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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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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认他的打算,那你干脆不要见他。”祁司以知道不应该说出这麽不客气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出口。他开始在乎韦延,打心里在乎。他不想让韦延回到他父亲的身边,却还没有任何名分。
韦德微微怔了一下,才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韦延了,是他上次打电话给我的。”
“那这次又是他打电话找你的吗?”祁司以有点在意。
“不是,”韦德笑笑,“上次之後,我就时不时打听他的消息。”
听到这里,祁司以想到这段时间他们俩的生活可能被人监视著,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什麽意思?”祁司以皱起眉头,“你找人监视他?”
“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韦德坦白。
看著他从容的态度,祁司以嗤笑一声,“是吗,那你为什麽不能让他入籍?”
“关於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韦德的声音虽然轻,但语气中仿佛有著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只希望你能同意我将他接走。”
祁司以陷入深思,眼前的草地一片明油,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片刻後他声音低沈地问,“准备怎麽安置他?”
“我打算送他出国。”
祁司以霍然看向他。韦延的性格本来就孤僻,韦德就算不让他入籍也应该留在自己的身边照顾他,然而这位父亲像数年前一样再次将他丢到国外,让他不幸的儿子继续阴霾下去。
“是我的失误让他们母子俩走到今天的地步,但是我会为此负起我应负的责任。”韦德说得庄重,脸上却没有丝毫愧疚表情。
祁司以心里暗笑这个虚伪的男人,“现在负责任晚了吧?”
韦德也没在意他的嘲讽,依然语气淡然:“祁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合作。这两年韦延麻烦你了,对此我会做出一些的补偿。”
好刺耳的社交辞令。祁司以的脑袋却一下子陷入茫茫的紊乱之中。
“韦延怎麽表态?”他突然想起韦延被父母抛弃後哀伤而无助的模样。
“我希望你能劝劝韦延。”韦德的语气带有一丝无奈。
祁司以笑了出来。他只是暂时不想见到韦延,但是要把他送走的话,祁司以不愿意。住在家里的那几天他想了很多,他想和韦延在一起生活,哪怕对方不再喜欢他,他也想以“养父”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祁司以站起来,“只要韦延答应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无偿让你接走他。”说完不顾身後脸色难看的男人,径自往病房走去。
办理完出院手续,祁司以载著韦延回公寓。
路上一辆黑色的汽车跟在後面。祁司以只觉得好笑,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我爸对你说了什麽?”快到家的时候韦延突然开口,语气僵硬。
“你还叫他爸爸啊,那麽你应该不讨厌他吧?”祁司以从後视镜中看到脸色苍白的韦延。
韦延沈默下来。
“他说要给我补偿。”祁司以笑著说。
韦延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盯著祁司以的侧脸。
“韦德很有钱吧?”祁司以看了韦延一眼,嘴角挂著玩味的笑容。
“你答应了?”韦延的脸色比在医院的时候还要难看。
祁司以挑了挑眉,“当然,我十月份要出国研修,正愁没人照顾你。”
“我不需要人照顾!”
“是吗?”祁司以又笑,“既然你不需要照顾,那我答应与否都无关紧要吧?”
韦延咬住下唇,狠狠地瞪著他。
回到公寓,韦延就将自己锁在了卧室里。到了中饭的时间他也没有开门。
祁司以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敲敲门,依然没有反应。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丢下这句话,祁司以就出门了。
炎热的天气。耀眼的阳光让祁司以睁不开眼。才走了几步路,就已经汗流浃背。
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盒巧克力球。一直认为男人买甜食很丢脸,但是在结账的时候,那个女营业员的笑容并没有嘲讽的意味,甜美的笑容让祁司以微微释怀了一些。
坐在沙发上,剥开裹著巧克力球的锡纸。没有融化的巧克力散发著甜甜的香味。突然没有了胃口。
他又敲起韦延卧室的门。
“小延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祁司以深呼一口气,才慢慢开口,“我没有答应韦德……”还准备继续说下去,门却猛地被打开了。原来韦延一直都在门後。
韦延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一脸的狐疑,“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是,我没有答应他,我说听取你的意愿。”祁司以继续说下去,“如果你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可以留在这里。我已经打算十月离开V市,这段时间我已经委托我妈照顾你。”
韦延的皱紧了眉头,“我要出国。”
祁司以的心跳顿时像是漏了一拍,他怔怔地看向韦延。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祁司以笑了,他自己都觉得笑容一定很僵硬,“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在车上还那麽坚决抵制他的父亲,现在想必是想通了。不明的情绪流窜在体内,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一阵冰凉。
“我要跟你一起出国!”
祁司以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28(续)
星期五的晚上,祁司以第一次带韦延回家。祁司予对韦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祁爸爸的脸色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也没有什麽排斥的意思。而祁妈妈看起来似乎很喜欢韦延,一直跟他说话,不爱说话的韦延被她笑称为“害羞”。
吃饭的时候,祁司以的妈妈一直给韦延夹菜,“虽然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
祁司以看著这麽亲热的妈妈,一时间有种错觉。她是不是知道韦延是韦氏的私生子了,这般讨好?当然,这只是祁司以单方面的想法,他看得出来,妈妈是因为爱他才去努力喜欢韦延的,或者,说得直接点,妈妈是在讨好他这个儿子。
晚上,因为家里房间不够,韦延被安排和祁司以一起睡。祁司以有点排斥,但是也不好拒绝。
但是韦延看起来格外乖巧,他背对著祁司以,安静地躺著。
“睡著了吗?”祁司以小声地问。
韦延摇摇头。
“不高兴吗?”祁司以说,“我知道我妈有点罗嗦了,所以啊,你有时候可以不用理她的。”祁司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诋毁妈妈来讨好韦延。
韦延翻过身来,没有说话,表情平静。
祁司以笑笑,“我觉得我妈他们对你还不错,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想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出国了,毕竟我是去学习。”
韦延固执地摇摇头,“我不想呆在这里。”
“一定要去吗?”祁司以迟疑了一会儿,“可能会影响到我学习的。”
韦延沈默下来。
“我想不会去很久的,而且你也应该念书了。过几天我带你去报学校吧?”
韦延仍然一言不发。
“你要还是保持这种状态的话,我可能没有心情去学习了。”祁司以又笑,“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韦延的眼神闪烁一下,他看著祁司以,咬住下唇点点头。
“真乖。”祁司以抚摸著韦延的头,他感觉这仿佛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待韦延,虽然平时也在照顾他,但此刻显得那麽温馨。原来韦延并不是一直都那麽冰冷而无礼,他也有乖巧温顺的一面。祁司以笑笑,自己现在才知道。
晚上,韦延将头放在祁司以的胸前沈沈睡去。祁司以虽然不习惯,但是他现在明白这个少年的心意,他无法拒绝。
看著韦延柔软而凌乱的头发,祁司以微笑著揉了揉。
早上,韦延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洗漱的时候碰见了爸爸妈妈都会轻轻微笑一下,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但那只是没有适应罢了。这也许代表著韦延那颗孤僻的心扉被敞开的良好开端。
早餐,韦延帮祁妈妈打下手,祁妈妈一脸乐呵呵地一直夸他能干。
“这碗蒸鸡蛋是韦延做的,味道很不错!”祁妈妈笑呵呵的说,“我在厨房偷喝了两口!”
“妈,既然是偷喝就不必说出来了吧?”祁司予笑著说。全家一下子都乐了。
“这盘宫保鸡丁也是他做的,你们都尝尝、尝尝……”祁妈妈一直推荐著。
祁司予飞快地夹起一块放在了祁爸爸的碗里,“爸,你尝尝。”
祁爸爸的脸上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尴尬。他看看祁司以,又看看自己的老伴。最终夹起来放进了嘴里。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
“还不错。”祁爸爸半晌才低声说道,语气并不像赞扬,但祁司予还是拍拍韦延的肩膀,“韦延啊,这可是咱爸有史以来第一次夸奖人,夸得可是你啊……”
韦延的脸色依然平静。
“你看,小延都害羞了。”祁妈妈说。
祁司以看著其乐融融的一家,觉得韦延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即使不能做爱人,但他也是要让自己去爱的人。
九月,祁司以送韦延去了一所函授大学,因为证件上是市长的“孙子”,所以也就没有理会高中毕业证什麽的了。
看著韦延每天还算乖巧地上下学,祁司以感到些许欣慰。他每天泡在家里学习口语,然後做好饭等待韦延回家,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九月中旬。
“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要出国了,到时你就住在我妈那里,”祁司以将一块鱼肉夹给韦延,“到时要听话,不要整天对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祁司以觉得自己像在教育一个七岁小男孩,而不是十七岁的少年。
“有什麽想法就说出来,也不要闷在心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韦延说:“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出国”
“这可不行,”祁司以摇摇筷子,“你那天晚上都都答应留在V市,不能出尔反尔。我可以答应你学习结束以後就立刻回来,但让我带上你是万万不行的。”
“为什麽?”
“你会让我分心。”祁司以毫不犹豫地说。
韦延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又露出难得的笑容。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後多笑笑,就有很多人喜欢你了。”没进过大脑的话从祁司以的口中脱口而出。
“我不用他们喜欢……”
“啊,行行行,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祁司以当然知道韦延要说什麽,他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在学校里还不错吧?”
选科系那会儿,祁司以觉得他小说写得不错让他报文学系,但是他坚持要进外语系。
韦延轻轻“嗯”了一声。
“学习英语和什麽?”祁司以夹起一块鱼往嘴里送。
“法语。”韦延回答的声音不大。
“怎麽样?”
“什麽?”
“学习有难度吗?”
“很简单。”韦延不咸不淡地说著,将筷子放了下来。
“……”祁司以愣了愣,“什麽简单?”
“法语。”
“你会吗?”祁司以问。他突然想起朋友跟他说过,韦延和一个法国人争吵时用的是外语,“你以前学过?”
“不是,”韦延顿了一下,看著他平静地说:“小时候我爸将我和妈安排在法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後来因为我妈喜欢上别的男人回国了,不过那个男人抛弃了她……”
听到这里,祁司以觉得韦延的不幸还真不是一点点。韦延之所以有著这样的性格跟他的遭遇有关吧。
“那你为什麽还要报外语系?”祁司以转移正题。
“因为简单。”
“哈,真是个懒家夥!”祁司以啼笑皆非。
自从从爸妈家回来以後,韦延经常抱著枕头来到祁司以的房间里。祁司以有时候会以要学习拒绝,有时候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少年,只好让他上了床。
这天,韦延又“自觉”地跑到他卧室。
“今天我估计要到很晚,你先睡吧。”祁司以指了指床铺。
韦延也没有出声,乖乖地上了床,盖上被子。
在电脑旁奋斗的祁司以过了一会儿像想起什麽似的,“你今天没有作业吗,这麽早睡?”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他在摇头。
平时就算完成了作业,祁司以也会在电脑面前奋斗在十一二点才睡觉,而现在八点不到。
“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祁司以担心地走了过去,掀开被子,果然,韦延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胃又不舒服了?”祁司以伸手就去摸他的胃部。
韦延轻轻点头。
本来打算送他去医院,可是韦延死活不愿意,祁司以只好让他吃了点药赶紧睡觉。
韦延刚躺下不久,坐在桌前的祁司以又转过身,“真的没事吗,不用去医院?”
躺在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摇摇头。
祁司以看了他一会儿,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回过身去。过了五分锺,他再次转过头,“你没事吧?”
祁司以都觉得自己有些婆妈了,韦延只是平静地摇摇头。
“要不要再喝点水?”
韦延摇摇头。
“将空调关掉?”
继续摇头。
“那我搬到书房去,不打扰你休息?”
大力摇头。
祁司以叹了一口气,“我想要不,我陪你一会儿?”
韦延的头点得很轻,但看得出来很高兴。
“等我去洗个澡。”祁司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怎麽变得那麽软,要是以前,打死也不会自愿上床陪一个男人睡觉,但是现在……因为比以前更加关心他了吧。
洗完澡,祁司以就躺在韦延的身侧,韦延将头抵在他的胸口。他清晰地感觉到韦延的呼吸有些急促,想来是因为身体的不适。
“我睡里面吧,你左侧躺著对胃不好。”祁司以说著,小心翼翼地起身。
祁司以刚一起身就被拉下来。韦延翻身平躺著,并且将头放在了祁司以的胳膊下。
祁司以突然想起小时候,因为害怕神鬼说,他总是让哥哥睡在外面,而自己蜷缩在哥哥的怀里。看著此刻的韦延,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一般,祁司以伸手摸了摸韦延的脸。
只是手指刚一触碰到他的脸颊,就被他握在了手里。祁司以笑著要挣脱,可是怎麽也挣不掉,祁司以就任由他紧紧地握著自己的手。
有祁司以陪在身侧,韦延似乎很安心,不过一会儿就沈沈地睡去。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韦延再也没有对他做什麽出轨的事情了。其实韦延并不是不懂得尊重人,只是祁司以不明白他的心意,而沈默寡言的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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