够彻底不够完善而力图改良,最后遭殃的还是咱哥仨。
我不怕疼不表示我喜欢挨打啊。
在百顺爸身边的砖块上坐下,今天赶集,咱家卖茄子,可显然不如旁边老地主那一拖拉机西红柿的生意好。
百顺爸红了眼,对我发着狠:“回头咱也种西红柿!”
老地主磕了磕那杆老烟枪,咧嘴乐了:“你今生就是个不赶趟的命。怎么着?老三这回也招不上兵吧?”
这显然触了百顺爸的大忌:“谁说的?这两天就有信儿。”
老地主哼了哼:“你今生就死好面子不顾里子。想要的人早通知了,今儿村长家成才就在家等着,军队来人家访了。”
百顺爸一听,急了,一下扒拉开了几个买西红柿的,就跳到了拖拉机上,“谁通知的?怎么没通知我?”
老地主显得有些惊讶,“村长通知的,全村人都知道啊!没告你呀?”
百顺爸立刻成了好斗的公鸡,脸红的就像脚下踩烂的西红柿。
那头儿,村长家里,满满当当挤满了村民,大部分是村长家的亲戚,史今跟饺子馅似地正襟危坐着,也不知道是被捂的还是被问的,他汗流浃背,可仍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坐在中间。他觉得应对这些,这些热情的村民要比应对不利环境下的冲锋更为费劲。
“我必须向大家解释,家访并不意味着入伍,它跟体检一样,就只是整套招兵甄别程序的一部分……”
显然,大部分人关心的不是这个。
有人问,你这士官到底算兵啊还是官啊?
有人问,你会开坦克,跟拖拉机是不是一个开法?
又有人问,你一个月能挣多少?
几乎什么样儿的问题都有人问。史今觉得很为难,他发现如果真把这些问题都回答了,他就不再像军人,而是三姑六婆了,所以他只好艰难地正襟危坐。可惜尽管他军容笔挺,却藏不住他那股子和气劲儿,只招来了更多的人乐呵呵跟他招呼。
村长倒是急了:“喂,你们!解放军同志是来家访我家成才的,不是来让你们问的!”史今连忙点头。村长接着说:“你问你问,成才你赶紧说说你为啥要当兵?”
史今看向成才,“你父亲说你是考得上大学的,可是选择了入伍。你为什么……”
一旁等待的成才没给他机会说完,就干净利落地站了起来。这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从眼神到身板都透着伶俐。
“从小我就有一个伟大的理想,那就是参加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遥想当年,长征、抗战、三大战役,南昌城头燎起的星星之火烧遍了整个中国!今天,穿上神圣的军装,接过前辈的钢枪,我热血沸腾,难以自已,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成为百万雄师中的一员,如融入大海中的一个小水滴……”
成才声情并茂的说着,好吧,确切来说是很流利地背诵着,让史今摸不着头脑,他看看成才,又看看周围人,只听见一片不绝的赞叹。
有人说,“成才这小子就是行啊,跟他爹一样是做大事的。”
一旁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打小啊,那就透着灵气。”
史今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引发了这样一番感慨,可看看成才,满脸的恭敬谦和诚实无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什么都不说。
村长却被儿子的表演感动了,情难自禁下开始鼓掌,一下就带起了一片掌声。可渐渐的,村长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抬眼看去,百顺爸正站在门口瞪着他呐,像结了血海深仇似的瞪着。
村长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百顺爸打招呼,“大兄弟来啦?”
百顺爸横眼看他,从牙缝里迸出个‘日’字来,掉屁股就走了。我蔫头耷脑地跟上。
我也想精神来着,可换你坐那个马力全开,引擎震得牙关直打架,还上超车道飙车的拖拉机,你也精神不起来啊。
说实话,就那劣质引擎,跑成这样都没报废,还真是神奇。
史今站了起来,“我还得家访您村的许三多,您能给说个路吗?”村长一下就愣了,脸上堆起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百顺爸拉着我一股脑扎进院子,就开始嚷嚷着吩咐一乐哥去买些好酒好菜,正巧二和哥从屋里出来,百顺爸也一道下了死命令:“在家待着,一会儿解放军来了,大棍子打晕你得也给我留住!”
我说百顺爸,真打晕了,您儿子我也就不用去当兵了。先不说二和哥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光是近亲属暴力袭击部队家访人员这点,搁哪儿都说是没有思想觉悟的。没有思想觉悟谁还让你进部队啊。
二和哥挠着屁股,满是不屑:“什么解放军?”
“龟儿子的前程!”百顺爸吼了一嗓子,拎着我就往外冲,“龟儿子跟我走!我瞧成才那□的说话跟你老师挺像,一惊一乍蛮有名堂,这套你得找你老师学会了。”
我被拖得有些身形不稳,踉踉跄跄跟了几步,终于调整回来,却听到百顺爸让我去学成才那套,被惊的脚下一歪差点儿摔倒。
成才说的那段,我没听见开头,可我却听到了结尾。那,那是笑话吧,是冷笑话吧。真不是我想寒碜成才,部队既然来人家访,肯定不会是想听这些空话套话啊,而且还是,还是小学时候的空话套话。这傻小子,小时候那股机灵劲儿跑哪儿去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可不想说那套话。而且,我也不想见马老师,不,是不敢见马老师。
马老师是个好老师,在这种地方当老师,他必须身兼数职教齐了语数外化,挤在清寒狭小的屋子里,整天累死累活甘为孺子牛,只想自己的学生能多学点知识走出这山沟沟。可偏偏村民们并不理解,等孩子识了几个字就领回家种地,他的学生已经没几个了。我也是走掉的那些人之一。那时,老师对我能考出山沟带着很高的期望,而我却自己不想读了。作为打碎老师梦想的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要求最值得尊敬的老师写这种东西。
我挣开了百顺爸的手,“爸,成才都说过了,咱再说一样的,别人不说咱学他啊。”百顺爸听了,立马停了步子,“对,咱不能跟那□的一样,让你老师写些别的。”说着又要拽我。
我左移一步让开,“那还不都一个意思,可人解放军听了都没反应,那能叫好啊?”百顺爸回过身,看了我一眼,“就算没反应也比你龟儿子不会讲话好。”说着又要来抓我。
“我说!我会说!我说实话!我说我想当兵!”我急了,大喊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百顺爸这么大声的说话。
百顺爸抓过来的手停在了半途,半晌又收了回去,闷声就往回走。我知道百顺爸信了我的话,忙大步跟上去。
士官
等我跟百顺爸赶回去时,正好听见二和哥来了句,“原来吵吵半天就为当个兵呀?”然后他掉脸就要回屋。百顺爸立时就火了,两步冲上前,举起巴掌就往二和哥头上招呼,“说啥!说啥!说啥啊你!”
二和哥抱头鼠窜,百顺爸气极,追上前操起院子里的锄头就要打。我忙疾步上前拦住百顺爸夺下了锄头。围观的人看着一阵惊呼,惊醒了被二和哥噎愣当场的士官史今,他回过神,正瞧见一道身影窜上前夺下锄头,便也赶紧上前劝说。
可百顺爸给气过了头,执意要追打二和哥,愣是没瞧见在背后扯住他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盼来的解放军同志。
正拉扯间,一乐哥提着菜回来了,见这架势赶紧的就钻进了柴火房,不一会儿,那锅碗瓢盆就开始热闹起来,一阵阵浓烈的辣烟飘进了院子,史今被呛了个正着,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拦腰拽住百顺爸。
我看见了,忙喊道:“爸,爸,爸!解放军同志来了!”百顺爸听了,立刻就停止了挣扎,扭头看向门外,正好瞧见站在自己身后不停抹眼泪的士官。
百顺爸吓了一跳,“这……这……来啦?”然后忽地冲屋里吼:“加红的,要大红,让解放军同志尝尝咱这儿地道菜!”
这回轮到士官吓一大跳了,他,他不吃辣呀,而且……他刚想解释,又被一股铺天盖地的辣味呛得眼泪汪汪仰望苍天,好在村长叔开口帮了这个忙。
“人家不能吃请,是规定。
百顺爸点点头,一挥手,“屋里的,关炉子灭火!大家先一块饿着!”
士官又吓了一跳,赶紧抹了眼泪,“这可别。”
百顺爸皱皱眉,“那怎么办?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啊!那这么着,我家里吃饭,你就手坐会儿?行不行?”
士官无奈,百顺爸百忙中给村长叔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冲士官一笑:“屋里坐。”
士官实在是怕辣,在院子都呛得慌哪儿敢进屋啊,忙摆摆手,“就这,这空气好。”转眼看向我,问道:“这是许三多同志吧?咱们看着好像有些眼熟?体检时见过?”
我立刻就想起了那个耀眼的军礼,下意识就依着记忆中的情形挺胸立正,给士官敬了个举手礼。“你当时就在敬礼。”我肯定了士官的话。
见状,士官倒是乐了,他呵呵一笑,“你看一次就学会敬礼啦?”
我黯然摇了摇头,“没呢,我就是照着你的样子做了一遍,这个,还不能算军礼。”
士官来了兴趣,“这么说,这是你第一次敬礼?嗯,这个军礼的姿势算是比较标准了,作为第一次,很不错。你怎么就说它不算军礼呢?”
我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了那个军礼,“你敬的礼它能发光。我做的,没有。”
“发光?”士官有些不明白。
我想了想,点点头,“是的,能发光。我看到了,就在你敬礼的时候。我想,那肯定是当兵的人才有的,属于军人的光。”
我又重重地点着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是,那是属于军人的光。”
士官愣住了,他想他明白许三多口中的‘光’究竟是什么了,因为他也在许三多眼中看到了光。那是真正的,对‘军人’这两个字由衷向往的光,那是希望自己也能发出‘属于军人的光’的向往。
士官的沉默让百顺爸开始紧张,他认为解放军同志是不满意我说的话,就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把桌子搬出来。解放军同志想在外面吃,你龟儿子还不勤快点?”
我由着百顺爸打了,迅速顺从地进屋搬起了桌椅。士官都来不及阻止,只有报之以望尘莫及的眼色,“我想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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