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夜-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半的运气，一半的侥幸，再加上一半的觉悟吧。”

傲天面无表情的平淡的说道，并没有仔细去思考自己说的话中的漏洞。

“这样加起来的话，就超过全部了唷。”暮雨嫣然一笑，调皮的说。

“啊？”心不在焉的傲天，没有听懂暮雨话中的意思。

“呵呵，三个一半不就超过你的一切？难不成这世上除了你雪傲天外，还有另一个雪傲天？”暮雨微笑的逗道。

“……”

傲天沉默了，暮雨逗乐的话，不但没有能让闷闷不乐的傲天开心起来，反而陷入了更加沉闷的状态，低头望着刁血刃一脸凝重。

“怎么了，从你打倒了飞将军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么沉默不语、板着脸孔的人不像雪大哥。”暮雨一脸担忧的询问道，今天的逗乐没有效果，（W//RS//HU）暮雨就立刻想到，傲天可能有心事，或许有解不开的心结，因为依照往常的傲天在暮雨故意逗他的时候，都会风趣的陪暮雨逗乐，斗嘴。

“不像吗？”傲天若有所思的说。

“雪大哥……”傲天的语气中充满着伤感，暮雨担忧的望着傲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傲天，傲天望着一脸担忧之色的暮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淡的说道：“很久以前，有个掌管天下第一大门派的大英雄，他的侍剑者，也就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两个男孩……”

说到这，傲天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

“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暮雨察觉到，这个一模一样不单单是双胞胎那么简单。

“这两者相貌一样、哭声一样、甚至连哭闹时间都一样的两个孩子，只有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中一名男孩，继承了他父亲特殊的骨相……行云之相。”傲天讲述道。

“行云之相？”暮雨自言自语的重复着傲天的话中那没有听说过的事物。

“行云之相拥有相当高的习武资质，他的父亲当然高兴有了这么个孩子，可以继承其所有武功，但没想到这个父亲却反而给了那孩子悲惨至极的生活。”傲天语带伤感的继续讲述道。

“为什么？”暮雨问道。

“那是一个很大的门派，他们除了教导人习武的表面外门派，还有个藏于光荣之后不为人知的里门派。”傲天继续讲述道。

“藏于表面之后的里门派？”暮雨再次问道。

“这个里门，专门进行一些不光明的行动，因为他们必须瞒着世人，除去一些不为人所能接受的祸害。想当然的，这样的一个里门派，自然相当的被要求必须冷漠、必须无情，亦必须忠实地完成所托。”傲天向暮雨解说了里门的意义。

“是吗？”暮雨有些伤感，因为傲天的解释中，这个所谓的里门就是杀手组织。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普通的那孩子，被培养成天下第一门派表面的少主，而那不平凡的孩子，则被培养成里门的无情领导者。”傲天接着说道。

说道此处，暮雨震惊了，因为她隐约察觉到，这个故事不简单。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因为里门的重担非是一般人所能挑起，所以那天赋异禀的孩子自然就得成为那表面之下的影子。从小，他的父亲便严厉地教导他，凡事皆没有妥协，亦不能有任何失败或是失误。因为他是里门的未来主子，他将从此生活在修罗般的杀戮生活里。”傲天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憎恨和无奈。

“好过分！”暮雨愤愤不平的说。

“每每那孩子，满身疲惫、不经意望向生活于表面上的另一孩子时，他都会羡慕，为何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可以活得那么快活？”傲天继续讲述道，而且语气中的那种无助和向往，越来越浓，伤感的情绪已经完全泛滥出来了。

“雪大哥……”暮雨凝重的望着傲天，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傲天突然给她讲这个伤感的故事，但是从傲天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伤感的和无望无助的情绪，却让她看到了傲天软弱的一面。

“可是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并不会互相怨恨，因为一个知道对方的无奈，一个知道彼此的内疚……所以他们成了最好的兄弟，也只有在两人一起时，这一悦一悲的脸，才会展露真正的笑颜。”傲天说道。

“嗯，真是很奇妙呢。”

“岁月的流逝，他们长大了，当然他们也如他们的父亲所期待般，一个成了表门派里最受部众欢迎、爱戴的少主，另一个则成了彻底冷酷、一切皆以完成任务为生存原则的里门头领。”

“嗯。”

“原以为就这么过一辈子的兄弟，却被突然发生的事故改变了……”

“突然发生的事？”

“冷彻的弟弟，在一次相当重要的任务里，误中敌人的计谋而身陷险境……”说到此处，傲天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讲述下去，“在其父无法支援的情况之下，他的哥哥便率领残余的门人，前去救援……哥哥的武功本来就不如自己的弟弟，虽然他的弟弟因此脱离了危险，但那受人敬爱的哥哥，却也因此永远失去了生命。”

“什么？”暮雨再次被故事的情节震惊了。

“那个弟弟，从他母亲的姓，名唤穆隐。而那已死去的哥哥，则从其父姓，名唤雪傲天。”傲天最终缓缓的吐出了‘雪傲天’三个字。

“你……你是……”故事的主角居然是傲天，暮雨大吃一惊，虽然之前隐隐约约有感觉到这个故事不简单，可是没有想到会那么直接。

“对御技门来说，雪傲天与穆隐，都决不能失去的重要人物，但是对整个御门而言，这一切却有所不同。雪傲天是御技门公开的下任御主。穆隐则是没人能得知的里御技门杀手，假若御技门死的是少主雪傲天，对整个御门而言，将会是相当重大的打击，甚至也会给予天外之民莫大的鼓舞。”傲天知道暮雨惊讶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回答，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

“可是……”暮雨刚想说什么，傲天打断了她。“没错，对御门最重要的一役——赤峰之战里，遭复苏的四邪天——焰所杀的，的确是哥哥雪傲天。但他却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弟弟未死啊！”

“难道……”暮雨意有所指的猜测道。

“悲恸的父亲命我舍弃穆隐之名，利用自小习得的“仿之术”完全模仿我哥哥的言行，成为真正的雪傲天。哥哥的风趣言谈、哥哥的温柔个性、哥哥的奇妙哲理、哥哥的玩世不恭……我都必须模仿扮演，因为……我是雪傲天……不是穆隐……”傲天说出了心中真正的悲哀。

“雪大哥……”暮雨心痛的望着傲天。

“仿之术可以让自己完成为所想象之人，就连习惯……喜好都是……但……”傲天举起了刁血刃，说道，“我手上的刁血刃，是傲天哥哥所拥有的东西。其实身为里御技门的我，早已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绝学，使用刁血刃，也只会让无形无意为基础的创天之招变得无法发挥。但我就是无法放下这把刀……我无法……放弃刁血之刃……”傲天陷入了痛苦的的挣扎之中。

“？”暮雨不明白傲天这话的意思，放不放下这把刀，跟身份有什么关系。

“因为当我放下了这把刀，使出了无刀无剑的创天之技……那我将是谁呢？”

“？”

“雪傲天根本不会里御技门的招式啊！雪傲天根本没有可能学会这发于意止于心的刀剑极招啊！而穆隐不是已经死了，不是已经死于赤峰之上，被焰邪天杀死了吗？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穆隐……还是雪傲天，我失去的……到底是雪傲天……还是穆隐？”

说着说着，傲天近乎疯狂的自闭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浑身颤抖，气息完全混乱了，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完全被他自己挖掘了出来，傲天跪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思想的挣扎之中。

“雪大哥！对不起！雪大哥！……”

暮雨被傲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傲天，极力的想平复傲天心中的痛，这一刻，她才深深的体会到，这个表面上强大的自信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背后，有着那么一断伤心事。

“死在赤峰之上的……究竟是雪傲天……还是穆隐呢？”傲天迷茫的问道。

“不管你是谁，你都有着穆隐与雪傲天的善良，与体贴。”暮雨深情的说道，“因为你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你宁可选择成为雪傲天，让身为穆隐的自己死去。所以你放不下刁血刃，你害怕自己又会变回穆隐。”

“我也可能选择因为逃避痛苦的穆隐，而选择成为雪傲天，不敢放下刁血刃啊！卑鄙的我甚至有可能为了哥哥的死而高兴啊！”傲天完全陷入了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之中。

“可是现在在我眼中，那总是不可一世的雪大哥，却只有哀伤，没有任何快乐啊！”暮雨说道，“而你也早就不惧怕成为穆隐，因为比起穆隐的痛苦，你一定觉得，承认雪傲天已死更为难受吧。”

“我……”

暮雨的话，触动了傲天心中的心结。因为暮雨并没有说错，其实傲天一直在逃避，不肯去碰触的问题，早就已经不在是自己是谁了，而是自己最不想失去谁，被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的无法自拔，不断的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去伤心，伤感的理由，而不肯去解开的困境。暮雨的话，虽然没有彻底的解开他的心结，却也让他往前迈进了一步，不去关心自己是谁而去关心自己最不想失去谁。

也许一颗心可以扮两个人，但它终究还是只能属于一个人。

当我是傲天的时候，最不想失去的是穆隐，当我是穆隐的时候最不想失去的是傲天，两人人都失去了，也可以是两个人都没有失去，一颗心扮演的两个人活在了一起。回想起了剑随的话，慢慢的打开了心结。

傲天紧握的刁血刃手慢慢的松开了，刁血刃掉在了地上。傲天转过身来望着一脸真诚的担心的深情的暮雨，终于不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感觉，沉积已久的情感也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傲天将暮雨深深的拥入了怀中，深深的吻了上去……许久才分开。

夜慢慢黑了，解开心结的傲天，拥着暮雨，坐在大树下，静静的欣赏着岷山下的夜景，傲天觉得今夜的星星特别的亮，在岷山夜风的吹拂下，整个人无比的轻松。

“笨蛋，明明就是一副傲视群雄的大侠样子，还会被这种事烦恼。”

依偎在傲天怀中的暮雨，一脸甜蜜的责备道。

“我……”傲天没有回答，只是想暮雨抱的更加紧了。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跟我说。”暮雨深情的说道，“如果你以后还有任何烦恼，任何惧怕……都跟我说吧！没有人可以体会别人的哀伤，说什么我了解你的伤痛是最不切实际的。所以，我选择陪伴着你，选择与你一同面对这个心中永远的伤痕。所以，我选择陪伴着你，选择与你一同面对这个心中永远的伤痕。”

“暮雨……”傲天感激的看着暮雨。

“假如你需要一个人倾诉……假如你需要一个人分担你的悲伤……假如你需要一个人接纳你的脆弱……那我就成为这一个只属于你的人……永远永远包容你脆弱的一面……”暮雨说着，转过身去，深情的注视着傲天。

“我……谢谢你……谢谢你……”傲天再次吻上了暮雨。

曾受到伤害的两人，在伤疤已不再隐瞒之后，快速地接近……

而历史的洪流，亦也因此不再有所阻碍地奔向混沌最终……

第二十一节　目标天水

经过了夜空下的缠绵，傲天和暮雨深深的相互依偎着，暮雨的脸微微的有些红润，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别的。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其实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不久前才认识的朋友。”傲天说道，暮雨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当着听众。

“但从第一眼看到你后，又觉得你似乎跟其他人有所不同……说不上来……就像是命中注定会遇到的人一般，很特别、很熟悉……”傲天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吗？”暮雨轻声一笑。

“与吕布的那一战里，原本我放弃了……”傲天若有所思的说道，“在被他击倒的瞬间，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除了恐怖，就是该不该放下刁血刃全力一搏的想法。可是那时候，你的声音越过了我的犹豫，传到了我耳里……”说道这，傲天温柔的望着暮雨，“不知为什么，听到了这声音后，我有了绝不能输的体悟，并放下了刁血之刃。我想……保护你。我不想输……”

“傻瓜，那么如果我当时不在那儿，你不就连命都赔进去了？”听到傲天真情流露的表白，暮雨的心甜甜的，责备道。

“也许吧，说真的，有时候御门的一切对我来说，还真比不上一个自我放弃的想法……”傲天说道。

“我不准你这样。”暮雨忽然很生气的说，“我不准你没了要守护的重要的人，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在这乱世里，哪天谁突然不见了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要是哪一天你重要的东西突然真的不见了，那么你不也跟着沉沦消失？假如你视为最重要的人，也视你为不可缺少的人，那么他应该也不可能希望自己的消失会拖累你吧？不能在一起已经够悲惨了，还要再自责自己为何拖累了另一半，不就更凄惨吗？”

“嗯。”

“所以说，如果我真的有那荣幸，成为你那唯一的人，那么你就要答应我，绝不能因为没了我就消沉堕落。”暮雨激动的说道，因为她心中很怕，在这一刻，她很怕失去傲天，到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嗯，我答应你。”看着暮雨眼中的深情，傲天真诚的答应了眼前这个女孩。

“真的？那你发誓喔。”见傲天答应了，暮雨转怒为喜，但还是不放心的追击道。

“嗯，我发誓。不然我就不姓雪。”傲天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姓穆啊，狡猾。”暮雨假装生气的撅撅嘴说道。傲天没有回答，其实这会，他发誓是真心的，不过雪傲天这个名字已经用的太习惯了，习惯到已经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嘻嘻，知道了啦，我相信你。”暮雨微笑着说道。虽然傲天没有说，但是暮雨感觉得到，傲天是真心的，只是心结虽然解开了，但是留在心口的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痊愈的。

“谢谢你……”傲天感激的道谢道。

“咦？不可一世的雪大哥突然变得既温柔又体贴耶，瑟音一定会张大眼睛说不信的。”傲天充满深情的谢意，让暮雨又调皮了起来，看着活泼爱闹的暮雨，傲天是彻底的败给了她了。

“呵呵，不闹你了啦。”暮雨认真的说，“对了，今天遇上的那白发少年——弓羿，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弓羿？”

“你好象与他，发生过什么？”暮雨问。

“……”傲天沉默了会，说，“赤峰一役，我的哥哥率众来救我，就因他的失手，所以才导致为掩护大家离开的哥哥，惨死于焰邪天的猛攻之中。”

“是这样的啊！”暮雨恍然大悟。

“嗯虽说我明知道，这也不是他的错，但是……如果当时我折返时救的是哥哥，而不是他……”傲天自责的说。

“那孩子，好象也相当自责呢？”暮雨说道，“他的外表看来，应该也不过十六七岁吧，可是就我所能看到的，他体内的水之循环，却已经是个三四十岁的人的样子。”

“什么？”傲天大惊。

“那孩子，也许活不过五年吧，往往有这种病症的人，不是太过操劳疲累，就是终年积郁。”暮雨解释道。

“是这样的吗？”傲天若有所思的回道。

“暮雨是不能体会雪大哥的痛，但别人的痛，雪大哥又怎知如何与我们的痛来做衡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