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机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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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眼看就要到朱庇特神殿熄灯休息的时间，唐纳不敢让布兰妮再耽搁，好说歹说哄著她走出了家门。

计程车是不会到贫民区的，两人只能走到贫民区外找车。走在路上，女孩双手紧紧挽著唐纳的胳膊，恨不得把身体挂在他的身上。

已经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市区街道，计程车的红色顶灯不断划过，差不多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唐纳突然想起什麽。

“布兰妮，明天你有没有空？”

“有啊。导师说我总是闭关修行，缺乏实践经验，所以让我在城市里面到处逛逛。要不然，我怎麽有时间来看你？”

“那麽，明天你来给我做见证人吧。下午一点在皇家机甲学院的第一训练场，我和别人有场决斗。”真好，这下两个见证人找全了。

原本唐纳还想让机甲修配店的老板帮忙呢。不过考虑到他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是因军用机甲修配店忙不过来，才转给他的，唐纳担心他面对军队的领袖家族时，还能不能保持应有的公正。

“决斗的见证人？我没有做过啊。而且，我也不知道皇家机甲学院在什麽地方。”布兰妮苦恼的说。

“你明天坐计程车过去就是了，不要心疼钱，哥哥现在是骑士了嘛，很快就会有很多钱的。至於见证人……就是我们在决斗的时候，如果有人受伤了，你帮忙治疗一下。”

忽然，女孩停下脚步：“唐纳哥哥，你为什麽要和别人决斗？是不是因为女孩子？”

“你怎麽这样想？”

“骑士的决斗都是因为女孩啊，我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都是这麽说的。”

唐纳楞了一下神，不忍心欺骗布兰妮：“是的。我和学校的一个老师关系─很好，所以那个骑士就生气了，一定要和我决斗。布兰妮妹妹，你不会生气吧？”

“怎麽会生气呢？我的唐纳哥哥这麽好，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喜欢的。以前好多姐姐给了你红纸条之後，都开心得不得了呢。”

布兰妮的笑脸如同花儿般绽放：“唐纳哥哥能够和老师成为情人，说明我喜欢的人确实很优秀，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啊。

“学校老师呀，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和我喜欢同样的人，好开心！”说著说著，布兰妮忍不住抱著唐纳的胳膊跳了起来。

实际上，布兰妮刚一答应做决斗的见证人，唐纳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决斗，却找深爱他的布兰妮做见证人，要是布兰妮吃醋了怎麽办？

但万万没有想到，布兰妮竟然是这个反应。

一直到布兰妮乘坐的计程车走远了，唐纳还没有从女孩给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第四章生死决斗

机甲的训练场，向来是学校和军队最头疼的事情。

远端攻击机甲的最高射程达到了十五公里，军队往往在荒山野岭找个地方，作为远端机甲的训练场。

纯粹为了骑士之间一对一战斗的训练场，虽然用不了那麽大面积，但最少也要有一平方公里。因为很多装备精良的格斗步兵使用的机甲，都携带了远端攻击武器，训练场面积若是小了，场外的建筑物很容易被破坏。

军队还好说，军营可以建在距离居民区比较远的地方，学校在这一点上就很为难了。

皇家机甲学院，也是依靠著几个颇有权势的毕业生，才能在郊区买下了一大块土地。

大概十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包括了两座不高的小山。学校用两道十字交叉的围墙，把这块土地隔成了四个训练场，然後又用高高的围墙把整块土地包围了起来。

围墙本身也可以看作训练设施的一部分，为了防止机甲的武器无意中击毁围墙，学校让装甲研究部门在围墙上，加装了厚厚的复合装甲，这项大手笔投资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至少从来没有出现过围墙被打垮的情况。

皇家机甲学院的学生大半出身高贵，年轻气盛，决斗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再加上助威的朋友、来观摩实战的同学、纯粹来看热闹的閒人，训练场总是热火朝天，人潮滚滚。

除了学生，别的骑士要想使用机甲决斗，也只能来皇家机甲学院的训练场。因为都林城再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让人尽情施展本领了─总不能跑去御林军的训练场解决私人问题吧。

因为生意兴隆，训练场的租金越来越贵，现在已经到了每小时一枚金币的高价，就连观看决斗也要十个铜币。

要知道，一辆计程车也不过五、六百个金币！

不过即使如此，训练场的生意依然很红火。

幸好现在不是周末。因为平时学生们的课业比较繁重，训练场在郊外，距离不近，出门一趟不容易，所以很多人把决斗时间定在周末，这样就只能排队解决了。

当然，每个训练场的入口处，都开了一长串的店铺，从最低档的爆米花、霜淇淋，到最高雅的茶座咖啡厅，一应俱全，不会让人枯燥地白等。

中午十二点半，唐纳到达第一训练场的大门口，四十多公里慢跑下来，他出了一身透汗，觉得身体完全活动开了，浑身舒坦，对将要到来的决斗充满信心。

四处找了一下，没有看到布兰妮的影子，尼古拉斯也不在。

训练场大门前空荡荡的，停车场上倒是停了一排车，唐纳仔细看了看，其中一辆悬浮车的车门上，有维里斯家族的家徽，看来布鲁斯已经到了，大概正在哪家店里养精蓄锐吧。

训练场大门外是个很大的广场，唐纳觉得布兰妮不应该来得太晚，空无一人的情景也让他觉得奇怪─总不能所有人都在酒吧或者咖啡厅里休息吧？

他四处转著找，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很多人，他们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做什麽。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唐纳快步走了过去，老远就听到人们七嘴八舌的大声叫嚷著。

“真的是个美女吗？咱们学校有的是美女啊。”

“你没有看到，这可不是一般的美女。穿著修女短裙的小美女，咱们学校那些女人算什麽啊。”

“小美女，你叫什麽名字？哥哥带你去看金鱼好不好？”

“一定是布兰妮！”唐纳几步冲了过去，奋力挤开围观的人们。

决斗场门口都是些好事之徒，向前挤了没多远就有人不高兴了，一个足有一百九十公分高的彪形大汉怒道：“挤什麽挤？里面是你妈啊？”

唐纳狠狠瞪了他一眼，记住了这个人的模样。

“看我做什麽？再看，我挖出你的狗眼！”大汉开始挽袖子，看这样子就要动手了。

唐纳无暇和他争吵。因为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做骑士们习惯穿的衣服，唐纳今天穿了一身学校发的紧身训练服，骑士刺剑用挂勾挂在腰带上，维里斯的家徽已经被他取了下来，准备还给布鲁斯─唐纳可不想被人当成假冒贵族抓起来。

一看那个大汉的样子，唐纳就知道他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小人，从口袋里掏出维里斯的家徽晃了一下，理都懒得理他，继续向里面挤去。

“里面是我的女朋友，都给我让一下。”似乎听到人群中央有女孩的哭泣声，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把家徽高高举到了头顶，口中大声叫喊著。

这下，人们不再阻拦他了，纷纷让开。看热闹嘛，欺负女孩子是热闹，女孩的男朋友找过来更是好看的事情啊，他们怎麽舍得放过？

果然，一身白色见习修士套裙的布兰妮躲在墙角，她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蹲坐在地上，抱著头轻声哭泣。五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大声调笑著。

“做修女有什麽意思？还是跟我回家吧，你要什麽就会有什麽，那种生活，你作梦都想不到。放心，像你这麽可爱的女孩，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一个矮胖子淫笑著。

“就是，我们子爵大人可是都林城的大人物，跺一跺脚全城都要颤一颤。做修女有什麽前途？还是答应了吧。”

“对啊，你知道多少人哭著喊著想跟子爵大人回家吗？别不识抬举了。”

看来跟在那个胖子身边的是他的随从，都在竭力帮他说服布兰妮。

布兰妮什麽也不说，只是在那里哭。

唐纳嘱咐的事情，她当然放在心上，连上午的例行祈祷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做完了功课，布兰妮匆匆跑了出来，还没有十二点就到了训练场。

因为第一次来这里，布兰妮深怕唐纳会找不到自己，不敢走远，便在大门一侧等著。

正像围观的学生所说，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穿著见习修女的衣服站在那里，足以吸引所有男性的目光。

别的人只是离得远远的看，这个矮胖子子爵却没有那麽多顾虑，他来得最晚，看到布兰妮後便涎著脸凑了上来。

在贫民区时有唐纳保护，布兰妮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转身便跑，後来实在无路可逃，被矮胖子和看热闹的人们层层围了起来。

其实矮胖子子爵对她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布兰妮边哭边在心里叫著：“唐纳哥哥，快来救我！”

吹了半天牛，也不见布兰妮有反应，矮胖子终於忍不住了，伸手去拉女孩：“走，这里空气不好，咱们去酒吧……”接著，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柄刺剑飞来，准确地插在他肥胖的胳膊上。

布兰妮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突然绽放了笑容，她站起身，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唐纳哥哥─你终於来了。”然後女孩又哭了起来。

拍拍布兰妮的肩膀，唐纳充满杀气的目光瞪向矮胖子一伙人。

“敢让我受伤，你们都是猪啊，还不给我打死他！”矮胖子疼得坐到了地上，恼羞成怒的咆哮著。

他的随从们显然比猪聪明不少，一眼就看出了打伤主人的是骑士刺剑。

骑士刺剑只是这种刺剑的通用名称，实际上即使是公爵、侯爵也随身携带同样的武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他们只是平民，可不敢随便向贵族动手。

“我是自由骑士唐纳，你叫什麽名字？今天我没有时间，先留著你的命，下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不会客气了。”唐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揽著布兰妮的肩膀，扭头就走。

“他妈的，不过是一个自由骑士，一个见习修女，给我把骑士杀了！你们怕什麽？”矮胖子咆哮起来，他不敢拔下刺剑，看著不停流出的鲜血，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要动手？”唐纳抱了布兰妮一下：“布兰妮妹妹，乖，闭上眼睛，在这里等我。”

布兰妮乖乖地点头：“嗯，唐纳哥哥要小心。”说著闭上了眼睛。

趁那四个人还在犹豫，唐纳已经冲了过去。

下巴、鼻子、小腹、下阴，唐纳的每次攻击都又准又狠，他可不管什麽骑士守则，用的都是贫民区混混打架的招数，全都向对手的要害打去。

尤其是他踢第四个随从下阴那一脚，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片吸凉气的声音。

那个可怜的孩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翻著白眼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这些随从平时练习的，都是王国最常见的拳击，而按照拳击规则，是不允许用脚的。

从骑士精神的角度讲，双脚应该脚踏实地，从拳击的理论上讲，出拳的速度和灵活性、多变性都远远高於使用脚踢，同时，拳击很讲究步法的协调，一旦用脚没有踢中，整个身体就都处於无法移动的状态，太危险了。

然而，唐纳在看过了昨天尼古拉斯的打斗之後，受到不少启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拳头的力量怎麽也不如脚大，要想在混战中取胜，保证每一次打击的力度是非常重要的。大部分受过拳击训练的人，都能够承受几次重拳，然而，脚踢却能够攻击小腹等拳头打不到的部位，打中一下，就足以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今天是唐纳的第一次尝试，没想到成果斐然。

“很好用的方式。”唐纳想著，又给了捂著脸的两人每人膝盖踢上一脚。

他们两个头部受创，眼前发花，都没能躲开，顿时痛苦地倒在地上。

这下让围观的人们都大吃一惊，他们当中有人认出了唐纳，毕竟一个平时课业很普通的平民，在毕业前考核中突然取得优秀的评语，也是件不大不小的新闻。

谁能想到，看上去略显文弱的唐纳，竟然下手这样狠，四个训练有素的兼职保镖让他轻轻松松的摆平了。

“你怎麽能用脚踢？这不符合骑士精神！”有人义正辞严的在人群中指责。

马上就有人反驳他：“四个打一个就符合骑士精神了？调戏并要强抢见习修女就符合骑士精神了？眼睁睁看著社会败类欺凌弱小就符合骑士精神了？”

这几句话连围观的人们都骂上了，先前那人本来张口要骂，等看清楚指责他的人，赶快行了一个骑士礼：“大人，您怎麽来了？”

唐纳没有听到人群中的议论，他一步步走到矮胖子面前，满脸杀气。

四个随从这样快就被打倒，矮胖子吓得魂不附体，调戏女孩的勇气不翼而飞，拼命哭叫著：“我是王国子爵，攻击贵族等於叛国！我父亲是军务部参谋部长官，你不要过来！”

唐纳一脚狠狠地跺在矮胖子小腹上，伸手抓住骑士刺剑的剑柄，用力拔了出来。

矮胖子尖著嗓子叫了一声，从裤裆里发出一阵恶臭，慢慢有水渍渗了出来。

“叫巡察─快叫救护车啊─”很难得，矮胖子居然没有昏过去。

“叫巡察做什麽？”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很奇怪，一直嘈杂的人群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布兰妮跑到唐纳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唐纳哥哥，好像那个和你决斗的人来了。”

女孩的小手冰凉，唐纳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转过身去。

果然，布鲁斯子爵和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两个人就站在唐纳的身後。

一手拉著布兰妮不放，另一只手举起沾满鲜血的刺剑行了个骑士礼：“不好意思，布鲁斯子爵阁下，耽误了您一些时间，看来一点钟无法开始了。”

布鲁斯子爵点点头，充满怒火的双眼，始终瞪在在地上翻滚号啕的矮胖子子爵身上。

在他身後，王国内务部书记官安博尔德男爵面带微笑，满是等著看好戏的表情，冲唐纳点头示意，然後对布兰妮潇洒地行了一个宫廷礼。

而另外一个没有告诉唐纳姓名的贵族，脸上阴得彷佛乌云般，刚才那一句“叫巡察做什麽”就是他说出来的。

“不用找巡察了。我是王国军务部风纪司纠察三处处长，维亚迪。达。斯科兹男爵。这次事件涉及预备役军人，我宣布，由我们风纪司接手。”

秋天中午的阳光还是很强烈的，只需要穿著薄薄的外套就足够了，但是维亚迪的声音却彷佛是冰寒的风掠过，让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军务部风纪司，是军队内部的调查审判机构，集调查、起诉、审判於一身，相当於王国治安部、检察院和大法院的总和。

虽然一般来说，他们只调查现役军人的违法案件，但是对於预备役军人和退伍军人，他们也有管辖权。

风纪司的军官们军衔和年龄普遍不高，也没有爵位很高的贵族，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正义感和上进心。

为了工作方便，他们在有一个特权：见官大三级。

也就是说，即使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调查王国军队司令、大元帅的时候，也比对方的军衔和官职要高。

在这里的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是皇家机甲学院的学生，自然都是预备役军人，而且将来也都要到军队中发展，风纪司六亲不认的威名早就耳熟能详了。

听说维亚迪男爵是风纪司权力最大的纠察三处的处长，怎麽能不胆怯？要是得罪这个人，以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听到维亚迪自报身分，矮胖子也吓了一跳，他想挣扎著站起来，裤子里面的潮湿提醒了他什麽，就势一滚跪在了地上，大叫道：“男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