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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之明月镜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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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行空虽然对李寻欢恨之入骨,但他已经做了八年镖局生意,若说失约,总有些难堪。
  他冷哼一声,“片面之语,岂可当真?李寻欢,若想凭此让我放过你,哼,我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的好。”
  李寻欢道:“我从来不白日做梦,我也从来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你虽然失约与我,我也决定不再计较,只不过当下这个合约,你还是遵守的好。”
  丁行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李寻欢知他只能答应,遂一笑,扬声道:“你们只不过为了来报仇,为了要杀了我,你们为什么一直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缠斗?你们为何还不来杀我?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十招,你们可以一起上,如果十招之内杀了我,此事便罢,如果不能,还是速速退去,别再丢人的好。”
  那些人手脚当真慢了下来,楚留香虽然受了内伤,虽然以一敌多,却也当真不好对付,这个提议,至少可以抛开楚留香不提。
  楚留香得以空隙,心中只是气急,口上却笑道:“李兄可当真自私的紧,你爱打赌爱打架是你的事,怎么来阻我打架兴致?我已许久不曾活动筋骨,有此机会,你可莫与我抢。”
  说话间,手中丝毫不慢,那些稍微松懈之人登时被他逼的手忙脚乱,再也分不了神。
  李寻欢暗叹一声,不再管他,只是手中小刀一横,这一刀,少去内力辅佐,到底有多少力道他已经不能确定,他只希望,丁行空可以再靠近些。
  丁行空立掌如刀,在胸前虚虚一划,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推来,李寻欢的小刀已经飞出,银光已经穿过空气,他的瞳孔却忽然收缩。
  他忽然看见,丁行空一直不移不动的右手,闪电般击了过来,那本该是两根手指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柄金钩。
  这柄金钩,已经钩到了他胸前。
  他似乎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异动,在一瞬间发生。
  这本是电光石火瞬间,忽然有人便冲进了两人中间,忽然便扑倒了李寻欢。
  丁行空马上要钩住李寻欢心脏的金钩,忽然插入这人后背。
  李寻欢的两只手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眼前一阵白光,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人,赫然便是刘破冰。
  那一钩,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已经活不了。
  没有人能形容李寻欢那柄小刀的速度,丁行空也不能,他只知道,在他的金钩钩进皮肉之前,他忽然便觉得他已经不能呼吸,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的左手已经掩上了他的喉咙,他的喉咙里正“格格”作响,鲜血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他忽然拔回了右手金钩,刘破冰身体剧烈颤抖一下,重新伏到李寻欢身上,那金光闪闪的金钩上钩着一大块血肉模糊,刘破冰的身上忽然多出了一个大洞。
  他忽然左手拔出了喉咙里的小刀,他仰天狂吼一声,身体仰面缓缓倒下。
  这一声狂吼,只震得房梁之上灰尘飞起两层,却有更大一声怒吼压过了他,铁传甲早红了眼,李寻欢状况不知如何,只是满身鲜血。
  他冲进了楚留香战斗之中,只攻不守,他的那股野蛮疯狂气势,像是一只冲进羊群的饿狼。
  楚留香这边情况立时大为改观。
  但是,李寻欢呢?刘破冰呢?
  李寻欢只觉手脚发冷,脑子一阵阵晕眩。
  他动作已经很快,几乎是刘破冰受创的同时便点了他穴道止血,但是,大量的鲜血涌出,止都止不住,染红了衣衫床铺,染红了眼眶。
  李寻欢嘴唇在颤抖,却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刘破冰本是个又冲动,又爱大叫大闹的性子,受此重创,他竟然只是咬牙闷哼,牙根咬的流血,却没有叫出来。
  他双手紧紧抱着李寻欢,抱的李寻欢身子发疼。
  他颤着声音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寻欢不忍,死的那个,本该是他。
  他烦躁,恐慌,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前所未有的黑暗。
  他本本有许多话要问。
  你不是一直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死?你不是已经离开?你又为何回来?你又为何为我挡刀?
  他却一句都问不出口,他只是柔声道:“不要乱想,你只不过受了伤,只不过需要休息。”
  刘破冰脸色已经不再像个人,他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李寻欢,笑了笑,道:“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救你。”
  李寻欢不明白。
  刘破冰道:“你也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恨你,要杀你。”
  李寻欢也不明白。
  他曾经以为刘破冰不过是嫉妒,他是不是把自己想象的太高大?他到底也免不了自大。
  刘破冰看着他,“你虽然很聪明,但我想,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已经涣散,他的手却还是抱得死紧,他缓缓道:“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李寻欢。”
  李寻欢听清楚了,但还是没有明白。
  喜欢,喜欢吗?什么样的喜欢?喜欢的表现方式是杀了他,恨死他?这岂非太也匪夷所思?
  刘破冰的生气在渐渐流失,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却依旧喃喃在李寻欢耳边,他说着,“我喜欢你,像喜欢一个女孩子一样喜欢你,你觉得我不好的地方,我就改,你说我依靠父亲庇荫,我就跑出来自己独立,你说我该自己凭真本事打败你,我就千方百计的苦练武功,秦娘子他们却趁着我不注意坏了我双腿,我,我其实……你……”
  楚留香不会杀人,这个屋子里,除了刘破冰和丁行空,其他再也没有人死,这里却充满了血腥,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屋子充满了死寂,痛苦,和悲哀。
  那些人已经离开,楚留香沉默着,铁传甲红着眼,满身的暴躁。
  铁传甲道:“是刘破冰要求回来,他说少爷今天晚上会有危险。”
  李寻欢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岂非都已经太晚?
  铁传甲还是说了下去,“昨晚上他害的少爷吐血,今天他一直在懊悔,他对我说,他本不愿害少爷,在看到少爷受伤,就开始后悔。”
  只有亲临的死亡,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怕死,只有眼见着那个人死去,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刘破冰还是个孩子性子,幸好,他总是个多情的人。
  可多情的人,往往却是薄命。
  李寻欢道:“不要再说下去。”
  人已经故去,说什么又有什么作用?一个人的死去,就已经带走了他的所有遗憾与罪愆,无论如何,刘破冰总不该死,总不致死,他的意外身亡,令李寻欢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幸好,终于,黑暗将要过去。
  终于,太阳已经升起。
  李寻欢终于站直了身体,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的脸绷得像花岗石,他紧紧抿着嘴唇,他看起来依旧很坚强,却似乎随时可以倒下,他的周身布满了悲哀与痛苦,他虽然还活着,似乎他已经死了,他似乎正站在修罗地狱之中。
  但是,他只不过站在阳光下,楚留香和铁传甲一直在他背后陪着他。
  他已经直挺挺站了许久。
  楚留香也看了他许久。
  他已经觉得很疲惫,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他本是个非常热爱生命尊重生命的人,他从来不会苛责自己,但此刻,他明明已经很累,他还受了伤,除了李寻欢渡过来的内伤,还有一些不轻不重的外伤,但他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他只是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很痛苦,李寻欢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很多,各式各样,有古里古怪的乞丐,有喜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癞头和尚,有温文儒雅的君子,有中原一点红那样冷漠的剑客,有姬冰雁那样沉默寡言的成功大商人,有胡铁花那样满身风尘却有着一颗温柔心的江湖浪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聪明的女孩子,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和李寻欢一样,哪怕只是相似。
  他虽然对李寻欢的过去还不是很了解,却已经大概了解到,这个人的一生一定充满了苦难,他已经习惯了承受偷袭而来的苦难,他对痛苦的承受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达到的范围认知。
  世界上,本来有很多的各样的苦难,有些人逃避,有些人惧怕,有些人默默承受,他却把所有痛苦默默吞下肚去,他的痛苦深藏在体内,它们在他的体内肆虐,渗透进他的皮肉骨头,所以,他周身总是弥漫着痛苦,这并不是幻觉,却原来只是这个可怜人对痛苦的咀嚼与发酵,一次一次的默默承受。
  他本来一直认为李寻欢是一个有过悲伤往事,性情有些淡漠,却非常温柔非常坚强的人,现在,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佩服这个人,这个人承受痛苦的能力,这个人的善良,这个人那颗世间少有或许独有的赤子之心。
  他太善良,总舍不得伤害别人,所以他自己经常受苦,他太温柔,他的痛苦甚至不愿意与朋友分享,他又是如此的坚强,在命运背弃了他,苍天冷落了他之后,他竟然还可以很温柔,很开朗,竟然还能缓慢的喝酒,持续着清醒,他竟然还可以笑。
  他实在是个伟大的人,伟大到了其他人只能卑躬屈膝去对他肃然起敬。
  但是,这个人,实在太孤独,太寂寞,太痛苦,太可怜。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冰雕,在太阳之下,马上就要融化。
  他忽然有种冲动,忽然想,怀抱,能不能温暖这个人,朋友的感情,能不能抚慰他的痛苦心情。
  他终于走上前,展开双臂,把这个人抱紧在怀里,紧紧的搂住。
  秋风里,这个人果然早已经冷得像冰。
  李寻欢有一瞬间的防备,他的思绪还没有回来,身体已经本能的做出反应,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却也没有攻击,没有挣扎。
  或许,他当真需要这么个怀抱,这一种温暖。
  这种温暖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他记得,最后一次那这种温暖,还是在很久之前那个冬天。
  那次他有急事,还没有过完年便要出门,那天正在下着雪,林诗音特别为他做了一桌很精致的酒菜,在她自己的小院中陪他饮酒赏雪。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那却是如此痛苦又甜蜜的往事。
  李寻欢轻轻挣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他知道楚留香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楚留香确实明白,却没有放手,他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试试看?”
  李寻欢道:“什么?”
  楚留香道:“这只不过是朋友的关怀,你又何必急着拒绝?更何况你需要它。”他收紧手臂,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你又何必自责?
  这句话,他没有说,他知道,就算这不是什么人的错,又怎么能不自责?他甚至想不出来,如果有人为他这么死了,他该有或者会有什么反应,他或许远没有李寻欢的平静。
  李寻欢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完全放松了身体。
  阳光下,这两个人交叠的身影,看起来又温馨,又心酸。
  铁传甲看着,忽然有些不忍看下去,他心中痛苦的厉害,却又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
  这个人,不管他是谁,至少他可以让李寻欢减轻痛苦,不再那么寂寞悲苦,他有些希望,这个人,可以陪着李寻欢,或许,李寻欢可以寻回他早已经遗失的快乐与幸福。
  他却没有想过,痛苦虽然不一定有幸福相随,幸福却一定有痛苦相伴。
  有些东西,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求而得之,患得患失。
  有言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是一句很老很俗的话,却无可奈何,最具有说服力。
  李寻欢道:“我要送破冰回家。”
  他已经决定此生再不入关,此时却决定马上就入关。
  一条年轻生命的流逝,一个人为了他而死,这种痛苦,这种自责。
  如果要死,死的那个,也该是他,他早已经心若死灰,他早已经形如老人,死的那个,又为何不是他?为何要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的一条生命?
  他心下黯然,已经有些木然,却只是叹了口气,他早已习惯掩藏。
  楚留香没有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他完全理解李寻欢。
  既然决定,准备肯定非常快,李寻欢已经决定出发。
  他想着,如果不是这种状况,实在该同楚留香喝一杯酒,这次相别,只怕以后相遇,遥遥无期。
  他走出了大门,眯着眼看太阳,叹了口气,然后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不算太熟,幸好还没有忘记的人,只要他见过的人,他从来不会忘记。
  门口有一棵歪脖子老树,老树下,正有一个人探头探尾。
  那个是很小巧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看起来最多十二岁,却已经有很好的身材,很好的风韵,将来,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在陈州勾栏巷,这个女孩子还请他喝酒。
  她是燕小小的丫头。
  李寻欢心中一动,那个女孩子已经看到了他,惊喜的跑过来,连连喘气,“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李寻欢道:“你找我?”
  女孩子叉腰,道:“我不找你找谁?”
  李寻欢叹了口气,“你找我做什么?”
  女孩子道:“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家姑娘要找你。”
  李寻欢道:“哦。”
  女孩子道:“‘哦’是什么意思?”
  李寻欢道:“‘哦’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女孩子瞪眼,瞪了他半晌,大声道:“好,我走,你可别后悔。我家姑娘让我告诉你救人的事,你既然不感兴趣,我马上就走。”
  她说着要走,脚步却一点都没有移动,她的眼中满是慧黠,她相信,李寻欢绝对不会让她走。
  楚留香已经走了出来,李寻欢和他一点头,问道:“你家姑娘让你告诉我什么?”
  女孩子瞪眼,“我找了你大半天,又累又饿又渴,你还赶我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寻欢叹了口气,“我请你喝杯茶,姑娘愿不愿意赏脸?”
  女孩子瞪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着道:“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若再孝顺些我或许就告诉你。”
  女孩子带来了燕小小传来的消息。
  那些囚禁之人,处境危险,快快到落日牧场,救人。
  李寻欢脸色严肃起来,楚留香的脸色也沉重起来。
  处境危险,危险到什么地步?性命之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如何不危险?
  他想离开,看来已经不太可能。
  刘破冰又是为了什么而死?
  那些人,那罪魁祸首,岂能任他逍遥法外?

  谁敢撄其锋

  落日牧场。
  李寻欢很快找到了燕小小。
  燕小小虽为柳四丫头,另有一套院落,布置幽雅素净。
  燕小小却比春光秋色更鲜艳,她笑迎李寻欢,端茶送水,殷勤备至。
  她殷勤备至,却只字不提救人之事。
  似乎不过是她邀了李寻欢来喝茶,似乎他们早已经是朋友,或者其他更亲密的关系。
  第一次见面,她岂非就当李寻欢是她情人一般看待?
  李寻欢却也只字不提,他似乎只不过来喝酒,只不过找个地方歇歇脚。
  他的痛苦,单薄笑容早已经遮掩不住,他的沉默,似乎是浸在苦海中的千年寒铁,他整个人都像一株冬天里的老松树,或许,他真的已经老了。
  燕小小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女人岂非本来就比男人敏感的多?她为何没有察觉?
  她说了许多话,甚至还说到了刘破冰,她叹息着,“他本不该死,他本是个年轻温柔的大孩子。”
  李寻欢忽然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十分爱慕破冰。”
  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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