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百世之誓后篇) by 于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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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晏臣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很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那张最后写着惊人备注的资料单最后被徐子铭锁进公司座位底层的深处，拿着都觉得发烫，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玩笑了，徐子铭根本不敢害羞，现在只想着到底怎么办才好。

　　他不对劲的样子晏臣当然也看见了，晚餐期间问徐子铭是不是母亲又去为难，徐子铭连忙摇头否认，但是随即又立刻后悔──这种事情，应该让晏臣知道吗？

　　「不是的话是什么？」晏臣夹了块肉放到他的碗里去边疑惑，随后眯细了眼开玩笑，「难道你给我讨客兄？」

　　「噎！」徐子铭吓了一跳，差点噎到断气，猛然咳得吃力，晏臣也吓了一跳，赶紧替他顺气，「跟你开玩笑你反应干麻这么大？」

　　一口气还噎在喉咙间缓不过来，放在客厅的手机就传来铃声，徐子铭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边走到客厅去拿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脸就绿了一半。

　　「谁打来的？怎么不接？」晏臣的声音从餐厅传过来，徐子铭苦笑了下，接起电话。

　　『晚安，吃饱了吗？』男人温和的声音很有礼貌，甚至可以想像电话那端的他正微微笑着。

　　「嗯，正在吃。你呢？」这个时候还是维持冷静比较好。

　　『吃了。你先去吃完吧，我晚点再打。』

　　「不用了，你说没关系，什么事？」

　　『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找你出去吃饭。』

　　「……」

　　『不方便吗？』

　　徐子铭不觉得乔仅会不知道他所疑虑的是什么。

　　「乔仅，不要开玩笑。」看了眼厨房里正偷偷摸摸替他加饭的晏臣，叹了口气，也许早点讲开更好，徐子铭选择坦承。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下，『子铭，你知道我不开玩笑，尤其这种事。』

　　「……」

　　『你不了解我的心意，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过年才会去找你。』

　　「对不起，乔仅。我的确跟晏臣在一起。」

　　『这样我会更没办法放弃。』声音里透着点不甘，『我以为你接受不了男人，才一直不敢说。』

　　「……我和晏臣的情况不一样。」

　　『……陪我吃饭，我想跟你吃饭。』男人竟决定耍赖，又绕回原点。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去。」徐子铭觉得歉疚，「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不能接受，但是我不能。」

　　『真令人忌妒啊。』乔仅语带痛苦地抱怨。『凭什么那这么快就让他赢了？』

　　徐子铭心里也不好受。他从来不想去伤害别人，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幸福，但是他从来也没料想过会有人喜欢上自己，之前的安玲也是，现在的乔仅也是。他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他又凭什么让人家伤心呢？

　　那头的乔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电话，徐子铭还拿着手机皱眉发楞，晏臣早已经不耐烦地走过来打算催人去吃饭，一看见徐子铭的表情，有点慌张地摇摇他。

　　「子铭？怎么了？」

　　徐子铭看着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晏臣，忍不住脱口而出：「晏臣，我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呢？」

　　习惯…9

　　徐子铭抬头看着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晏臣，忍不住脱口而出：「晏臣，我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和徐子铭茫然的表情吓了晏臣一大跳，赶忙蹲在地上握住他的手，担心地看着徐子铭低垂着的脸，「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着通话已经结束回到主画面的手机，徐子铭抿了抿嘴，无辜地和晏臣对望。

　　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那通电话，晏臣拿起手机翻找通话纪录，轻易就看见乔仅的名字。

　　「我就知道他打这种主意……」晏臣轻轻叹了口气，丢开手机再次握紧徐子铭的手。

　　「他跟你告白，对不对？」

　　徐子铭静默。

　　「你觉得你没有资格被人喜欢，所以想不通？」晏臣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男人的沉默代表默认了他的猜想，晏臣抬起他再次低下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

　　「那么我问你，你又是喜欢我什么呢？」

　　「……」

　　「我自私、自大又没耐心，脾气不好，还对你做了很多过份的事，你怎么还喜欢我？」

　　「那个不一样……」

　　「一样的。」晏臣摸了摸他骨感的下颚，轻柔地笑了，「喜欢可能有很多东西当基础，但是喜欢上了以后就没有理由了。」

　　徐子铭愣住，呆呆地任凭晏臣在自己坐下紧紧揽住自己，「如果爱还要谈资格，那也太功利了。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喜欢我？」

　　听见晏臣这样讲，徐子铭不是没有惊讶。确实因为他这些话，让自己觉得有点惭愧，他是真的还不习惯对等关系，所以很自然地矮化了自己的地位，却把两人的关系也俗化了。

　　「爱人或被爱没有谁比较吃亏的说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也不一定喜欢，也因为这样，所以爱情才美丽。」

　　「……」窝在晏臣肩膀里的徐子铭默默听了一会儿，突然举手发言，「你这些论调是哪里来的？」

　　晏臣没想到自己很感性地说些安慰的话竟然被这样击了回来，眯起眼报复似地轻轻捏了他一下，「你真坏啊。」

　　被晏臣的话安慰得心情好了点的徐子铭努力不歇反驳，「你说你自私、自大又没耐心，脾气也不好，那怎么还讲得出这些话？」

　　晏臣愕然，被自己说的话打嘴巴的感觉真不好，「你嘴巴变利了，是不是跟阿前学的？」

　　「怎么扯到那里去了。」

　　不理会徐子铭微微翘起的嘴角应该是在笑他，晏臣不甘心地收紧怀抱，「禁止到Hoca去一个礼拜。」

　　徐子铭呵呵笑出声，「他会骂你喔，阿前特调是没有解药的。」

　　晏臣真的忍不住直摇头。徐子铭虽然骨子里还是有自卑的性格，但是原本就不算太内向的个性加上阿前的挑拨，根本就让他像个天使也像小恶魔，重点是，他还觉得这样的徐子铭很迷人。

　　「子铭，我说过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紧紧揽着徐子铭，晏臣叹息了一声，「不要再有怀疑的东西了。我相信你会好好处理傅乔仅这件事，对吧？」

　　「……嗯。」

　　「我也会好好处理我妈的事。就算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至少我们不能再浪费这最后一辈子了。」

　　徐子铭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地回拥晏臣。

　　习惯…10

　　但是事情显然不如想像中的顺遂，事情开始湮没而来，而且朝晏臣和徐子铭最坏的打算发展。

　　晏妈妈不只一次地左右推敲晏臣对于再找对象的意愿，晏臣被烦到不堪其扰，到最后都扁着一张脸说完全没兴趣了，老人家还是以为儿子找个好女孩为馀生的要事。

　　这也让徐子铭平常在公司再也不敢到处乱晃视察部下的作业情况，时常躲在二楼的办公室，看到晏妈妈来了就把佐伦丢出去处理，还交代人没走不准上来叫他。

　　不管于公于私，东躲西藏的举动都让两人劳累不堪，最近连晏臣半抱怨半认真地说想要e　out时，徐子铭都不太出声制止了。

　　生活还是美满，但是就算不用昭告天下，这样的隐瞒也会让人累到无力，这些徐子铭都知道，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但是只要想到晏妈妈那副热心的模样，就怎么也无法对晏臣的提议点头或摇头。

　　让徐子铭心烦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乔仅。

　　有晏臣对自己的信任当靠山，徐子铭也就没有想太多，但是乔仅却是一副「你有男朋友我也喜欢你想追你」的样子，平常没事就以陪正在筹办婚礼的老板为由到仲介所去找他攀谈，三天两头就打电话约吃饭，每天晚上睡前还有一封问候简讯，看得晏臣每天睡前都怒火中烧，可怜了徐子铭得用半个晚上让他气消。

　　两人精神身体上都劳累不堪，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就越发措手不及。

　　「你又瘦了，都不吃饭……」

　　徐子铭捏住晏臣在自己腰际乱摸的手，「没有啊，你看起来才累，像几百年没睡觉一样。」

　　想到这个晏臣就头痛，「最近我老妈开始问我到底是搬到哪里住，我跟她说我在外面租房子，她就一直乱猜，说我是不是跟喜欢的女孩子住在一起。」

　　「……真可惜我是个男孩子啊。」徐子铭把自己埋进沙发深处，眼睛直直看着电视，嘴里喃喃念着。

　　说得再小声，贴在徐子铭身边的晏臣也不会漏掉，勾起一个意味深远的微笑，挡住徐子铭看电视掩饰的目光，「你明明也很不爽嘛。」

　　脸皮薄的男人立刻红了脸，「哪有。」

　　「不诚实要惩罚喔……」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中带着诱惑，一只手不太安分地溜进衣服里，另一只手开始解衣服。

　　「不行……不是昨天才……」

　　「我的心灵受到伤害了，你要补偿我……」

　　室内温度开始随着暧昧的动作和呻吟上升，徐子铭本来就不太强烈的抗议一下子变成了欲拒还迎的情趣，晏臣开心地准备享受今晚的第二次餐点，正吻得快把持不住时，门铃突然不识时务地大响。

　　原本已经眼神迷离的徐子铭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推开在身上点火的男人，晏臣一时不察咚地一声掉到地上去。

　　「晏臣！你没事吧？有受伤吗？」徐子铭赶紧把人扶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衣着凌乱，门外还有个人在按门铃。

　　「害羞也别杀夫啊。」晏臣呵呵笑着，身手整理两人的衣服，「先去开门，晚点我们继续。」

　　徐子铭这才想起刚刚的门铃，瞪了晏臣一眼，一边狼狈地塞衣服边走到门边去。

　　门打开的瞬间，徐子铭真的有想把门关上，当作没人在的冲动。

　　门口晏妈妈正一脸好奇地站着，身后站着一脸斜线朝他猛眨眼的西咸，徐子铭一时无法反应，呆在门口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整理好衣服正好奇是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来找徐子铭的晏臣往门口望去，一看见妈妈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门口边，想也没想就站在徐子铭前面。

　　「妈，你怎么……」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西咸在后面比手画脚欲语泪先流，晏臣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跟徐经理交情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晏妈妈显然也对知道晏臣是和徐子铭同住这件事感到疑惑不已，但还是和煦地笑着，「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当然不行。晏臣在心里大声呐喊，边思考着要怎么摆脱这个窘境，被护在身后的徐子铭就开口了，「进来坐吧，在门口不好讲话。」

　　徐子铭脑袋空白地去倒水，西咸和晏臣在门口交谈两句之后，西咸就匆匆地走了，晏妈妈接过徐子铭的茶水边好奇地问，「西咸不进来吗？」

　　「他要去帮纤纤买东西，等一下过来载你。」晏臣给了徐子铭一个眼神，和他一起在母亲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是又跟西咸说什么了？把他逼着带你到这里来。」

　　「哪有逼！他知道我担心你，我求了他一下他就带我来了。」晏妈妈很理所当然地装傻，笑着喝了一口水，「倒是你们，感情好要住在一起就说，干麻瞒着我？」

　　「……」两人对视不发一语，要是老人家知道现在自己正坐着的沙发上刚刚才发生了什么脸红心跳的事……

　　「所以说，徐经理啊，既然你现在和阿臣住，你有没有帮他介绍好女孩子啊？」

　　「妈！」

　　「我没有说错啊，徐经理替人找的对象都很适合，口碑很好的，你笨笨的不知道要把握。」

　　晏臣静静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身旁的徐子铭，他只是有些颓然地点点头，望着桌上某一点不敢看晏妈妈。

　　「安玲是个好女孩，但是你们没缘，再找一个合一点的，一定没问题……」

　　「妈。」

　　简单一个叫唤划过空气，四周陡然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诡异无比，晏臣看见徐子铭低着头微微屏着气息，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妈，你别再叫子铭做那些事情了。」

　　晏妈妈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晏臣咽了口口水，伸手握住身旁人的手，缓慢，但坚定地。

　　「我们在一起。」晏臣缓缓地说，感觉喉咙深处微微地颤抖，「我爱他，我们在一起。」

　　笑容已经不复在那原本温和的脸上，此时正扭曲着充满不愿置信和惊愕，「你们……」

　　徐子铭早想过会有这天的，但真的要面对时，罪恶感却比想像中的还要沉重，他想说够了别再继续下去了，但是身边男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其实也透漏着紧张担怕，他明明也很不安，但是需要面对时却会站在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保护他。

　　他不能退缩，否则晏臣连支撑的对象都没有。徐子铭缓缓抬头对上晏妈妈的脸，回握晏臣的手。

　　「我们不想再瞒下去，我们在一起一阵子了。」得到徐子铭的鼓励，晏臣再次开口，「我们的情况……比一般同性恋还要特殊，我们爱的是彼此，而不是对方是男人这件事──」

　　「够了！」晏妈妈尖着声音站了起来，全身颤抖着，像随时都会晕倒一样，但是责难的目光和握拳的动作却用力得彷佛要刺穿眼前的人，「我……我拜托你替我儿子找对象，不是让他变成这样！」

　　「妈！」晏臣连忙跟着站起来，「你别生气，这不是他的错，我们是认真的，我们──」

　　话语被响亮的巴掌声阻断，晏臣撇向一边的脸带着受伤的不可置信，动手的晏妈妈猛然喘着气，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你明明很正常……以前也交过好几个女朋友，和安玲也那么认真，你现在跟我说你是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晏臣火气也上来了，低吼着反驳，「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你不懂的，你不懂他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儿子这么激动地向她表示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的晏臣虽然脾气硬，个性倔强，但是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在意，好像这辈子很多东西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有时候是功名，甚至家庭……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好像不是她的儿子似的。好像只是他儿子的身体，但是身体里面那个灵魂，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得陌生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熟悉过？

　　「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简单一句问话，却包含太多的重量压在徐子铭身上，徐子铭皱着眉望着晏妈妈，让一个平时这么温和可亲的长辈这么伤心，让他更加地自责，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口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妈！」晏臣再次紧紧握住徐子铭的手，「我们跟你坦承不是想找你吵架，我们只是不想再躲了，你可以明白吗？我们这辈子，都只有彼此了。」

　　晏妈妈静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转而望着徐子铭。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晏臣开口多话，她甚至还难以接受这一切，好像只是晏臣开了个玩笑一样。

　　晏臣有点担忧地看着自己妈妈用无法认同的眼神望着徐子铭，正准备又要开口，徐子铭就拉了拉他的手制止他。

　　不理会晏臣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