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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龙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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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送你回那个地方。〃凤三嘴角似乎有一丝清冷的笑纹,太淡,因此上分辨不清,他缓缓道,〃别说你跟了我两年,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也断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说起来是我的错,明明给不了你什么,却把你宠得过了。你如今长大了,心也大了,我细想下来,既然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你,索性早些放开手,于你比较好。至于你从前说过那些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我的话,便都算了。〃
宝卷心里已冷到极点,听了这话才发觉原来心里能更冷的。他娘亲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被老爷搞大了肚子,夫人不许养,将他苦命的母亲嫁给了当地一个地痞。他一出娘胎就被野种贱种地骂着,母亲在他九岁那年再也熬不下去,初春冰块刚化的时候投了河,捞出来时一个头胀得有两个大。他吓坏了,夜夜梦到母亲发胀的尸身。父亲嗜赌,靠他卖小吃食养活家,十四岁那年,父亲把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输了,把他卖到青楼抵债。
十四岁的孩子,身体相当青涩,被逼着接客,他懵懵懂懂地被推进那个富商房中,硕大炙热的性器顶在青涩的入口,强横地想要进入,他痛得抵受不住,抓住一把剪火烛的剪刀捅进了那富商眼中,赤裸着身子奔出房去,撞进一个面容俊雅的年轻公子怀里。
他生命里的一切劫仿佛都在冬天,这一次是十一月,外面雪花纷飞,冷得能将呼出口的气冻住。那年轻公子脱下外面的狐裘裹住他闪进那个房间,一指点倒瞎了一只眼正在呻吟的富商,将富商塞进床底,扔下一条被子盖住血迹,便将他压到床上亲吻起来。那年轻公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又是那般的修眉凤眼,一笑间仿佛在眉间眼底开出一朵温柔的花来,他本是怕到极点,不知为何,突然就在这亲吻里安静下来。
他驯服地躺在年轻公子的身子底下,任年轻公子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任那轻柔的吻落在眉间、耳后、颈子上。仿佛在无边的黑暗的海上抓到了什么倚仗的浮木,他搂住那年轻公子的脖子不停地流泪,年轻公子笑起来,吻去他的眼泪说:〃小乖乖,小宝贝,别哭,别哭呀,我轻一点儿好不好?〃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待他,他心里仿佛是欢喜,又仿佛是委屈,哭得更厉害,也将那年轻公子搂得更紧。
后来楼子里乱起来,似乎在抓什么人,乱了一阵便安静下去。那年轻公子吻遍他全身,却没有再进一步做别的,最后拿被子盖在他身上,放了一颗光华流转的珠子的他手上微笑道:〃谢你解了我的围。〃他福至心灵,一把抓住那年轻公子的手道:〃带我走!〃
〃带你走?〃年轻公子笑起来,〃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他抱住年轻公子的腿哭得惨痛:〃不管你是谁,带我走,求你带我走!我在这里会死的,我会死的。。。。。。公子,求你发发慈悲带我走,我做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我伤了人,他们会打死我的,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那年轻公子犹豫了一下,笑道:〃也好,我便带你走吧。若有一日你不愿呆在我身边便和我说,我随时放你走。〃
不过是两年前的事,他竟然都忘了,此刻回想仿佛如在梦中。少爷说的不错,少爷的确是太宠他了,宠得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人。四月天,不算冷,却也不暖,宝卷浑身发抖,慢慢跪下去,哽咽道:〃我错了,少爷我错了!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想,我只要留在少爷身边就好。〃
凤三笔直站着,半晌不出声。
宝卷哀恳地抬头望去,日已西斜,淡金的光洒在凤三神色淡然的俊脸上,仿佛那是一座沐浴在金光里的神祗,端庄冷峻。他仿佛是你穷尽千生万世的唯一指望与倚靠,却又遥不可及。巨大的绝望没顶压下,宝卷哭倒在凤三脚下,一遍遍地呢喃:〃少爷,宝卷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宝卷再也不敢了,你饶宝卷一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三的手轻柔地落在他头上,柔声问:〃你怪我吗?〃
宝卷拼命摇头,泣道:〃少爷,我。。。。。。我喜欢你。少爷救了我,是我不好,不知道感恩,还给少爷添麻烦。。。。。。我。。。。。。我。。。。。。我不该给章少爷下巴豆,我只是心里不痛快。。。。。。我不知道章少爷会这样。。。。。。回去后我气不过又拉了芳蕙玩儿,可我心里还是想着少爷。。。。。。少爷不要赶我走,我不走,少爷要我走,我只有一死。。。。。。〃
他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凤三默默听了半晌,道:〃宝卷,章少爷或许会在我身边留很久。〃
宝卷心中蓦地如刀割一般,从母亲死的那年起他就在怕,怕被抛弃,怕别人不要他,如今凤三说出这样的话,他却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要一个说出一个〃不〃字,他就只能离开此地,从此连再看一眼凤三都不能。
宝卷流着泪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今后待章少爷好,比不上待少爷好,但也只差一点点。〃
若是别人,说出的定是〃我今后待章少爷和待少爷一样〃的话,宝卷机巧顽皮,心性却单纯,向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竟说出这么一句〃我今后待章少爷好,比不上待少爷好,但也只差一点点〃的话,凤三觉得可笑,却知此时只要露出一点怜惜,这小猴子便要打蛇随竿上,因此嗯了一声,道:〃你回去,乖乖地在屋子里呆一个月。〃
这是要关宝卷的禁闭。宝卷不敢说什么,答应一声,哭着穿上衣服,用袖子抹干眼泪往外走,一面走,忽然忍不住又哭起来。凤三听着那哭声远去,渐渐不闻,想起宝卷平时的乖巧可爱,心里不禁微微地刺痛起来。他摇了摇头,心里自嘲:凤三啊凤三,你可真没出息,这般儿女情长岂是做大事者该当有的行径?
第 6 章
晚饭时凤三又将内力输入章希烈体内经脉游走一遍,亲手喂他喝了些性温的药粥,搂着他的肩偎在床头说了几句闲话,看他倦倦的没有精神,便将他放到床上,给他拉上被子。章希烈人在病中,又背井离乡,被凤三这样宠爱着,心里便觉得与他颇为亲近,望着凤三颇有依恋之意。
凤三微微一笑,道:〃你不想我走我就留下陪你。〃
章希烈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道:〃我想回家。。。。。。〃不等凤三说什么,自己轻轻摇头,〃不过我还不能走,咱们的戏还要再演几天。。。。。。唉,你们家的药比我们家的还苦,我好多了,明天不想吃药了。〃
凤三道:〃你真是胡搅蛮缠,天下间的药还分你家的我家的?不如这样,你亲我一下,若明天你当真好了,就不用吃药。〃
章希烈晚上是迷迷糊糊被凤三吻醒的,他精神不好,想什么都迟钝,此时凤三一提,便将不久前的事渐渐想起,又想起上午凤三喂他药时那个绵长的吻。他虽是在病中,却也知道两个男人亲来亲去是不对的,但倦意上来,实在没有力气去想,两个眼皮渐渐沉重,阖着眼睛喃喃道:〃不许亲我,你再敢亲我,我便打你。。。。。。〃说着已沉入梦乡,后面两个字低得几不可闻。
凤三坐在床边,看溶溶灯光下他憔悴的面孔,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别说你病着,就算你好了,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看章希烈睡得沉了,凤三吹熄灯步出房去,见琉璃站在门外石阶下,正对着一片肥绿的芭蕉叶子出神,便悄步走过去。琉璃猛地转头,神色异常戒备地盯住他,呆了片刻慢慢松驰下来,神色僵硬地叫了声〃少爷〃。
凤三暗暗苦笑,心想:〃这样防贼似的对我又何必?我若要什么,谁能挡得了我。〃却不点破,在琉璃身前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漫不经心地问:〃有事?〃
琉璃走过来,替凤三斟了杯茶,道:〃是章少爷的事。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是找章少爷的墨迹容易,但章少爷自小在章府长大,从未出过门,也不与外人交往,只有两个族中弟子来往。那两人一个前年随父兄去北方打理章家在襄阳的生意,一个给章小姐送亲那日不慎摔断了腿正在家中休养,留书说与友人相约出游是不成的。〃
凤三微觉纳罕,轻轻旋转手里的茶碗,忽的笑了:〃章家这么大的生意,只这一个儿子,却怎么跟养女孩儿似的窝在家里?〃
琉璃道:〃听说章少爷身子不好,受不了喧闹,章府辟了个园子给章少爷病养,不许外人打扰,出外游玩更是不可能。这两日章少爷在咱们这里,那边都快找疯了,奇的是他们也不声张出去,只是暗暗地派人寻觅。〃
凤三想了一会儿,笑道:〃这章家有点儿意思。〃
琉璃道:〃更奇的还在后面,章家派出的是什么人,是什么来头,我们竟然一点儿也查不出来。〃
凤三眼里寒光一闪,端着茶碗的手便凝住不动了。
〃章少爷不懂武功,走得未必干净,章家人找到咱们这儿来是迟早的事,两天的功夫,只怕。。。。。。〃琉璃眼光落在凤三手上天青瓷的茶碗上,顿了顿,方轻声道,〃只怕人家已盯了上来也说不定。〃
凤三也不说什么,低头喝了好一会儿茶,淡淡一笑,道:〃派人出去,查找章小姐的下落。若有人追捕她,相办法帮她逃出去,将她与她身边的男人安置一个妥当的地方。〃
琉璃道:〃章家那边。。。。。。〃
〃先扔着。〃凤三淡笑,〃他们既然这么沉得住气,我们便看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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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神医所住的南屏山距凤阳有七百里之遥,一时不得便到,凤三每日不但要以内力助铁琴压制体内剧毒,又要为章希烈疏通血脉、培精固元,颇为辛苦,他倒也不以为意。
章希烈不愿意吃药,只要哄上一哄,叹一回气,便也就吃了。过了两日,章希烈精神便已好许多,凤三却知这全是输送内力之功,他身子仍是虚弱得很,暗地里不由得微微皱眉,更叫他忧心的是,铁琴体内的剧毒一日比一日难以压制。
两日后,快马自南屏山而来,说是夏神医赴西域采药,不在山中。凤三听了,头皮一紧发紧,强按下心头腾起的不祥预感,吩咐道:〃派人去西域,不管夏先生要采什么药,你们去采,请他勿必赶回来。〃
这天晚上,铁琴体内毒气又一次上行,凤三仗着内功深厚强行替他将那毒气往下压制,铁琴体内筋脉被真气鼓荡,痛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烂,却不哼一声。行完功,两人一躺一坐,在房中静静地不出一声,铁琴忽道:〃少主阅历丰富,青城的胡老爷子更是使毒的高手,却都看不出这是什么毒,青城之事只怕不简单。〃
凤三道:〃那里的事有飞云打理,你不用管,也不要多想。〃
铁琴嗯了一声,慢慢道:〃少主,有句话叫壮士断腕,但我们这样的江湖人,喜欢的是挥刀纵马的生活,若不能等到夏神医来,请少主许我。。。。。。〃
〃我不许!〃凤三蓦地打断他。
铁琴呆了呆,望着凤三一声不出。
凤三抓住铁琴的肩,轻声道:〃为了我,铁琴,只当是为了我,你再忍耐几日吧。〃明明是商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异样的强势,叫人不能拒绝,亦不能违背。
铁琴心里一软,不由得道了一个〃是〃字。
凤三为铁琴忧急,章希烈的事便渐渐不那么往心上去了。他苦等夏神医的消息,五日后却接到南面的飞鸽传书,小小的纸卷上写着关于章小姐的消息:他们找到章家小姐时,章家小姐和一个叫于昌年的男人被章府的人拿住正往平城带,他们助章家小姐逃脱,化装后碾转送往海南定居。
凤三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烧了,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海南那种蛮荒之地,别说商贾,连武林人士也鲜少落足彼处,章小姐这一回可是石沉大海了。一阵风忽的灌进来,将烛火扑灭。风里夹杂着淡淡的湿气,凤三心想:只怕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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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半夜里下起来的,打得芭蕉叶子叭叭作响,雷声轰隆隆响个不住。凤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这几日他都睡在书房中,隔壁便是章希烈的房间,那脚步自然是章希烈的。门上一动,一条人影扑了进来,跑到凤三床前小声说:〃好冷,我和你一起睡。〃声音微微抖着,牙齿都在打架。
凤三挑起薄被,章希烈连忙躺进去。
凤三发觉他整个身子都在抖,不禁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怕打雷。〃
章希烈沉默不语,将身子轻轻地蜷起来。忽然窗外一明,章希烈身子便是一抖,只听得雷声轰隆隆响起来,仿佛天公发了怒,要将天地劈开个大口子一般。凤三抱住章希烈将他放进床的里侧,凑过去,揽住他脑袋放到自己胸口处,低笑道:〃来,小烈儿,凤哥哥在这儿,不怕不怕。〃
章希烈用手撑住凤三胸膛不肯让他抱,对峙了片刻,在第二声突然响起的雷声里,章希烈猛地扑进了凤三怀里,手指深深陷进凤三背肌里。凤三心里暗笑,手掌放到章希烈背上轻轻摩挲安慰。也不知躺了多久,凤三渐渐觉得胸口上有湿热传来,他心里微微一动,手指摸索过去,章希烈脸上果然一片水渍。
凤三柔声唤道:〃小烈儿,小烈儿,小烈儿。〃章希烈紧紧抱着他,半晌唤出一声〃娘亲〃。凤三微一愕,只觉哭笑不得,拉起章希烈的脑袋,在他额上亲了亲,笑道:〃你娘亲不在这儿,是你凤哥哥抱着你,乖乖,什么妖魔鬼怪来了凤哥哥都能替你挡,天塌下来我也能给你顶着,乖乖的,不哭了,啊?〃
章希烈轻轻抽泣起来,不停地低唤〃娘亲,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竟似是被魇住了。
凤三素来心硬,却觉那几个字惊心动魄,似一根长针从喉咙直刺进心脏去。落凤坡之役,教中子弟死伤无算,前任教主与教中八名长老尽数死于那一夜,几个和他亲近的兄弟朋友仆役亦葬身箭阵,舅父拼死救出他来,当时他怀里抱着何长老的儿子铁琴,舅父几次要将才两岁的铁琴扔下,他坚决不允,终于将铁琴带了出来。那一役里,活出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凤三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腥红血海,忘不掉,跨不过,只能用更多的鲜血去洗涮。窗外疾风如吼,暴雨如倾,叫人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人、这房间、这万物都不过是天地间的一叶小舟,波峰浪谷,黑天暗地,你都只能孤独前行。
章希烈的呢喃悲哀微弱,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小动物的悲鸣,凤三听在耳中,只觉那悲哀像是从自己心底发出的,他鼻中一酸,眼里渐渐起了微微的潮湿。
〃没有了娘亲,你还有别的,小烈儿,小烈儿。〃凤三轻唤着,缓缓将章希烈压在身下,捧住他的脸温柔地亲吻,一遍遍喊他的名字。章希烈抖个不住,也轻轻抱住了凤三。
后半夜时雷声停了,章希烈蜷在凤三怀里渐渐睡去,凤三却无论如何睡不着。雨下了足足一夜,天明时渐渐收住,只听檐上雨珠稀稀疏疏滚落,偶尔有一两滴打在芭蕉上,便发出〃叭〃的一声。
天色越来越亮,凤三抱着章希烈懒洋洋躺在床上,忽听琉璃的声音在门外唤道:〃少爷。〃
凤三嗯了一声。琉璃常年在他身边,并无忌讳,推门便走了进来,忽见床上躺的有人,隐约露出一段又粗又硬的头发。琉璃突然明白那是谁,面色微微一僵,返身退出门去,在外面吩咐道:〃来人,伺候少爷梳洗。〃
凤三心知他是生了误会,也懒得解释。梳洗罢,走出房去。
一夜风雨相催,玉兰花落了一地,衬着青石板白得惊心,那一丛芭蕉叶子却越发绿得鲜艳夺目。琉璃垂手站在廊下,眉目如画,发如黑漆,映着身后的绿树白花红廊柱,仿佛是一幅雅致的图画。
凤三心想:这样一个妙人,放身边看一辈子也是好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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