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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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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遥道:“灵儿……”
那老者考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只要他们不再阻挠,老臣愿放他们一命。”
赵灵儿长叹了一声,道:“你先将他放出来,我要与他僻室密谈。”
那老者有些担心,赵灵儿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溜走的。”
“不,属下担忧的不是这个,嗯……好吧。”
石长老手一挥,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林月如暗自打算等他们开了笼牢,就出手将他们打倒,不料对方还离铁牢有三步之遥,便停了下来,手中挥出一阵白烟,林月如与李逍遥一闻到那股白烟,登时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逍遥迷糊之中,只觉身上一阵奇暖,像是有一道春江暖流,缓缓注入他的奇经八脉,流窜不歇一般,让他感到浑身舒畅无比。
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变化,却隐约听见赵灵儿在他耳边说道:“逍遥哥哥,你叫过我师父,这下子我可还了这声师父的情啦!我以食妖虫吸了赤鬼王的数百年内力,石长老教我怎样以妖物练成了虫,我已经将吸了赤鬼王功力的食妖虫蛊,传进你体内,你此后……大概也罕遇敌手了。”
赵灵儿停了一会儿,低声又道:“不过……唉,你回家吧!苗疆……我一人去就成了,你和林姐姐回去,好好地成亲,生娃娃……”
赵灵儿的热泪落在李逍遥脸上,李逍遥奋力想起来,抱住她,说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到天涯海角;我谁也不娶,这世上我只要你!
但是,他连眼皮也无法动一动。
赵灵儿哭了一回,紧紧握着李逍遥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磨着,道:“我……唉!我怎会与你……唉,孽缘,你真是我的孽缘哪!我……我不能跟你在一块儿,就像我娘不能跟我爹在一块儿一样,这是我的命,可是……可是我不恨也不怨,逍遥哥哥,你……你给了我最好的礼物,我已经满足了,我……我有了你的……唉!”
赵灵儿温热的泪水沾湿了李逍遥的手,李逍遥感觉得出她轻轻吻着他的手心,接下来,李逍遥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逍遥再度清醒时,身上阵阵寒意,他先想到赵灵儿悲切的话语,似觉是梦,但又不敢肯定。接着他听见身边有人急切地叫道:“爹,您先医治李公子,他到现在还没醒,他不知怎么了!”
那是韩梦慈的声音,接着另一女子也急道:“医仙,求您救救李大哥!”
那竟是林月如的恳求,李逍遥暗想:“我一生一世没听过她求人,这倒新鲜。”
韩医仙道:“你们都醒了,怎会李少侠还在昏迷?难道他受了重伤?”
林月如急道:“一定是的,他的脸色忽白忽青,或许中了什么毒。韩医仙,您快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逍遥越听越惊奇,真疑心这不是林月如说的话,而浑然没有注意韩医仙已握住了他的腕,一诊脉,便发现李逍遥已经醒了,不过还在装死。
韩医仙苦笑了一下,故意道:“李少侠没什么大碍……”
林月如叫道:“这还叫没大碍?”
韩医仙道:“要李少侠清醒,有个法子,就是在他的迎香、禾胶、扶突三穴上施以刺激,他便会醒了,而且要女子为之。”
韩梦慈不解地说道:“这……这法子……?”
林月如道:“真的吗?那……那我试试看。”
李逍遥还搞不清那三穴是在何处,鼻子已被林月如一把捏住,喝道:“你再装,再装啊!”
李逍遥哇哇大叫,喊道:“放……放开……哇!”
韩医仙微笑道:“果然醒了吧?”
李逍遥连忙起身,苦笑道:“我醒了,韩医仙妙手回春,举世少有。”
林月如一脸恚怒,道:“再装死!哼!”
想到自己昏迷不醒时,她那样心急忧虑,李逍遥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也不跟她斗了,只好苦笑不已。
韩医仙道:“黑水与白河二地的尸妖之患已去,李公子,林姑娘,你们真是两地的大恩人。对了……赵姑娘呢?”
此话一问,李逍遥心头便整个往下沉,林月如道:“她……她为了救我们,跟那些苗人走了。”
“什么?那些苗人……赵姑娘如何会与他们同行?”
林月如道:“可是那些苗人唤她公主,对她很恭敬,我想……或许不是我们原先担心的那样。”
韩医仙惊愕地想了想,另有意味地说道:“唉!赵姑娘有许多事情不愿意牵连别人,她都自己承担了……李少侠,你要再去找赵姑娘吗?”
李逍遥坚决地说道:“我不会让她离开我!”
韩医仙露出放心的笑,道:“呵呵……那我就安心了。我相信你和赵姑娘还有缘分的!”
李逍遥道:“多谢前辈,那我们告辞了。”
“稍等,”韩医仙道,“李少侠,我方才试你之脉,发现……你的内力骤增至不可思议之境,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逍遥一听,竟无喜悦之意,看来昏迷之时所听见的话原来是真的,赵灵儿要他与林月如在一起?为什么呢?
见李逍遥闷闷不语,韩医仙也不好再追问了,只好说道:“少侠不便透露,老夫自不强人所难。请少侠与姑娘一路多加保重。”
林月如道:“嗯,后会有期!”
李逍遥与林月如离开白河村,便往西南的路行去。这一路之上,李逍遥不停地想着究竟赵灵儿在自己昏迷时,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没有注意到林月如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知过了多么久,李逍遥才想起:“林月如为何要跟着自己呢?”
李逍遥转过头来,对林月如道:“月如妹妹,你回家吧!”
林月如道:“为什么?”
李逍遥道:“我离开家乡,是为了护送灵儿到苗疆。如今,灵儿给苗族的人带走了,虽说……她是自己愿意的,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我还是得到苗疆一趟,见到灵儿的母亲。”
林月如没好气地问道:“见她母亲做什么?”
李逍遥道:“向她提亲,这是我已经答应过婶婶的。”
林月如怒道:“你……你就当着我的面说这话,那我呢?我算什么?”
李逍遥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叹道:“比武招亲是误会,这事……我已说了许多遍了。月如妹妹,你不必再跟我同行了,回家去吧!”
林月如咬着唇道:“我不!”
“可是……”
林月如道:“我不回家,你管不着我!你以为我是跟着你?少臭美了,我自己爱离家逛逛,与你无关!现在起,咱们俩只是正好顺路,我爱走到何时,就走到何时,你管不着!”
李逍遥被她的千金脾气弄得苦笑不得,只好道:“你……唉,我说你还是回去的好。”
林月如往前快走了几步,道:“我想要什么时候回去,那是我的事!你管别的旅客做什么?真是可笑!哼!”
望着她快走在前的背影,李逍遥百感交集。
他想到林月如偷偷回家为赵灵儿取药时,顺便多带了个包袱,那时是不是就已经决定了她要和自己同行,离开家,到一个她也未知的前路去?
这一路上她总是在激战的最前线,从来不肯让他半步,两人合力抗敌杀敌,她的胆识早已让李逍遥打心底佩服起来。虽说爱与她斗嘴,但是,他已深知林月如并不是原先他所想像的娇惯之女,而是真的性烈如火,嫉恶如仇,才会那么不顾危险地蹈敌之先。
这样的个性若是个男子,李逍遥绝对要引为心腹,结为手足。若为夫妇,也绝对敬她如宾,相伴共闯江湖而终生不弃。
林月如虽然不说,但是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说李逍遥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李逍遥与灵儿誓盟在先,他知道灵儿比月如更需要他的保护,更不能没有他。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放弃灵儿而择月如,在此时,心中确实充满了歉意与矛盾。
两人这样一路无话,不知行过了多久,便见到官路大道的旁边,有公设的石桌椅休憩处,一名苗族装束的妇女坐在其中,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打量着路人。
一见到苗人,李逍遥不禁就紧张了起来,暗自想一定要小心行事。
林月如走在前面,她见到这名美貌苗妇,也是心里打了个突,立在道旁等着李逍遥。
李逍遥步上前去,和林月如互换了个眼神,不料那苗族美妇已自己走上前,笑着问道:“小兄弟,借问一下,扬州城怎么个走法?”
李逍遥听她语致轻柔含媚,口音有点不大像自己所见过的那几名苗人,戒心去了几分,道:“呃,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那苗族美妇笑道:“呦,那是我不好意思啦。”
李逍遥道:“这位大姐,你是苗人?”
那女子道:“是啊,瞧着很新鲜么?”
李逍遥道:“原本以前是很少见到苗人的。”
他保留了一层最近常见到,以免惹上无谓的麻烦。
那苗人美妇即使不笑,眼角眉梢也带着几分甜意,道:“这位是你媳妇?汉人姑娘真是美!我要是男子,便见一个爱一个,不知选谁才好呢。”
李逍遥大窘,道:“没,没这样,她,她是我妹子……”
那苗人美妇笑着望了望林月如,道:“你是不是他妹子?”
林月如别过了脸,不去回答,脸色甚是难看。那苗人美妇笑得腰枝乱颤,道:“啊呦,你们汉人的姑娘,被叫成妹子会生气的么?姑娘,我们苗人,若是遇上负心人,便赏他一颗蛊尝尝,他若是不听话,蛊就发作,闹得这个负心人生病做噩梦,甚或发疯,非叫他乖乖的不可!”
林月如道:“哼,谁敢负心,我一剑把他杀了!”
那苗人美妇笑道:“姑娘,你没这样狠心。我说你还是学学苗人的蛊术有用,呵呵……”
李逍遥越听越不对劲,忙道:“这位大姐,我和我妹子还要赶路,不耽误你了。”
说着,便要拉林月如前行,林月如甩手道:“我又不跟你一路,少拉拉扯扯的!”
李逍遥道:“别闹了,我知道你不高兴,有话慢慢地说……”
林月如道:“我高不高兴也不关你的事!”
李逍遥突然转头一看,“咦”的一声,发现那名苗人妇女不见了。林月如也奇道:“她怎么……一眨眼就消失了?”
在李逍遥与林月如说话之际,瞬间不见,实在是鬼神般的速度与身法。
李逍遥感到哪里似有问题,道:“这苗女……会不会是与鬼阴洞那群人是一伙的?”
林月如脸色一变,是有这个可能,那么她拦在路上,用意就是试探李逍遥与林月如是否会继续追踪赵灵儿了?
林月如道:“不先找出灵儿妹妹,瞎猜也没用。”
李逍遥点了点头,两人一路上遇人即问,也很快找对了路。李逍遥自从醒来之后,便感到身子轻捷许多,因此与林月如赶起路来也格外地快。
扬州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远远地就望见了城的轮廓,还没进城,墙外就有络绎不绝的商旅队伍,也有不少城外的交易吵所,显出一派繁荣。
城门的关口有许多巡捕、官差严阵把守。李逍遥起初并不以为意,本以为是因为扬州城大钱多是非多,所以关口把守也比较严格。
李逍遥与林月如一进入城门,对门的市街上,便有一群人围在一面大墙前议论不休。
李逍遥和林月如好奇地凑上去看,原来不过是张告示,写着:“奉扬州太守之令,近日府城内宵小猖獗,为确实追查嫌疑犯,往来商旅行客,依律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李逍遥略感惊奇,道:“只许进不许出?怎有这样的道理?”
林月如也大为意外,道:“这太荒唐了!”
旁边有一名城里人道:“这也没法子,近来扬州城里太不平静,偷窃的、灭门的,到处都是。二位怎会挑这时来啊?”
林月如道:“治安不好,是你们的官老爷该抓人才是,禁止大家出城,这不是把一个扬州城当成了大牢房,一律关着吗?”
那城里人笑了一笑,也不发表评论,便走开了。
李逍遥道:“若我们真的要走,那几个官兵也拦我们不住,别理这张告示。”
林月如道:“嗯,我饿了,咱们找处地方吃点东西吧。”
李逍遥自无异议,两人在这大街上找寻可以下榻之处,一路上两边商店鳞次栉比,磨刀铺、酒肉铺、兵器铺、当铺、南北货、客栈,种种店面都是人声鼎沸,忙个不停。李逍遥经过了几间小客店,林月如都视若不见,李逍遥只当她还想逛玩,便耐着性子陪她。
走了几条街,又见到墙上有一告示,写道:“查有女飞贼集团为盗者,目无法纪,四处行窃,作恶多端。特颁此令,有消息密报经证实者赏银二百两。”
李逍遥道:“瞧瞧,扬州城里连女人都犯起案来了!”
林月如道:“这真是特别,我还以为女贼是唐人传奇里才有的呢!”
李逍遥笑道:“不知是你的本事高强,还是这些女贼的本事高强?”
林月如微笑道:“如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一较高下!”
两人继续随意地游逛,李逍遥眼尖,又看见第三张大告示,贴在药铺侧墙旁,十分显眼,但已经有些破了,上面写着:“扬州县令谕令,严施宵禁,闲杂人等晚间禁行,违者拘禁三日,罚银三十两。于犯众知情不报者,隐匿贼情者,罚银三百两。随地吐痰、便溺者罚银二十两。妨碍官差公务者罚银一百两。聚赌者罚银三百两。纵犬伤人,罚银十两。”
李逍遥更是大奇,道:“月如妹妹,你瞧,这扬州县令将这些都贴成告示,不知有什么意思?”
林月如越看越不悦,道:“我说这县令是个无能之辈!就是自己什么都管不好,才要这样宣示他的权力!我看哪,他们是绝抓不到飞贼的!”
李逍遥道:“我是不知道他抓不抓得到,不过这样到处乱贴告示,看了真是满讨厌的。”
林月如道:“反正咱们休息够了就走,不必呆在这个城里。那间客栈还不错的样子,咱们去吧!”
李逍遥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这才知道,林月如这个大小姐所谓的“找处地方吃点东西”,是指扬州最大的饭铺与客栈,矗立在市中央最热闹的地区,进进出出者,皆是锦衣罗缎的富贵之人。
李逍遥与林月如进入店内,要了两间上房,一桌上等酒席,李逍遥皆顺着林月如的习惯,他原本就是颇为随和之人,不管是困苦或是富贵,对他来说,逍遥自在是最重要的。
他们两人一面用饭,一面听着邻桌的几名富商在谈论道:“最近,那女飞贼实在太猖狂了,听说所盗之物,无不价值连城,次级的她还不要呢!唉,弄得许多人的传家之宝,一夕无踪了,真是担心啊……”
另一人气愤地说道:“扬州太守无能昏愚,也难怪无法积威!宵小们无人怕的,治安怎不日渐恶化?”
“太守无能也就罢了,手底下又全是阿谀趋附之徒,没半个可用之材,想有所作为,真是做梦!”
林月如道:“你瞧,我说得对吧?”
李逍遥笑了一笑,道:“是,很对。”
那几名商人又道:“这新太守一上任,分明是个小家出身,一辈子没见过钱,什么小钱都要,整天罚这儿罚那儿;啧!真是笑掉大牙!”
另一人道:“别看他贪这小利,整天加起来也不得了啦,我说他这几年任内,油水足可刮个饱!”
有人说道:“京里头在传言,现在普通的县令,两千两银子就可以买到,六百两银子一个师爷,二百两就可以买到一个巡捕的位子,这样的本钱,当县令一天就回收,以后全是净赚,天下竟有这么划算的生意!”
原先那富商笑道:“赶明儿个出城后,我也去买个县令的位子玩玩。”
“唉,贼不好好抓,定那么多的禁令!这县太爷是要对付老百姓,还是要对付贼啊?”
李逍遥与林月如整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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