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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演义-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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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见苏秦、张仪先后来投,虽知二人底细,也不追究,只与其他弟子一样,教授如前,并无差异。
因苏秦、张仪二人都有宿慧,心智悟性,自然高人一筹,乃双双于众弟子中脱颖而出,不相上下。
此二人都有所属,入不得截教,自然不可能如武清真人一般得到通天教主真传。但世俗学问,鬼谷子亦无可教之处,遂谓二人曰:“你二人学业已成,何不下山,入帝王之朝,一展胸中所学?也胜过在山中蹉跎时日。”
二人无法,只得拜别鬼谷子下山。临行前,鬼谷子授二人《阴符》一书,谓之曰:“此书只汝二人方得传授,切勿外传。若泄,必乱天下!”二人得而览之,乃纵横之术也。
苏秦归家,欲出游列国,变卖家财,以为资身之费。母、嫂、妻及兄弟,俱力阻之,道:“汝不事耕作,弃见成之业,欲以口舌博富贵。他日生计无着,岂可悔乎?”
苏秦无有资费,遂就近说于周显王。其时周室愈加衰微,君臣难图振奋,因此苏秦之说不能用,倍受冷落,无人问津。
岁余归家,苏秦发愤,尽破其产,得黄金百镒,治貂裘,购车马仆从,遨游列国,遍访山川地形,人民风土,数年而尽得利害之要。
第287章 反其道苏秦用计,夺先机玄素请援
遂至秦,以帝王之业说惠文王。其时惠文王杀商鞅未久,国内争议未消,朝政未稳,因此心恶游说之士,乃曰:“孤闻‘毛羽不成,不能高飞。’先生所言,孤有志未逮,更俟数年,兵力稍足,然后议之。”并无用苏秦之意。
苏秦乃退,留秦岁余,黄金用尽,貂裘敝坏,计无所出,乃尽售其车马仆从,以为路资,担囊徒步而归。
及其归家也,父母见其狼狈,辱骂之;妻织布,不肯下机相见。苏秦饿,向嫂求一饭,嫂曰无柴,不肯为炊。
苏秦不觉堕泪而叹道:“一身贫贱,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母不以我为子,皆我之罪也!”遂向其弟求得路资,转奔山东六国。
其时七国之中,秦已为强,又处关中之地,四塞之国,沃野千里,奋击百万,面东而向,六国皆惧,或割地而贿之,或联合而拒之。
苏秦遂以“合从”之策说六国曰:“列国之地,过秦万里,诸侯之兵,多秦十倍,设使六国和亲,相互救援,并力西向,秦何惧焉!”
于是六国皆从,苏秦为“从约长”,一身佩六国相印、金牌宝剑,总辖六国臣民,显赫已极。
苏秦归家,经洛阳,周显王闻苏秦将至,使人扫除道路,设供帐于郊外以迎之。苏秦老母,拄杖旁观,啧啧惊叹;二弟及妻嫂,侧目不敢仰视,匍匐而迎。苏秦在车中,对其嫂曰:“嫂向不为炊,今又何恭之过也?”嫂曰:“见季子位高而多金,不容不敬畏耳!”季子者,苏秦之字也!
苏秦乃喟然叹曰:“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炎凉变化,何其速也!”心中出世之意更坚。
却说张仪本生于魏国,辞别鬼谷子后,下山归家。但看苏秦作为,伺机而动。初,苏秦求官于秦,张仪闻之,暗道:“地仙助秦,果然如此,吾当抗之!”遂求官于魏。不就,又求官于楚。
后闻苏秦弃秦,奔山东六国,倡合从之议。合兵拒秦。张仪大惑不解:“商鞅仕秦,费九牛二虎之力。殒身不恤,方得强秦。此分明是地仙之意,在于秦也!如今苏秦下山,反与秦为敌,莫非又有变故?”肉体凡胎,又不能回西方教问计。遂想道:“地仙之意不明,不可妄动。为今之计,须坏了苏秦之策,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不求有功,可求无过!”于是反而赴秦,以“连横”之计说秦君。是时秦君方悔失苏秦,酿成六国合从之祸,得张仪来投,喜而用之。于是张仪乃献“连横”之策。反制苏秦。
“连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秦君用张仪之策。东联魏、齐,坏六国合从之约。那摩诃迦叶在西方教时,便以辩论为雄,转世之后,才能未减。因此张仪只身赴魏,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魏襄王割上郡十五县并河西重镇少梁予秦,以结秦好。“连横”初战告捷,秦君大喜,用张仪为相,言听计从。
苏秦在诸国所作所为,西方教二位教主了如指掌,然亦不明其意。是时苏秦在齐,而齐亦为东方大国。于是准提道人为防万一,又遣弟子阿难陀投凡于齐,乃是齐相国田婴之子,田文是也,就近监视苏秦之谋,以为应变。
魏襄王薨,子哀王立。是时楚怀王遣使吊丧,征兵伐秦,哀王因秦得地之后,依旧攻取魏地如前,心怀怨愤,故许共伐之。其时合从之约仍在,韩宣惠王、赵武灵王、燕王皆乐于从兵。楚使者至齐,齐湣王向群臣问计,或有曰可伐者,或有曰不可伐者。
问之苏秦,苏秦曰:“今五国皆欲伐秦,若齐不伐,是自绝于东方六国,又违合从之约,失信于天下。若从而伐之,夫秦之一国,安能抵六国之兵哉?是故战必胜矣!而齐为大国,兵多将广,届时抢关夺地,不亦可乎?是故臣为大王计,必伐秦,可也!”
齐王欲从其意,又有朝臣谓:秦齐有甥舅之亲,未有仇隙,伐之恐惹秦之怒;况齐秦二国,中间尚有三晋阻隔,不相接壤,纵得其地,无益于齐。因此齐王踌躇不能决。
时田文在侧,见苏秦伐秦之意甚坚,欲坏其事,遂出计曰:“伐则结秦之仇,不伐则触五国之怒。以臣愚计,莫如发兵缓行,兵发则不与五国为异同,行缓则可观望为进退。”湣王以为然,遂使田文帅兵二万以往。田文方出齐郊,即称病拖延,耽搁不行。
是时楚、赵、魏、韩、燕五国之兵,已会函谷关外,只有齐国之兵,迟迟不至。于是五国之兵,彼此观望,莫敢先发。秦将大开关门,陈兵索战,五国互相推诿,犹疑不敢出。时日一久,粮草不足,楚国粮道又被函谷关守将偷袭得手,楚兵败走,于是四国皆还。
是以田文之兵未至秦境,而五国之兵已败回本国。
田文还时,湣王以齐未尝败绩,竟反以田文为功,用田文为相,叹曰:“几误听苏秦之计!”苏秦亦从此多为田文延誉,常在人前自叹弗如。田文更是自得,自以为比之苏秦,技高一筹!
呜呼,齐国君臣,不亦愚乎!
后十数年,秦国国力逾强,东方六国之中,齐、赵亦为大国。
且说万寿山五庄观中,镇元子默算时日,暗忖道:“苏秦已竟其功,方今之势,须得如此如此!”便呼童子:“去将玄素叫来!”童子领命而去。
片刻,玄素道人至,拜见老师。镇元子说道:“青丘山之阳,有一道人,名叫青阳子,乃是天狐所化,你可识得!”
玄素道人思索片刻,想起旧事,便回道:“弟子识得!”
镇元子道:“今真命天子即将降世,要把江山一统,一并斩将封神。然吾欲行其事,又恐诸教为难,平生波折,故需多方用计,谋夺先机,才得成事。你今往青丘山一行,请青阳子相助,若从,可嘱他如此如此。”
玄素道人领命,上了九翅天蚕,往西南而去。
待到了青丘山,因时日久远,多方寻觅,方至旧时青阳子修行洞府。玄素道人收了九翅天蚕,至洞门前,问讯道:“道友,今有故友远道来访,望讫一见!”
过得半饷,里面并无回音。玄素道人自思:“莫非青阳子道友已经换了道场,不在此处清修?”便步入洞中,只见桌椅云床,光洁如新,一尘不染,显见得有人勤加拂拭,不是废弃之象。
玄素道人自语道:“莫非青阳子道友出门访友去了?怎一个童子也不留下,洞府也未关闭,难道不怕凡人野兽误闯进来,坏了这些器什!”
转眼间,突然见到玉桌之上,有壶有杯,还有一片玉简,玉简之上,还有字迹。玄素道人取来观看,只见上面字曰:“玄素道友如晤!道友远来,必有要事。然贫道族小力孤,当此大争之世,不敢擅闻大事,恐招祸患。面拒有伤盛德,只得避走。因感道友远来,未能相待,特备薄酒一杯,聊表敬意!”
玄素道人因笑骂道:“这只老狐狸!”便将酒斟到杯中,尝了一口,只觉其味寡淡,极难下口,便把剩下半杯,撒在地上,自语道:“这是什么酒?这般难喝!”转身正待出洞府,眼角扫过地面,只见撒酒之处,地面浸湿,也有字迹,观之,也是青阳子所书,字曰:“酒虽寡淡,总是盛情!道友弃之于地,毋乃太过?”
玄素道人不由狐疑道:“这青阳子,居然连这种小事都算计得这般准法,我一举一动,他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以此推算,其一身神通道行,岂非还在我之上?”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便望空行礼道:“多有失礼,望乞恕罪!”
突闻哈哈大笑,只见桌上壶杯,俱都不见,顷刻间化作一个道者,却不是青阳子,还有何人?
青阳子刚一现身,连忙赔礼道:“贫道聊以相戏,道友宽宏大量,万勿怪罪!”
玄素道人怔得片刻,方苦笑道:“曾闻天狐一族,善于变化,洪荒独步。今日一见,方知其言不虚!”
那一壶一杯,她都曾拿在手中,竟未发现是青阳子所化,虽是有些大意,未曾细究,亦可见青阳子变化之妙。
青阳子忙道:“岂敢!岂敢!雕虫小技,贻笑大方之家!”
玄素道人亦道:“贫道语出至诚,道友过谦了!”
青阳子乃道:“多谢道友赞誉!不知道友远来,有何要事?”
玄素道人因笑道:“道友你玉简留书所言,是真耶?是假耶”
青阳子问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玄素道人说道:“若是戏言,贫道便有事相请。若是真话,道友就不该现身,就是此时,贫道也转身就走,不敢叨扰!”
青阳子闻言,说道:“道友不如先说,容贫道思量思量,再做答复,如何?”
玄素道人叹道:“道友,你变化之术,贫道不得不服。然立身处事之法,贫道却不敢苟同。岂不闻首鼠两端,取祸之道也!贫道若说了,道友还有退路吗?”
第288章 已乘变化居宫阙,再访真龙亦枉然
青阳子闻言,脸色数遍,终于对玄素道人深施一礼,说道:“道友指点,真是金玉良言!不知何事,请道友道来!贫道洗耳恭听。”
玄素道人乃道:“今我地仙一派,意欲遣弟子下山,辅佐真命之主,整顿江山,一并斩将封神。因诸教与我地仙为难,恐事有不顺,特来请道友出山,助一臂之力!”
青阳子问道:“地仙圣人大派,仙才济济,皆是神通广大,道行高深。却不知何事,定要贫道去做?”
玄素道人道:“别的不敢说,但道友变化之术,确实乃是一绝,我师门同辈,无一人做得来。”
又道:“道友此去,乃是乘变化之便,在人间行事,并非要与大教相抗。我师尊言道:道友若答应了,日后地书人书之中,不失尊神之位;若能安然度过此劫,则仍修仙道,可葆长春!”
青阳子听了,遥遥朝万寿山一礼,说道:“圣人一番美意,贫道敢不肝脑涂地以报之!但贫道并非孤家寡人,身后还有青丘狐一族,不忍弃之。因此贫道愿以一己之身,换得青丘一族永不绝嗣!道友,还请将此语拜上圣人,如此感激不尽!”
玄素道人闻言,略一沉吟,说道:“护洪荒,存百族,乃是我师夙愿。青丘一族钟灵毓秀,天资不凡,岂可灭绝?此事无须问过师尊,贫道便可代师尊答你。但有我地仙在世,青丘一族便延绵不绝!”
青阳子听了,大喜过望,长揖在地,说道:“如此,贫道但凭差遣!”
玄素道人便叮嘱青阳子如此如此。青阳子听罢,当即下山去了。
今日玄素道人代镇元子应下承诺,要善待青丘一族,其后地仙果然应诺,青丘一族遂为妖中大族。繁荣昌盛,延绵不绝。
却说青阳子下山,到了赵国,乃隐去妖迹,化得人形,姓郭,名开。在赵都邯郸,经营数年,遂成巨贾。时赵王诸子争位,郭开出巨资以助之。遂有拥立之功。新王即位,将郭开拔为大夫。倚为左右,颇得信赖。
是时七国之中,秦国为强,赵经武灵王改制,亦为东方大国,与齐并列。可与秦周旋。且秦地在西,东与赵接壤。因此东方六国之中,赵国实为屏藩。赵存则秦不能东向,赵若亡,秦便如猛虎出闸矣!
不说青阳子化作郭开,混迹赵国朝野,待机而行。却说这一日,准提道人仰观星象,突见一颗巨星。凌驾于七杀、破军、贪狼三颗凶星之上,与尧帝时计都、罗睺、月浡、紫炁四星相比。亦不遑多让。那巨星在天际闪得数闪,俄而落下,其声如雷。
其所落之地,视之,乃秦境是也。
准提道人正在惊讶,突又见紫微帝星,大放红光,照耀天宇。顷刻,斗转星移,准提道人忙推算其照应之地,乃赵境邯郸是也!
准提道人不敢耽搁,即刻来见接引道人,说道:“今凶星帝星齐现,凶星落于秦境,帝星移于赵境,不知主何凶吉?”
接引道人说道:“天机已乱,贫道也推算不出。但真命天子即将出世,一统江山,当无疑意。”
准提道人问道:“观地仙行迹,扑朔迷离,方位难辨。初似为齐,又似为秦,今又属赵。我已遣下两位弟子,都无功而返,却不知地仙究竟是何意!”
接引道人说道:“这是镇元子故布迷魂阵,真中有假,假里藏真。其中深意,岂是容易猜得出来的!”
准提道人乃说道:“纵使其千变万化,不离其根本。地仙意欲一统江山,必寻真命天子而辅之。此次帝星移赵,总无疑议。贫道当亲往邯郸一行,寻访真命天子,制其根本。如此一来,地仙纵有千头万臂,本体受制,亦动弹不得。”
接引道人思之,亦颔首道:“此是万全之策!”
他二人这一番谈论,虽定下了应对之策,却不由自主,都将那颗凶星忽略,只是一带而过便罢。
于是准提道人便化作一个道者,宽袍大袖,手执拂尘,徐徐往邯郸而来。
待到了邯郸,准提道人暗思:“真命天子刚刚投凡,应还在母腹之中。且天子命贵,难居草野,当先在朝中寻访。”本当去赵王寝宫查访,但方外之人,到底不便,于是用一块千年桃木,刻了一枚六甲符,又暗暗施法,做下标记,这才往赵王宫而来。
却说赵王这日,正与群臣议论娄烦战事。那娄烦,乃是北方胡族,不受教化,茹毛饮血,侵略中国。赵国西面向秦,北面邻胡,两边皆是百战之地。因此国虽不大,民多尚武,战力之强,于东方六国之中为最。只是冀州地薄,不合耕种,不如雍州富庶,国力才略弱于秦。
庭上正议论纷纷,门官来报:“外面有一位道长,说有要事求见!”
赵王正被朝政说得有些烦恼,闻报,便道:“宣他进来!”
准提道人入内,见了赵王,也不行礼。赵王见了,就有些不喜,但既已宣进,不好就此打发,便问道:“那道者,是何名姓?从哪里来?”
准提道人答道:“贫道从方外来,六根清净,名姓早忘!”
赵王暗道:“你名姓都不肯相告,莫非是来戏弄于我?”心中有了怒意,便说道:“既然是方外之士,六根清净,何必又履红尘?你且退下吧。”
准提道人拂尘一拂,说道:“且慢!贫道观大王面相,泪堂丰满,人中深长,眼角攒簇,当主今年得一贵子!”
是时赵王有一妾确实刚刚受孕,时日尚短,朝野皆不知晓,于是赵王闻言乃喜,降阶而言道:“道长眼法无双,真是有道之士,方才多有简慢,还请勿怪!”
准提道人又说道:“但大王印堂发暗,眉锋不聚,只恐此子怀得不能安稳,若处置不当,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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