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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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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蔚,我们……”祁司以去看她的脸,没等她看过来,他又将视线转移到前方,“我们,离婚吧?”
说出离婚的那一刻,祁司以是踌躇的,说出口後他却松了一口气。
还沈浸在丈夫贴心喜悦中的天蔚听到这一句话时的表情是难以置信。
“为什麽?”
祁司以还在打著方向盘右转,头也没回,只是轻声地说:“我不应该耽误你。”
“我没有觉得和你结婚是耽误我。”天蔚的声音是温和的,她抿了一下嘴唇,“我爱你,司以。”
喉咙微微发涩,“我没有办法接受,对不起……”
天蔚的手扣住了安全带,一言不发。车内安静许久。
“是因为小延吗?”天蔚突然发问。
祁司以沈默著。
天蔚的语气陡然变得尖利,“是因为他对吗?你一直还喜欢他是吗?”
祁司以霍然看向她,天蔚好看的眉毛紧紧拧著,“但是小步呢,你有没有想过她?韦延他怎麽可以卑鄙到来拆散我们的家庭!”
天蔚一直都很聪明,她知道祁司以放不下的是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女儿钳制著他,祁司以明白。可是,之前他是真的放不下祁安步,现在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我对不起她。”
“那我呢?”
“我也对不起你,天蔚。”
天蔚眼神凄然地看著他,嘴里小声的碎念著,“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我不要!”过了片刻,她突然幽幽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韦延,我可以答应你和他交往,求你,求你别离婚好吗?”
意料之外的回应让祁司以感到惊恐。他诧愕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天蔚只是重复著,“司以,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的是他,我知道。我不要和你离婚,我可以答应你,我答应你们交往,只求你别抛下我和小步,小步是那麽爱你,小步离不开你……”
祁司以明白除了祁安步,真正舍不得他离开是眼前的天蔚。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个完美的女人和韦延对自己那麽执著。心酸、愧疚涌上心头,他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司以,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小延,如果你真的离不开他,我也不强求,只求你别丢下小步,求你不要离婚,不要离婚,好吗?”在外人面前那麽骄傲自爱的女人此刻满面泪水地哭诉著。
祁司以突然想到上午给小步讲的那则故事的结局: 俄耳甫斯和妻子一声不吭地在阴暗的道路上攀登著。周围是夜晚的恐惧。俄耳甫斯心中充满了渴望。他仔细地听著,希望听到妻子的呼吸声以及她在走动时衣服发出的沙沙声。可是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他的心里洋溢著一股抵御不住的恐惧和爱情。他终於回过头去,飞速地看上一眼。他看到欧律狄刻的眼神无比悲哀却又娇柔万千地注视著自己,可惜她的身影却不由自主地往後移动起来,坠入可怕的深渊。他绝望地伸出双臂,希望挽回自己的妻子。然而……
已经不能再心软。走到这一步,再回头就真的是让自己心爱的人堕入痛苦深渊。
“我想……”祁司以蠕动著嘴唇,“我们还是离婚吧……”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105
两人一直到家门口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临睡时,祁司以才抱著枕头和被子对坐在梳妆镜前的天蔚说了声“我去客厅睡了。”
早上,朦胧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祁司以睁开眼睛看见祁安步被天蔚牵著去洗手间洗漱。他立刻起身,将沙发收拾好,急匆匆地去浴室洗漱完,小步已经梳好头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今天我送小步去幼稚园。”在餐桌前,看著正在认真喝著牛奶的小步,祁司以说。
天蔚没吱声,小步突然冒出一句:“爸爸,你为什麽睡在沙发上啊?”
这句话让祁司以哑然了,他张张嘴又合上。过了一会儿说,“这是爸爸做错事得到的惩罚。”
“啊──?”祁安步惊叹一声,很快转向妈妈那一边,“妈妈,虽然爸爸做错了事是不对,但能不能不要罚他呀?我们班的小胖老是被老师赶到教室外面罚站,好可怜的!”
天蔚慢条斯理地埋著头吃著吐司,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向祁安步。
“小步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知道吗?”祁司以见状,连忙笑著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女孩开始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看著他,然而见爸爸在笑,也跟著咯咯的笑了两声,便开始吃著吐司,边吃还边朝爸爸吐舌头。
吃完饭,祁司以领著女儿去幼稚园,天蔚送他们俩到门口。上了车,祁安步摇摇手,“妈妈再见!”天蔚微微扯出一个笑容,“路上注意安全。”祁司以知道那笑容来得牵强,可是此时也没有去关心的资格。
祁安步在车上唱著《丢手绢》,声音甜甜的,简单而且断断续续。
“爸爸,下个星期就放假了,您是不是要带宝宝去看雪啊,宝宝好想看呢!”还在唱著歌的祁安步突然兴高采烈地嚷道。像被这情绪感染了一般,祁司以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当晚,祁司以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祁父祁母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祁父打电话的口气就让他有了心理准备,叫了声“爸、妈”就往他们身边走去。祁母看著他,让他坐。还没坐下就听见祁父一声怒喝:“坐什麽坐!”
祁母没理会丈夫的喝令,一把拉下儿子坐下来。祁父瞪了她一眼,没再多说。
“司以,你爸让你回来只是想问一些事……”祁母开口道。
祁司以默默地点点头。
“天蔚打电话过来说你们要离婚。”祁母的语气平静。毕竟她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如今也只是在祁父的面前陈述著。
“嗯。”祁司以早就料到叫他回来是谈论这件事,他轻轻应了一声。
“是真的吗?”祁母问。
“嗯。”
“为什麽要离?”
祁母这句话刚问出来,听见祁父一声怒吼:“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这个家!”祁司以去看他,见他一脸怒色,瞪圆了眼睛看著自己。
“爸……”
“你这是干什麽,儿子要离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好好听听他解释不行吗?”祁母轻声责备道。
祁父根本听不进,“还解释什麽?”
“爸!”祁司以又叫了一声。
“爸什麽爸,我没你这种儿子!”祁父大手一挥,又抬手指著他,“你说,你说离婚是为了什麽,你说!”
祁司以心虚,低著头不敢回话。
“你放著好好的家庭不要,去搞外遇,你本事真大啊。”祁父骂道,“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做父亲做丈夫的意识?!”
祁司以猛地抬头去看他,那一脸的愤懑原来是因为他“外遇”。他以为天蔚打电话过来对他们倾透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天蔚被逼到最後只是说他“外遇”了。
“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到底有没有一丝羞耻感!现在还要离婚?天蔚到底哪点配不上你,你为了其他女人跟她离婚?你倒是说啊!”
“爸,天蔚再好,可我不爱她……”这样的解释,祁司以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明明不爱她,还是这样跟她生活了四年。如果不是韦延的出现,他还会和她生活到老死。
“不爱她,当年为什麽要结婚?你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不爱她爱谁?”祁父愈发愤怒,“你能耐了啊,你多大的本事竟然去外面乱搞女人?!”
“爸,事到如今,您说什麽都没有用了。我不爱天蔚,我爱上别人了!”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去纠正他是为了男人。
“放屁!你懂什麽叫爱?你这种不顾家庭的男人懂得什麽叫爱?!老婆孩子都不要,你爱上那女人,你倒说说,你爱谁,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朝三暮四吗?!”
条件反射一般,祁司以突然争辩道:“我没有,我从一开始就爱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句话惊到了在一旁的祁母,也让祁父微微震惊。
“你说什麽?!”祁父喝道。
祁母刚要去拉祁司以的衣袖,就听见祁司以放低的声音说:“我爱他,一直都是!”
“你倒是说,她是谁?!”祁父逼问道。
当说出韦延的名字,祁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颊,决断而狠心。他的儿子所作所为让他丧失了理智,让他怒不可遏。
当扬起的手准备再次落下的时候,祁母一把拦在儿子面前,“司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麽错?!”
祁司以诧愕地看向她,祁父顿时大骂道:“你胡说什麽?!”
“司以这麽多年来,你看他幸福了吗?”祁母继续说下去,“你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老太婆胡说八道什麽?!”
“司以不爱小蔚有什麽办法,天蔚那孩子还年轻,司以这麽拖累著她,不是耽误她吗?你就为自己享天伦之乐,让祁司以去承担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让他背负这一切去生活吗?这对他不公平!”
祁司以看著这个从小到大都一直维护自己的母亲,轻轻叫了一声:“妈……”
“你要尊重我们的孩子!”
祁父被怔住了,半天才指著祁母气得嘴角都在抖索,“你……”过了一会儿,他指向她身後的祁司以,“滚,你给我滚,我们祁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祁父气得回了卧室。祁司以站在原地低著头,脑袋乱糟糟地不知道想些什麽。祁母会替他说话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以来,都那麽宠爱他的母亲在这个时候还是谅解了他。自己还是幸运而且幸福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过了许久,坐在沙发上的祁母语重心长地问。
“嗯。”
像是再度确认一般,她又问:“你真的喜欢小延?”祁母无论如何也无法用一个“爱”字去诠释他儿子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是。”
“你离婚真的是因为他吗,他是一个男人啊……”祁母纵使四年前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够给她一个解释。
“可我喜欢的就是他。妈,是我不孝,是我不义。可即使我明白这些,我还是这样做了。您是最了解我的,你应该懂得我有多爱他。”这些话全都是肺腑之言,即使明白了这样做失去的东西太多,可是对於他而言,是值得的。
祁母的眼眶中噙著泪水,说不出话来。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她不再顽固,但是牵绊太多。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祁司以仿佛被猝然电击一般,他霍然看向母亲,她的脸上带著难以名状的悲哀。
“妈,您原谅我……”
“这件事情上,妈没有资格原谅你。你要觉得和小延一起真幸福,我也不拦著你。但是一旦错了,就要回头……”祁母说完,迈著步子缓缓地往卧室走去。
天蔚始终没有答应离婚,祁司以只能干耗著。祁父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也只能忍著。韦延自从元旦那天之後没有再找过他,电话也没有打过。祁司以几次经过那片住宅区,都只是望望,然後路过。
小步经常打电话过来,说她想爸爸,问他什麽时候回去。
“爸爸,你什麽时候回来呀,小步好想你,回来时不要忘记给我带礼物哦!……还要带我去看雪呢!”祁安步只当他是出差了,说话甜甜的,带著笑。
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笑得出来,她什麽都不懂。
祁司以突然觉得自己能像她一样该多好。
春节前期,天蔚终於答应离婚,在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第二天,祁司以下班看见车旁靠著的那个青年。
祁司以嘴角勾出一个笑容:“你怎麽来了?”
青年也跟著笑:“我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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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痹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麽了…
散了吧,大夥都散了吧
难以言欲 番外1
韦延在回国第二年春天将Yanandi的执行权交给了贾森。贾森苦苦地等著他回法国,结果却是如此让他哭笑不得。
当韦延说出他决定重新写小说时,贾森简直大跌眼镜。
“小说,你说你要写小说?用你们中国话来说,这是不是杀鸡用牛刀?”贾森用法语生涩地说出这句俗语,韦延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你是商界的人才,回来吧。你可以带著你的爱人一起。”贾森真挚地说道。
韦延微微一笑,“不了,我爱这里,他也是如此。”
在他查看邮箱的时候,身体被人环住,脖颈被人用头轻轻地抵著。
“你出国後都没有开过邮箱吗?”
脖颈被毛发蹭著,痒痒的感觉。韦延点点头。
“真是可惜了。”
“为什麽?”韦延回过头看他,祁司以的表情带著惋惜。
“没什麽。”祁司以说著松开他,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韦延这几年来大概是用眼过度,有浅度近视。祁司以看著这个带著眼镜的青年,他微微一笑。
“笑什麽?”韦延皱皱眉,又用手摸摸鼻梁,“有什麽东西吗?”
祁司以含笑摇摇头,“没,只是觉得很好看。”
“是吗?”
“不像孩子了。”
青年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像男人了。”
表情变得复杂。
“我今天晚上值夜班。”祁司以突然岔开话题说道。
“我明天接你。”
“嗯,好。”
晚上,祁司以查完病房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看见两名值班的护士站在门口聊著天。
“……车祸太恐怖了,除了那个小孩被他妈妈护著之外,一车子人全都当场死亡了。”一名年纪较大的护士说道。
“天啊,好可怜。”年轻的护士惊叹道。
“是啊,一次车祸就送走了全家亲人,那小孩我估计是要送去孤儿院了。”
“嗯,但我听说那小男孩才两岁多,我想应该有人愿意领养他,毕竟这麽小,不太记事。”
“也对……啊,祁医生,今天晚上你值班啊?”那名年纪大的护士说话太专心,这时才注意到祁司以,连忙打招呼道。
祁司以点点头,“嗯。”
“辛苦你了。”
“你们也是。”他微微一笑。
等到走过去的时候,那两个护士还在讨论著那个小孩。
“对了,那个小孩可爱吗?”年轻的护士问道。
“挺可爱的,我带你去看吧?”
“可以吗?”
“嗯。”
两个护士说著就从祁司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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