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从未离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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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小鬼怎么回事？”君达对于艾伦的过度反应有点不满，“该不会是想到……”
　　佩托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和君达放慢速度退回到车队最末，“艾伦应该也压抑的非常痛苦吧？”
　　君达回忆了一下，确实，艾伦在目睹了利威尔兵长的死亡之后，确实和死人一样消沉了一段时间，然而当利威尔班回到军营的时候，艾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甚至完成了一次飞跃一般的成长。
　　“那样的痛苦和悲苦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呢？”佩托拉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个像是一个红色的盒子一样的马车上。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的一个有关“盒子”的故事。
　　神为了处罚贪婪的人类，给了人类一个盒子。
　　里面装满了“瘟疫”“灾难”　“诽谤”“嫉妒”，当人类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所有的苦难都被释放到了人间。
　　而只有希望被留在了盒底。
　　就好像这个马车。
　　里面到底装载了希望还是苦难呢？
　　【三】
　　车队因为之前那个城镇的耽搁，天黑之后他们并没有赶到下一个城镇。他们不得不选择在外露宿一晚。
　　利威尔看着那几个围着火堆还骂骂咧咧的宪兵，觉得这已经非常幸运了，当外出调查的时候，露宿的时候不仅仅要考虑火光有可能引来巨人的可能，还要考虑到墙外的世界里的生物对于人类并不是那么友好。
　　利威尔在守夜的时候曾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击杀了一群偷袭的狼，等到调查兵团的人第二天打着呵欠舒展着僵硬酸痛的肌肉从睡梦中醒来时只看到被堆成小山的狼尸和正在小河边拼命洗刷的兵长。
　　利威尔还有机会见识到了一种会和人类一样洗东西的小生物，那天利威尔脱了沾满血污的衣衫先行清洗自己身体的时候，突然听到岸边有水声，然后他就看到几个小小的有着大大的尾巴和黑眼圈的生物站在岸边围着自己的衣服研究着。
　　正在利威尔考虑要不要驱逐它们的时候，它们居然抱着利威尔的衣服就地泡进了河里，然后——洗洗洗洗洗洗洗洗洗。
　　一瞬间有一种找到同好的欣慰感充斥了兵长的心头。
　　当然后来利威尔发现衬衫上一些地方被小动物的爪子拉出了线头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他在韩吉那里得知这种生物的名字——浣熊。
　　这都是题外话了，阿明做了几个小陷阱和三笠一起捉了几只兔子，然后由佩托拉亲自动手，一顿香喷喷的烤肉宴就这样开始了。
　　几个宪兵坐在另外一边的火堆里被肉香味熏的直流口水，好在佩托拉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在分了他们一只兔子以后，两边的敌对态度稍微有了一点好转。
　　“艾伦，给你一条腿。”阿明抓着一条兔子腿从窗外松了进来，艾伦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利威尔，得到首肯之后，他接过了兔子腿，然后在肉香味的诱惑之下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兔子腿大口吞咽起来。
　　利威尔坐在他身边，拿起艾伦放在一边冷敷用的冷敷用的手巾敷在艾伦的伤处。
　　“平仓，你宅捉森么？”【兵长，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小子冰敷啊，要是明天肿起来一个苹果一样的那就有的笑的了。”利威尔瞪着死鱼眼，看着小鬼吃的狼吞虎咽的，也微微放下心来，之前他还担心艾伦太久不吃东西肠胃适应不了，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艾伦，你去过王都吗？”利威尔突然出声，艾伦被一口面包噎住，差点翻过去。
　　利威尔皱着眉头把水囊塞进艾伦的嘴里，一脸的洁癖症发作的表情。
　　“我爸爸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我在10岁之前都住在西甘锡那区的，本来我父亲答应我下一次就带我出去看看的，然后……”艾伦没有再说下去，利威尔知道这是艾伦的另一个痛处，给他注射了药剂的父亲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
　　“你将要到的那个地方，是你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景象。”利威尔看着艾伦狼狈的吃相，“你这个样子可真是给调查兵团丢脸呢。”
　　“哎？”艾伦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利威尔，根据坊间流传，利威尔兵长是埃尔文团长从王都的地下街里带出来的，但是就他的所知，利威尔在加入调查兵团之后再也没有靠近席纳之墙一步。
　　“在那座墙里，有人一天花的钱有可能是边缘地区的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利威尔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接着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艾伦，你在知道2080理论吗？”
　　“不……不知道。”艾伦绞尽脑汁回忆着当初在训练兵团的理论课上老师说过的话，但是艾伦对于理论的掌握始终是一个弱点，每次考试都靠着阿明的助攻才没有落得个门门不合格的悲剧。“老师好像没有说过。我只知道20加80等于100”
　　太好了，你要是不知道我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利威尔差点被这小子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气死。
　　不对，自己现在不用喘气，还是不对，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还是死了也被他气活过来了啊。
　　“2080理论就是，两成的人口占用了80的资源。”
　　“为……什么”艾伦不禁拔高了声音，然后紧接着在利威尔的瞪视下默默的压低声音。
　　“为什么？真是问的好。”利威尔冷笑了一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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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的名字
　　
　　【一】
　　艾伦在利威尔的声线下感到短暂的眩晕，就像是在地牢里呆的太久不习惯阳光，哑然的望向利维尔细长锐利的眼睛，透过外面的火光，恍惚间他试图找出自己镶嵌在对方瞳孔的脸，内心涌起不可明装的悲伤。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第一次远距离亲眼看见利威尔骑在那匹黑马上回城的模样，挺拔的背脊，狭长的眼睛慵懒的扫视着路边欢呼的人群，如同一名忠心耿耿的骑士走在埃尔文团长的斜后方。
　　——他完美的扮演着人类最强而漫不经心的形象，诠释了人民歌颂出的英雄的形象。艾伦觉得只有自己看清了真相，但也许，自己看见的才不是真相。
　　——只有一件事艾伦确信无疑，不知何时偏离了正轨的自己又因为这个曾经的指路人再次走上了正途，而这个指路人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陪自己走下去，这是一个未知数，却像是一根刺插在心脏上，随着心脏的每一下鼓动，疼的震颤心房，无时不刻提醒着艾伦自己的存在。
　　车队和王都的距离在马蹄的踢他声中慢慢拉进，越是往王都前进，海拔在渐渐抬高，相应的，气温也渐渐的在降低。
　　“马上就要到艾尔米哈区了，这是通往王都的最后一个补给供应区域。”利威尔看了看窗外的景象，准确的判断出了他们所处的区域。
　　过了艾尔米哈区就到达席纳之墙了。
　　“王都也需要供应补给站吗？”艾伦有点不解的看着利威尔。
　　后者的眼神里透露出满满的鄙视，不过还是耐下性子来解释道，“王都的气候相对来说比较寒冷，又没有适合种植的土地，所以物资大多都是从柔丝之墙运送进去的。不过他们的物资和你看到的供应给兵团的物资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就是。”
　　“……”
　　“其实如果柔丝之墙被击破的话，一切都结束了。”艾伦试图从说着这样残忍的话的利威尔脸上找出什么别的神色，但是利威尔就是望着不远处灰色的柔丝之墙，丝毫不带有感□彩的说着。
　　“兵长……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太残忍了吗？”
　　“为什么？”利威尔冷笑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其实王都里面的储备是非常充足的，当年在玛利亚之墙被攻破之后，他们可是一点救济都没有下放出去呢。按照五年一袭击的周期计算的话，他们再下一次被巨人吃掉之前，就会在极度的恐惧和粮食的匮乏之下慢慢死去。”
　　“他们在进入席纳之墙，获得美好的生活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一个痛苦的死亡过程。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觉得被巨人吃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啊。”利威尔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点了点艾伦的胸口，“这都是因果报应。”
　　“为什么，为什么兵长要和我说这些？”艾伦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点不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艾伦死死盯着利威尔波澜不惊的脸，即便是如今的自己，他依旧能感受到距离，这比以前更加强烈，已经不单单是战斗力上的差距了，而是来自与思想上的差距，艾伦永远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利威尔看着艾伦渐渐迷茫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鲜亮的外表之下，是残破**的内在。
　　华丽王都也有地下街这样肮脏的存在，而这个美丽的世界同样有着残酷的命运。
　　我只有将这些真相告诉你，你才能做出【不会后悔的】决定，而不是【正确的】决定。但是我并不能驾驭你的思想，谁都做不到，让你完全服从，没有人能，包括我。我活着的时候没有想过要这样做，死了以后更没有这个想法。
　　当你看清王都的真面貌的时候，是否还有继续保护人类的决心。
　　但是，你最好时刻记住，你代表的不是“墙”，而是“自由之翼”！
　　这些话在利威尔胸口打了几个滚，最后还是被他囫囵吞下，他知道现在讲，艾伦不一定能听进去，但是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想，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如果不小心绕进死胡同的话，就揍醒他！
　　【二】
　　马车外的调查兵团和宪兵团的成员相处的还算和睦，双方各自不搭理对方。
　　其实是宪兵团单方面的在忍气吞声，今天在城镇发生的事情，让宪兵团的人觉得颜面尽失，但是他们又考虑到如果追究起来，最后其实是在找下一任“人类最强”的麻烦，更何况，这次随行的人，不仅仅有三笠这个女人，更有整个利威尔班。
　　光是那样光荣的“驱逐记录”就足以让一只活的巨人都没有砍杀过的宪兵团胆寒。
　　但是最后双方的矛盾终于还是爆发了，但却是调查兵团这边先挑起的头。
　　阿明给艾伦送过吃的之后。在三笠身边坐下，三笠正在火堆前面烘手，女生的体质天生就偏寒，越是往前走，气候越是寒冷。
　　“三笠，我想和你说个事情。”阿明火堆前凑了凑，不巧风向一转，阿明被火燎得吓了一跳，看的韩吉忍不住笑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然后被众人无视后默默的找了一个小角落蹲在种蘑菇。“我今天走的离艾伦的马车比较近，听到艾伦在路上的时候，不时的在自言自语。”
　　三笠微微皱眉，“马车里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吗？”阿明点头。
　　“而且我有几个细节让我比较担心，其一是艾伦的话语中多次出现兵长，虽然我听不清楚他说话的内容，但是我根据断句，基本可以判断出，兵长这个词的用法并不是在句子中充当一个主语或者宾语的存在，而是艾伦谈话的对象就是兵长。”
　　阿明这句话比较长，但是三笠早已凭借和阿明一起生活多年的本能，从里面精炼的提出了重点，艾伦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说了一路。
　　“其二就是，艾伦曾经在路上不小心把头撞在马车壁上，当时我听到艾伦的声音的时候他是在喊对不起，然后我就掀开了车窗的帘布，虽然只有一瞬间，我还是清楚的看见了艾伦的衣领处有像是被人揪着的褶皱。”
　　前面说的话三笠都能理解，但是阿明说的这句话就让她听不懂了。“像是被人揪着的褶皱？”
　　阿明点头，“就好像有一只手无形之中揪着艾伦的衣领子防止他撞在马车壁上一样。”
　　“还有什么吗？”三笠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她脑海里形成的猜想。
　　“其三，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兵营里的时候，艾伦刚刚从地下室里出来的那天，我不是说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穿着调查兵团的衣服的人影吗？”阿明顿了一下，吞了一下口水，“我觉得那不是我的幻觉，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影，就是利威尔士官长。”
　　几乎是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在两个孩子之前形成，这足以颠覆他们两个人16年以来形成的世界观，但是除了这样的一个猜想，已经找不到别的猜想可以同时解释以上三个事件了。
　　利威尔士官长会不会还在艾伦身边，或者……利威尔根本就没有死？
　　但是没有死这一个猜想一提出来，就被阿明自己否决了。他们是亲眼看着利威尔死亡的，身体被撕裂喷溅出来的大量鲜血喷溅了艾伦一头一脸，光是这样的出血量，三笠和阿明都知道利威尔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那一条经过团长根据一条特殊伤疤认定的断臂，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利威尔即便是活下来了，又是怎么凭着一条手臂逃离的。又怎么可能在没有大部队帮助的情况下回到墙内。
　　更不用说，到现在为止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利威尔。
　　“三笠你还记得我爷爷的那本书吗？”阿明压低声音声的问三笠，因为那本书毕竟是□，他并不像让调查兵团和宪兵团任何一方知晓那本书的存在。
　　“恩”
　　“里面提到过几个有关灵魂逗留人间的原因。”阿明竖起四根手指，“第一种是心有挂念，这些灵魂会有七天时间完成心愿然后离开。”
　　“那个死矮子已经死了不止七天了。”听到现在三笠已经淡定不能了。如果利威尔兵长没有死她确实很欣慰，但是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艾伦是因为这个侏儒死矮子回来就恢复了精神。
　　“啊啊，是的……”阿明冷汗着安抚三笠背后冒出的黑气，“第二种是心有怨恨，这种灵魂会直接化为厉鬼，索命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利威尔化成的厉鬼？
　　如果能索命的话，估计墙外现在应该没有巨人了……
　　第二命题否决。
　　“第三种是并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但是那样的灵魂会被困在自己死亡地点的一小块区域里，直到他知道自己死亡了才会离开。”算了，这个命题怎么想都不对头。
　　“第四种是那其实并不是灵魂，而是生者对于死者过度思念，而产生的一种类似幻觉的东西，就好像不承认那个人死亡，假装对方还活着的样子生活着。”这个命题看起来似乎最接近答案，但是却不能解释阿明在马车上看到艾伦衣领上的褶皱。
　　“只有这四种可能了吗？”三笠并不死心，她不允许那个死矮子死了还不安生的存在在艾伦身边。一想到这种可能，三笠脸都黑了。
　　阿明蓝色的眼睛稍微转了转，“其实书上是记录了五种，但是有关第五种的记录那一页遗失了……”
　　三笠有种……阿明你把真相丢了的挫败感。
　　“那就假装是第四种可能好了。”三笠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