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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熟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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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没说什么,聂云又说:“谁让你不跟我说你北京有个女同学的?”“我凭什么要跟你说啊?”我的声音仍很大。“你根本没跟我一个心过,你们俩肯定有关系!”聂云恨恨地说。“你他妈的放屁!”我显然被聂云的话激怒了,吼叫着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她却身子一挺一挺地:“你打啊?有能耐你往这儿打?”聂云忽然指着自己的肚子。我紧攥着拳头看着她,气得浑身发抖。花花冲我叫得更凶了,聂云忽然喝了它一声,它就老实地趴在了一旁。“方舟你可真行,为了那个女的你跟我发狠,你……”聂云看着我说着,语调竟变了,泪水涌了出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得晚啊?我去医院了!”我一下子愣住了。聂云没再说什么,打开自己的挎包,拿出一张纸来就摔在了我身上,纸又掉在了地上。我捡了起来,那上面,怀孕的天数和胚胎的大小,都用数字标着呢,我不禁手脚发麻。
  我真怀疑自己有特异功能了。跟毛毛在一起时,就那一次没戴套,却还种上了,命中率达百分百。我和聂云难道也故伎重演?我和聂云那第一夜的三次,由于事发唐突,当时没采取任何措施,但事后她是买了药吃的啊?她还特意给我看了避孕药的说明书呢,上面明明写着七十二小时有效的。那以后我基本上都戴了套,偶尔几次没带,她也都吃了药的。难道这避孕药和避孕套又都是冒牌货?再不就是我的精子太顽强了,有很强的抵抗力和穿透力,能抵抗住药物的围剿,能冲破橡胶的阻碍。我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然后祷告:上帝啊,求求你别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聂云,那你说怎么办啊?明天我陪你去打掉吧!”我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什么?打掉?亏你说得出口!”聂云很惊讶地看着我。“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以后不在一起,总不能留个孩子吧?”我有些急了。聂云却突然冷笑了两声:“一着急说心里话了吧?不想跟我在一起……”聂云说着,声音忽然又疯狂了:“那你他妈的当初干什么来着?!”可能是看见了聂云对我凶,花花又仗势向我叫起来。“我……那你也当真啊?我们可能在一起吗?”我确实有些理亏,她曾追问过我,我当时回答得很含糊。“我不管你怎么样,反正这个孩子我要定了,我和大军就没要上孩子,这么大年龄了,我怀上一个容易吗?”聂云看着我,竟然很冷静地说。“你必须打掉!”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又吼道。“好啊!”聂云却忽然笑了,她这次挺了挺肚子:“你往这踹,只要你狠狠地踹一脚,你就如愿了。”我就那样看着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我又瞪了一眼还冲我叫的花花,抬脚走到了门口,伸手拉开了门。“你去哪儿?”聂云问。“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我走出去,很用力地关上了门。
  应该还有公交车,我却没坐,我在小区门口打了辆黑出租,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城里!”进了市区,路过一个串儿店,我就让司机停了车。
  要了羊肉串儿,要了几瓶啤酒,我就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虽然没吃晚饭,但气也气饱了,不过拿肉消气,借酒消愁罢了。食客们都高兴着自己的高兴,没人搭理我,我也就旁若无人,吃着喝着,我仿佛置身在了无尽的落寞和荒凉中。难道我真的应该拥有一个港湾了吗?难道我真的应该寻找一个归宿了吗?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时刻,我会有这样的思考。
  
《熟男###》36(3)
一个在外漂泊的男人,他竟忽然想有个家了,他的那双脚一定是疲惫了,他的那颗心一定是厌倦了,但无论如何,这对快三十而立的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是的,我想有个家,哪怕不大的一个地方,我砍柴来她呀担水,她养孩来我呀喂猪。我的那个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就是赵婷那样的吧?黄鹂也是可以的,刘艾丽之流的还算凑合。
  但不是聂云,绝对不是!
  
《熟男###》37(1)


我觉得,黄鹂会给我打电话的,这么长时间了没音讯,她也应该打了,而且不打则已,一打便会决定什么。她果然打来了,她打得那么决绝,电话里就让我回答:行,还是不行。
  聂云肚子里的那个杂种——是的,我知道我也是在骂自己,但我愿意——拖得我心力交瘁的,连我们领导都看出来,我这两天的工作心态有问题:“方舟啊,你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心不在焉的?”“啊,家里有点事,不过没什么大事!”我说。“哦,要不你把稿子给小郑,让他帮你改吧,你休息两天。”“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忙谦恭地说。
  我写的那组人物过年稿子,没有完全达到领导的标准,领导便又耐心地指导了我一番,让我重新改写,这让我很丢面子。本来我在聂云那儿也可以改稿子的,这样也不至于让领导看在眼里烦在心上了。可那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聂云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味道,我嗅着就心情烦躁,哪还改得进去稿子啊?
  中午吃了外卖,下午近两点时,我才把那组稿子改完,我拿去给领导看,领导认真看了一遍,然后满意得点了点头:“可以了,味道出来了!”我也不禁松了口气。若是还不合格,再重新返工,我想我会发疯的,会不顾一切把它撕碎。出了单位的大门,我没有直接坐上公交车,我想在街上走一走,虽然北京的冬天也很冷。我穿着羽绒服,干脆把帽子也套在了脑袋上,然后系紧帽带儿,我整个就成套中人了。
  人行道上的男女都吐着白气与我擦肩而过,大街上的车子都拖着白烟跑来跑去,这冬天真是一个很纯净的季节啊,纯净的能让你看见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它们灵魂的痕迹。我忽然记起那句话来:“冬天既然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春节一过,春天马上就会来的。想着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我就想到了海子,我为么会想起他呢?海子似乎与春天有着某种联系吧?就想起了我的第一次北京之旅。
  那是大学时代的一个寒假,我来参加诗刊社办的一界培训班,就在苹果园地铁对面的一个破旅馆里,一些诗坛名家,还有中央美院、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都来授课。一位著名诗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和卧轨的海子,跳未名湖的戈麦,还有天安门前突发脑出血的骆一禾,曾被称为诗坛的“北大四杰”,他们也都是好友,却只有他还活着。我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个真实的海子。
  说有一年,海子跟几个朋友外出,途经偏僻小镇,天色就已经黑了,可小镇上没有宾馆,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旅馆都没有,只有一个大车店,是车啊牛啊马啊可以和人一起消费的那种,环境的脏乱差可想而知,朋友们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纷纷表示宁走夜路也不住下来,海子却说:“那什么地方干净呢?整个世界都是肮脏的,我从来不拒绝肮脏!”海子说完,就合衣躺在了大铺上……诗人讲这个故事,不是想告诉我们海子的特立独行,是想向我们揭露海子的精神世界。他说海子的灵感都来源于圣经,他死的时候,身上带着四本书,其中一本就是《新旧约全书》。
  让我们一起再次来欣赏海子的遗作,也是我最喜欢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啊?然而海子只能在纸上说,自己却实现不了。我曾一度怀疑,海子就是因为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才选择了那悲壮的一幕——一九###年三月二十六日,纵身扑向三海关前冰冷的铁轨,被碾成了两截。我现在的愿望和海子是一样一样的,也是那么的简单:结束以前我一切的一切,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然而这个愿望是多么可望不可及啊?我也无法实现。
  孩子是长在聂云身上的,这让我无可奈何,若是长在我身上就好了,我可以一刀把它剜了去,这样我们就没了关系,就可以彻底摆脱她了。我甚至还有一个方案,中国那么大,我就随便跑到一个小地方,隐姓埋名,让她生下了孩子却找不到我,我可以找个农家妹或渔家女,舒舒服服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这跟在逃犯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黄鹂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接了她却不说话,我说:“黄鹂,你说话呀?”她还是没吭声,我也就沉默下来。我们沉默了一会儿,黄鹂忽然说:“方舟,你回来吧,我想嫁给你!”我没说话,按理这样的信息应该让一个男人眩晕或疯狂的,可我却一点感知都没有。黄鹂显然是在等我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就想问你一遍,就一遍,你回答我行还是不行!”接着她就问了一遍:“方舟,我想嫁给你,你回来行吗?”我呼吸紧促起来,大脑高度紧张,摆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两条路,我却没的选择了,我说:“行!”黄鹂就说:“那好,你回来吧,我等你!”
  
《熟男###》37(2)
我不清楚是怎样坐上公交车的,又是怎样进了聂云的家,我不但大脑里发飘,脚下也发飘。
  我知道,只要跟聂云说了我想回趟省城,我们俩之间就会又起战争。我是晚上,挨着她躺在那张大双人床上跟她说的,她听了脸上就变了颜色,问我:“徐冬的案子不是年后开庭吗?你回去干什么呀?”我就说:“除了徐冬的事,我就不行有别的事了?”“什么事啊?”她又问。“我回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我撒了个谎。“谁呀?”“谁你也不认识!”“那不一定,你说了我被不住就认识呢!”“我们同事刘浪,你认识吗?”聂云显然不认识,她看着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吧,还差三天就春节了,他结哪儿门子婚啊?”我愣了愣:“你问我,我问谁呀?我他妈也纳闷呢!”
  “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走,你就不能把钱给他寄过去?”聂云又摆起了身孕架子。“你什么时候啊?离做月子不还远着呢吗?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朋友感情的事!”我来了气。这几天她刚有点呕的迹象,她就不怎么去照看生意了,成天在家养护,还动不动就跟我说,我不关心她了,我不会呵护她了,烦死人了。“还是不对劲儿,你在骗我吧?你回去见哪个小情人儿吧?”聂云注视着我。“你他妈说话别总这么难听!”我发了脾气。聂云却没动声色,看着我,忽然一探身拿起了我放在床头的手机,我才猛然想起,黄鹂的电话记录我还没删呢,这她要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一切都糟了,我怎么这么蠢啊?聂云已经打开手机翻找了,我忙一把抢过去,她竟有准备,躲闪开了。


  我起身去抢,她仍躲闪,我就把她按倒了,她挣扎着,那两只手死攥着手机不放,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的手指掰开,把手机抢了过来,她却顽强地又冲上来往回抢,我情急之下就使劲把手机摔在了地板上,可手机翻滚了几个个儿,看上去竟完好无损。聂云忙下床去捡,但她没有我快,我捡起手机就拉开了洗手间的门,里面铺得都是地砖,我这次是用上了浑身力气摔出去的,手机落在地上就散了花了。我回过头去对聂云吼道:“你看吧,这回你看吧?!”聂云胸脯一起一伏地,也发了疯地跟我喊:“你肯定是有女人,要不你怎么不敢给我看呀!”“对,我就有女人了,你爱咋咋地!”我边说边坐回床去。
  花花是被我们关在了卧室门外的,被惊扰得叫了起来,还不停地用爪子抓门,我们都没去管它。
  “有能耐,你把那个女人的电话给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我们就那样坐在床沿上对峙。“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她的电话给我!”聂云又轻蔑地说。“我不是个男人,我就不给你!”我有点儿无赖了。聂云看着我,胸脯的起伏剧烈起来,她被我气坏了,但又拿我没办法。聂云忽然又喊了起来:“方舟,你他妈的要对不起我,我带着孩子找你们家去,我还要到公安局告你强Jian……不信我们走着瞧,你看我能不能做得出来!”聂云喊出这话是用了很大力气的,大脖子上青筋暴露,嘴张得老大,眼睛却闭着,整个身子还抖动,这使她看上去面目狰狞。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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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38(1)
“但愿他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从轻发落,也好早点儿出来,也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呢。”这样想的时候,我正在看着一张借来的报纸,那上面有一条关于副市长何鲁的消息,导语部分是这样的:昨日上午,XX省纪委、XX省监察厅,就何鲁一案联合举行新闻发布会,经XX省委近日研究批准,决定对XX市副市长何鲁、市教育局副局长方方、市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张大民3人开除党籍,并建议给予开除公职的处分。
  一个人心中没了恩怨,那他就能宽容对待一切,甚至包括他的敌人。
  我把报纸还给了同座儿的中年人,因为车已经进站了。我站起身来拿下头顶架子上的包,我就看见车窗外,黄鹂在向我招手,呼着白气,两个脸蛋被冻得红红的,再加上夕阳的辉映,就愈发鲜艳了,我忙笑着向她摆手回应。我是坐了“快客”回省城的,正值春运高峰,火车卧铺票都排到年后了。
  昨晚和聂云吵了架后,我又心平气和地与她协商了一番,大过年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我并不是怕她,她威胁告我强Jian,又什么什么的,那她去告呀?现在都讲法制了,衙门口又不她家开的,就那么容易给我定个罪名?调查取证是免不了的,弄我一身埋汰还差不多。但也不好说,三年前我做记者时,就遇到过这样的事:男孩和女孩处了两年朋友,在一块儿同居都一年了,双方父母商议他们的婚事,谁想却因彩礼闹掰了脸,女孩就在家长的怂恿下告了男孩强Jian,男孩稀里糊涂地被公安抓了起来,还被法院判了刑,幸亏我们及时报道,案子才翻过来,受贿司法人员全受了处分。
  我对聂云说:“我回省城一趟,然后直接回老家,春节之后回来。”聂云同意了我回省城,但不同意我回老家。说:“大过年的你不陪我,却要回家,你还有良心吗?”我忍着气,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去年春节我就没回家,今年春节我还在外边过?你说我该不该回去?”聂云想说什么没说,她知道拦不住我,半响又说:“那你过了春节就回来!”
  今天早上,我给领导打电话请假,没出我的意料,领导说:“那你就节后回来吧,报社明天就放假了!”然后我又给艾红打了电话。我是临上车前,用公用电话给黄鹂打手机的,告诉她我坐快客回去,并说:“手机坏了,下车我给你打电话!”她却说:“我去接你吧!”
  我下了车,黄鹂就迎了上来,我赶紧放下手里的包,伸出双手去给她焐脸。“哎呀,冻死我了!”黄鹂竟撒起娇来,我是敞着怀穿羽绒服的,她就把那双小手塞进了我的衣服里,差不多是搂着我了。很多人都在看我们,但我们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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