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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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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仙一听,微微皱了眉。
过一会,似想到什么,他问:“你说那少年从平韶关起,便追着你一路南下?”
“是啊。”
文仙神色稍显忧虑:“我总觉得这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狠之气,身形轻灵,武功不低,恐怕并非善类。他可知你得了‘凤髓’?”
柳传羽摇头:“不曾知。”
文仙道:“我疑他跟着你,是为了那块火精晶。”
“这……”柳传羽脸色一变,语气犹豫,显出几分动摇的神色来,“怎可能呢……”
“人心叵测,不可不防。”文仙道,“火精晶世上难寻,人人争之,他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何故要追你南下数百里,为何又无缘无故涉足关外不毛之地呢?我刚还听小环提起,说是要给那少年安顿住处,结果那少年却找不见人影,实在是有些令人不得不起疑心。”
柳传羽听罢,沉下心思细细回想。
文仙接着道:“传羽,我很是担心,你四年来西出平韶关不下数十回,走遍中原塞外,而今幸极,终于寻得‘凤髓’,只盼这一块火山奇石能治好你的‘乱脉’,若是被人凭白偷去夺去,到时候如何是好。”
柳传羽听了,只觉一股暖流烫入心脾,对文仙生出十二分的柔情蜜意来,执住文仙的手道,“文小仙仙,你待我真好。”
文仙唾了一句:“去,谁要你承我的情。我是担心……”
柳传羽忙笑着拍拍自己怀里:“我定会小心藏着,随身带着,更加处处留意。”
文仙点点头,抽出手,搭在柳传羽的脉门上道,“我且看看你的‘乱脉’究竟如何了。”
说罢手指细细地在柳传羽的手腕上寸寸按过,渐渐皱起眉梢,“最近可曾发过疯魇之症?”
柳传羽点点头:“出平韶关后,有四五天人事不知,醒来才发现自己昏倒在沙河边,幸而周围四野无人,也不曾伤及无辜。”
文仙听了,微露戚戚之色,怜惜地看着柳传羽:“唉,传羽,你也是福大命大……可还会犯心痛之疾?”
“不常。”
“苦了你了。”文仙握着柳传羽的手,“你脉中真气狂暴乱走,愈加有失控的征兆,一旦心脉损毁殆尽,恐难保命。明日我就差人送信与宗巴嘉措,现有了‘凤髓’,定要想办法快快医好你的痼疾。”
柳传羽被文仙握着手,心中且飘然,且感伤,“文小仙仙,在下飘零之人,一无所有,何德何能费你这多心思。”
文仙一笑:“这你可说错了。不说别的,从我十一岁捡你回王府来,可没少逗弄你取乐,若不是你,我岂不无聊死了。”
柳传羽无奈一拱手,“能与小王爷消遣逗乐,柳传羽真是三生有幸。”
文仙抿嘴一笑。
两人自此谈笑渐欢。不多时,月上中天,文仙一看酒过三觞,便按住柳传羽的酒盏道:“不可贪杯,今夜就此打住,你须得好好歇息。”
柳传羽哀声交了酒盏,手指还恋恋不舍蘸了一滴,被文仙见了,一掌拍掉。
文仙差人收了酒水小菜,然后又专门命环佩两个大丫头看紧柳传羽,逼他回房睡觉。
夜色未央,柳传羽还想四处转转,却被环姑娘拎着耳朵踢进房间,实在无聊得紧,在床上躺了一会,实在憋得无法,便借口饮酒多尿跑出房来。
柳传羽在茅房兜了一圈,然后便在容王府的大园里闲逛起来。
王府园中有一方大湖,只见月凉如水,水面如银,那湖光映着岸边怪石,石上潺潺有泉,反射出点点碎碎的亮光,别有一番意境,湖面一只大鸟蹬水而飞。
拍翅声过,忽地传来一阵笛声。
笛声起调委婉,转而清扬直上,如仙鹤凭水而歌,又如金玉相交而鸣,音往高处如劲风摧竹,尾音铿锵,戛然而止。柳传羽忍不住抚掌赞叹,好一番直上九霄的凌云壮志——那吹笛之人必不甘平凡。柳传羽这样想着,便好奇地顺着笛声的来源找去,直到湖边小筑旁,只有一处亮着灯,窗上映出两个剪影,似在闲谈。
“文卿,有事便直说,我不好拐弯抹角。”
居然是崔云梦的声音。
文仙于乐器一窍不通,想不到那吹笛之人竟是崔云梦——柳传羽心中不免生出几番惋惜来,好一个白玉微瑕的清高人物,空有一腔抱负,却偏偏是个太监。
只听文仙道:“听你这笛声,到像是要有一番大作为似的。”
崔云梦冷哼一声:“文仙,我都说了,跟我说话,别藏着掖着。我与你一向是知心的。我便是要弑君,也不用瞒你。”
弑君?!!
柳传羽在窗下一个不小心听个正着,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文仙叹气道:“云梦你……何苦来的。”
崔云梦道:“你懂我的,要叫我做一辈子奴才,我如何甘心,又如何……不恨!”说罢自斟自饮一杯。
窗上剪影一阵变幻,文仙移过身去,拿下崔云梦的酒杯:“云梦,恨之一字,到头空空如也。”
崔云梦随文仙把酒夺去,又道:“此事多说也无用。文仙,说白了,我此来,是想邀你岭南出兵,挥师北上,与我里应外合,夺下这白家江山。”
文仙手中的酒盏咚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此事……万万不可。”
“怎的不可?”崔云梦冷笑一声,“太子一事,朝中元老尽受牵连,入狱的入狱,还乡的还乡,人心离散,若有我扶助幼主,挟天子以令诸侯,再有云南、岭南二王兵镇京师,不假时日,这天下便任你我驰骋——文仙,如此你还不动心吗?”
文仙只是默然。
崔云梦接着叙道:“更何况,岭南偏远,一向税重福薄,容王自来被皇家疏远,如今你父亲垂垂老矣,何不趁着这个机会……”
文仙轻轻打断崔云梦的话,声音清冷平静:“云梦,我只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崔云梦静在当场。
两人无言良久,最后只听崔云梦淡淡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文仙你且洁身自好去吧。莫以为我不晓得心中所想。”
文仙叹道:“你那样认为也无妨。此路前途凶险,云梦,我只盼你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崔云梦哼了一声:“崔某无需文世子忧心。”说罢站起来凉凉一拱手:“夜已深,崔某自去歇息,明一早,便当返还京城,不敢叨扰世子清净。”
“云梦……”文仙在崔云梦身后犹豫唤道,而崔云梦只是扭身走了。窗上只剩文仙一个静静独立的影子,沉思许久。
柳传羽在窗下悄声叹了口气,心想江山二字,何苦许多人争得你死我活,若人人都像文仙这样淡泊明智,这世上也就不曾有诸多悲剧了。
这样一面摇头一面转身走开,忽地听到那临湖小筑的屋顶上发出细微的瓦楞碰撞声。柳传羽心里一疑,往回走几步,本想绕墙查看,正好看得一个影子飞快地从屋顶上飘下,略过院墙,直往湖上飞去,足尖于湖面轻点数下,便如飞花拂过水面一般,去无踪影。
好俊的轻功!
柳传羽禁不住心中连赞,然又想起文仙晚间与他嘱咐的事情,顿时疑起陶夭来。
若是陶小夭,他来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偷听文仙崔云梦说话?还是跟着我来的?
柳传羽心下压着事情,一夜翻来覆去,直到四更天才渐渐睡去。第二天早上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天蒙蒙亮时,却被一阵轻微响动惊醒。
自得了火精晶以来,柳传羽一直倍加警觉,此时一丝响动便双眼圆睁,静静侧躺在床上,只等来人动静。
他只听进屋的人走到床边,轻轻拨开纱帐,然后一只手向他身前探索。
柳传羽猛地发力,一掌向后劈去,对方闪避极快,后以刀背向柳传羽横扫而来,柳传羽亦举臂拆当。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数十招对过,都没伤到对方一点皮毛,只待两人均寻得对方空隙,双掌同时击中对方肩部,柳传羽往后一跌,却不忘一把揪住来人的宽袖,逮住借力一带,双双摔倒在床上。
柳传羽一手掀了来人的面纱,“嘿,我道是谁,果然是你!”
“呸,放开你的猪手!”
“快从实招来,陶小夭,你有什么阴谋?”
陶夭一脚踢中柳传羽的腹中柔软处,疼得柳传羽缩了手。
陶夭身形轻巧,一个腾身便将柳传羽掀到床下,再使一个五爪金龙,一下将柳传羽的手臂扭到身后,手伸入柳传羽怀中一搜,大怒:“哼,好你个骗子!我还真以为你把‘凤髓’藏在身上,没想到昨天晚上说的居然是假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哎哟痛死我啦!松手松手!”
陶夭置若罔闻,反狠将柳传羽的手臂更往下压:“说!你把‘凤髓’藏哪儿了?”
“就……就不告诉你!”
“……”
“反正,你也舍不得把我怎样嘛。”柳传羽被人扭曲手臂踩在脚下,倒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陶夭一时被他堵得无语,不知从何下手。
正此时,房门砰地一响,一人穿着晨衣匆匆闯入,“传羽!”
文仙一头长发飘散,入门便剑光一闪直向陶夭攻去,陶夭也二话不说,抽刀出鞘,迎战而上。
一时间,室内刀光剑影,火星四溅。
柳传羽被丢在一边,陶、文二人一人快刀一人快剑,风驰电掣地杀将起来。
“喂喂喂……”柳传羽从地上爬起,正想阻拦,却被那满室闪亮的银光吓得缩起脖子,但又见文仙渐处下风,陶夭浑身戾气愈重,那泛着凶光的弯刀眼看就要往文仙脸上划去,柳传羽大叫一声使不得,然后手忙脚乱地拎起身旁黑布包裹的细长事物向刀锋挥去。
陶夭一刀砍在硬物之上,只听一声刺耳的金鸣,黑色布片碎如草叶四散纷飞,露出一柄闪着凄艳红芒的血色长刀来。
陶夭目瞪口呆片刻,然后他扭头看向柳传羽,眉梢一扬,眼神气怒之极,随后一掌向柳传羽额上拍来——
柳传羽只听文仙惊呼一声:“小心!”却没来得及躲开这一掌,他只觉头壳一震,整个意识便被这泰山压顶的一掌给拍出了窍。
哎呀呀,柳传羽一边倒下一边心中大赞,原来刚才只是跟我玩耍,陶小夭……果然是武林高手唉。
☆、夭桃秾李之卷·其之四
男人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两件:命根挨刀,菊花被爆。
柳传羽一觉醒来,正遇到平生最大危机。
他腾地一下坐起来,头有点晕晕乎乎的,耳畔一片尖细的嗓音:“哎呀这个怎么坐起来啦!”
“这是谁下的麻药,分量根本不够,再来!”
“刘公公,再加药恐怕脑子要药坏掉了。”
“坏掉了也要给我把人药倒了,不然命根子上下刀,岂不活活痛死他。”
咦?命根子?这是怎样?
柳传羽低头一看,裤子已经脱下一半,两腿之间冷风萧萧,周围还围着几个面白无须的男人,穿着深红色的束腰袍,小口圆袖,腰间挂着木牌。
这衣服这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太监。
又是太监?!
柳传羽腾身而起,拎起裤子火速绑好腰带,旁边领头的公公手里举刀,尖声细气地说:“哎哟你爬起来做什么!”他瞄了一眼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名单,对柳传羽说道:“小柳子,快躺回去,要给你焐麻药了。”
小六子?谁是小六子?
柳传羽气急败坏,咣地一脚踢飞放在桌上的刀具药瓶,里面的大小太监顿时乱作一团,柳传羽趁机往外冲出去,几个阉人哪来什么力气?被柳传羽一路撞飞好几个,出了净身间的小屋子,往外就是一片葱郁的树林。
柳传羽脚下轻蹬,一步腾空,在树枝间身轻如燕地连番跳跃,直跳到树林尽头的一堵高墙。
青砖碧瓦,墙角还有龙头吐水,两边望去都看不到头。
柳传羽跳上围墙,沿墙矮身走了一段,忽听见不远处有大队的脚步声传来,整齐划一,似是巡逻的队伍。停下来,有人开始说话:
“曹公公,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低沉洪厚的男声过后是尖细刻薄的嗓音:“韩侍卫,我们净身房丢了一个要下刀的太监,原本是专门送去给六皇子用的,有人见他往这边跑来,您若见着了,麻烦出个人手逮住送宫刑司。否则我们罪过就大了。”
“我等知道了。”
柳传羽一听,顿时明白自己已经身在皇宫大内。虽然明白,但又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里,被人陷害送去做太监?心脏惊得咯崩乱跳,渐渐就开始抽痛起来。他捂着胸口身子一摇晃,差点掉下去栽在那些巡逻侍卫的面前。
柳传羽咬牙忍痛,往围墙另一边纵身一跳,大字型落在草地上。
咦?又是桃林?
视线上方正是浓密的青碧色枝桠,映着蓝天,桃花已经开过,满树盈盈欲滴的绿叶,竟也十分好看。
在地上躺了一会,心痛慢慢放缓,柳传羽从地上爬起,忽然一拍肩膀:“糟了!”他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拿了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刀去挡陶夭的刀锋,然后陶夭大怒,一掌把自己拍得半死,之后……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如今,那把刀不见踪影。
柳传羽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片刻,心中一阵空空荡荡。
当初他不知遭逢何种大难,半死不活地躺倒在蜀中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万幸有文小世子坐着马车路过,把他捡回王府。他那时一身伤,心脉尽断,吐了满地血,神志不清地只拼命抱着一把长刀死不放手。文小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一个月之后柳传羽刚能起床,却整个人混混沌沌,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那之后过了半年,柳传羽体内真气乱走,一直疯癫狂躁,还曾经一掌打伤过文小世子。后来容王从藏地找来密医,名叫宗巴嘉措的,不知用了何种秘术,好歹让柳传羽清醒过来。
柳传羽丢了刀,便觉得自己的一半魂儿也跟着丢了,心头刚刚消退一点的抽痛又渐渐加剧。
捂着胸口,昏昏沉沉地,柳传羽嘴里喃喃道:“我定会小心护着,不弄缺了,等回去,再还你……”
说完,双眼瞳孔放大,竟是疯魇之症又要发作的迹象。
柳传羽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眼前似有一个穿白衫的少年,束着乌黑长发,在脑后一晃一晃地,惹得柳传羽伸手一揪,那少年转过头来,眉目如画,朝他一笑:“你手又痒了?”
柳传羽对着空荡荡的桃林嘿嘿地傻笑起来。
“……愿结连心草,白首不相忘……”
是谁说了这句话来的?
“……柳传羽,你可别死了!记得回来,把刀还我!”
石门发出轰轰的声音缓缓关上,又是谁,在门后,两眼通红地大声喊道,让他记得回来?
“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哎呀,好词好词。”
“好什么好?柳传羽,你真酸得牙疼。”
“哪里哪里,一点不酸。你看,这句‘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不就说的你我二人?”
说完,厚着脸皮去携那人的手,“陶小夭,你这名字可取得妙啊!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对对,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人听罢,扭头看他一眼,不禁莞尔。
人面桃花相映红。
在柳传羽眼里,满树桃花的艳丽,哪里比得上站在树下的那人,为他回眸一笑。
是陶小夭啊……
心口疼得想要裂开一样,柳传羽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往前一倒,跌进淤泥里。
不过一会,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极冷的寒气沿着四肢百骸攀上,却刚好将体内狂走的真气制住,柳传羽冷得哆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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