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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路迢迢-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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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生剑护持在石荇周身，一旦有超过她所能承受力度的攻击袭来，便将其消弭。
而死剑则是静静地躺在对流之中，任凭凶悍的死气冲刷洗涤，而石荇也同死剑一起，用着凶悍异常的死气来考验自己被生死两气改造的身体。
纵然身体疼痛万分，她微笑着，看着每一分每一刻都有变化的死剑，满是开心。
气息不断变换，愈加纯粹，也愈加强悍，好似不断琢去顽石外表的璞玉一般，一点点释放出无人能掩的光华，这也是石荇所期待的变化。
而她所不知道的，她的身体其实也正同死剑一般，在死气的洗练之下，一点点消去了残存的虚浮，剩余的尽皆是凝实，再无他能够插入的凝实，这也是水晶躯的作用。
这灰气朦朦的空间之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白天黑夜，仿佛静止的时间段一般，又仿佛一刻便历经沧海桑田一般，石荇的心境也在无边的寂寞中打磨的更加圆润莹洁光滑。
耳边突然传出一声轻吟声，石荇睁开了双眼，那双依旧透亮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洞察世事的分明，浑身的气质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更加圆融更加内敛，仿佛同整个人都熔做了一体。
她也该出去了，结婴之前的一切准备都已做好，只差最后的迎接天劫，彻底破丹成婴。
已经完全蜕变的死剑和先前模样完全不同，灰色的剑身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好似是灰水晶一般，却比那水晶更加纯净。死剑并没有像石荇所想那般，被此处的死气对流影响，变得极为凌厉凶猛，反而是与石荇更适合的内敛和纯净，让石荇瞬间就更加喜爱了。
虽然并没有生剑那般生气盎然，但是这极为安静的死剑让石荇感觉，似乎更符合他平日里的表现。
似乎是感受到石荇的心理，死剑清鸣一声，生剑同时和应一声，飞了出去。
看着两柄剑再次融为一体，石荇却有一股新奇的感觉，她能感觉到此时的生死剑似乎才是真正的生死剑，他们两者彼此相容，同时世间最清透的东西铸成，完全剔透，不染一丝尘埃，如同赤子之心一般。
石荇同时长啸一声，一半清灰一半透绿的生死剑同时高吟一声，声音相合，在空间中不断传荡，有生气气流随着这相映成辉的声音飞卷着，似乎在随之歌舞一般。
而后，石荇便乘着生死剑直飞下去，冲向下方的灰色土地。
☆、第四百六十一章 诛杀心魔（一）
芥子空间里的墨黎却是眼中浮出笑意，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他就知道天道不会阻止。
他同石荇结了契约，按说是可以帮助石荇渡劫的，但是偏偏因为他本身的力量太过强大，受到天道限制，他无法同她共同渡劫。不过，事实上，他也确实并没有插手石荇渡雷劫。挨雷劈的是石荇，身体吸收雷电力量的也是石荇，而他老老实实呆在芥子空间里，只是稍稍动用了力量，反而借助此次雷劫，等于帮她布下了一个一次性防御法宝。
这雷电保护罩并不是能够永远存在的，每次承受攻击都会消耗能量，若是攻击超过它的承受范围，更是会直接崩溃，但就算如此，也弥足珍贵。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墨黎想着，便直接沉睡过去。给石荇布置这雷电保护罩并不是易事，他需要动用原本的力量，但是他现在的修为和力量却是被封印，也就是说墨黎是强行越阶，而且不止是一个大等级，才做到的。
对他的消耗可想而知，只能用沉睡来慢慢恢复。
在雷劫中痛并快乐着，石荇意识混沌，唯有生死剑和澄心剑守在石荇周围。这一次的雷劫来势汹汹，红十五、松吱和栗子都被石荇勒令待在芥子空间里，他们若是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条。如果石荇没有先前的经历，也难以扛过威力这般强大的雷劫。
纵然幽冥湖上空雷电四射，周围却没有一丝动静，一点人声都没有，唯有雷声轰隆连绵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石荇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她忙低头看到自己完好无缺的身体。而上空的劫云正在散去。
心中满是喜悦，她渡过雷劫了，连忙内观看到丹田里白生生个头十足的元婴。石荇更是忍不住笑起来。
她终于结婴了！
神识探进元婴中，石荇感受到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觉。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元婴突然睁开了眼睛，对她咧嘴一笑，圆圆的脸蛋上酒窝旋着，煞是可爱。
石荇一阵欢喜，和元婴玩耍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神识，看向周围。
她脚步迈出，脚下就出现一团云团。便轻盈地走出好远。
下面是微黑的湖水，一股股煞气冲天而来，还残留着大量的雷电力量，还依旧十分活跃。
石荇落在水面上，双脚直接踩在水面上，却仿佛踩在平地上一般。
而看到水面浮着得各色鱼类尸体，石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些似乎都是被她殃及……
石荇闭目凝神在浓郁的雷电气息中捕捉到了此地特有的气息，这里，她骤然升空。俯视了一圈，才心下确定。
这里是幽冥湖，那处空间就是在这幽冥湖之下了。石荇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幽冥湖凶名如此赫赫，恐怕也有那充斥着暴烈死气空间的原因。长期受到浸染，不仅仅幽冥湖，就连生活在此地的生灵也都渐渐发生变化，怪不得死气如此充足。
而诡林，生气泉眼竟然是同死气海洋相通，虽然在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石荇刚结婴，气势不受控制地溢出。一时难以收敛，不过修为倒是意外地稳固。倒是不用再闭关稳固修为了。
既然已经结婴，石荇便极为欢喜地赶回。她在高兴间，并未注意到周围竟是意外地没有一点人声和动静。
循着记忆，石荇来到距幽冥湖最近的一个中型城池，可是所看到的一切却让她大惊失色。
“这……这……”石荇紧抿着唇，如风一般刮进城池中，入目所见皆是废墟残垣，还有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断肢。
这座城池沦陷了吗？石荇心中闪过无数想法，最终头也不回地返回，用尽全力向着云雾山脉赶回。
用了足足半个月天的时间，日夜兼程，一刻不停，她经过渭水城，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下面那依旧奔腾不息的渭水，石荇闭上眼睛，掩去了眼里的疲惫，落了下去。
依旧是一具具失去了气息的尸体，和坍塌的街道房屋，石荇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落在好多鱼前。
看到几具不能瞑目的中年人尸体，相貌依稀同记忆中那个胖胖的多有鱼大叔有些相像，她沉默地把他们葬起来，转身奔向红石村的方向。
那熟悉的小村庄，已经变得不成样子，她曾经奔跑过的街道，她曾经玩耍过的地方，满是一具具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大人，也有稚童，他们全都死的极为痛苦。
而红石河上甚至还漂浮着已经泡肿了的尸体，泛着一股股恶臭味，石荇眼睛无神地扫过这些尸体，默默地，默默地站在那里。
她忽然动了，穿过一条条被废墟掩埋的街道，在曾经的家前站了站，然后走向三爷爷的房子，最后走向红石村紧邻着的北山。
突然，石荇怔在原地，她双手握紧，牙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铮铮地响着，怎么能！怎么能！
眼前被掘出来的坟墓，尸骸散乱地掉落在地上，被踩踏地粉碎，只剩下零散的骨骸。
石荇眼睛赤红，胸中的愤怒无法承受，仰起脑袋怒吼一声，无声的气浪翻滚而出，整座北山的树木被平截了一层。
魔族！魔族！全部都该死！全部！都去死！
她的意识有些恍惚，身体颤了颤，感觉身体里灵力混乱的翻腾起来，刚刚稳固的境界也有不稳的趋势。
石荇蹲下身体，一把一把地把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尸骸重新放入坟墓之中，眼泪一连串地落下。
三爷爷！三爷爷啊！小荇来看您了，您放心，那些扰了您地下安宁的魔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绝不放过！
她赤红的眼睛中酝酿着疯狂之意，竟然有失去理智的倾向，只是被强大的意志强行压制着。
许久之后，石荇才站起身，将村民的尸体一一埋葬起来，然后继续奔向云雾山脉。
等到远远看到云雾山脉的时候，石荇仪态尽失，满身的疲惫掩都掩不住，她身体里灵力沸腾得十分厉害，是被强行控制着，才没有直接暴动，只是境界已经不稳了，必须要停下来闭关稳固境界才行。
只是，这时的石荇怎么可能顾不得上这些，她一步步沉重地走向云雾山脉前的那个镇子。
脚步骤然停住，过了好一会儿石荇才飞了过去，只是手掌一直紧紧握着，露出苍白的肤色。
一步一步踩在沙石遍布的土地上，一滴滴鲜血顺着手指淌下来，滴在泥土中。
石荇眼睛垂着，似乎是极为无神地盯着渗进泥土中无影无踪的血滴，等她走到云雾镇前，有些苍凉地叹了一声。
一步迈出，便进到了镇子里，石荇赤红的眼睛在仍旧是一片狼藉的街道上扫过，最终落在她的家上。
缓缓落下去，石荇定定地看着前面，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和无法欺骗自己的痛意。
吱呀！
房门被推开，石荇看到，两个苍老的人影伏在地上。
头发苍白的两个老人被极为残暴的方式杀死，血迹浸湿了身下的地板。而他们临死之前，还努力向前爬着，手臂努力向对方伸着，最终仅仅一尺之远，便颓然放下。
“啊！啊……”
石荇抱着脑袋狂怒的吼着，状若癫狂，不！不！她猛地跪了下来，地板被砸出了两个深坑，膝盖深深地陷了进去。
石荇眼里满是死寂，嘴中喃喃喊道：“爹！娘！孩儿来迟了！孩儿来迟了！”
她重重地磕着头，最后脑袋伏在地板上，宛如幼兽一般呜咽着，周围杂乱的物件也随着声音晃动着，凭空生出一阵风声，“呜呜”地呼啸着。
看着石荇的气息一点点低沉下来，房间里的风声更加剧烈，呼啸着让人听不懂的音调。
而伏在地上的那道身影却突然跃起，身后两柄剑突然从两个方向包抄过去，将那缕盘旋在房间里的风截住。
绿色的囚笼里面是灰色的囚笼，而最里面是电光闪烁的紫色囚笼，里面囚禁着一团没有形状的风……
石荇缓缓站起，眼底的赤红还残余着些许，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平静地看着被囚禁住的那团风。
“你便是心魔吧，如此戏弄修士一定很有趣吧，我猜也是。”石荇自顾自地说着，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余留的悲怆情绪似乎还萦绕其中，不过原本身体里透出的混乱却消弭无踪。
“不说话也没关系，不过我已经捉到你了，我猜猜，这是你建构的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只除了你，心魔，对不对？”
石荇淡淡地说着：“也或许，你觉得，心魔无形，能够肆意玩弄世人，而我们修士却拿你一点办法是不是？”
“而且，在我结丹以及结婴时陷入的幻境完全是以摧毁我的道心使我毁灭为目的，完全没有一丝考验的意味，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心魔，心魔，就是和魔族是一个种族的呢。”
见囚笼里的那团风终于动了动，石荇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成功地惹恼我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诛杀心魔（二）
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阴厉的感觉，“桀桀，你倒是聪明，没错，心魔当然也是魔族。”
“我曾吞噬过那么多灵魂，就属你们人类的灵魂最为美味，七情六欲，还有所有阴暗的情绪，都是我最好的食物。”
囚笼中的风渐渐变化，换做了一团扭曲的黑气，魔气汹涌，隐隐可见扭曲模糊的人影，不停变幻着。
“看到了吗，这些全部是我所吞噬过的灵魂，生前被我纠缠，死后灵魂被我所吞噬。那么美味的灵魂，被我咬住，一点点碾碎，简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我想想，从上界的仙人来到五行界宣扬道法之后，我就被规则孕育在这一界，不受天道辖制。桀桀，你可以算算我已经活了多久，吞噬的灵魂多的数也数不清了。”
“可是，你又能奈我何？？哈哈，我乃是规则允许之下孕育而生，天生便同你们这些追求仙道的生灵敌对。而如今，我的同族来到了这一界，你们这些被蒙蔽的生灵什么不知道，被撕开的天隙就是我们天魔的手笔。很快，这里就会变成我们魔族的疆域，我也将会成为魔族的首领之一。而你们，人类，必将会成为我们魔族的奴隶，永生受我们驱使，奴役！哈哈！”
“桀桀，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害怕了。啧啧，那你可要小心了，只要心灵上有一丝空洞，就会被我钻进去，到时候，你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只能乖乖地化作我的能量。”
心魔的声音带着一股强烈的蛊惑意味，而石荇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笑着，甚至带着一股不屑的意味，完全不为所动。
“是吗？擅长玩弄人心的堂堂天魔。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我很是好奇，是因为他吗？”
石荇边笑边走近。生死剑浮出，一点点逼近囚笼。
见那心魔不受控制地瑟缩着，石荇微微笑了，道：“看，我果然说对了，你害怕他！”
“来，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天魔肯定是有数量的。在这里的只是你的分身对不对？分身的力量不够强大，或者说你被他所克制，所以你惧怕他，所以想用言语恐吓我，使我害怕，把你放走。因为你害怕会死于剑下，才会反常地说那么多话。”
“不过，很抱歉，你所说的话，对我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其实也不对。还是有些作用的，因为我知道了心魔和魔族的关系，原来五行界受魔族入侵还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叛徒存在啊。”
“我再猜猜，在我想象中是无比强大并且虚幻无影的心魔如今为何会轻易被我捕捉到。你说你是诞生自规则，不受天道管束，你的诞生本来就是作为对想要修成仙的修士的考验，所以规则允许你存在。”
“而现在，似乎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我猜，是因为你们和魔族有了协议，你们心魔负责钻空子祸害修士，魔族则在大陆上进行厮杀。但是。你们的行为似乎背离了规则孕育心魔的初衷吧！”
石荇微微一笑，脸上明明没有太多表情。却让不断幻化出不同人影的心魔停滞下来，最后还是没有形状的混沌一团。
“因为你们不再是驱动考验修士的磨刀石。而是运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肆意迫害修士，妄图消灭更多天资出众的修士，或者在他们的心灵上制造缺陷。所以，当你插手大陆事物的时候，天道也能够制约你们。”
“受到天道的排斥攻击，再加上受到了规则的惩罚，力量不断被削弱，或许等大陆上和魔族的战斗还没结束，你们心魔一族就要全部消亡了吧，到时候再诞生新的心魔，取代你们的存在！”
石荇微微低头，看着囚笼中的心魔，含笑问道：“我说的对错与否？”
过了许久，笼中的心魔才大笑道：“虚妄之谈，人类，你也太过狂妄了，吾等心魔乃是凌驾于汝等之上，天生尊贵，你们能够占据一界之繁华，我们却只能飘荡在荒凉的域外，承受无边的寂寞和凄苦。所以，心魔才会最喜欢食用人类的灵魂，你们的感情真是最美味啊。”
只是这声音里有几分心虚，他自己一清二楚。
石荇听着这满含妒意的话，颔首微笑，道：“这世界本来就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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