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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之一笑倾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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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连忙摆手道:“宋姐姐早就有言在先,只要是大少爷来,都要快些带进去见她。大少爷,这一位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可真好看。”
贺栖城看东方不败脸上又罩了一层寒霜,心中早已笑翻了天,却一本正经拉着东方不败的手道:“这是我大哥,他可不喜欢人家夸他好看。既然如此,那就带我进去罢!”
那小姑娘不禁吐了吐舌头,一面小声咕哝道:“都是大少爷了怎么上头还有大哥?喔!一定是表哥罢?”一面打开门让贺栖城和东方不败进去。
门后头却先是一处小庭院,地上桌上摆了数十盆盆景,错落有致,不见拥挤,郁郁葱葱,十分漂亮。一行三人穿过院子,自前厅上到两楼,绕过一个花架,那小姑娘推开一扇房门,只见屋中摆设极为简单,除桌椅之外便是两个绣架,隔着纱帘见一个女子在窗前逆光而立,手上执笔,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墨香,想来的确是在作画。
那小姑娘一进屋子,脸上嬉笑模样顿时敛起,一本正经通报了一声,又对贺栖城点了点头,才转身出去重新关起房门。
东方不败目力极好,隔着纱帘一眼就看到那女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纱帽,将面孔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身形颇为高挑。他想起贺栖城说喜欢高挑之人,心中不由又别扭了几分。
那纱帘后的女子没有动静,贺栖城也静静站在一旁,并不说话。隔了许久,那女子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笔。东方不败不由一惊,心道,这人叹息声好生低沉,倒像是被甚么伤了喉咙。贺栖城一拱手道:“宋姑娘好。今日作画不顺吗?”
“何止不顺,你贺家的事一日不了,我做甚么事都不能尽兴!”那女子一撩帘子走了过来,倒把东方不败看得一怔。
东方不败原以为外头那小姑娘的姐姐再怎么也应当是一位妙龄女子,哪知此人虽然看不清脸,看手背上的皮肤,少说也有五六十岁,怪不得声音如此苍老。心中暗想,这般年纪莫说是叫姑姑,就是叫婆婆都可以了,这人还被叫做姑娘,莫不是一直没有嫁人不成?他想起自己先前还怀疑贺栖城与这老妪有旧,不由哑然失笑。
贺栖城见那老妪气冲冲过来,连忙拱手道:“那可真是栖城的不是了,害吴门画派少了一幅传世佳作。”
那老妪原是唐寅唐伯虎的关门弟子,虽是绣娘,在江南一带却颇有才名。她以针为笔,以画入绣,所绣之物往往价值百金以上。到上了年纪目力不济之后,便在此收徒,开了四季绣坊,除了指点弟子之外,就不再动手刺绣了。她今日原本想画一幅猛虎出山图,画了一个多时辰,却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又怎么看都觉得众弟子中没有一个能将笔下猛虎绣成绣品,烦躁之心更甚,所以才会对贺栖城如此说话。她见贺栖城赔礼,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冷冷道:“你今日来想要作甚?”
贺栖城微笑道:“不瞒宋姑娘说,今日我是来取先父托姑娘保管的那些物事的。”
那老妪沉吟片刻,转头向东方不败望去。
贺栖城连忙道:“这位是我大哥,是我最信任之人。”
那老妪冷哼一声,对东方不败道:“被贺家之人信任也不见得是甚么好事,你好自为之罢。”说罢就向门口走去,在经过贺栖城面前时顿了顿道:“随我来罢!”
东方不败见那老妪像是对贺家成见颇深,不过以她的年纪,这事多半是跟贺栖城的父辈有关。他原本不喜被人倚老卖老如此教训,只是想到贺栖城刚才说自己是他最信任之人,不免又有几分高兴,所以才隐忍不发。
那老妪径自走进一间空屋,在地上一个绣架上拨弄几下,墙角立刻现出了一个窄洞,却是一架梯子笔直向下,也不知是通往哪里。那老妪年纪不小,身体倒还健朗,踩着梯子一路往下。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也向下攀了几格,头上空洞又嗖的一声合拢,好在两边墙上都缀着夜明珠,倒也不至于漆黑一片。等长长的梯子走完,面前又现出一条窄道。东方不败估摸着大约已经到了地底,他见不多时窄道便又分出几条岔路,一路走一路折来折去,不禁暗自狐疑,也不知是何人在此修建了如迷宫一般的暗道。
那老妪像是对此地极为熟悉,遇上岔道都走得毫不犹豫。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堪堪停到一扇拱门前。那老妪道:“此门之钥,只有一把。一经开启,这一头便会封死,若是不知道另一头的开启之法,来人就得在地下和这些东西同葬了。”言罢从衣裙上取下一枚细长银针。那针质地又软又韧,被藏在布料夹层之中,寻常人绝难发现。再加上绣坊中针线何止千百,就是有人无意间发觉了,也想不到这东西竟是开启地下拱门的钥匙。
那老妪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将细针放在上面灼烤了片刻,那针立即变成了弯曲的模样。那老妪赶忙把针从门上一头麒麟左眼珠中刺入,等针尾没入不见,才放下手。过了片刻,只听一阵机括声,拱门缓缓上升,那老妪道:“快走!”一闪身进入门内。
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先后进了拱门,不多久那门便砰地一声砸回地上,从此封死,再也不能开启。东方不败见状不由暗自凝聚掌力,悄无声息贴近了那老妪半步。心道,这人少说也活了大半辈子,若是她故意将贺栖城和自己引到这里,想要同归于尽,必定不能让她得逞,就是逼也要从她口中逼问出出去的道路。
那老妪进门之后立即用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只见门后是一间并不怎么宽敞的石室,地上摆满了木箱,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多。那老妪道:“你爹辛苦一世,所得财物多半在此。最里头的黑箱子里有一份清单,你可以对一对。不过若是少了,我也不会赔的。”
贺栖城点头谢过,也不去检查箱中之物,叹了口气道:“家父对我实在是……”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还能做出此等安排,言语中不禁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那老妪道:“你是他的嫡子,不对你好,还能便宜了外人不成?你爹早看出你那个女人心怀叵测,她的儿子又是个病鬼,他怕贺家就此没落,所以才用了五年时光,慢慢把重要的财物都转移到此处。哼!竟然还用往日的恩情要挟我,让我替他看守这些东西。”
贺栖城摇头道:“家父做这番安排时毕竟还不能确定我在不在人世,却还是为我备下了这许多东西。难怪二娘总说他老人家偏心,唉……他待我的确是好过栖梧太多。”
那老妪却道:“天下有哪个人是不偏心的?他当年把你娘宠上了天去,爱屋及乌,自然是最心疼你。再说了,他待你那个二弟也不算差,把各地的产业、地产全都留给了他,还在遗言中说明了要你多加照顾,若非二房待你有亏,决不能离开。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女人不好,她不还你家产不算,如今还敢把你逼出贺家,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早晚让她尝一尝饥寒交迫的滋味!”言语中竟有些怨毒。
贺栖城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对那老妪一拱手道:“无论如何,多谢宋姑娘替先父看守这些东西。出去的道路……”
那老妪道:“你带了船来吗?”
贺栖城道:“带了,正停在宋姑娘指定的地方。”
那老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另一边墙壁面前按动了几下。不多时,墙壁上露出一个黑魆魆的大洞,隐约可以看到几阶阶梯向上。那老妪指着洞口对贺栖城道:“从这里上去直通码头。等天色再暗一些,就可以搬东西上船。”说罢在一口箱子上坐下等待。
从洞口看不出外间天色,东方不败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才会天黑,便同贺栖城一道在老妪对面坐下,一面暗自警惕老妪的动作。
贺栖城心中颇有些伤感。他回到贺家之后不久,便在苏州绣坊中见到了父亲的遗书。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就将一多半的家产慢慢变作了金珠宝玉,藏在一个安全之处,跟可信之人约定好了,以三十年为期,等自己回来取用。若是兄弟和睦,便在一处过,若是家里有人容不下他,这些财物也足可以保他逍遥一世。
贺栖城七岁时就被人掳走,好容易逃脱之后,已经连父亲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听闻此事之后不由心生愧疚,懊悔不能见父亲最后一面。此时看着父亲一生心血,心中百味交集,闷闷得说不出话来。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脸色有异,不由伸出手来与他相握。过了片刻,对面那老妪突然道:“好一双巧手!”却是她一生浸Yin刺绣之道,见了东方不败的手掌,指节分明,手指修长,十分适合刺绣,不禁出声赞叹。她想了想,又觉得男人多半不会学刺绣,却还是自怀中取出一团绢帕似的东西丢给东方不败。淡淡道:“拿去!”
东方不败心中狐疑,展开一看,竟是一本以丝绸做成的薄薄册子,里头用针线绣了许多图案及小字。
那老妪又道:“我的针法,有十八般讲究,手指长一分太长短一分太短,寻常人学也学不来的。我一生中见了无数双手,唯有你的手恰恰适合。你若是不想学,将来传给闺女也是好的。”说罢摊开手掌对东方不败摆了摆。
那老妪本就身材较一般女子为高,此时张开了五指,手掌倒还真的跟东方不败一般大小,就是形状也纹丝不差。她收徒十余载,未曾遇到过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本来也没打算将绣了毕生心血的绣册轻易给人。只是因为见贺栖城对东方不败极为信任,不由想起了自己身上一段往事,加上东方不败的手掌又恰恰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想一想觉得自己此生都不会嫁人,自然不会有后代传人,倒是东方不败,若是得了个闺女还有几分可能恰好适合自己的针法,这才会把绣册相传。
贺栖城见状,生怕那老妪无意间说中东方不败的心伤,眼珠一转,哈哈大笑起来:“宋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位大哥的手却不是用来拿捏针线的。持刀握剑,奔袭千里,取恶人之头,才是他的英雄本色!”
那老妪一皱眉,上下打量东方不败几眼。她虽看不出东方不败身怀武功,但既然贺栖城这样说了,东方不败目光又锐利犹如实质,多半的确是个江湖高手。正踌躇要不要收回绣册,东方不败却一抱拳,淡淡道:“承蒙宋姑娘抬爱,在下定会为绣册找到合适的主人。”说罢便将绣册收了起来。
贺栖城见东方不败脸上并无怒色,不由放下心来。又过了片刻,那老妪说可以搬了。贺栖城先从暗道中出去联络了船上赵大、钱二,等一切准备停当,才分做几批把箱子全都搬进船舱。那老妪又按动几下机关,只听咔咔两声,河水登时倒灌而入,须臾之间便将暗道全部淹没,出口处的青石板也再度合拢。
那老妪见事了,也不跟贺栖城啰嗦,径自去了。倒是贺栖城同东方不败一道,对照着清单,把箱子里的物事点算一遍。忙了大半夜,才把箱子重新封了,回到前舱。贺栖城打一个哈欠,眼神迷离对东方不败道:“我的老婆本可全在这里了。东方大哥,你可别嫌少啊!”
东方不败在贺栖城腰间酸麻穴位上戳了一下,恼道:“你只拿五百两红利时也没见我走吧?”他想起曾经从五鹿山山匪手中夺回过贺栖城的银匣,面上不由微微一红,推着贺栖城道:“快去睡!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正要到后舱去睡,不想却被贺栖城死死抓住袖子,只好跟他一道躺在床上。
过了片刻,舱外远远传来一下悠扬钟声,水波轻拍,睡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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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回 。。。
宝船一路沿大运河北上;行得却不甚快。贺栖城时不时下船查看;不但买了许多田地庄院;还沿途盘下不少店铺。等过了镇江、扬州;到了淮安府地面,天气渐渐炎热;东方不败不愿外出,便留在船上等贺栖城回来。
如这般每到一处停个三五日;不到三个月功夫,竟将贺栖城手头的银两花去了二分之一,剩下的也大多换成了银票好方便携带。便是东方不败见了;也不由惊叹贺栖城花钱如流水一般。贺栖城却道,田产是所有买卖中最不容易赔本的,虽然获利不多,但是贵在持久,加上那些买来的店铺也大多都是卖些柴米油盐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之物,细水长流,这些银子投下去,过个十几年就能回本,还能在运河两岸立下根基,再划算不过。贺栖城又道,如药铺、绣坊、金店、酒楼之类的买卖,想要做得好,非得下一番功夫不可,此刻却不适合。东方不败本就是聪明人,虽然于经商一道并无涉猎,听贺栖城一番解释,倒也瞬时明了了贺栖城的用意。
又走了几日,大船驶过东昌府,运河改道向东,却已经接近了京畿重地。贺栖城约来了个当地富商,把宝船连同船上歌姬戏子一起,全都高价卖给了对方,然后才牵了两匹马下船。至于那些两人喜欢的物件摆设,一早就已经运到了一处别院之中保管。贺栖城当下又买了艘大船,却是艘结实耐用的货船,挑了些精致细巧的货物装上,让绿翡和赵大、钱二带着,往京城去了。自己却对东方不败说“坐腻了船”,想要改走陆路。
东方不败本就对这些身外之物毫不在意。见贺栖城想要骑马而行,立即答应了。想了想,又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件披风递给贺栖城,淡淡道:“天气凉了,快马而行,还是多加一件衣裳的好。”
贺栖城见那斗篷的料子极好,既轻又暖,领口及边角上都有银|丝绣成的花纹,典雅大气,好不漂亮,也不知东方不败是从何处买来,一直带在身上,今日才拿出来给自己披。他心中一暖,拉起东方不败的手掌道:“这件披风做得好生精细,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件?”
东方不败面上不禁微微一红,却故意扬了扬下巴道:“我有神功护体,寒暑不侵。”这几个月来,他日日在船舱中钻研那本绣册,一开始足足看了七日工夫才动手尝试。苏绣针法极为繁复,寻常绣娘要学三五年才能出师。东方不败武功奇高,眼力指力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是那宋姓绣娘的绣册却也委实非比寻常,其中所记的许多针法都是独门绝技,所以才会练习了数月只有这一件披风勉强算是满意。他见贺栖城喜欢,心中也不由暗暗高兴,至于再买一件云云,找遍全天下也是找不出一模一样第二件的。心中正思量着要不要再给贺栖城添一件冬衣,忽听耳边一阵马嘶,却是贺栖城想要接过那龙文马的缰绳,那马立即人立起来,像是极不乐意。
东方不败不由暗自惊奇,怎么几个月不见,这匹马还是不愿让贺栖城碰触?他却不知道贺栖城乃是芝人,身上带了一股药味,有百兽走避之功。龙文虽是马中之龙,却也不敢靠近。东方不败见两匹马一直待在船舱之中,虽然也会有马奴偶尔带出去溜上一圈,到底还是不够,看起来都有些精神萎靡不振。不由微微心疼,抚着龙文马的脖子道:“你若是愿意给栖城骑一骑,我今后每日都带你出去散心可好?”
那龙文马毛色斑驳,灰色中还夹杂着一些如黄色、枣红之类的杂色,外表看来极不起眼,只有马身较一般马匹长出一些,就是驯马人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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