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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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呼吸，都是嵇龙……和血的味道。
　　“能回来就好，可是你是怎么回来……哦，嵇龙，我们可不可以不打了？”
　　嵇龙摸摸我脑袋：“怎么可能，你难道不想国丈他们势力瓦解吗？”
　　想，当然想，可是自然不是通过死人的方法啊。
　　还有，我不想让大昭……不想让你冒险。
　　“大长龙，你听我一句劝……别……”
　　“没关系的，拓，你乖乖回去等着我，啊。”
　　“等——”
　　我看着他又冲回战场，心里说不出的痛苦。嵇龙，你还是不明白，我很担心你啊。
　　可是时局容不得我担心，身后接踵而来的刀刃划开长风，几乎躲闪不及我担心。
　　小琸安排嵇龙带领秦国兵马回来，只是为了推翻国丈的势力？他为什么不可以调回我的军队？而且这样贸然放秦国兵马进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抬头望望城墙上的人，早已喊着护驾护驾乱作一团。
　　不管怎样，东域是大昭的第二大灵魂，圣都……就交给小琸吧。
　　李无郁还在东域，而东域似乎又出事了，不行，当务之急是赶回家看看琼玉怎么样了，然后问清楚东域发生了什么。
　　如果国丈是借助匈奴的力量组织这次叛乱，在东域牵制住我们的军队，那么东域一定凶多吉少。
　　我如何，也不能让东域出事啊……
　　没时间继续细想下去了，我穿过人群跑回家。
　　琼玉看起来病怏怏的，脸色煞白，嘴唇一抖一抖，似乎睡不安稳。
　　“琼玉？是梦魇了？”
　　她挣扎片刻，却怎么也没办法醒来。
　　一屋子人跟着着急，可是这时候除了等待又能怎样？
　　“无郁……你回……无郁……”
　　“琼玉，你醒了吗？琼玉？”
　　她似乎听到我的召唤，痛苦的脸上皱成一团：“先生……先生……”
　　“诶先生我在呢，琼玉，歇一歇，别吓唬自己，告诉先生，发生什么了？”
　　“无郁，无郁……先生快去救无郁，东域不行了，支撑不住了……”
　　“我知道，会派人去的，啊。你好好歇歇。”
　　“不行，”她一把拽住我外衫的下摆，“无郁会死的！东域会全军覆没的！”
　　说着说着，咳出一口鲜血。
　　啊喂这是怎么回事！气极攻心？快去叫郎中啊！
　　“不打紧……我骑马快，快，五天就跑回来了，有人追杀我……无郁会死的……先生……”
　　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没事，真让人心疼啊。
　　“切，”我咬牙切齿，“欺我大昭无人！来人，备马，带家臣壮丁五百，我要杀了匈奴这帮小兔崽子！”
　　“报！”贾门人推门进来，“司马大人不好了，君上差人来拿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五章

　　“跪下！”
　　我并没有被带到朝堂上去，而是径直进了御书房。
　　直到刚才，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要君上这样拿我。
　　五花大绑被压制在地上，缓缓看到地上有两双鞋走过来。一双一看就知道是君上的，另一双……
　　“太史子，寡人当初把嵇龙交给你去处理，不是就让你放虎归山的吧。”
　　我咬咬牙：“君上，微臣与嵇龙并未有私通一说。”
　　“你可知道请嵇龙来的代价是什么？哼，他大兵压在城外，这分明是逼寡人满足他的条件！”
　　“条……条件？”
　　“是你出的主意吧，真好，要他逼寡人献出九原剩余方圆五百的土地！”
　　“不，不是啊，这事和微臣没有一点关系啊！”
　　小琸不动声色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喂，小琸？小琸！你知道我回来就没再跟秦国有联系吧？小琸！”
　　我以为……他会相信我。
　　小琸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我身边跪下，掏了掏衣袖，捧上一个暗黑色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我的虎符吗……
　　“小琸，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它没有在微臣这里，”小琸转过去不理我，“请君上恕罪，微臣原知太史子与嵇龙在私下有往来，却知情不报，实在是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什么意思？”君上疑惑。
　　“这是嵇龙献上来的，他说于公要九原，于私……”
　　小琸终于转过头来，定睛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他要太史子。”
　　“小琸！”
　　“臣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这虎符……”
　　君上冷笑：“还能做什么用？不过是给嵇龙做信誉担保罢了。”
　　“君上，微臣不敢呐！微臣这样做于自己没有丝毫好处啊！”
　　为什么要诬陷我？小琸？你为什么诬陷我！
　　“如果是一早就有去秦国的打算了呢？暗中叫来嵇龙，然后演一出假惺惺的苦情戏，说嵇龙是趁乱打劫掳你去的秦国？”
　　我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就算要走也不会拉上东域和我一起阵亡吧？我害东域做什么？”
　　“说是害……你只是不想管了吧，东域与秦国并无多少干系。”
　　我怔住了，愚蠢，真是愚蠢……我突然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会害我。
　　“小琸，你害我？”
　　他笑笑：“我害的不是你，是秦人。”
　　“君上！君上冤枉啊！太史子一生清白，从不曾做过这样引狼入室的事啊！”
　　君上背对着我，似乎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他挥挥手，上来个人提起我就走。
　　“君上……君上！臣有东域的战报！东域出事了！臣必须去东域……君上！”
　　再也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叫喊，只有那个小卒，一路提着我进了刑司。
　　一进门，一股血肉腐烂的恶臭传来。
　　我忍了忍没吐出来，身边站起来两个士兵。
　　“哟吼，居然送进来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可人儿，是哪个宫里的？”
　　押着我的人随意吐口痰：“去去去，这是太史子，私通，犯大罪了。”
　　“啧啧啧，居然是个男人……他都承认了？”
　　“没呢，你们随便审审画押了就行，令尹大人嘱咐了，别给弄死就行。”
　　呼……这是，什么世道……
　　“你们……想给我扣什么罪名？”
　　“私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死法的不同了。”
　　我眯起眼睛：“这么快就要死？不是说不能弄死我？”
　　“尽量尽量，不过还是要请太史子忍一忍。”
　　“这个不行，我很怕疼的，我一疼就死过去了。”
　　站在前面的人显然不耐烦，抄起鞭子来要往上走，天……这么粗，打一下多疼……可我也不能轻易认了吧……
　　小琸，长孙琸，我恨不能杀你一个手快。
　　“等等，”后面一个狱卒挡过来，“我听说太史子是原来嵇龙司马的肉娈，如果是这样……”
　　前面那个人会意一笑：“真是又疼又不会死的方法。”
　　我往墙角缩缩，真是作死啊，老子当年是上过你们令尹的人！
　　“嵇龙这么高大，那里一定一样，我们说不定还满足不了太史子呢。”
　　我靠，去死！去死！恶心死了！滚！
　　唯一一只手被拷在铁链上，拽的微微疼。
　　小琸啊小琸，我tm怎么着你了你敢这样对我！
　　“你俩敢过来？过来一个踹死一个信不信！”
　　我一脚蹬出去，正被人捉在怀里。
　　那个被我踹出去的人退了两三步：“妈的，这么大劲儿，你先去吧，我去把蜡烛吹了。”
　　“你滚，你滚开！”
　　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不行，这么下去迟早被折磨死……
　　“啊拿手……滚，那不是你该碰的地方！”
　　肮脏的混蛋，我迟早要让你们知道做这件事的代价！
　　“除了伤疤多一点，”压在身上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万蛊蚀心一样恶心，粘糊糊的东西缠在身上，胸前，“真厉害，明明是个男人还有这样的身体。”
　　“……滚。”
　　腿突然被大力分开，支撑着信念的最后一点尊严崩塌。
　　为什么会这样……家里还有琼玉，还有贾门人，他们都在等我吧。还有小琸，他一定不是主动害我的。
　　可是话说回来，虎符是怎么去的小琸那里？
　　还有，我和嵇龙约定的两年的期限是什么？
　　脑子已经没办法运作了……啊，我就要死在这里吗……我要是只是死在这里多好。
　　谁的泪水划过嘴角，伴随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对了，还有我发誓再也不会原谅的媳妇，媳妇……他就是在马背上那次都会认真把我抱在他的斗篷下，他还是在呵护我的吧？
　　媳妇，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啊……”欲丨望被抽出来，我听见龌龊到近乎疯狂的笑声。
　　对了，国丈死了吗？东域怎么样了？我把李无郁一个人留在那边……我真是个混蛋，他究竟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呢……
　　“啊！”疼痛是什么……已经感觉不到了。
　　自尊，信仰，执念，甚至生命，都被这样一次一次的冲击击毁。
　　“差不多该我了吧？你都多少次了。”
　　“我终于知道嵇龙是什么感觉了，靠，就这一次，跟男人就是不一样，更何况这小子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是个男人。”
　　面纱落在地下，被狠狠踩了两踩。
　　媳妇，我特别想吻吻你面具下面那张脸。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就是摘了面具，媳妇也是我媳妇……
　　我嘿嘿嘿笑了半天，几乎晕死过去。
　　然后又被一阵疼痛震醒。
　　想想出去以后……还要回家，带着琼玉去找李无郁……太史拓，你可千万不能死……
　　是吧，还有这么多人指望我去救呢。
　　“哭了……我才发现他居然哭了，哟哟好宝贝，不要哭了，来，大爷亲一口就好了啊哈哈哈。”
　　“唔……嗯咳咳。”
　　快坚持不下去了……我还有希望吗……不行，不能停在这儿。
　　“等……唔啊……等等，我，嗯……”
　　“小宝贝儿，你叫的真好听，来来来，再多叫两声给爷听听。”
　　快想办法，我要出去，我必须……咳咳。
　　“出了点问题嗯……脸……脸好疼……”我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的近乎沙哑。
　　“嗯？你说什么？”
　　“脸上，有什么，好疼……”
　　身上的力量一下子小了好多，看来是去点蜡烛了吧。
　　“哇啊，这是什么！你脸上……”
　　“啊！好疼！我脸上怎么了？是不是长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这会传染啊！救我啊，我不要死！啊！”
　　两个狱卒吓得慌忙逃窜，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唉，两个傻子。我叹口气，先睡一会儿吧，要折腾死了。
　　“太史子！我问你，你脸上这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这是纵欲过度就会出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以前跟我做过的人死了多少了都，就是我死不了。”
　　两个狱卒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那怎样做才能消掉？”
　　“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们狐疑的吵嚷：“别骗人！不然嵇龙怎么会没死？”
　　“因为……嵇龙他禁欲啊。”
　　我苦笑两声，终于放松下来。对了，要清理一下的，可是这儿连水都没有，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而且现在这么疼，说不定已经出血了。
　　唉……不要管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也不知道，临时让苏秀过去带兵会不会有转机……我最后一千铁骑，东域，就交给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就被拖上不知道拉到了哪里。
　　啊，做完睡得就是香，我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疼么？怎么会疼呢，我都习惯了。
　　“带，罪臣太史拓！”
　　然后呼啦呼啦又被拖走了。
　　“啊，这是太史子……太史拓？看看这一身是怎么弄的！”
　　“真是j□j不堪的人物，到了刑司都能搞成这样。”
　　“要我说，不如死了算了。”
　　我抬起头来迷离的冲着说话的人的方向笑笑：“正有此意，想不到我太史珍惜生命如此，却能被自己人害死，哈哈，真是笑话！”
　　“呃……他，他笑起来……也不过如此……”
　　我哼哼，再不理他了。
　　被拖到比较靠前的地方，狠狠扔下。我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再抬不起头来。
　　“你……”
　　我换个姿势继续趴着，咧嘴笑笑：“伯父，我不恨小琸，真的，我就只想杀了他。”
　　“太史拓，亏寡人尊你一句太史子，为何做如此下贱之事？”
　　“下贱？怎么下贱？”我闭上眼睛，“这不都是令尹大人安排的吗？不过昨天晚上，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谢谢你啊，小琸。”
　　“寡人不是说昨天晚上！”
　　“哦，那就是一年半前我和小琸那次了，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到现在还记得小琸当时j□j的表情呢。”
　　众大臣哗然。
　　突然一个黑影横在我头前面：“君上，切莫听他胡言乱语。现下重要之事便是嵇龙要地要人，臣以为好汗不吃眼前亏，请君上圣裁！”
　　“对了小琸，你让他们把我弄成这样，嵇龙一生气灭了你怎么办？”
　　“这不关你的事。”
　　“这不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当时说了，你说你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的，我没你这么忘恩负义，我都记得。”
　　我徒自笑了半天。
　　“疯了，他这是疯了！”突然，身后有人大喊。
　　“不是因为柱国大人殉国就……”
　　我大惊，他说什么？李无郁死了？
　　我慢吞吞爬起来：“东域失守，连李无郁都死了？”
　　君上没有制止，小琸也没有转身，只有刚刚那个大人一拱手：“回司马……切，一个罪，罪……”
　　我笑笑，一步一颠走上去：“你是想说，我这个罪人？哼，无知小人。”
　　我拍拍身上的脏东西，仰天大笑。
　　“我本以为，这个大昭还有点什么人是清楚的，是明白的，不想迂腐至此！天下……哈哈哈，天下！你们知道什么人才能拥有天下！你们看到匈奴打中原主意的下场了吗？”
　　我指指小琸，他的脸色似乎很难看。
　　“你玩天下？好啊，我陪你玩！你要是连我都玩不过，就不要妄图天下了！”
　　我迈步出去，一路上，竟也没有一个人要拦我。
　　“太史……”
　　“让开！你敢堵我，你就是堵了君上进击中原的道路！”
　　我最后一次回头看看：“君上，微臣在中原候您。”
　　“小拓？”
　　“啊哈我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都给我躲远点！”
　　“小拓，我已经叫了你十三遍了，你再不起我就动手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整整看见小琸的脸。
　　等等，我是从哪里开始做梦的？
　　我环顾四周，深深叹了口气，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把人最美好的记忆都变成遥不可及的梦境。
　　不敢动，一动下肢还是火辣辣的疼。
　　“你这是怎么弄的？”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问了，不是你叫狱卒干的吗？”
　　小琸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我只是告诉他们别弄死你。”
　　“喔我懂了，他们一定是理解成了j□j，小琸，你还记得我们两年前……”
　　我的话，硬生生被一个耳光打断。
　　哼，老毛病，喜欢没事抽人。
　　“我答应嵇龙了，要护你不死。”
　　“是嵇龙心眼太少，人太善良，一不小心上了你这种人的当。”
　　他不耐烦：“你一时口舌之快逞完了吗？我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