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夜曲 by 瓜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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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这衣服不用什么钱，银月小姐你别放在心上了。』李文缙摆摆手。　
旁边的黄义兴看这两个人一来一往，模样好是可笑，忍俊不住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文缙跟银月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往黄义兴身上。　
『黄老板？』李文缙试探的开口。　
『你们两个是在相亲吗？有够好笑的！』依旧忍不著笑意直笑。　
发现原来被调侃了，李文缙又是一脸窘，『黄老板，你不要笑我了！』倍感尴尬的看看银月。　
『是啊，黄老板，来喝酒吧，来星月楼不喝酒就不对了喔！』银月帮黄义兴斟满酒杯。　
『对对，来来，李老板来喝，多喝一点，来温柔乡就是要醉倒温柔怀中嘛！』一口将酒饮进，又接过　
旁边女孩子送上的酒杯。　
银月端起酒杯敬酒，眼神却往李文缙身上扫了下，李文缙朝她露出一个羞赧的微笑。　
看的银月笑意更深，刚来时的冷峻消失，脸上尽是如灿的笑容。　
再敬杯酒，银月又回到前头的位置，接连弹奏了五首曲子，有歌谣也有古曲，琴音悠扬动人，比较　
先前两首曲子又更多了婉约绵长的柔柔情意。　
尾音渐消，银月又下来敬酒，停留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肥叔就跑进来一脸歉意的表示要让银月转　
台。　
『歹势啦，黄阿舍，太多人来看银月了，您让她转转台好否？』肥叔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肥叔，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我朋友大老远下来南都，让你家的银月伺候一下子你就要把人拉走，　
这怎么说的过去啦！』黄义兴摇摇头，颇感不悦的说。　
『唉唷，那李老板，您说让不让银月转台啊！』见从黄义兴身上求不到，肥叔转向李文缙求。　
李文缙看看银月，嘴角轻笑示意，李文缙转头低声向黄义兴说话。　
『李老板，我没那么快走，我们明天再来，先让银月转台吧。』不好见气氛弄僵，李文缙向黄义兴说　
项，想让银月转台出去。　
『这……好吧！』黄义兴抬头向肥叔说：『先让银月转台吧，下回我们来你可要好好给我招待　
哦！』　
『黄阿舍，一定一定！』满脸堆笑的答应，『银月，快点过来！』两女孩抱著银月的柳琴先走出去，　
银月走最後一个，临出门的还看了李文缙一眼。　
眼神仿佛在跟他说谢，又似在问他明日会不会来，银月离开之後，又进来了四个女人，个个脂粉厚　
重，可李文缙已经忘不了适才那一抹幽幽清香。　
『黄老板，我们来陪您喝酒了……』　
『李老板，您好年轻哪……』　
就这样，李文缙到南都的第一夜，见识到南都的头号花魁——银月，也折服在银月的魅力之下。第二个晚上，没有黄义兴的作陪，李文缙—个人来到翠月楼。　
搭车一路走来，他还是对这条街上林立的酒馆，招揽客人的莺燕感到不习惯，但为了要到星月楼见　
银月，他还是咬著牙踏人这地方。　
一走进星月楼，肥叔就知道他是为了银月而来的，二颗眼睛给两颊的肥肉挤得只剩一丁点，可他笑　
不拢嘴的样子就好比又一座金矿踏进星月楼了，想到这些花了大把银子的人假如知道真相时的样子，肥　
叔就觉得好笑。　
『李老板，来看银月啊！』　
『嗯。』李文缙尔雅的笑笑点头。『银月小姐在吗？』　
『银月当然在了，不过他今天可能没办法见您哪！』　
『没办法，为什么？』敛去笑容，伞文缙抓著肥叔的手臂问。　
『今天有大官包下银月一晚，让他陪酒表演音乐啊，他们给了我一大叠钞票，我开这星月楼也是为了　
求财，难道要我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李老板，歹势啦！』　
『那……我也给你，我给你多几张，你帮银月挪一点时间来见我，半小时也可以。』李文缙把手里　
的钞票塞进肥叔的手中。　
看到钱，肥叔的眼睛呼地亮起来，毫不避讳的就著李文缙的面数起钞票，『李老板，你来南都做生　
意的，把钱都花在银月身上不太好吧！』说是说，他点完钞票还是满意的塞进口袋。　
『我知道分寸的，劳烦肥叔帮帮忙了。』　
『好吧，不过几点可以过去我不敢说喔！』　
『没关系，只要让银月见我一面就成了。』李文缙点点头。　
肥叔转身往内一叫：『翠莲你过来，带李老板到楼上包厢去，上酒菜送酒。』　
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走过来，带著李文缙往楼上包厢走。　
『李老板，您要喝什么酒啊？』甜腻的声音，娇俏的样貌，可看在李文缙眼里始终比不上昨天的那朵　
幽兰。　
『随便，什么都好。』银月她在哪里呢？左右张望，一排的包厢还有後头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佳人身　
处何方。　
『李老板也是来看银月的喽。』翠莲推开一扇门，让李文缙走进去，她在李文缙背後说道。　
『你怎么知道？』甫坐下，端起翠莲帮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当然知道了，这里有一半的人是来看金阳的，另一半的人就是来看银月的，有人每天每晚都来，　
可也不是每一次都见的到银月的唷！』翠莲眼尖的帮他将喝掉的茶水补满。　
『银月真是南都第一花魁？』　
闻言，翠莲的眼睛斜睨著李文缙，『李老板，我骗你干嘛，你问这边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啊，要不然　
星月楼哪里会生意这么好呢！』说完，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那我今天晚上真的见的到她吗？』　
『得看肥叔的心情了，李老板，有人花了大把钞票也才让银月陪他二个钟头，要见银月你得花心思　
了。』说完，翠莲退了出去，留下一室清静给李文缙。　
仿佛天边的—轮明月，皎洁、不可侵犯。　
洒落的月光冷冷照在地上，原来以为她也不过只是一般的烟花女子，却没想到一张张献媚俗艳的脸　
蛋中竟出现了一张不苟合、不逢迎的冷漠脸蛋，淡然的好似她根本就不属於这人世间所有，而在她冰冻　
瓦解之际，那粲然的笑容又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笑容更加纯真迷人。　
还没接管父亲的工作之前，他读书读了很多年，读过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也了解书中自有颜如玉这　
两句话，可就没想到真会有颜如玉在他眼前活生生的出现。　
银月，就有如书中走出来的颜如玉一样，叫他心折。　
刚刚出去的翠莲又回到包厢里面来，身後跟著两个女孩子手上各捧了一个盘子，送进来不少酒菜，　
还多进来一个女人，原来是昨夜来的时候见过的，李文缙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做春荷吧！　
『李老板，您又来了啊！』春荷捱到李文缙身边坐著，亲昵的靠著他的肩膀。　
『春荷见过李老板了啊！』翠莲将酒倒进酒杯里面，又帮李文缙夹了不少菜。　
『昨天见过了，春荷小姐你好。』李文缙乾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别这么见外，叫我春荷就成了，李老板，今晚让我陪您过夜吧！』春荷端起酒杯喂李文缙。　
『春荷小姐，我是来见银月小姐的，下回再捧你的场吧！』李文缙不著痕迹的抽出手。　
『李老板，这里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是来见银月的，您口袋的钞票够不够多啊？』春荷的一双勾人丹凤　
眼意有所指的看向李文缙的口袋。　
李文缙也非睁眼傻子，他低笑两声：『那要多少钞票才够呢？』　
『带了越多钞票进来，银月能陪您越久啊！』春荷又斟了杯酒送向李文缙。　
『那我了解了。』　
在另外一间的包厢的银月，贴身女孩走进包厢在银月耳朵边低语。　
琴音渐息，银月起身向满座的宾客答谢，走到桌边举起酒杯敬酒，然後退出厢房。　
『铃儿你说什么？』　
『昨天来的李老板今天晚上又来了。』　
『你没看错？』　
『不会错的，，老板让翠莲跟春荷姊姊陪他，可他好像是来看银月姊姊你的。』铃儿眨眨眼睛还点点　
『可老板没跟我说要转他的台。』银月垂下眼睫暗自忖度。　
『老板想削他钱吧，姊姊你要不要去见见他？』铃儿拉拉银月的衣袖子。　
『这……他根本就不应该再来这种地方的……』想到昨夜的那一段银月就不觉得扬起嘴角。　
『姊姊，说不定他可以带你离开这边啊！』铃儿又拉拉银月的衣袖。　
『可是……』　
『我跟在姊姊身边这么久，他可是第一次因为碰到姊姊还脸红的人，其他人都一副想将姊姊吃　
掉的样子，姊姊你得好好把握住这个人啊！』铃儿拉著银月的手腕就把他往李文缙的包厢拉，『走　
吧姊姊！』　
叩叩叩。　
李文缙的包厢门给推开，铃儿先走了进去，一见她走进去，翠莲跟春荷就起身往外走。　
『李老板，银月小姐来了。』跟在铃儿身後，银月走进包厢。　
当李文缙一见到他一双眼睛亮了起来，他兴奋的站起身体迎向银月，『银月小姐，我等你好久了。』　
『李老板，您今天又来看我了。』不同於昨夜一出现时的冰冷，今天银月一走进包箱就是满脸　
笑容。　
『是啊，昨天见到你我回去就睡也睡不好，很想再来跟你讲讲话。』　
『讲话？』银月睁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李文缙。　
『是啊，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跟你讲话的女人，我原来是念书的，因为我父亲病倒我才会接手他的工　
作，但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交际应酬，我的酒量也不好，这地方我昨夜是第一回来，但是我很高兴我昨天　
看见了你。』李文缙竟然是拉著银月聊起天来。　
银月相当诧异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拉著自己讲话，但是听他讲话，让自己也开始向往起书中的世界来　
了。　
『那你念过很多书了？』　
李文缙点点头：『我可能比别人多念了一点书，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念的书也不能赚　
钱，我还是得用我父亲赚钱的方式养家糊口。』　
银月柔柔的笑了，『别这样说，我很羡慕你能念书，如果我也能多念一点书，就不用在这边讨生活　
了。』不自觉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望。　
『银月小姐，女人就算念了书也没办法比男人强的，女人最终的归宿还是要嫁人。』因为没料到真的　
会见到银月，让李文缙相当高兴又倒了杯酒喝。　
『我能嫁人吗？』银月颓然垂首，她的样子看来让人想将她拥入怀。　
『银月小姐，我……我非常——』看著银月的模样，李文缙忍不住想说出他对银月的心意，可是话不　
及出口，肥叔就推开门进来，打断李文缙想讲的话了。　
『银月，你怎么在这里啊！』肥叔看著李文缙打哈哈，『跑出来一个多钟头，大人他们很担心耶！李　
老板，不好意思啦，银月他还有客人要见，不能陪您了。』肥叔拉著银月的手要将她拉出包厢。　
『李老板，您明天还会来吗？』手被肥叔拉著，但银月还是眷恋不舍的转头看著他问。　
『嗯，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得到他的允诺，银月微笑的离开包厢，李文缙本来想跟出去看，但在门口给肥叔拉住了。　
『肥叔？』　
『李老板，您要见银月可以，也可以把银月包下来，一个月一万元，您出得起价我就让银月给您包。』　
肥叔爽利的开出价码。　
一个月一万可不是小数目，李文缙看著银月的背影，『肥叔，我想帮银月赎身，要多少钱？』　
『二十万，一毛钱都不能少，您拿的出来我就让银月跟您走。』肥叔也晓得银月不可能帮他捞一辈子　
的钱，趁著他现在行情正好，有人要买就得卖，留久留成灾啊！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肥叔你让我考虑考虑。』李文缙就算有心想帮银月脱离苦海，可这笔钱不是小　
数，就算他家是有名的经商世家，也不能完全都不考虑的拿出这么多钱来帮银月赎身。　
唉，他多想留住那张秀美的容颜，可要付出的代价却是高的让他攀也攀不上。　
就这样，因为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李文缙只好每个晚上都来到星月楼捧银月的场，可每一回　
的花费也不在少数，为了能多一点跟银月相处的时间，李文缙必须给肥叔相当多的金钱才能换到多一点　
的时间，原本该用来做生意的钱都用在星月楼上了，渐渐地他的手头也越来越紧。　
『银月，我明天就无法来看你了。』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银月跟李文缙已经有了些感情基础，每回李文缙来总是跟银月说很多他念书的　
事情，无关风花雪月，就是他浸淫书中时的领略，银月从未接触过这一类的经验，对他而言念书还有到　
外地去见识都是相当有新意的玩意。　
一天听过一天，他对李文缙的感觉跟其他人越来越不一样，银月羡慕起眼前这个年轻人，因为他有　
幸见识过大世界，不像他单单为了生活就必须抛弃掉自己的性别过日子，何等可悲。　
倾慕转成情，银月由羡慕李文缙到希望可以多点时间跟他相处，就算不能像李文缙一样四处走游，　
他也想听李文缙跟他讲话，想每天都可以看到李文缙。　
自从认识李文缙之後，银月变得想要看书起来，他要肥叔帮他买书，他让李文缙教他看书，先是一　
句一句读给他听，然後再一个宇一个字教他认字，虽然这样子的进步有限，但银月渐渐的也识了一些字了。　
身处星月楼，银月知道自己是违反道德伦理的，男生扮做女样讨生活，欺骗众人的罪可是不轻，可　
自从认识李文缙之後，有时他真的希望自己是个女人，那他就可以真真实实的依偎在李之缙怀中了。　
刚刚乍闻李文缙以後不再来的消息，银月的心里泛起浓浓的哀伤，果然连他也厌烦了吗？　
『您对银月厌烦了吗？』眼眶发热，低头信手拨弄著柳琴弦，一个个单音不成曲。　
李文缙忘情的抓住银月的肩膀，银月被他吓一跳，一张俏脸惊慌的看著他，眼里的泪光登时入了李　
文缙的眼。　
『李老板？』　
『为什么又叫我李老板，你跟我之间就如此的生疏吗？我为你用光我的钱财，到现在只换得你一句李　
老板！』李文缙脸部扭曲的看著银月，他没忽略银月眼中的泪光，嘴里讲出的却是抱怨他的话。　
『你……吓到我了……』银月咬著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到南都三个月来，几乎每个晚上都来找你看你，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李文缙不自　
觉的用大力量，银月皱起肩头，『回答我，你回答我啊！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结果还是婊子无情　
啊！』残忍的说著刀一样的话语。　
心被狠狠的捅了一刀，银月垂下脸，一粒透明的泪水滴下。　
声音哽咽地开口，『我怎么不懂，我怎么会不懂……我每天只企盼可以见到您来，我一点都不想待　
在这边，可只要想到您会来看我，我就乖乖的等下去。每天您来都带给我很多希望，我喜欢听您讲书里　
头的事情，也喜欢听您讲您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希望我也识字，我希望我也可以跟您一起去那些地方，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我只是这边的一个妓女，我无法走出这里，更不可能跟您在一起，我怎么会不懂您，　
您想的何尝又不是我想的！』如珍珠一般落下的泪水沾湿银月的裙子，李文缙不能自己的将他入怀，紧　
紧抱住他。　
见她落泪，李文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紧紧抱住银月，刚刚她的表白道尽她的无奈，原　
来不是婊子无情，而是不能有情啊！　
『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边，我们回艋胛，那边没有人认识你，我把你娶进门你就是我的妻子　
了，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搂著银月的身体，李文缙有了踏实的感觉，『第一次见到你我就　
知道你是我想娶的人，我要你帮我生孩子，生一堆孩子，我们一起养很多孩子，然後一辈子在一起！银月　
你说好不好？』　
孩子！　
恍如一把大槌打醒了银月，他倏地将李文缙推开，一脸惨白的看著他。　
突然被推开的李文缙也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